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隨便聊了一下,東扯扯西聊聊,沒具體的方向。上官琦不會告訴左野磔,他親愛的母親大人居然悄悄的貼著耳朵問她,他昨天晚上有沒有回房睡。
搞得她耳根都微燒了起來,不自覺的拉了拉頸脖上的圍巾,生怕北夏一不小心會看到那些已被遮瑕膏努力遮掩的深色吻痕。
左野磔想了想,微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表情,卻是愉悅放松的:“我媽……她應該不是那么好打發的人。”
知母莫若子啊,真是。
“她……”上官琦輕微的嘆了一口氣:“問你昨晚有沒有回房睡。”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寶貝母親常年被父親捧在手心呵著寵著,時常不按牌理出牌。
上流社會流傳的端莊優雅溫柔如水的左野夫人形像,都是不是真實的。
他媽早被他爹寵得無法無天了。
“我說我不知道。”上官琦無奈,怎么可能會說出真相嘛。
左野磔失笑:“你不說她也會知道我昨晚在你的房間過夜。”
“她后來跟我說了,還問我床夠不夠大,說現在三個人睡,床小了睡得不舒服。”上官琦走到門廊下的椅子上坐下,低著眸子跟他聊電話。
這個版本是她修改過的,其實北夏當時是這么說的:“嗯,我聽傭人說了,不過,磔的那張床你們三個人睡不會覺得小了點嗎?稍微大一點的動作都可能會吵醒佩兒,對你們也不是很方便。”
左野雨正在喝茶,聽到舅媽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差點沒把口中的茶水給全數噴了出來。
而左野凜本來正在看報紙的,聽了妻子的話居然還能面不改色若無其事的對白報紙,當然,還是稍微清了一下嗓子稍作暗示。
“我的意思是,半夜起來上廁所或是翻個身什么的,你們想哪兒了?”北夏的表情無辜至完美的地步。
恰逢此刻,左野磔的電話打了進來,她一看,就趕緊逃了。
她相信,在坐的每一位,都想到那兒去了。
因為她自己也延伸著意思往那個方向想。
左野磔笑著走到床頭柜前,拿起那只隨身帶著黑色天鵝絨盒子,坐落床沿:“那你怎么說?”他打開盒子,單指細細的撫摸著那只曾被她丟棄的結婚戒指。
雖然戒指不是他親自去挑選的,但卻是他親手戴到她無名指間里去的,他這一輩子不想再給別人戴結婚戒指。
“沒怎么說,你剛好打過來,我出來接電話了。”這個電話來得真及時,她笑笑說。
“佩兒呢?”
“睡了,下午去了顧惜的公司,沒睡午覺,回來就困得不行,她的作息時間全亂了。”以前在慕尼黑根本沒有這樣的情況出現過,蘭茜大嬸總是會合理的控制她的玩耍時間,該睡的時候睡,該玩的時候玩,她根本不用操心。
“沒事,以后慢慢調整過來。”
“嗯。”
兩人靜靜的隔著電話,屏息著聽著對方微微的呼吸聲,仿佛即便這樣,也能夠讓一顆灼熱心的漸漸安寧。
“總裁,稚少來電,說打不通你的電話,讓你接一下。”瀧澤一手拿著手機,站在門口沒進來。
左野磔側眸看去,對那邊的上官琦說:“稚來電話,我接一下,明天再打給你。”
“好。”上官琦先切斷通話,他從前就忙,現在還要分身去處理刑風的事情,她不想干擾到他。
她拿下手機,低垂著眸光緩緩的點開了手機相冊,調出了近期的照片。
里面只有一張照片,她今天早上拍的。
她把那張在臺北游戲城里他們父女同乘一臺電動摩托的照片翻拍進手機里。
她生命中最愛的兩個人笑得眉飛色舞,看著都曖化人心。
她垂垂睫,轉手發給了遠在意大利的左野磔。
他想必不會知道,她在拿到這張照片的時候,確實有想過拿這張照片作爭奪佩兒的證據,她的律師對她說過,如果有證據證明他無法照顧好佩兒,,法官一般會將一個年僅兩歲的孩子判給母親。
但是她現在不想那么做了,有很多東西如果不再那么執著,每個人都會過得很好。
這對佩兒來說,才是最好的。
她想,無論他們是這樣維持著彼此的關系,還是真正走到離婚那一步,她與他能融洽相處,身邊人都會覺得快樂。
未來如何,不得而知,只有見一步走一步,反正她當初選擇生下佩兒,也未設想過將來。
左野磔沒有回信息,他在接電話。
她收起手機,起身回屋內,這間屋子幾年來并沒有翻修過,還是以前的陳設,卻讓她陌生了不少。
左野雨說,前些年修建花房的時候,左野雅慧曾提了一下,問要不要也把房子重新裝修一下。
左野磔否決了這個建議,他的理由是日月暮月還小,裝修總會產生些甲醛之類的有毒物質,對她們不好。
其實大家都知道他不想動這個房子的原因是因為上官琦在這里住了很多年,她熟悉并且習慣了這里的一切。
后來,她才漸漸的大家的口中得知了他悄悄的在她的背后里做了這么多的事。
有很多很微小,甚至不足一提,但只要能用心去感受便知道這個男人,其實心細如微塵,他只是不屑去表達。
……
左野磔結束了與上官琦的通話后,直起身來,伸手接過瀧澤遞過來的手機:“稚?”
