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許力從雜貨店出來,一眼看見停在路邊姜新禹的轎車,他邁步走了過去:“姜先生,早啊?!?
姜新禹搖下車窗:“上車?!?
街上行人寥寥,只有幾個早起遛彎兒的老者,許力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出什么事了?”
姜新禹啟動轎車,沿街中速行駛,說道:“昨天晚上,曹云飛被抓了?!?
許力吃了一驚:“被抓了?”
姜新禹把事情經(jīng)過簡單講述一遍,然后說道:“黑珍珠母子也被抓了,我估計,沈之鋒還是打算利用孩子的事,脅迫曹云飛就范。”
許力說道:“可是,曹云飛和黑珍珠已經(jīng)見面了,難道還會再上一次當?”
“只要黑珍珠一口咬定,孩子是曹云飛的,他就有相信的可能?!?
“黑珍珠沒理由害曹云飛吧?”
“孩子在沈之鋒手里,幾句話就能嚇唬住她。”
“你認為,曹云飛會叛變嗎?”
“我只知道,一個人心里若是有了顧忌,做事就會瞻前顧后……老許,你要做好隨時轉(zhuǎn)移的準備,現(xiàn)在什么都不好說,另一方面,只要曹云飛能通過這次考驗,我們必須想辦法營救他,要不然,大沽支隊失去了主心骨,恐怕就會變成一片散沙。”
“怎么營救?”
“現(xiàn)在是海鮮上市的季節(jié),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漁民都會扎堆出?!?
聽完了姜新禹的營救計劃,許力不禁連連點頭,贊道:“新禹同志,這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既能救出曹云飛,也能借機除掉沈之鋒!”
“能不能救出曹云飛,最后還是要靠他自己?!?
“我一會兒就去安排人手,爭取做到萬無一失!”
姜新禹點了點頭:“發(fā)報員接到了嗎?”
“接到了?!?
“他住在哪兒?”
“女中附近的鑼鼓巷?!?
十幾分鐘后,轎車來到了堰津女中附近,姜新禹四處看了看,說道:“發(fā)報機帶來了,在后備廂里,你一會兒給他送過去吧?!?
“好?!痹S力開門下了車。
目送許力拎著皮箱進了巷子里,姜新禹調(diào)轉(zhuǎn)車頭疾馳而去。
…………
保密局堰津站。
在樓門口,姜新禹遇到了剛剛下車的馮青山。
“馮處長,早?!?
“早?!?
兩人并肩而行,沿著樓梯邁步上樓。
“聽說了嗎?”
“什么?”
“昨晚的審訊,連曹云飛一根手指頭都沒動?!?
“這不是胡鬧嘛,對曹云飛那種人,要是不動大刑,他怎么可能招供!”
“誰說不是呢,據(jù)說把黑珍珠母子都帶進審訊了,誰知道那家伙搞什么鬼把戲。”
“你還沒別說,沈副處長真是有兩下子,沒費多大勁兒,就把曹云飛抓了,陳司令沒辦成的事,讓他辦成了……好運氣啊?!?
馮青山冷笑道:“知道啥叫狗屎運嗎?”
姜新禹笑了笑:“人家踩上了狗屎運,說不定就此飛黃騰達了也說不定。”
馮青山輕嘆了一口氣,凡事就怕比較,能力比不上別人,心胸狹窄的人情緒肯定好不了。
回到辦公室,姜新禹拿起電話撥了幾個號碼:“喂,王秘書,站長來了嗎?”
“來了?!蓖趺貢陔娫捓镎f道。
“我馬上過去?!?
“好的。”
姜新禹出了辦公室,上樓來到站長室門外,還沒等伸手敲門,馮青山邁步走了過來,笑吟吟的說道:“姜隊長,看起來,咱們又想到一塊去了,你也是來打聽曹云飛的案子吧?”
姜新禹笑道:“還真不是,我找站長是為了別的事。”
聽到門外有說話聲音,王秘書打開房門,說道:“姜隊長,馮處長,站長正等著你們呢,進來吧。”
見兩人進來,喬慕才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說道:“我只有二十分鐘時間,馬上要去司令部開會?!?
馮青山看了看姜新禹:“你先說。”
姜新禹也沒客氣:“站長,是這樣,我打算把榕榕送去抬彎,想請您跟上面說一下,這種事需要提前申請吧?”
喬慕才想了想:“怎么忽然要把孩子送去?”
“沒辦法,孩子想她母親了,想起來就掉眼淚,我看著也揪心?!?
“哦……榕榕幾歲了?”
“五歲?!?
“她這么小,要是沒有大人照顧,這一路上恐怕是不行吧?”
“到時候,童潼送她過去,然后再搭乘飛機回來?!?
“唔……我知道了,下午我就給你聯(lián)系一下?!?
“多謝站長。”
“唉,骨肉分離,確實讓人牽腸掛肚……馮處長,你有什么事?”
馮青山近前一步,把手里的文件遞過去,說道:“站長,這是需要監(jiān)聽的軍官名單,您看一下?!?
喬慕才心里很清楚,這份文件沒那么急,馮青山早早的過來,主要是想打聽昨晚的審訊結(jié)果。
“哦,對了,跟你們說一件事,曹云飛情緒比較激動,按照沈之鋒的意見,給他一天考慮的時間?!眴棠讲泡p描淡寫的說道。
馮青山說道:“情緒比較激動……是什么意思?”
王秘書在一旁提醒著說道:“站長,時間差不多了。”
喬慕才站起身說道:“這件事,回來再和你們細說……哦,對了,馮處長,所有的監(jiān)聽電話線路,如果發(fā)現(xiàn)被駐軍惡意掐斷,立刻通知我,抓幾個典型嚴肅處理,要讓他們明白,什么叫以大局為重!”
“是。”
喬慕才匆匆下樓,沈之鋒從后面追了上來:“站長,請等一下?!?
喬慕才停住腳步,回過身說道:“什么事?”
沈之鋒快步來到近前,看了看四下無人,低聲說道:“站長,我認為,關(guān)于曹云飛的案子,在沒有結(jié)果之前,暫時還不宜對外公開……呃,包括馮處長和姜隊長。”
喬慕才看了看他:“你還不如直說,不要告訴姜新禹?!?
沈之鋒訕笑著說道;“您別誤會,我只是不想節(jié)外生枝,沒有其他意思……”
喬慕才輕嘆了一口氣:“唉,之鋒,我早就跟你說過,把心思用到該用的地方,何至于從上校降職成中校?姜新禹是行動隊長,他要是肯助你一臂之力,做起事情來,肯定要輕松的多,你看看你現(xiàn)在,跟馮青山貌合神離,毫無根據(jù)的猜疑姜新禹,這對你的前程有什么好處?”
沈之鋒辯解著說道:“站長,我們抓到曹云飛,只是成功了一半,通過他挖出堰津的地下組織,瓦解大沽支隊,這才是重中之重,我這么做,真的不說針對誰,只是出于安全考慮?!?
喬慕才邁步下樓,邊走邊說道:“剛才姜新禹來找我,知道是為什么事嗎?”
“他是不是打聽審訊結(jié)果?”
“錯。姜新禹要把榕榕送去抬彎,特意來向我提出申請,如果他真的有問題,會主動把孩子送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