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人已被通傳回轉的那名傳令兵,引領來到了方臉將軍面前。
“九天攬月代隊長,反攻在即,你不于本部人馬之中排兵督戰,何故貿然前來此處?”對柳戮本就略有微詞的方臉將軍,剛一見面便一臉嚴肅的如此半斥責問。
柳戮先是禮節不失的抱拳躬身一拜,這才半點異樣情緒不顯的肅聲回道:“之前探敵不詳,即定戰術還有錯漏之處,需即刻變更調整,望將軍三思!”
“嗯?”方臉將軍眉頭狠狠一皺,但轉瞬想到,此時不比之前,眼前這九天攬月業已成為一名正式軍人,更肩負堂堂一支主力戰隊的代理隊長之職,斷不可能如此不知輕重的無的放矢,需知,這可是動輒殺頭的大罪,遂耐著性子又再問道:“何出此言?你有何根據,我給你三分鐘,立刻一一道來。”
柳戮來到中心之處,早已建立模擬好的推演沙盤之前,手指在其上數個位置,一一幾下點指,道:“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敵人駐防布陣與我方估測情況差異甚大。尤其是這里,我們認為防御空虛,計劃中應第一時間搶占之地,其實正也是敵人重兵把守之處,并暗中至少有三至五具戰陣,正處于協同完全的隨時可激發狀態。”
“還有這里,原本很不起眼的一處民居,更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但其間卻暗中潛藏著一位,敵方大地級統領星位的盜賊強者,我們大軍一旦有任何異動,其必然將消息第一時間傳回本部,使我方置身于大大的不利境地之中。”
方臉將軍神色瞬間一緊,急忙搶前幾步,神情嚴肅無比的于柳戮點指各處,來回的觀察斟酌起來,分多鐘后,鄭重非常的又問:“九天隊長,你有何憑依證明所言的真實與否?”
“啟稟將軍,卑職第一戰營第六戰隊第一斥候小隊隊長巫海強,卑職可以……可以一定程度上證明九天隊長所言的確屬實。”不用柳戮示意,巫海強已第一時間近前一步的高聲道。只是其說到中途,目中略帶迷惑的稍顯猶豫起來。
方臉將軍一愣,聲音瞬間一冷的喝問道:“能證明就是能證明,不能證明就是不能證明,什么叫一定程度上?這是作為一名多年斥候老兵的你輕易可以出口的結論嗎?難道,是有人在暗中威脅你不成?”
“啟稟將軍,卑職糊涂!”巫海強馬上肅聲一禮,而后迅速陳述道:“就在數十分鐘之前,九天隊長的確親身帶領我們第一斥候小隊,曾深入敵營探查過一番詳情,而九天隊長剛剛所指出各處,敵方兵力排布情況,卑職也的確是一并親眼所見。”
巫海強說到這里,近前幾步,手指向沙盤之上一點,又道:“這里,是不是計劃中第一搶占要地,卑職不知,但敵人確實已囤積大量兵力于此,卑職卻是真正看見了的。”
“不過,是不是有著三至五具,處于協同完全隨時可激發狀態下的戰陣,卑職卻實在無從知曉。當然,卑職眼拙,更對戰陣一道知之甚淺,除非成陣后醒目站在卑職眼前,否則卑職看不出來也屬正常。”
巫海強又在沙盤某處指了下,道:“至于這處之前被大戰波及,已破敗閑置的民居之中,是否真的潛藏有一位敵方大地級統領強者,卑職更是半點不知。”
“將軍您也清楚,對于如此星位強者,更還個游走于陰影之中的盜賊,卑職不要說探破他的行跡,即便被對方近身絕殺前的剎那,能不能弄清到底發生了什么,怕都還是個并不確定的未知數。”
巫海強說完,方臉將軍蹙眉深思稍許,視線又在盯在柳戮臉上,問道:“九天隊長,對此兩點,你還有什么需要詳細解釋的嗎?”
柳戮拱手一禮,回道:“啟稟將軍,卑職不才,記憶力還算尚可,當時我與手下兄弟為進一步探清敵情而遺憾暴露之時,曾細心留意過敵人當時的反應,并著重記下了幾處,明明敵影甚眾,卻詭異的除略有**之外,始終未曾啟動追擊于我們的古怪地方。”
說著,柳戮來到一處空白沙盤前方,手速極快,幾乎不假思索的迅速點繪構建起來,并短短十數分鐘之后,已將一大片簡明扼要,卻生動形象以極的地形及人物構圖,完美的呈現出來。
“你……你難道曾長達數年專職構建沙盤不成?否則,否則何以……”方臉將軍還未說話,其身后一位小心翼翼身軀半弓的中年人,突然如此震驚無比的道。
方臉將軍冷目一掃,將半弓身中年無聲喝退打斷,而后對身側一位六十歲許的青衫文士輕聲問道:“王軍師,可是看出何種端倪?”
青衫文士‘王軍師’微蹙眉頭的一擺手,貌似不愿多言的盯著柳戮所繪沙盤許久,方目光驟然一亮的指著另一片空白沙盤道:“劉輔事,快,將昨日敵軍參戰的狼型巨力斗獸,以及另一具猿型多變斗獸,速速構建繪制出來。”
被方臉將軍喝退的半弓身中年,立刻走到另一片空白沙盤之前,十指舞動如飛的開始進行構建。
稍瞬,一狼一猿兩具雖很是迷你,但惟妙惟肖非常的戰陣斗獸,已根本不受正常引力約束摸樣的被刻畫了出來。
青衫文士‘王軍師’第一時間指著狼型斗獸道:“將軍,請看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您也是操縱戰陣的行家里手,應該不難看得出來吧?”
方臉將軍越看面色越是嚴肅,回道:“蔣某這十數年間,親身駕馭的各種斗獸不知凡幾,其中較為常見的狼型巨力斗獸,自然接觸甚多,雖然它們每一具間,或多或少總會存在些差異不同,但基礎構建基點卻是往往大同小異。”
“莫非,九天隊長所描繪出的這幾處異常位置,真的就是對應的這具狼型巨力斗獸的構建基點不成?可這旁邊多出的一點又是怎么回事?其存在位置為何如此怪異?”
誰知,方臉將軍如此說,青衫文士‘王軍師’卻面色更顯確定幾分的回道:“確實,絕大多數情況下,每一具戰陣的構建基點,往往都處在利于保護的軀體主干位置上,但敵方的這具狼型巨力斗獸,卻是略略有些不同。”
“很可能是為出其不意迷惑敵人的設計考慮,這具狼型巨力斗獸一對前肢的構建基點,一反常態的正正落在了抓前尖端之處,若不是昨天我曾意外之下,親手擊破過其左前爪上的構建基點,進而完全潰散廢掉了它這對主力攻擊手段的前爪,怕是根本不可能將其簡簡單單的迫退。”
“而當時除正駕馭斗獸,唯一對外界情況感知了解中的我本人之外,周圍怕是根本無任何一人再有半點了解。甚至,我都還不曾與諸位提起,這九天攬月又怎么可能如此清楚明了呢?難不成,他還會是敵方埋在我們人族長達十數年的一顆暗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