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相別,如今相逢。
卻是悲喜交加,滋味難明。
陳長生心思萬千,做出了自己有生以來最大的決定。
那些東西,他不會交給玄武派的,這會牽扯到他自身很多事情。而且他身上的玉印中有張真人的陰魂,靈丹秘方不會比玄武派差。
如今,說出了這道一仙經(jīng)與鬼眼仙鏡的事情來,引的潘玉龍越發(fā)的感動了。這是真正的信任啊,把自己的命都擺在了這里,只要自己信任的人出現(xiàn)了任何一個問題,那么他陳長生就算是徹底的完蛋了。
正如陳長生所說,他還是來了。
來到了玄武派,來見潘玉龍,而且還做了那么多事情。
“這可真當(dāng)是陳兄的福氣。”
潘玉龍微笑,“那本書對于我而言的確并沒有什么用,沒有鬼眼仙鏡,什么都做不了,連基本的閱讀都不可能。所以,陳兄不用太過去計較這個事情。”
陳長生有心要說,本來就是與他分享一切修煉的。
只是,潘玉龍卻是如此的模樣,這話又如何說的出口?
潘玉龍自然是明白陳長生想法的,“心意我領(lǐng)了,不過這東西你還是小心點。除非有一天你的實力真的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比如六尺道行,比如通神階段,否則一定不要到處張揚,這對你會非常的不利。到那時,就不是打壓你們仙經(jīng)派那么簡單了,各大門派中的強者一定會強行出手把你抹殺,至于理由,也許是為了道一仙經(jīng),也許是為了不讓你成為傳說中的邪仙。”
“你一定要謹記。”
陳長生頷首,心底也是一陣感動,潘玉龍能夠說出這種話來,著實不易。
其實,說起來,這還真的是陳長生的運氣。
若是這潘玉龍稍微有那么一點貪心,那么他今天是絕對無法活著走出這玄武派了。
潘玉龍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個奇人,年齡不大,但是心性卻遠非一般人可比擬。要知道,那靈韻是什么樣的修為?
對于外物她的確可以不在乎,但是潘玉龍呢?
論實力,他與靈韻相差十萬八千里。論地位,就算是玄武派的門主也不過就是能夠勉強和靈韻相提并論罷了。
到了此刻,陳長生只得暫時放下了這個事情,同時不忿的道:“潘兄,你現(xiàn)在的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否告知于我?”
潘玉龍搖頭,“何必?”
陳長生正色道:“你我雖然沒有結(jié)拜,但卻已經(jīng)是兄弟無疑了。我也并非是為你復(fù)仇,但是這事情總該有個說法吧?我因你的緣故而修煉了道一仙經(jīng),未來的我的道路必將超過尋常人,前路會很寬闊。所以,潘兄不應(yīng)該還如此的擔(dān)憂于我。我只是想了解這個時期的來龍去脈,若是有機會,我會以個人的名義為潘兄討回公道!”
潘玉龍皺眉,嘆了口氣,“算了,我已經(jīng)放下了。”
他不想讓陳長生雞蛋碰石頭,連玄武派的力量他都不指望,又何況是陳長生這個區(qū)區(qū)三尺道行的道士呢?若是他出手的話,那后果將會非常的嚴重。能不能給討回公道倒是其次,反倒是這會給陳長生帶來很大的麻煩。
陳長生沉聲道:“潘兄若是真的把我當(dāng)兄弟,難不成這件事情就不能給告訴我于我嗎?潘兄也應(yīng)該素知我的性格,我也不是那招惹是非之人,但是事情既然發(fā)生了,那就需要尋求到一個解決的辦法,而不是一味的忍耐。不過,你盡管放心,在實力沒有到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去說這種事情的。”
“我只想知道,我的兄弟為何會落到這個地步,對方為何要做到這個地步!”
潘玉龍動容,陳長生是真的把他當(dāng)兄弟,并不僅僅是因為道一仙經(jīng)。如果只是因為道一仙經(jīng)的話,那就證明陳長生是更加注重外物的人,根本連潘玉龍都不會找。
潘玉龍沉默,兩人之間一時沒有話來。
許久,潘玉龍才嘆了口氣,“是龍巖。”
“誰?”
陳長生一愣,這個名字對于他來說,太過陌生了。
“俊杰榜,第三的龍巖。”
潘玉龍眉頭緊皺,很是不愿意提起這個事情。
“俊杰榜第三!”
