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殷徳和宋白很罕見地沒和五皇子抬杠,靜靜聽著。
“僅僅找到入口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找到她的墓室,據(jù)說這座墓室的位置極為奇特,叫什么‘北斗倒掛’,是千年前一位頂尖的風(fēng)水師安排下葬的。”五皇子嘆息道。
殷徳出聲道:“如果真的這么難找,恐怕在競技場結(jié)束前的十幾天內(nèi),你是死活都找不到的。”
五皇子再次嘆氣道:“這還不夠難,更難的是,她在下葬之前,陪葬了一批神靈武士,據(jù)說他們移山倒海,無所不能。”
宋白疑惑道:“就算這么難,你也一定要找到?”
五皇子情緒忽然激動起來,面色潮紅:“為什么不去找?一個人一輩子有幾個這樣的機(jī)會?這次錯過,下次鯉魚跳龍門的機(jī)會還不知道哪年才會出現(xiàn)!你們難道不心動嗎?”
宋白居然露出一副大為意動的模樣,詢問般看向殷徳,殷徳淡淡道:“就算溝通神靈的方法是真的,在下也不得不忌憚那些神靈武士,所以在下絕不會去冒險的。”
五皇子冷淡道:“你倒是自視甚高,誰求著你跟我們?nèi)チ耍俊?
兩人敵視對看一眼,不再搭話。
就在這時,宋白緩和道:“五皇子,你知道這種溝通天地神靈的方法,究竟可以召喚出怎樣的的絕世武功嗎?”
五皇子搖頭:“除了這個公主墓穴的消息外,其他一概不知。”說完,便閉口不言,不知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殷徳若有所思般看了一眼宋白,對五皇子說道:“僅僅透露這些,似乎并不能幫你拖到天亮。”
大半夜過去,沙漠越來越冷,刀子一樣的冷風(fēng)不斷呼嘯,刮起陣陣黃沙。
五皇子怒道:“你還要我說什么?”
“最起碼說些城中其他的秘密。”殷徳神色自若道。
“說了一個還不夠,你居然要我……”五皇子忽然噤聲,仿佛意識到了什么,怒道:“你居然敢套我的話?”
殷徳面色一喜,終于嘿嘿一笑,明白五皇子隱瞞了最起碼一個秘密。這荒蕪的沙漠中,很可能藏有兩個以上驚天之密。
五皇子惱羞成怒,似乎從未被人如此羞辱過,倏然起身,一道凌厲的氣劍脫手而出,直接奔著殷徳面部而來,殷徳不慌不忙,左臂輕輕一揮,氣劍就被打得無影無蹤。
“五皇子不必動怒。”宋白對殷徳也是大感頭痛,卻無可奈何,只能先安慰五皇子。
五皇子恨恨地盯著殷徳看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宋白,眼中露出一絲忌憚,憤懣坐下,不再言語。
場面一時間寂靜下來,殷徳坐下運(yùn)功,恢復(fù)氣力,準(zhǔn)備天亮了再戰(zhàn)一場,到時候蟲潮應(yīng)該退去了,宋白無論站在哪一邊,對他而言,都已不重要。
他有信心,可以在長時間的消耗中,擊殺宋白和五皇子。
就在這種詭異而平衡的氣氛中,三人各懷鬼胎,一言不發(fā),靜靜等著天亮。
光明逐漸推開夜幕,天邊第一道曙光終于緩緩從沙漠邊緣射出,整個沙漠開始亮堂起來。
數(shù)量恐怖的紅色蟲潮從城墻上緩緩?fù)讼拢瑥某菢前胙幫讼拢鶚翘m古城終于由使人肉麻的紅色重新變?yōu)橥咙S色。
殷徳盯著蟲潮,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暗道:“難道說,蟲潮只會在夜晚出現(xiàn),這曙光才剛出現(xiàn),它們就迫不及待退下了。它們怕光?”
空氣驟然劃破,一陣令人牙酸的破空聲驟然傳出,五皇子手中甩出一道白色氣劍,出其不意地打向殷徳。他剛才看到殷徳出神,便認(rèn)為這是一個絕頂?shù)暮脵C(jī)會。
殷徳茫然不覺般,靜靜等著氣劍飛來,只是一個眨眼間,氣劍便如期而至,眼看就要刺入殷徳身體,只見殷徳原本垂下的左臂,忽然以一個極其詭異地角度翻轉(zhuǎn),將氣劍悍然打散。
五皇子面色一驚,顯然沒有想到,氣劍距離殷徳都這么近了,他都能反應(yīng)過來。
宋白此時也不慌不忙起身,看向二人。昨日三足鼎立之勢,在今日清晨再次出現(xiàn),一時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彌漫開來。
“你們聽,好像有人過來了!”五皇子忽然抬頭看向西面,出聲對另外兩人說道。
只是片刻之后,西邊忽然出現(xiàn)一抹沙土飛揚(yáng),數(shù)十名男子像是很匆忙一般,朝著樓蘭古城奔跑而來,看其身著服飾,赫然就是達(dá)狎族人!
