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辰這次并不是很著急收拾司空逸,多日來舟車勞頓,以至于顧靈兒根本睡不好,于是司空辰首先帶她吃了頓好的,然后帶她回三王府休息一晚上,至于司空辰那邊的事情,他打算過兩天部署好以后在進行。
顧靈兒剛睡著,司空辰就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顧靈兒將頭枕在他的手臂上睡的正香。司空辰皺了皺眉,穿著里衣輕輕的把顧靈兒的頭往旁邊挪了挪,這才翻身下床,隨手批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顧靈兒,發現她根本沒有任何要醒過來的跡象。
前皇后對自己的親兒子十分好。自從上次赤瞳過來告訴他司空恒要派人殺他,司空逸就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穩,于是多派了很多侍衛在自己睡覺的時候輪流保護自己,連一只蒼蠅也不讓放進來。
前皇后一如既往的端了控制人神智的藥過去,她穿著榮華富貴,頭上更是珠光寶釵,那明黃色的鳳服被她穿在身上,卻被穿出了風情的味道。前皇后眼睛里帶著讓人害怕和恐懼的光芒,身后跟著一個端著湯藥的婢女和兩個低眉順眼的小太監。
進了屋子,她抬腳往前走了幾步,旁邊機靈的小太監便手腳麻利的去轉動那墻上的開關,只聽“咔哧咔哧”的聲音,原本石頭一樣硬的墻壁瞬間移開,露出一條幽深昏暗的隧道。
前面的小太監掌燈,微弱的燈光在昏暗的隧道里明明滅滅,前皇后以袖掩面跟在后面。
走了不長的一段時間,就看到一間石室,老皇帝閉著眼睛衣衫襤褸的靠在那沾滿灰塵的石階上,臉上的溝壑像是又深了幾分。
前皇后嫌棄的蹙起眉頭,給旁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小太監立馬一盆水上去將老皇帝潑醒了。老皇帝本來就氣息微弱,此時冰涼的水兜頭澆下來,整個人都開始顫抖。然后他一雙污濁的眼睛睜開,在看到前皇后的時候眼神似乎是閃躲了一下。
“夫妻一場,本宮又來看你了。不知道你考慮的怎么樣了?”皇后挑眉,語氣里猜不出來是什么態度。
但是從她危險的瞳孔里,老皇帝顫抖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往后挪著身子,但這一切被皇后盡收眼底,雍容華貴的前皇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后靠近老皇帝,蹲下身體目光和他持平,惡狠狠地說:“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現在的皇帝是司空逸,坐擁江山的那個,已經不是你了。你該退位讓賢了。你看看咱們的兒子把你的江山管理的多么好啊。”
“放肆!”老皇帝被氣得臉色發青,顫抖著的手微微舉起來想要打過去,可是才剛剛舉起來就被皇帝一手抓住,這些天未盡食物食物的老皇帝力氣當真不如皇后大。
然后皇后冷冷的笑了,說:“你才放肆?!敢對本宮動手?實話告訴你好了,就算你不把玉璽交出來,這個皇位也還是我兒子的!”說著皇后猛然站起來往后退了兩步,惡狠狠地轉過身來,對著旁邊端著湯藥的小宮女使了個眼色,說:“給我灌下去!”
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就被那么硬生生的掰開嘴巴灌了下去,黑色的汁液有一部分流到了衣服上,但是老皇帝的衣服已經襤褸了,根本看不出來,被逼迫著喝下這湯藥,老皇帝的目光突然沒有原來那么恐懼了,他突然笑起來,說:“你們就別癡心妄想了,玉璽我已經給了辰兒了。我等著看辰兒如何將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一網打盡!!”
前皇后的瞳孔急劇收縮:“什么?!司空辰?!”
老皇帝哈哈大笑,看著皇后一臉震驚的樣子,他十分得意,知道自己做不成這個皇帝了,但是他寧愿把皇位讓給司空辰,也不會讓司空逸這個逆子得逞!看著前皇后和司空逸母子連心,老皇帝的十分心寒。
聽了這個消息,前皇后急急的跑過去跟司空逸說。這時候司空逸正在書房批奏折,兩摞那么厚的奏折,讓司空逸看著就頭疼。
而且--竟然有好多是給司空辰邀功的。說司空辰平定了朱宇國乃大功一件,讓他論功行賞,司空逸越看越生氣,到最后竟然大手一揮,將所有的奏折全部都甩到了地上。現在真的是腹背受敵,司空逸皺著眉頭手里狠狠地捏著毛筆,不僅司空辰功德無量,司空恒現在也要造反。
司空逸只覺得頭疼欲裂,有種這個皇位坐不穩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皇后拔高的聲音:“我要見陛下!”
小太監委屈的奸細的聲音傳來:“皇太后娘娘,您就別為難小的了,陛下說了任何人不得入內!”
“走開!”前皇后皺著眉頭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監,一腳把他踢開,然后正往前走的時候那個小太監又沖上來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褲腳。
前皇后嫌惡的踢不開他,他趴在地上死死地抱住皇后娘娘的衣裙,剛才就聽到書房里傳來砸東西的聲音,就知道陛下肯定是心情不好
,如果這個時候放前皇后進去,那自己豈不是小命不保?!
