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余淼淼側耳附在門上,一點動靜都沒有。
“慕容小姐?你沒事吧?”余淼淼擔心這個嬌弱的千金再一時想不開,那就壞事了。
突然一下子,門被打開了,余淼淼身子一歪,向慕容珊倒去。女子花容失色,還端著飯菜,慕容珊嫌棄至極的將余淼淼朝反方向推過去,然后淼淼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里。
餐盤也被一只好看的手穩住了。
余淼淼松了口氣,幸好沒有灑出來,江哲風半圈著女人,感覺良好。
“松開!你們太放肆了!”慕容珊氣急敗壞的將兩個人硬生生的扯開,余淼淼尷尬一笑,慕容就像一個醋壇子,還是陳年老醋型的。
江哲風插著褲兜,斜倚在門框上,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看著余淼淼:“我都說了,你必然要撞槍口。”
“慕容小姐,這些是給你送上來的,要是想斗,那不也得填飽肚子?”余淼淼將餐盤放在屋內的茶幾上,退居到和江哲風一條水平線上。
走廊里的燈光打在兩個人的身上,江哲風是休閑衣,余淼淼是睡袍,卻有說不出來的般配感。
“我有話要和你說。”慕容珊盯著余淼淼,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余淼淼反手指著自己,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慕容珊就像一只高貴的天鵝,昂首挺胸,蔑視這一切比她卑微的東西。很顯然,余淼淼這個三無產品在她眼里就是這樣的一類人。
“ok——”余淼淼比了個姿勢,早晚要經歷的,不如給這個幼稚的女人上一堂課。
“麻煩江少幫我們把門帶上吧。”余淼淼沖著江哲風眨眨眼,江哲風挑挑眉,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對著余淼淼,但是這個女人一向都有自己的主見,不然她就不會叫余淼淼了。
餓了一個晚上,慕容珊也并不答謝余淼淼的飯菜,就自顧的吃著。余淼淼就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袍在那站著看著女人吃飯。
“你緊張嗎?”慕容珊小吃了幾口,盯著余淼淼問道。
這一問倒是把余淼淼問得有些懵逼,女子好笑的攤手:“我為什會緊張?”
“一般小三見到正室都會緊張的說不了話。”慕容珊的一句話,余淼淼差一點沒有心臟病突發。
“未婚妻在法律上來說具有效力嗎?難道也可以和正室相比的?”余淼淼無所謂的話說出來就好像是在啪啪的打慕容珊的臉。
女子的臉色一真難看,五官都快扭曲到一起了。
“你比那個戲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慕容珊嗤之以鼻,一個戲子,一個助理,都是難登大雅之堂的人物,江家怎么會應允這樣的兒媳身份呢?
看到過江哲風母親的態度,感受了慕容珊的刻薄,余淼淼才知道夏之晴可能才是一個最為悲劇的人物。
“我和夏小姐自然是差了一點,畢竟我還不是江少心心念念的女人,江少為我做的也遠比那些少得多。”余淼淼也拉了把凳子,坐在了慕容珊對面。
一個長發及腰,一個中長發馬尾;慕容珊打量著余淼淼,居然還為一個戲子說話:“你是個聰明人,反正你要清楚最后你們誰都不可能留下來,何必要多此一舉。”慕容珊的話說的滿當當,余淼淼都不好意思駁斥。
“慕容小姐覺得江少到最后一定就會娶你嗎?”余淼淼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這樣的女人和江哲風生活在一起,想想以后的畫面就極具喜感。
慕容珊的小手緊握著,她已經把司寇這個大姐搬出來了,現在她起碼住進了哲風的別墅,就是一種進步!
“他沒得選擇。”有自信的女人永遠有光芒,但是余淼淼伸手為自己遮掩了下,慕容珊的光芒有些…刺目。
“你覺得住在他家里好呢,還是住在他心里好呢?”余淼淼清澈的眸子對上慕容珊的眼睛,第一次兩個人對視,余淼淼平靜如水,她只是為了以后少些麻煩,畢竟江少對于她來說還有太多的用處。
慕容珊一怔,對于從余淼淼嘴里說出來的這句話有些難以消化,但是她也是個聰明的女子:“我想住進他心里。”
余淼淼一拍手,這就行了!