陳長生也是變了臉色,他知道第一人是混元派的莫無言,這第二的人他終于想起來了,俊杰榜的那本書他買到手中了,之前也粗略的看了一遍,如今聽到潘玉龍這么一說,頓時想起來了。
隨即,他連忙打開包裹,找出了那本書籍。
龍巖,男,年齡二十六,他是來自……
玉清派!
“怎么會這樣!”
陳長生臉色一陣蒼白,玉清派是……
靈韻所在的門派,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竟然碰到了一起。
一個是兄弟,一個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仙姑,而且還是他朝思暮想的。
潘玉龍并不知道靈韻的事情,還道陳長生是被玉清派的名聲嚇到了,當(dāng)下也并沒有多想,畢竟玉清派威勢太強了,連玄武派都被穩(wěn)壓一頭,與混元派并駕齊驅(qū)。
俊杰榜前十,混元派占據(jù)了六位。
玉清派占據(jù)了兩位,這樣看起來玉清派似乎很弱。
但是,從第十一到第三十位,總共有十三位玉清派的。其他門派也有,卻沒有了混元派的。
如此強大,可見一斑。
陳長生深吸一口氣,也并沒有去說靈韻的事情,這才又道:“那么,你們是怎么因為什么發(fā)生了爭斗?”
若是玉清派的話,那么陳長生就可以想象到為何潘玉龍死活都不愿意說了。玄武派是不弱,也沒有到懼怕玉清派的地步。可若是真的雙方交手的話,那勢必是尸橫遍野的場面,不管是誰勝利,到頭來,都會元氣大傷,死去的人將會有很多。
潘玉龍苦笑一聲,“因為一個女人。”
“啊?”
陳長生啞然,他想不到以潘玉龍的性格會和人爭女人,而且還會落到這個地步。
潘玉龍看到陳長生的臉色,哪里還不明白他的想法?當(dāng)下便道:“兄弟莫要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是那次你離開后,我在玄武派又待了兩個月的時間,便耐不住性子了,而且那個時候我也到了三尺道行了。”
“遇到龍巖是因為在一個酒樓中,本就又那唱曲的女子,倒是頗有幾分姿色,而且也的確唱的很不錯。我當(dāng)時也是在場,故此恰逢了那個時候。龍巖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遇到了某些事情,故此喝大了。便起了一些歹心,當(dāng)眾調(diào)戲那女子,本身我也就沒有當(dāng)一回事,畢竟這種事情她們那種女子也是司空見慣了,故此一般都有辦法脫身。”
“但是她們卻不知道的是,那龍巖實力何等強大?自有無窮辦法對付她。后來,我見他用了惑神咒,便知道這事情要壞,便出面攔下了他。”
這事情很小,小的已經(jīng)不能夠再小了。
“論實力,我是不如龍巖的。”
潘玉龍無奈一笑,“不過,當(dāng)時人那么多,他也不敢把事情鬧大,中間雖然發(fā)生了一些不快,可他好歹還是收手了,我也給了那女子一些銀兩,便讓她走了。本來,這事情正常來說,這樣也算是結(jié)束了,我也向那龍巖致歉了。”
“可誰曾想,我離開后,他竟然會尾隨于我,更是于官道上將我攔下。從而說我挑釁于他,給他難堪,因而發(fā)生了一場決斗。我不敵他,被他重創(chuàng)了魂魄,滅了經(jīng)脈。”
陳長生神色冷厲,“你不敵他,應(yīng)該很容易就會敗下陣來,他也不是傻子。你這樣的傷勢,很明顯不僅僅是敗那么簡單吧?”
潘玉龍嘆了口氣,“或許是他喝醉了吧,我雖然落敗,但是他卻并沒有放過我,一直到我瀕臨死亡邊緣的時候,這才算收手。”
陳長生怎么會信潘玉龍這些話?這是冷笑道:“我敢說,他是故意廢了你,借此讓你難堪,永生永世的成為一個廢人,讓你后悔去挑釁他吧?”
潘玉龍詫異的看向陳長生,這些話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講。
否則的話,就沖這一點,他父親就算是一個人,也會殺上玉清派。
他感覺到很奇怪,這個兄弟之前心思還很單純,但是現(xiàn)在眸光凌厲,已經(jīng)不是簡單之輩了,這簡直就是一個混跡多年的江湖老油子了。
潘玉龍遲疑,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陳長生心底卻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一切的事情果真如此。
這龍巖用心歹毒,否則的話大可以殺了潘玉龍,可他就是沒有那樣做,就是要故意讓潘玉龍痛不欲生,一輩子活在后悔與懊惱中。但是他又哪里知道潘玉龍的心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