前皇后見這個小太監這么拼命,冷哼一聲,讓自己的侍衛將他提了出去,這才推開書房的房門。
推開房門就看見司空逸一臉疲憊的靠在雕花的椅子上,而地上則是散落著十幾本奏折,看到這個樣子,前皇后就猜到司空逸有什么煩心事兒。“皇兒,你這是怎么了?”
“母后,你這么急著見寡人,到底所謂何事?”司空逸的聲音冷冷的。朝堂之上的事情夠亂,這后宮還給他添亂。
前皇后猛然怔了怔,好像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對自己的態度居然這么冷清,說:“皇兒,母妃實在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
司空逸嘆了口氣,雙手撐在面前的龍案上,眼神暗了暗,問:“到底所為何事?”
前皇后想起老皇帝已經將玉璽給了老皇帝,她才咽了口吐沫,較弱的說:“本宮剛去見你了父皇,奈何--奈何你父皇說已經將玉璽交給司空辰了!”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
“什么?!”司空逸猛地從座位上跳起來,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嗜血的眸子盯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母妃,聲音粗噶:“你說的是真的?!”
“是你父皇親自說的。”前皇后點點頭。然后聽完這句話司空逸整個人便被抽光了所有力氣似的,頹然的坐在座位上,了無生機。
司空辰從屋子里出來,外面皎潔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倒是別有一種清冷的感覺。他一手扯著隨手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望了望天,心里想到,這真是要變天了。
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看著旁邊一棵蔥郁的梧桐樹,說道:“出來吧。”
果真,那梧桐樹的葉子顫了顫,然后從里面跳出來一個人,赫然就是那紅發的赤瞳,赤瞳單膝跪地,一頭耀眼的紅色頭發在清冷的月光下十分搖曳,他說:“參見三皇子。”
“不必行如此大禮,說吧。我不在的這幾天發生了什么事情。”司空辰看也不看赤瞳,只是靜靜的仰頭看著天空,今夜繁星眾多。他的心情也十分的好。
赤瞳點點頭,然后起身,靜靜地說:“三皇子這幾日不在,司空恒查到了冥衛的存在,但是他還是不敢輕舉妄動,他似乎是對朱宇國那邊起了疑心,我相信不久朱宇國被收服的消息就會傳到他那里的,至于司空逸那里,三皇子--”赤瞳說到這里頓了一下,抬頭看著司空辰,發現司空辰正在看著天空,好像并沒有聽他說話的樣子,一時間赤瞳有些失落,喊道:“三皇子?”
司空辰清冷的嗓音“嗯”了一聲,擺了擺手:“你繼續說。”
赤瞳大著膽子說道:“聽說好多大臣上奏折要請求賞賜三皇子,說三皇子收服朱宇國有功,要論功行賞。我以為,這下司空逸肯定是會對三皇子有所忌憚的。”
赤瞳說的在理,但是司空辰何嘗畏懼這些?
他似是無意間嘆了口氣,然后指著天空說:“你看,這就快要變天了。”
顧靈兒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然后習慣性的去摟旁邊的人,閉著眼睛摸索了半天都感覺不到司空辰的存在,她嘟囔一聲,睜開朦朧的雙眼發現此刻身側真的是空蕩蕩的,哪里還有司空辰的存在?顧靈兒猛然坐起來,卻聽到屋子外面好像有人在談話,她眼珠轉了轉,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光著腳躡手躡腳的湊到門邊,將門開了一條小小的縫,一只眼睛透過那條細細的縫就看到司空辰背對著自己正和一個人說話。
而那個人,一頭妖冶的紅色頭發赫然就是赤瞳。
司空逸震怒,然后隨機冷靜下來,叫了旁邊一個小奴才說:“你去三皇子府上看看,傳寡人口諭,就說讓三皇子連夜進宮,寡人有要事相談!”
說完那小太監便領旨走了。心里還想著這深更半夜的也不知道三皇子府上的門能不能敲開。
前皇后已經起身了,也是滿臉愁容的走到司空逸身邊,有些蒼老的手搭在了司空逸的肩膀上,擔憂的語氣問:“皇兒,你這是要作何打算?”
司空逸冷哼一聲,拿開前皇后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危險的眼睛半瞇起來,修長的手指握成拳頭,然后狠狠的砸在了龍案上,嚇得前皇后縮了一下肩膀,恐懼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司空逸才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母妃,嘴邊掛著危險的笑容說:“我這就來個甕中捉鱉手到擒來。”說著手上筆畫了一個抓住的手勢,信心滿滿。
說著,便大喝一聲:“來人!”
司空逸下旨讓御林軍守衛半個時辰一撥,守護著自己,只要他大喝一聲,便立馬有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這時候聽見呼喊,御林軍總管立馬推門而入,四處張望發現并無他人,不解的問:“陛下?有何吩咐?”
