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湊過來,在她耳邊偷偷說了一句話,“媽咪,有個(gè)叔叔在看你,一直偷看你。”
子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禁一怔。
熟悉的面容,眉宇間多了一抹沉穩(wěn),兩鬢如霜,居然是姜宇軒。
他出獄了?
他一步步走過來,腳步沉穩(wěn)無比。
十年的時(shí)光,足以磨滅所有的仇恨。
“子熏,好久不見。”
溫子熏腦海閃過無數(shù)片段,各種的他,最終化為了眼前的男子。
“是你?什么時(shí)候出來的?”
他變了許多,幾乎認(rèn)不出來了。
姜宇軒深深的看著她,她沒有什么變化,歲月很厚待她,幾乎看不到歲月的痕跡。
清靈的氣質(zhì),白皙的肌膚,纖細(xì)的身影,都沒有變。
她應(yīng)該過的很好,容光煥發(fā),巧笑嫣然,眼眸純凈。
“前幾天,這是你的女兒?”
他的視線落在明珠小臉上,怔怔的看了好久。
他還記得子熏18歲時(shí)的模樣,幾乎跟這張小臉沒多大區(qū)別。
赫連昭霆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舒服,下意識的將推車?yán)缴磉叀?
溫子熏掃了他一眼,都老夫老妻了,心意相通,一點(diǎn)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一把年紀(jì)了,還吃醋呀?
“是啊,很頑皮。”
姜宇軒心里百感交集,“很可愛,長的像你。”
只要她過的好,他就安心了。
子熏能感受到他的善意,并不排斥。
“謝謝。”
赫連昭霆雖然心里不舒服,但還是很有風(fēng)度的,讓他們閑聊幾句。
十年不見,說幾句話,也沒有什么。
一個(gè)高亢的聲音猛的響起,“老公,你怎么跑到這里來?我找了半天,好擔(dān)心呢。”
姜宇軒的臉上的笑意一收,淡淡的道,“不會迷路的。”
子熏順著視線看過去,是個(gè)中年婦女,整個(gè)人發(fā)福了,胖胖的身體,滿臉橫肉,皮膚松弛。
她看著眼熟,就是想不起來。
那女人掃了子熏,如見了鬼般轉(zhuǎn)過頭,當(dāng)作沒看到,“老公,我們走吧。”
她心里慌亂,扯著姜宇軒的動作很猛,后退的時(shí)候不小心撞上推車。
小丫頭發(fā)出一聲尖叫,“啊。”
“小心。”赫連昭霆第一時(shí)間護(hù)在女兒面前,小心的打量,“有沒有受傷?”
“還好啦,就是撞了一下。”小丫頭捂著腦袋,剛剛撞上橫桿了。
她肌膚如雪,有傷痕特別明顯,烏青的一塊,看的赫連昭霆一陣火大,狠狠瞪著那個(gè)女人,“怎么這么魯莽?”
又不是去投胎,急什么急呀?
那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忿怒,“我又不是故意的……”
“道歉。”姜宇軒的聲音很冷。
女人的身體一顫,有些手足失措。
“對不起。”
她對老公倒是言聽計(jì)從,別提有多溫順了。
溫子熏看了半天,終于認(rèn)出來了,這不是滕月明嗎?
十年不見,胖成這樣,都不敢認(rèn)了。
“姜宇軒,沒想到你跟殺父仇人的女兒在一起,你們沒離婚嗎?”
不能怪她語氣沖
,寶貝女兒受了傷,任誰都不會高興。
滕月明惡狠狠的瞪著她,“溫子熏,管好你的老公孩子,不要多管我們的閑事。”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雖然是她單方面的。
而且,面對幾乎沒有什么變化的溫子熏,她的內(nèi)心充滿了自卑。
天底下最悲哀的是,自己胖成了豬,失去了美貌,而情敵依舊貌美如花。
溫子熏毫不客氣的瞪回去,比誰的眼晴大嗎?
“我很好奇呀,你們怎么過下去呢?滕月明,你是怎么忍受害死你爹地的人……”
這兩人居然沒離婚,出乎她的意料。
這一對是彼此殺父仇人的后代,不該在一起的。
滕月明不禁急了,“我爹地是病死的,你不要亂說。”
溫子熏嘲諷的笑了笑,“粉飾太平,有意思嗎?”
據(jù)她所知,滕家誠在二年前去世的,死因不明。
她對此并不關(guān)心,也不想打聽。
滕家誠這些年過的很慘,整天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大小便失禁,整一個(gè)廢人。
也不知這些年是怎么熬下來的?
不過呢,這一切全是姜宇軒一手造成的。
但是,滕月明不愿面對現(xiàn)實(shí),她只想跟他慢慢終老,平平靜靜的度日。
“溫子熏,難道你還對我老公念念不忘?你醒醒吧,我老公早就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不喜歡你了。”
她等了十年,愛了十年,想了十年,才等到了他,她格外的珍惜,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姜宇軒感覺很難堪,“夠了,別胡說。”
他還是不喜歡她,但她等了他十年,始終不肯離婚,不管如何,這個(gè)女人最好的時(shí)光都浪費(fèi)在他身上。
不管他喜不喜歡,都會負(fù)責(zé)到底。
明珠清脆的聲音響起,“媽咪,這個(gè)婆婆是什么人?她怎么怪怪的?”
