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萬萬沒有想到,他與青云子在一個地方落腳,一是為了休息,二是為了等待青城派繼續(xù)找上門來,不曾想竟然聽到了這些言語。
那說書人自然是不認(rèn)識陳長生的,聞言笑道:“這位兄臺問的好,那么他陳長生到底說了什么呢?”
說到此處,他卻不再說下去了,這是調(diào)動人的心緒。
說書人也是賣藝,要靠的是君子的買賣,有人出錢他們才會活的下去。
見狀,自有許多人掏出銀兩扔到了他的桌子上,催促道:“快說,快說。”
陳長生也自扔了一錠銀子,他就要看看,這世人是怎么看自己的。
說書人吊足了胃口,這才又繼續(xù)道:“這陳長生說了,他就算用盡一切辦法也要顛覆正仙派,甚至是滅了正仙派。你們說這話狂不狂?”
“狂,簡直是太狂了。”
有人嘲笑道。
“正仙派何等威風(fēng)?他一個陳長生算得了什么?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還敢說出那種話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熊樣,真是丟了張真人的臉啊。”
“就是,就是,這家伙實在是太讓人惡心了。”
一眾人等嬉笑怒罵,對于陳長生這個素昧平生的人充滿了不屑和厭惡。
陳長生臉色冷厲,倒也沒有言語,而青云子只是一臉淡然的笑意,并不在意。
那說書人又笑道:“正仙派說到底也是大派,自然不會與他們論這個事情,也因此這三年之約也算是定下了。不過,這陳長生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大話精,師傅一走,他也沒處生存了。故此,也就整天混跡在市井,欺騙一些普通人去獲取生存下來的資本。”
陳長生沉默,他那個時期的確很落魄,可卻遠(yuǎn)遠(yuǎn)沒有如這話一樣。
他雖然實力不行,但是每一次都是盡心盡力,也做過不少好事情。
說書人的聲音突然高昂起來,“可就在半年前,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
眾人心神一凜,連忙打起了精神認(rèn)真聽講。
說書人朗聲道:“這陳長生在半年前還是一尺道行罷了,可就在那個時候,他竟然廢了青山派的少主趙三賢的陽根,身為男人,你們說他狠不狠?毒不毒?”
一人厲喝,“他媽的,都是男人,這狗日的太心很毒辣了,老子要是見了他,一定要弄死他。”
“對,簡直就不是人,這種事情他也做的出來,簡直就是惡毒至極。”
“狗雜碎,這樣的東西竟然還好意思的活著。”
怒罵聲不斷,身為一個男人,這命根子太重要了。
如今,這事情竟然又被人提起,也是陳長生意料之外的。
陳長生低頭,不斷喝茶,心底雖然氣憤,可卻還沒有想到要找這些人麻煩的事情。
說書人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繼續(xù)道:“這陳長生怎么會突然那么惡毒?為什么一個人就敢惹青山派?最后更是滅了青山派上上下下百余口人呢?”
“都說,人之初,性本善。”
說書人呵呵一笑,“這話自然是不假的,那么這些事情為什么會發(fā)生在這樣的一個人身上呢?本來我也是不知道的,可后來聽說,這陳長生原本家世還是不錯的,父親經(jīng)商,結(jié)果被一個朋友說欺騙,導(dǎo)致了徹底破產(chǎn)。他父親一時間想不開,便自殺了,后來他母親受到了欺辱,也自殺了。這等變故,完全可以造就出一個窮兇極惡的人來。”
“放你娘的狗臭屁。”
陡然間,一聲大喝自門外傳來,一名男子怒瞪說書人,猛地快速上前,一把抓住對方衣領(lǐng),“雜碎,是誰讓你說這些話的?”
這一幕,就算是陳長生也是愣住了。
黃閱,是黃閱。
他竟然會出現(xiàn)了,許久不見,他也是四尺道行了。
當(dāng)時他們自陰煞古城分開,陳長生將他托離了之后,便沒有再見面,說起來都過去了幾個月時間了。
說書人臉色一變,“尊駕這是何意?我也不過就是實話實說而已。”
黃閱神色冷厲,“雜碎,說書就好好說,若再敢胡說八道,休怪我不客氣。”
他當(dāng)時算是救了陳長生,可陳長生也是救了他,故此這事情是無法說個清楚的。
說書人待黃閱松開手,這才冷聲道:“閣下如此氣憤,難不成就是陳長生嗎?”