司空辰眼神凌厲,冷笑一聲,
說:“稍后寡人將在大廳面見三皇子,謠傳三皇子聯合朱宇國密謀造反,你們先去大廳周圍部署好一切,灑下天羅地網,一定要將三皇子緝拿歸案,到時候寡人只要一摔杯子,你們立刻破門而入抓住三皇子,聽明白了嗎?!”司空辰為自己的計謀感到高興。
這下,看你司空辰獨自一人闖進龍潭虎穴,諒你也是插翅難逃。
“是!”御林軍總管單膝跪地,身上穿著盔甲,手里拿著劍,儼然整裝待發的樣子,說:“臣領旨!”
前皇后擔憂的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終于松開,,剛才的擔憂現在已經不復存在,贊賞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看來司空逸也是挺有計謀的。自己的兒子果然不錯。
司空辰和赤瞳商量的差不多了,這時候突然有一個自家的奴才領著皇宮的小太監過來,看著來人跑的氣喘吁吁,司空辰皺了皺眉。
赤瞳也看見了兩個人,于是一抱拳,說:“三皇子,那我先退下了。”說完看著司空辰點了點頭,赤瞳一躍就跳到了樹上,不見了身影。
那奴才本還想怎么才能不驚擾三皇子的情況下才能叫醒三皇子,這下見到三皇子正站在院子里,懸著的一顆心瞬間放下了。帶著那小太監,跪到司空辰面前,連著扣了三個頭,才說:“殿下,皇宮里來的公公說有要緊事要見你,奴才這才把他領了來。”
司空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知道了。不知公公有何貴干?”
“參見三皇子殿下!”那小太監一下子跪到司空辰面前,跪著也不敢抬起頭來,只是雙腿也有些顫抖,他沒有接觸過司空辰,但是知道司空逸和司空恒都很殘暴,所以不知道深夜打擾司空辰會不會生氣,于是聲音也有些小小的說:“奴才奉陛下之命,說有要事要跟三皇子殿下相商,這才深夜叨擾,望三皇子殿下恕罪啊!”
說著連連口頭,司空辰幽幽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說:“免禮吧。”那小太監這才起身,司空辰轉而跟自家奴才說:“送公公回去。公公勞煩告訴皇兄,臣弟這就換身衣服起身去皇宮跟他商量要事。”
說完便目送那小太監離開。司空辰捏的手指頭咯咯作響,真是沒想到司空逸這就等不及了。自己還想著多留他幾天。
司空辰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抬了抬頭,似是自言自語,聲音有些清涼:“讓白宇回來直接去皇宮吧。”
赤瞳這時候還躲在樹上,清楚地聽見了司空辰說的話,他當然知道司空辰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于是一個躍身走了。
這時候司空辰仍然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見別人都走了,顧靈兒這才大大方方的打開門出來,司空辰背對著自己正在穿衣服,顧靈兒嘆了口氣,聲音淡淡的:“你打算自己一個人去嗎?”
司空辰轉身,此刻他正在系胸口的扣子,修長的手指在胸前比劃著,看著顧靈兒不禁有些動情,司空辰挑眉,并沒有回答顧靈兒的問題,而是淡淡的問了一聲:“剛才我們的對話你都聽見了?”
“嗯。”顧靈兒往前垮了兩步,主動的伸出手去給他系扣子,司空辰唇邊蕩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然后任由顧靈兒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自己卻欣然接受顧靈兒的服務。顧靈兒系好了扣子,然后目光深情的看著司空辰。
這時候司空辰好看的眉頭卻蹙起來,眼睛直直的盯著顧靈兒光著的腳,她的雙腳很小,白皙,腳趾上甚至泛著青光,讓人想要好好憐愛一番。司空恒眉頭微蹙,呼吸也漸漸有些沉重。
感覺到司空辰的不一樣,顧靈兒抬起頭來,仰望著司空辰,疑惑的歪了歪頭問:“怎么了?”
司空辰不說話,而是直接動手,一只胳膊摟住顧靈兒的腰身,一只胳膊摟住他的肩膀,然后在顧靈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將她攔腰抱起,顧靈兒輕呼一聲,然后驚嚇之中連忙摟住了司空辰的脖子。
司空辰眼神深邃,微微低下頭看看著自己懷抱里的人,“天氣涼,小心著涼。”
顧靈兒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為了不驚動司空辰自己一直是光著腳的,剛才神經緊張的只注意他們,根本沒有感覺到地上的絲絲涼意,現在經過司空辰這么一提醒,才覺得腳上冷冷的。
顧靈兒扯了扯嘴角,心里一片溫暖。然后恍然間想起剛才小太監說的話,一時間心里揪了起來,擔心地問道:“你真要去?”
司空辰挑眉,然后笑了笑,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三皇妃,你可以選擇跟我一起去,或者選擇在家里等著我凱旋,但是無論哪一種方式,我都會保證你安全的。”
“哼。”顧靈兒撇撇嘴,任由司空辰將自己放到舒適的大床上,然后隨手拿起一件衣服開始套在身上,顧靈兒一邊穿衣服,一邊說:“三皇子殿下,你不要太小看你的妻子好不好,我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