五皇子心中大定,對殷徳笑道:“看來你要死在這里了,我的幫手來了。”
殷徳臉色陰沉,忽然展顏一笑,揶揄道:“恐怕未必吧?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么匆忙嗎?不妨再仔細(xì)看看。”
果然,五皇子再看向西邊的時候,面色忽然變得陰冷緊張起來。達(dá)狎族漢子雖然跑得極快,但依稀可見,其中幾個身上都帶著不輕的傷,跑起來踉踉蹌蹌的,一副不支的模樣。緊隨眾人之后的,赫然還有兩人,其中一人渾身血紅,氣勢如虹,五皇子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狂神!
只見狂神二人追著達(dá)狎族人,一副驅(qū)趕羊群的架勢。
五皇子恨恨罵道:“一群廢物!”
其實這次來參加競技場的達(dá)狎族人,全部都是有數(shù)的高手,只是他們?nèi)藬?shù)雖然眾多,偏偏遇上的是狂神這樣的世家子弟,殷徳這樣逆天的妖孽。
從初級賽開始,殷徳就開始越級挑戰(zhàn)了,戰(zhàn)斗經(jīng)驗不斷豐富,技巧越來越成熟,自然不是普通的競技場選手可比。
殷徳冷酷道:“你的時代是否已經(jīng)結(jié)束?”
五皇子笑道:“昨天夜里,我曾說過,宋白是異族細(xì)作,不知你是否相信?我想,如果他真的加入了我們陣營,你的情況就危難了吧?”
殷徳臉色陰晴不定,看著宋白沉默不語,在他心中,非但不信任宋白,對狂神等人也是抱有懷疑態(tài)度的。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之前救下狂神,也只是想留著觀察,如今看到狂神追殺眾人,才將狂神完全列為自己人。
宋白苦笑一聲,并不答話,靜等狂神等人到來。
就在說話間,狂神追趕著十多名達(dá)狎族人出現(xiàn)在古城之中,他們同樣看到了高樓頂上的三人。
“皇子救我們!”領(lǐng)頭的達(dá)狎族人驚聲大呼,見到五皇子,驚喜莫名。五皇子憤憤怒罵一聲:“一群廢物。”
狂神不再有幾天前的疲態(tài),整個人精神煥發(fā),赫然回歸成為之前俾睨天下,神態(tài)倨傲的神色。跟在他身旁的那個人,居然是李立這個圓嘟嘟的小胖子。
小胖子看到殷徳,驚喜道:“你怎么會在這里?殷老兄,想死我了。”說著就要來抱殷徳。
殷徳嫌棄推開他,淡淡道:“你看清楚現(xiàn)在的形勢,再來摟摟抱抱的。”
小胖子探頭探腦,猥瑣地從五皇子身上,一直看到宋白身上,才道:“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和他們打起來了,難道宋白竟是異族細(xì)作?”
殷徳搖頭道:“不光是他,任何人都可能是。”
小胖子若有所思般盯著殷徳身上的達(dá)狎族毛皮,道:“你怎么穿著異族的衣服?”
殷徳無奈,只好將混入異族的事情解釋了一遍,聽得小胖子大聲驚呼,連忙贊嘆,狂神聽著,神色復(fù)雜地看了殷徳一眼,顯然也大為驚奇。
只有五皇子,臉色陰晴不定,陰冷看著殷徳,像看著一個將死之人一般。
小胖子無奈道:“現(xiàn)在連你都不知道誰是異族,這怎么打?還是說,我們盯住五皇子一個人打就是了?”
殷徳不懷好意地盯著五皇子,顯然默認(rèn)了李立的提議。
“好!”李立大為意動,摩拳擦掌,沖著五皇子猥瑣一笑,表示要大展身手了。狂神身上也是神光大放,隨時準(zhǔn)備對五皇子出手。
宋白居然也抽出那柄黑色長刀,對準(zhǔn)了五皇子。
殷徳對宋白的動作毫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做一般。
異族細(xì)作不論是誰,在三個銀河帝國代表隊隊員在場的情況下,如果站到五皇子這邊,就會出現(xiàn)二打三的不利局面,所以他只能繼續(xù)隱藏,尋找機(jī)會給殷徳等人致命一擊。
五皇子和十幾名負(fù)傷異族籠成一圈,他的面色居然絲毫不變。
“有一個問題。”他平凡的眼睛中忽然閃爍智慧的光芒,“你們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等到天亮嗎?甚至拿最珍貴的驚天之密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