“那這樣咱倆就達成共識了,我的目的就是住進他家里,你的目的是住進他心里。咱們互不侵犯,所以和平共處容易得很。”余淼淼的嘴角帶著一抹春天的陽光,讓慕容珊癡癡的不知道如何回應。
門外的男子抿嘴一笑,這個古靈精怪的女人,說這兩句就能把慕容珊繞進去。其實他并沒有離開,他只是不想錯過余淼淼的每一場唇槍舌戰,但是這顯然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斗爭,余淼淼完勝而歸。
風變得不那么的刺骨,寒鳥也隱匿了行蹤。童生的莊園內來了幾個孩子,是從福利院接過來的,每個月都會有那么一次,為這里也算是添些生氣。67.356
“大哥哥,給你糖!”童小妹給每一個孩子的糖果,有一個孩子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放到了童生的手掌心里,紫色的亮片糖紙在陽光的折射下,有了五彩的顏色。
童生暖暖一笑,摸上孩子的頭頂:“很漂亮,真乖。”
孩子也羞澀的笑了——
看著草地上歡騰的孩子們,童生的心里也被照亮了許多。他們都是些被拋棄的孩子,過了最佳的領養時間,也難以找到合適的人家。
穆遲在遠處站了很久,不忍打擾這幅美不勝收的畫面。但是迫于時間,他只能走過去在童少耳邊低語。
童生握著書的手有明顯的血管暴起,睜開眼睛又看了一眼那些笑的無邪的孩子:“將客人帶到這邊的客廳吧。”
穆遲點點頭,也推著童生往客廳走去。
喬志明坐在客廳內,看著玻璃窗外那一群嬉戲打鬧的孩子們,不屑的一笑:“童少真是好雅致,將這么多的孩子都整到莊園里。”
童生重新蓋好自己腿上的毯子:“大哥見怪了,這些孩子只是沒親人罷了。”男子說話間眉眼依舊平靜:“來我這里做什么?”
即使心知肚明,也不能明說。上一次的買賣他一分都沒有要,已經夠給喬志明面子了。
“哈哈,這世界上就剩下咱們兩個這么親的兄弟了,自然是要幫扶著向前的。”喬志明心中和明鏡一樣,一步步在打著童生的主意。
童生低著頭,看著手里的玻璃杯中飛旋而落下的茶葉,這是早春的新茶…一句話都不說,空氣里有一種莫名的尷尬。
“上次你說那筆買賣確實肥水不少,但是兄弟你的路子窄,這要是把制藥的法子給了我,咱們不是兩全其美?”喬志明滿臉的笑意,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穆遲的臉一黑,哪有這么不要臉的人!
“喬爺!”穆遲不悅的開口。
“閉嘴!”童生隨即厲色開口,凌厲至極。
穆遲不甘心的閉上嘴,但是看著喬志明就有一種一槍崩了他的沖動。
“大哥什么時候對我這小把戲也感興趣了?你是掙大錢的人,這樣的事你哪能做得來?”童生還是不變的平靜,似乎什么事情對于他來說都沒有波瀾起伏的變化。穆遲在身后抓著輪椅的手從紅變白,恨意四起。
“你只要把配方給我,掙的錢我們五五,誰也不虧。”喬志明翹著二郎腿,一臉賤容看著童生,只要他拿到了那藥的配方,還愁以后童生是他的對手?
“若是大哥喜歡,我一分力都不要。但是…配方不能給你。”童生最后半句話堅定,不容別人再來說一句。
喬志明的臉瞬間不好看了:“童生,賺錢的機會你別看不見。”
男子輕笑,看著喬志明什么都不說。
“你笑什么!”喬志明瞇起眼睛,打量起眼前這個殘疾的男人。
“錢?這些東西對我這種黃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來講,沒意義。”
“一意孤行的怪癖!”喬志明起身,甩甩袖子滿臉怒意的離開。
童生垂下眼簾:“穆遲,幫我送大哥離開。”
他原本就是一意孤行之人,一意孤行的以為自己的生活那么平靜,一意孤行的相信自己身邊的人,最后一場車禍家破人亡,他失去了站起來的雙腿,老爺子也永遠的在兄弟之爭中閉眼——
男子臉上的弧線,勾勒出一個近乎于完美的面孔,只是薄冰輕覆可以感受到絲絲的涼意。
“少爺,人已經離開了。”穆遲看著少爺的臉色,每一次喬志明來,都沒有好事!
“命人將這里徹查,凡是他去過的地方。我不想看到又不屬于這里的東西。”童生目無焦距淡淡的說道。
穆遲帶著身后的人,開始四處查看,喬志明學過特工,所以他所走過的每一處地方對于童生來說都是威脅;若不是當年他學藝不精,童生哪里還有活著的機會?
童小妹望著玻璃窗內的兩個男子,看看自己身旁笑著鬧著的孩子,噴泉的水氣和著陽光,投影出一幅斑斕的畫面——微微嘆了口氣,什么時候她們能過上輕松的日子,少爺不用這樣的防范、穆遲不用這樣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