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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 國際通道

得到許卓的電報，袁振武想了很久，白銀，搶還是不搶？搶又要找個什么理由去搶，不搶，自己的武器補給又從何而來。子彈倒是可以從國民黨部隊那邊要，小手雷就比較困難。更何況，炮兵團又一次跟自己說起桂系的苦味酸。這些都要用錢才能換回來。

桂西給了自己這么多的東西，禮已經夠重，還繼續要就是自己不識數了！如果能夠與桂西建立良好的貿易關系，情況就完全不同。古玩！這個不錯，甘肅一省的官僚老財，誰家里沒有幾個好玩意，過去紅軍不懂，不是砸了就是扔了。不過就算是不砸不扔，也沒有什么用，不能吃也不合用，也沒有人跟你換錢。現在有中南國收購，完全可以從這方面下功夫。

把桂西的電報放下，從桌子上拿起第二份電報，這是陜北中央來的電報，要求西路軍迅速北上，從景泰、古浪、武威、張掖、酒泉、玉門打通國際交通線，進入新疆。袁振武暗自思量，自己這兩萬四千人，如果完全采用攻勢，打通河西走廊，在沒有天時，沒有地利，沒有人和的情況下，打破坐地炮青馬家軍步兵的防守，承受馬步芳騎兵部隊的沖擊，估計不需要到酒泉，在張掖就會全軍覆滅。

把徐向前、安忠吾、郭天民和三個軍的軍長政委參謀長召集在一起，討論中央的命令。

由于接連打了幾個勝仗，大家的興致都很高，特別是九軍軍長孫玉清，一舉消滅馬步芳精銳二九八旅，一時得意非常，說話也大聲了許多。

“關麟征部到了什么地方？”袁振武問。

“已經過了會寧，估計在后天中午到達靖遠。”三十軍參謀長黃鵠顯說。

“你們的防守計劃是？”袁振武問。

“我們已經把之前馬祿在河灘上的暗堡全部進行了加厚加固處理，足以抵擋75山炮的炮擊。在暗堡之間增加了戰壕，戰壕外側用麻袋裝泥進行了加固處理?！秉S鵠顯回答。這位二十多歲的參謀長，曾經擔任過紅軍總部參謀，參加過三、四、五次反圍剿，對于防守很有心德。

由于時間充裕，三十軍的工事弄得比較到位。再加上葉肇的指點，對關麟征部可能出現的炮火從對岸到灘頭陣地進行毀滅性打擊的情況進行了充分的準備。只在在暗堡留下觀察哨，部隊全部放在后方炮火盲區。

“很好，我們與關麟征部的這一仗，關系到我們之后在河西縱橫有沒有尾巴拖累的問題，一定要完全徹底的消滅這四個師，否則，前有馬家軍，后有關麟征，我們連拉泡尿都很難安穩?！痹裎湔f完后，轉過話題，把中央的電報宣讀了一下，問道：“大家對于中央的電報通知，有什么意見。”

“打完關麟征部再說?！背淌啦耪f：“剛才總指揮說了，前有馬家軍，后有關麟征，拉泡尿都沒有時間，還談什么打開交通線。”

董振堂很贊同程世才的意見，說：“打開交通線，不是說我們走到新疆就算成功，目的是保持這條交通線的貫通，保證運輸的

暢通，保證物資能夠安全運進，如果只是我們打過去了，這個地盤還是馬家軍的，東西進不來，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意義。因此，打掉馬家軍，占領河西，才是我們的目的。”

郭天民說：“青馬軍很頑強，要占領河西，就必須殺光青馬軍，我們兩萬多人，殺掉七八萬青馬軍，一樣要想辦法才能取勝，如果只是憑著一鼓作氣往前沖，我們未必就能干過青馬軍。所以，我認為，不能急，要慢慢來?！?

“對，不能急！”說話的是第九軍參謀長陳伯稚，這位湖北黃安泥瓦匠出身的軍級干部很年輕，笑起來一口整齊的白牙，說話不緊不松：“我參加革命八年，也打了八年仗，從來沒有這段時間跟著總指揮打仗打得這么爽，利用各種有利條件，各種有利因素，只有我們打敵人，敵人就打不了我們。所以，我們一定不能著急，我們一著急，有會有破綻，我們一定下心來，就能找到敵人的問題。比如上一次馬步康旅，如果在平地上雙方打對攻，我們也會戰勝他，但是我們的犧牲人數，肯定不會比馬步康的少?！?

“我們在河西，沒有根據地，人員補給困難，因此戰斗減員問題就顯得特別重要，所有的戰斗計劃，都應該圍繞消滅敵人，保存自己來進行?！闭f話的是第九軍的政委陳海松，這位二十二歲的軍政委，是紅軍中最年經的軍級干部。

“海松說的不很準確。應該是首先考慮保存自己，然后才是消滅敵人。這不是勇敢不勇敢的問題，是智慧問題?！毙煜蚯罢f：“我同意大家的看法，打通紅色通道的工作，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一定要穩步進行。目前當務之急是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只要把敵人的有生力量消滅，紅色通道就自然交到我們的手中?！?