黃閱昂首,“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記住,我叫黃閱。那陳長生是我朋友,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容不得你如此滿口噴糞,若是不服,你現(xiàn)在就可以向我挑戰(zhàn)。”
說罷,目光一掃其他人,最后與陳長生目光一對,卻是一愣,沒有想到陳長生也在這,當(dāng)下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道破身份。
說書人靠的是什么?
一張嘴!
說書人嘿嘿一笑,“若是他陳長生真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我即便說了又能夠如何?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他陳長生要是沒做過,為何如今聲名狼藉?”
黃閱冷笑一聲,“我懶的與你這等小人多費口舌,若要清楚,信口雌黃之輩,辱他人之名,以后定當(dāng)?shù)玫綀髴?yīng)。”
說書人嘿嘿一笑,“這就不勞尊駕費心了,我行的端,就不怕那陳長生來報復(fù)。”
黃閱冷哼一聲,徑直在一旁坐下,“我且看你能夠說出個什么來。”
那說書人畢竟也算是經(jīng)歷過一些事情的人,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繼續(xù)道:“這陳長生突然找上了青山派,是為什么呢?很簡單,青山派是青城派的依附,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當(dāng)年帶走他師傅劉畢的時候,也去過一位青城派的長老,故此,這陳長生找青山派的麻煩,也完全可以說的通了。”
“他這是報復(fù)!就算青城派當(dāng)時什么事情也沒有做。可他狼子野心,一直懷恨在心,據(jù)說他身上還有隱形符,這一點,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吧?想要擁有隱形符,那么這陳長生背后肯定有五尺道行的強者,而且據(jù)說他與百鬼門的余孽糾纏在一起了,那么以鬼血煉制的隱形符,能夠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倒也不稀奇了。”
“綜合而論,這陳長生如今辱了他祖師爺張真人的名聲,更是與百鬼門的余孽混在了一起。他現(xiàn)在手中拿的武法劍,據(jù)說就是曾經(jīng)的冥玄派的,而冥玄派又與百鬼門關(guān)系莫逆,百鬼門為什么會把這劍給了他?而且他還是在得到這把劍之后,青山派就被滅了?”
“這個中內(nèi)情,難道還不簡單嗎?以各位的智慧難道還想不明白嗎?”
“如今,青城派的也被他陳長生暗殺了許多,青城派如今已經(jīng)下令,一定要為這世間除掉這個禍害。大家說,這事情做的對不對?”
“對,太對了,這陳長生不除,早晚都是一個禍害。”有人大喝,憤怒無比。
“以后我們要是見了他,一定要合力除掉他。”
“就算拼了這命,也要為這世間除掉一個大禍害。”
剛才要不是因為黃閱實力太強的話,他們早就把黃閱大卸八塊了。
黃閱只是冷笑,黎勻的事情他太清楚了,也更加知道武法劍的事情。這些話純粹就是扯淡,搬弄是非,以訛傳訛。
陳長生雙拳緊握,強忍怒氣。
忽地有人揚聲道:“這話似乎也不很對吧?我怎么聽說,那陳長生平時非常的低調(diào),雖然是游走市井之中,但是也一向都是再做好事情,而且還不收取任何報酬,在很多普通老百姓那里得到了一些好名聲。”
“這一點非常好解釋。”
那說書人笑道:“他陳長生造孽那么多,做這些事情不過是想讓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這樣的人已經(jīng)包藏禍心,說不定那一天真正的成長起來,就會反咬這世間一口。到那個時候,你還敢說他還在做好事情嗎?”
那人遲疑,看到群情激憤,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只是,青城派什么時候能夠除掉這個混賬?”有人不解。
說書人笑道:“據(jù)說青城派現(xiàn)在已經(jīng)追蹤到了他的痕跡,很多人都已經(jīng)開始集結(jié)了,若是在拿不下他,那么青城派就會有長老下山,到那時,陳長生就算是插翅也難飛了。”
陳長生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緩緩起身走到說書人面前,直視對方,說了那么多廢話,就這么最后一句才不是廢話,那說書人一驚,莫不是又要和剛才的那人一樣要對付他嗎?
“說的真好。”
陳長生微笑,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說書人的面前,“對了,那陳長生的母親不是受辱而死,而是不愿意獨活,莫要胡說八道。辱人可以,不要辱其父母,這太沒有素質(zhì)了,也許會死的。”
說到此處,陳長生笑了笑,眼神微冷,看的說書人一個激靈,“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