“和誰打電話了?一直忙音。”
“小琦。”他沒有絲毫的掩飾之意。
“能猜得出來。”
“找得我這么急有什么事?”
“我追蹤到了那個試圖破解刑風的筆記本的IP地址了。”上野稚眉間微皺,眸底有難以明辨的光,他花了很多的時間才追蹤到這個地址,他原本一直以為這IP在美國登陸。
“你不是說在歐美嗎?在歐美的哪個國家?”
“意斯亞若邊境。”
左野磔一聽,整個人都來神了:“有更詳細一點的地址嗎?”
“沒,只能追蹤到這里。”這隊人的黑客技術也非常厲害,他能追蹤到,也花費了不少的力氣,以至于他錯過了前往意大利的航班。
“我在想,刑風也在意斯亞若邊境,這些人也在那兒,堯和裕也是在那里遇襲,這里會不會有什么關聯?為什么他們都會在哪兒?”上野稚一看到屏幕上反映的那個地址時,就迅速的把所有線索聯系在一起,他就是想不通透,才會致電給已經到達的左野磔。
“假設刑風手上真的有東西,而這些人與襲擊堯和裕的人應該是同一批人馬,他們當中肯定有指揮者,也就是說,他們也在追蹤刑風,而恰巧發現堯與裕也在找他,于是堯和裕受到狙擊。你要不要進入刑風的筆記本里看一下里面有沒有相關的信息。”
上野稚搖頭:“我已經對他的筆記本進行加密設定,強登次數超過一定次數,系統會自動發出指令銷毀。我不確定刑風有沒有更改程序,系統現在只識別他。”
“你是系統的設計者好嗎?怎么可能沒有破解的辦法?”
“我有啊,問題是我當時是設置指紋識別,它只認刑風的手指頭。”上野稚有些無奈的說:“而且,我一旦登入,那邊的人也能夠馬上監控到,他們也會立刻登入的。”
天才也有犯抽的時候,他哪里想過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左野磔無語。
兩人正在說話間,上原堯再度來電,左野磔低眸瞥一眼,對上野稚說:“稚,堯給我打電話,你先別掛,可能那邊有什么情況。”
上野稚嗯了一聲:“你接吧,我不掛。”
左野磔馬上接起上原堯的來電:“堯,有什么情況嗎?”
“有,安德烈剛才給我致電,說在66號公路找到了刑風女朋友的衣服及鞋子,人不見了,他們的人手在附近排查,連警察都出來幫忙找了,現在還沒有找到人。
他擔心人已經遇害,打不能雷的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上原堯第一次覺得遇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對方做事來無影去無蹤,他們連查都查不出一丁點的線索。
這個人在鋪撒了一張很大的網,所有人都好像在他的網中。
左野磔一聽,霍然握緊手機:“幾時找到的衣服?有血跡嗎?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剛找到的,有大片的血跡,在公路旁邊的一個垃圾筒上找到的。派去接她的人能夠確定,是她當時穿的衣服和鞋子。”已經不難判定,她是被人擄走了。
上原堯頓了頓,接著往下說:“安德烈說,可能……兇多吉少。他問要不要再找下去。”
“找,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她。”無論如何,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人在他們手里沒了,他們必須對刑風有個交代。
“我知道了,我去跟安德烈說。”上原堯也是這個意思,他相信伊藤雷也是這個意思。
只是伊藤雷現在人在半空,對地上發生的一切都無從而知,他到達了,一定會堅持尋找刑風的女人的。
左野磔與他結束通話,起身走到了窗邊,看著微瀾的夜色,目光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