統一了思想，明確了方向，安忠吾開始布置與河東四師的戰役計劃。

一、把所有的船只全部弄到河西，增加對方渡河的難度。

二、騎兵師繞到河東四師的最尾部，尋找機會利用我們對地形的熟悉對敵人的輜重部隊進行打擊，最好能夠燒掉敵方的糧草，讓敵方軍心大亂，獲得戰機。

三、在河西正面御敵的是三十軍。最重要的是保存自己，敵人不渡河，我們的戰士決不能進入陣地。

四、第五軍十三師從上游五公里渡河，十四師從下游五公里渡河，進行晚上的搔擾戰，入夜之后，每一兩個小時，就派出三五十人、一兩百人的小分隊，去敵人的營地發射手雷。注意小分隊人員的安全，要靈活多變，不要誤中敵人的埋伏，如果無從下手，就放棄這個任務。

五、炮團，密切注意對方的炮兵陣地，只要對方的炮一放，馬上確定對方炮兵陣地的方位，把對方的炮兵陣地打掉，就是大功一件。

六、第九軍，總預備隊，同時負責監視吳家川方向敵情。

七、偵察部隊，開始向景泰、白銀方向偵察，主要是敵人的兵力部署和防御陣地，以及繪制沿途地圖，標明各種地形參數，備用。

等待敵人的時

間很難熬，不停的檢查不停的過細，把自己搞得十分疲憊。唯有在三十軍，軍政委李先念說了一段話，讓袁振武很有收獲。李先念說，中央的這個電報通知是在陳伯鈞王震增援部隊沒有到達，也不知道彭德懷任弼時押送了大量的物資前往陜北的情況下下達的，完全是因為中央物資極度匱乏，所謂的病急亂投醫。只要陳伯鈞王震同志一到，中央的通知肯定會有所改變，等到彭德懷任弼時押送的物資抵達，中央的決定會完全改觀，能夠在國內找到物資補充，誰都不會舍近求遠。因此，我們沒有必要與中央爭論，只需要回復中央，我們在處理完關麟征部后，將全力北進。我估計，到時候，中央又舍不得讓我們北進了，因為，我們北進了，誰能再給中央找到物資補充。

袁振武一想還真是這個理，不禁對面前這位年輕的軍政委高看一線，這位不只是一位政工干部，更是一位具有戰略眼光的軍事天才。讓李先念陪著他，一路檢查河灘陣地，對一些士兵在挖河堤表示不理解，問李先念這是什么意思，李先念說，這是第九軍參謀長陳伯稚的提議，他做過泥瓦匠，說瓦廠取泥，經常會挖出一個個很深的大坑，到后來，弄得自己要從上面吊繩子下去才能上來，我們把河堤挖陡，敵人即使沖過河，也上不了岸，只能聚集在河岸下面任我們殺。袁振武大笑，說：好主意，居高臨下，看他關麟征有多少人來填滿這節黃河。

第二天下午，去打拉池一帶籌糧的同志回來了，陳伯均王震部返回陜西時，摟草打兔子，把李貴清的新十旅給收拾了。從那天起，這個地方就沒有部隊駐扎，之前向新十旅供應物資的商販和當地的菜農正擔心自己的東西滯銷，看到有人來收購糧草，大喜，把物資全部送了過來。因為紅6軍走得急，打掃戰場不徹底，打散的新十軍殘部，又聚集在這個地區，作為向導的白先順團士兵認識這伙殘部，邀請他們回來一起參加紅軍。走投無路的新十軍殘部，看到這些紅軍出手闊綽，購買物資都是一船船拉，認為很有實力，不會跟著過苦日子，同意參加紅軍，跟著一起回來。

有了新兵，徐向前讓政治部主任李卓然成立新兵團，對所收容的新兵進行教育，西路軍作戰參謀陳明義、杜義德、方強協助李卓然做好轉化工作。徐向前在與安忠吾的交流中，認為這次戰役不僅能取得勝利，而且還會得到大量的俘虜，如果不趁此機會把三個軍的人員補上，之后再想在河西走廊補充，比較困難，馬家軍的狠勁，從之前的馬步康旅可見一斑。

時間就在準備工作中一點點消逝，敵人也一天天臨近，快中午的時候，最后一批偵察員回報，關麟征部已經到了十里墩。很快，敵人的先頭部隊就要出現在視野里。

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袁振武和總部人員撤向河西的山地，在這里，修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指揮所。在指揮所的觀察孔里，黃河河谷盡收眼底。

望遠鏡里，一群螞蟻般大小的人群沿著苦水河走出河東的山谷，扛著槍拖著炮，戰役，即將展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