滕月明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婆婆?你叫我什么?”
她是不是聽錯(cuò)了?
她比溫子熏還小一歲啊啊。
小丫頭震驚的瞪大眼晴,一臉的天真無邪,“啊,難道叫錯(cuò)了?那叫老奶奶?”
滕月明整個(gè)人都不好了,想吐血了,“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嗎?”
小丫頭烏黑的大眼晴忽閃忽閃的,很是水靈,“你有五十歲吧?跟我奶奶差不多老,你和叔叔是母子嗎?你們長的一點(diǎn)都不像。”
這話一出,效果堪比原子彈。
滕月明身心俱創(chuàng),身體晃了晃,差點(diǎn)暈過去。
“胡說八道,我們是夫妻,我很年輕,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話雖如此,但她情不自禁的撫上自己的臉。
真有那么老嗎?
小丫頭表示不相信,“老婆婆,你別欺騙我小孩子,明明是母子,非要騙我是夫妻,我又不傻。”
她說話的時(shí)候特別真誠,特別嚴(yán)肅。
子熏和昭霆相視一眼,眼中隱隱有笑意。
滕月明本來就不自信,這下被打擊的慘兮兮的,自尊心受傷了。
“你的眼晴瞎了?”
姜宇軒的眉頭皺了起來,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小丫頭眼眶紅紅的,像是受了驚嚇,往父母身邊撲去,“媽咪,她好兇啊,
是不是正在更年期?”
赫連昭霆一把抱住女兒,輕輕哄她,“有可能。”
滕月明欲哭無淚,想死的心都了。
“老公,我看上去真的很老?”
姜宇軒神情淡淡的,“外表是浮云,別想的太多了。”
這話等于是默認(rèn)了,滕月明傷心又委屈,呆了半響,一把拽住姜宇軒的胳膊,走的飛快。
“我們快回去吧,快走。”
姜宇軒被拉著走,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
一家三口,幸福又快樂,真讓人羨慕。
他們一走,子熏沒好氣的輕戳女兒的腦門,“你這孩子,真是的。”
她分明是故意的,小丫頭片子把個(gè)大人欺負(fù)的快哭了。
古靈精怪的性子,真讓人頭疼。
小丫頭沒覺得自己做錯(cuò)了,振振有詞,“誰讓她那么討厭的?她欺負(fù)你呢。”
欺負(fù)她的媽咪,不把人虐慘了,她就不叫赫連明珠。
溫子熏不禁撫額嘆息,“這孩子的性子真讓人發(fā)愁,長大了誰敢要她啊?”
既霸道又任性,又愛整人玩,誰受得了?
赫連昭霆卻沒放在心上,他的女兒怎么看怎么好,棒棒噠,“我的女兒不愁嫁。”
赫連家的小公主,不知有多少男人爭搶。
明珠笑的甜甜的,“媽咪,你放心啦,我這么聰明,這么漂亮,一定能騙個(gè)男生回來做牛做馬。”
子熏徹底無語了,騙?做牛做馬?現(xiàn)在的小女生都這么古靈精怪嗎?
“你呀,真拿你沒辦法。”
都怪老公,把女兒寵的無法無天,沒人能制得了她。
明珠撲進(jìn)她懷里,甜甜蜜蜜的撒嬌,不一會兒,子熏就扛不住了。
一家三口很快樂的采購中,迎面走來一對母子,“赫連明珠。”
是個(gè)胖胖的小男生,眼晴亮閃閃的,笑容滿面,看著很憨厚。
明珠揮了揮手,軟軟的打了個(gè)招呼,像個(gè)可愛的小萌妹,語氣輕柔,笑容甜美,立馬贏得對方母親的歡心。
好軟萌的小女生啊,好可愛。
溫子熏看著女兒裝淑女,裝可愛,已經(jīng)麻木了。
這孩子吧,不知道像誰,在外人面前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小萌妹,軟軟的,讓人忍不住想呵護(hù)她。
只有在最親近人的面前,才會暴露兇殘的一面。
說的難聽點(diǎn),就是表里不一。
說的好聽點(diǎn),就是扮豬吃老虎。
明珠小臉紅通通的接受對方家長的表揚(yáng),可愛到爆。
“明珠,這是你爹地媽咪嗎?”
“對。”明珠像是剛想起來,不好意思的紅了小臉,給自己父母介紹,“這是我同學(xué),小胖子。”
小胖子不干了,不高興的叫了起來,“明珠,能不叫我的綽號嗎?”
明珠笑的很甜,露出兩個(gè)小酒窩,細(xì)聲細(xì)語的,“不好意思,叫習(xí)慣了,不過好親切的呀。”
子熏嘴角直抽,又一次見識到了女兒的變臉功力。
一家人采購了一大堆東西,開開心心的回家,一推開就看到鞋柜上多了兩雙鞋子,一雙很眼熟。
明珠興奮的沖進(jìn)去,“哥哥,哥哥,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怎么不打電話讓我們?nèi)ソ幽兀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