世界就是如此的巧合,像是被人寫好的劇本。似乎只是某個神明的游戲,所有棋子被貼上了角色的標(biāo)簽,如沙盤一般脆弱,一陣風(fēng)就能消散所有。
我捏著報紙,那淡淡的油墨味撲面而來,想必蘇寒就算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去操作一份報紙制造一個假新聞出來。
我怔怔的看著那熟悉的布景,照片里,那些上好的沉木都燒成焦黑,只剩下一個空空的架子,就連院子那個美麗的池塘也沒能幸免于難,本該是清澈見底的,此刻已然只剩下了灰黑。
要知道,雖然秦洛不在那里了,可是那里的一切都是加了陣法加固的,而且那是千年的木頭,怎么會防不住普通的火焰,我曾經(jīng)把蠟燭歪上燃了半夜都沒事,又怎么可能被一場人為的大火...
我仰起頭,壓制著自己那即將爆發(fā)的悲愴之感,看著那窗外依舊明亮陽光的天空,只覺得世界越發(fā)的不真實,卻不知道,我的傳奇歷程,不過剛剛開始。
“安之,這個箱子是蘇先生從那廢墟里扒拉出來的,說是物歸原主,還是讓你來處理。”
孫浩忽然開口,打斷了我所有的回憶。
我呆呆的看著面前的箱子,輕輕的將手覆了上去,指尖都縈繞著那淡淡的熟悉感。
“這是...”
“蘇先生說你打開便知道了,想要怎么處理都隨你。”
他越說,我越發(fā)的覺得這東西不同尋常,本能的想要逃避,奈何兩人都用那種很是好奇的目光盯著我,四只眼睛里流轉(zhuǎn)著期待的光芒。
罷了,是福是禍都躲不過。
我伸手朝著那鎖摸去,熟練的劃著那上面的齒輪。
似乎是被火燒的夠嗆,原本很是流暢的齒輪,吭哧吭哧響了半天,才緩慢的彈開了。
在那最上面,是金光閃閃的鳳冠霞帔,在那下面,紅色的嫁衣是那么的奪目。
我怔怔的摸著那熟悉的緞面,眼淚不爭氣的落在那金釵頭上,發(fā)出叮叮聲響。
“這是...”
作為裁縫的孫麗最為敏感不過,立刻就尖叫起來,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卻也不敢伸手去碰,眼睛里滿是驚嘆和贊美。
“你想看的話,就看吧,記得看完幫我蓋上就行,那鎖是自動的。”
我用力吸了口氣,弄得自己兩眼發(fā)直,瞬間轉(zhuǎn)過了身子,把眼睛從那箱子上移開。
生怕自己再看一眼,便會不舍得。
如果是為了這個東西,那么一切倒是都能說通了,畢竟人家要大婚,又是下了龍鳳帖的,自然是要這紅色的嫁衣,畢竟那才是正宮,不要說什么我和秦洛在人間領(lǐng)了證,人家是神,小小的一張紙又怎么管的了。
只是我不明白,就算這箱子藏得好,沒被發(fā)現(xiàn),也用不著把房子都燒了吧?
也幸得是沒人,萬一要是有人呢?
千年沉木尚且成了焦炭,我已然不敢去想...
我依靠在床邊,看著窗外的景色,這個安靜的地方,就像是蘇寒專門開辟的世外桃源一般,就連鬼都能生活的如此安逸,我摸了摸自己那小腹,只覺得有些隱隱作痛,但又不像是要生了的跡象。
迷迷糊糊間,竟然睡著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思念過度的原因,還是我的潛意識里在排斥著那這即將成為現(xiàn)實的殘酷。
在那一片茫茫的夢境,我竟然看到了秦洛。
一如出現(xiàn)時的模樣,男人穿著紅色的長袍,帶著金色的面具,站在一片混沌之中,朝我伸出手了一只手。
我緩緩的將手遞了過去,那熟悉的冰涼,深入骨髓。 wωω◆ ?????◆ C O
我們一點點靠近著,我抬起手,正要摸上那面具時,忽然,天空中降下紅色的火焰,在頃刻間燒光了所有。
“秦洛!”
我失聲的叫了出來,條件反射的坐了起來。
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那不過只是夢,身上的衣服卻是濕透了。
我的聲音似乎很大,所有人都用著那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然而不等我詢問,他們又像是做賊一般,又忽的低下了頭,裝作很認(rèn)真的模樣。
不,也許是真的很認(rèn)真,我看到那金線在空中飛舞著,編織出那彩虹版的絢麗,在一旁的小桌上,已經(jīng)有了兩件成品的孩童衣服,細(xì)密的針腳,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只是,為何我覺得這氣氛這么怪異呢。
難道是空調(diào)開得太低,為何忽然覺得好冷?
身上被那汗津津的衣服包裹,著實讓人難受的緊。
我掙扎的想要起身去換衣服,忽然身下多了一雙手,下一刻,我已經(jīng)被舉在了空中。
剛想說話,便對上了蘇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所有的怒氣,瞬間熄火。
我被他抱著,直接丟進(jìn)了那后院的溫泉之中,隱隱約約似乎還聽到了孫浩調(diào)皮的聲音:“師姐,你們女人是不是都喜歡這種霸道總裁的類型,要不,我也抱你走?”
然而回答我卻是聽不到了,因為蘇寒并未像往常那樣離開,而是坐在一邊,目光炯炯的盯著。
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然備上了酒瓶,正在往嘴邊送著。
濃郁的酒香蔓延著,不知里面加了什么材料,光是聞著那味道,我便已然覺得自己醉了。
雖然大夏天泡溫泉是一件很不明智的選擇的,不過此刻吹著晚風(fēng),倒也十分愜意。
“顧安之...”
又是一壺酒下肚,嘶啞的聲音打破了這里的寧靜。
我呆呆的看著他,下意識的想要回避。
奈何這池子就這么大,衣服也老老實實的躺在他的手邊,我并沒有其他的選擇的空間。
“我在...”
我用那比著蚊子聲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回應(yīng)道,討好的看著他。
奈何男人的火焰非但沒有消散,反而還濃郁幾分,談笑間,那身影已然到了我的身前, 兩只修長的腿就搭在我的肩膀旁邊。
看著那滿漢怒氣的目光,我甚至有種不祥的預(yù)感,會不會一會男人氣急了,就把我給踢出去了。
“本君不瞎,你的體型這么大,我視線里已經(jīng)容不下其他的東西了。”
我是人好么!還有什么叫體型巨大啊!
滿心都是酸,奈何還不能控訴。
“對了,那箱子?xùn)|西,你打算怎么處理?”男人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弄的我滿臉都是水。
這丫似乎是已然進(jìn)入了半醉的狀態(tài),說話時,都是噴薄的酒氣。
“那衣服當(dāng)初還是你送給我的,現(xiàn)在怎么又來問我了。”
我小聲的嘀咕道,不著痕跡的挪著腳步。
男人的腿半隱沒在水中,光滑的肌膚,比少女都要嫩,而且還一點腿毛都沒有,完美的過頭。
“我?guī)湍闾幚恚俊碧K寒挑眉,語氣平淡的聽不出喜怒。
我討好的伸手捏了捏那小腿,彈性十足。
“那就在大婚之日送回去好了!”
男人摸著自己的下巴,嘴角裂出了一個奇怪的弧度。
清冷的月光灑在那紫色的頭發(fā)上,忽的,那身上的長袍已然不見,只剩下了身遮羞布。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jīng)跳入了水中,背靠著趴在了岸邊,手里還拎著自己那酒杯,不住的喝著。
那杯子似乎是無底洞一般,怎么倒都倒不完,飲不盡。
我有些去奪,卻又被那靈力給柔和的彈在一旁。
“怎么?我喝酒你也要管?”
“不是,你喝的太多了,而且,這么晚了。”
我糾結(jié)著說著,想把男人從水中拽出去,溫泉池里的溫度,并未因為他的介入而下降,反而還升高了幾分。
濕氣越來越重,細(xì)密的水珠掛上了男人睫毛,隨著他的顫動悉數(shù)落下,美的是那么的不真實。
“你管我啊!”
那帶著濃郁的酒氣的嘴唇,朝著我壓了過來,本就小的的池子,連個錯身的空間都沒有。
似乎還顧忌著我的肚子,他是側(cè)著鋪上來的,看似我的還是自由的,奈何在水下,那兩條有力的長腿,已然纏在了我的身上。
就那唇瓣要覆上時,空氣中忽然有了靈力波動的痕跡。
蘇寒將我圈在懷里,抬掌便朝空中劈去。
“哎呦,哎呦,閻君大人饒命,是我們啊!”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空中露出了痕跡,都帶著高高的帽子,似乎和小說里描述的黑白無常有些相似。
蘇寒那剛剛凝聚起的靈力減弱了幾分,抬手將一件袍子蓋在我身上,這才從水里走了出來。
“你們兩個不在陰間好好守著陰司,跑到這里做什么?”
黑白無常相視一眼,在地上磕起頭來。
“黑白無常拜見閻君大人,此次前來是奉了冥王令來的。”
白無常說完,便從兜里摸出了一枚金色的令牌,上面碩大的秦字很是亮眼。
蘇寒挑了挑眉,不可置否的看了我一眼,又拎起了酒壺。
“主要是兩件事情,一來呢,冥王大人已經(jīng)回了地府,這十殿閻王現(xiàn)在除了您基本都不在了,冥王的意思,這些都是您負(fù)責(zé)的,所以人選還是您來,他也放心。還有一件事...”
他的目光忽然躲閃起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
“還有一件呢?”蘇寒忽的扔了酒瓶,手里的折扇散發(fā)著奪目的光芒。
那強(qiáng)大的威嚴(yán)讓地上的兩個鬼差哆嗦的頭都快掉了。
“還有...有...就是,冥王大人說,您拿了王后的結(jié)婚時的禮服,是不是應(yīng)該還了。”
“哦?”
蘇寒冷笑一聲,忽然回頭看了我一眼。
“他的禮服可不是本王拿的,是他自己送的,你回去告訴他,他自己給誰了,就讓他找誰要去,本君這里沒有!”
“可是...王后說就在這里啊...”
那鬼差瑟縮著,小聲說道。
“王后?那是什么?我認(rèn)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