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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八章 儲水養魚
一趟專列把關岳和他的小部隊送到福州。
關岳沒有帶太多的人,三百多,專列上堆滿了各種物資,特種部隊使用的家當都集中在上面,帶消聲器的國臣狙擊步槍、高性能炸彈,同時還有中南國試生產的窒息性毒氣彈樣本。這種來自于英國的技術在中南國進行了一系列的實驗,弄死豬和猴子都不成問題,是否能有效的弄死人,中南國沒有合適的實驗對象,臺灣能夠提供大量的日本人來進行實驗,讓生化廠很是激動了一回。
然而,在福建呆了三天,關岳部都未能獲準東渡臺灣,原因是海軍聯合艦隊司令羅明初的極力反對。羅明初認為,關岳這種殘殺會把日本人嚇怕而退出臺灣,從而失去更多的屠殺日本人的機會。他在福建前線指揮部作戰會議上指出,臺灣的六萬日軍是種子,不能失去的種子,不僅不能消滅,而且要讓他們活得很好,只要有這六萬日本人在,就可以對基隆港的聯合艦隊進行蠶食,也可以對日本的增援部隊進行打擊,一句話,我們不能為了吃魚也把魚餌吞下去。
一席話,把蔡廷鍇和李濟深們的殺心全部鼓動了起來,人家是怕日本人多,這位是怕日本人太少,不夠殺。不知道這種思維是如何練成的!羅明初在英國一年多,本來要到1939年中才能回來,這次提前回來完全是托日本人的福。與去英國之前相比,羅明初有了明顯的變化,一個是高度的自信,一個是絕對的嚴謹,再有一個就是跳躍的思維。
他沒有讓關岳去臺灣,而是讓蔡廷鍇在福建軍區全面調選,成立一個特種部隊,面前有現成的老師不用,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蔡廷鍇大喜,向陳維政請求,把關岳等三百人留在福建當教官,至于生化廠的實驗,讓他們帶學生去臺灣,小范圍實驗,一定會把相當數據準確的傳回中南國。六萬多日本陸軍,殺死萬把人還是可以的。
關岳告訴羅明初,其實不一定要去搞陸軍,特種部隊去搞海軍也是可以的。羅明初聽到關岳的話,茅塞頓開,哈哈大笑,說自己在英國學蠢了,完全可以采用特種方式去搞海軍,海軍聯合艦隊的船那么大,隨便一艘就是一個極好的靶子。
當羅明初把自己的想法在作戰會議上提出時,陳紹定看著他,如同看著自己的敵人。海軍有海戰的規矩,怎么能這么不講規矩,這還是英國皇家海軍學院回來的,完全就是一個土匪。蔡廷鍇則完全不同,他才不理什么海軍規矩陸軍規矩,毒氣彈都可以無所顧忌的投放,還有什么規矩?雙手贊成羅明初的作戰方案。
會后,對羅明初的觀點執不贊同意見的陳紹定決定請羅明初吃海鮮,好好跟羅明初談談。
陳紹定是閩侯人,中華民國海軍司令陳紹寬的族弟,出生于1897年,畢業于福建海軍學校,師從中國海軍有“凜烈可風”之稱、受頒一等“文虎章”的海軍名宿陳兆鏘,在曾任“定遠”總管輪、北洋海軍右翼中營游擊,海
天”巡洋艦總管輪、首任江南造船所長、福州船政局長、福州制造學校和海軍學校、海軍飛潛學校校長、成功試制我國第一架水上飛機甲型一號的陳校長的教育下,他成為了一個具有極強軍人情操的合格軍人,他不怕死,不怕敗,但是,對于那些與自己所受教育相差甚遠的戰爭哲學,則有完全不同的觀點。
在馬尾港,有一條海鮮魚市,每天都有當天打回的鮮活海產上市,一些做海鮮菜有心得的人,在港口邊開了一些海鮮大排檔,久而久之,就成了氣候,成了行業。陳紹定選擇的海鮮排檔是他老鄉開的,環境一般,好在實惠。
兩個人,不太好點菜,陳紹定先要了兩小碗馬鮫魚丸湯,小小的碗,四個潔白的魚丸,幾片香菜,淡淡的胡椒味,更增幾分鮮味。之后就是店家上來的幾個小菜,超過八兩的鮑魚一人一個,店家不好意思的告訴陳紹定,今天的不太夠大,達不到一斤一個。一碟鮮彈蝦剝了殼再用油淡淡的酥一酥,沾椒鹽。辣汁黑魚片,蒜子煨膳段,送酒極佳。
酒是來自于龍巖的白酒,用竹筒盛裝,在竹節處打了一個小洞,用軟木塞緊緊塞住,一打開,一股酒香加上竹味撲面而來,很自然,很純正,讓在英國呆了不短日子的羅明初一下子就產生出壓抑不住想醉一場的沖動。
酒過三巡,陳紹定把心里的疑竇說了出來:“羅司令,我聽中南國的海軍司令薩師俊將軍說起過你,在中南國,你是海軍的創始人,也是你,一手一腳把中南國的海軍發展到今天能夠與日本海軍一比高下的程度同,我佩服你。蔡總司令把你從英國請來,當任閩粵桂聯合艦隊總司令,不止是我服氣,就是廣西的陳策和廣東的張之英也服氣。論年紀我比你大,論打仗我比你多,但是我知道,海戰這個東西,不是有老資格就能打勝仗,一種新技術的采用,一種新戰術的采用,都可能得出完全不同的結果。不過,我今天對你的戰術,真的不是很看著懂。你提出,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法去對付日本人,我不反對,但是,如果日本人也采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法來對付我們,我們豈不是更麻煩。”
聽到陳紹定的話,羅明初大笑起來。
“用什么手法,必須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在臺海,我們可以對日本人采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法,但是,日本人即使想對我們采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法,也沒有條件使用。”羅明初說:“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天時地利人和。天時,我們我日本人一樣,同樣的天。地利,我們近而日本人遠,我們可以偷偷從福州去到臺灣,日本人絕無可能偷偷從本土來到臺灣,他們不可能在這近千公里的洋面上躲過我們的飛機偵察。人和,這就不需要我再說。”
陳紹定點點頭,在自己看來無敵的日本艦隊,原來在羅明初看來,早已敗像盡露。這還真是從英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想法與自己大不相同。于是隨口說:“羅司令知識淵博,紹定佩服。”
聽到陳紹定的話,羅
明初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好不容易壓下去,憋得一臉通紅。說:“我老家在廣西宜山的金城江,從小不愛讀書,好在村里有不收錢的學堂,跟著中南國的國防部長趙元喜一伙人在學校瞎混,也就是能識得幾個字。做到中南國的海軍司令,完全是在我大哥中南國的陳維政總統的生拉活拽下才做到。后來感覺到自己水平真的很差,才辭了職務去英國學習。去學習,可是一句英語也不會,好在我婆娘會一些,在去英國的船上,她教我英語,到了英國,我沒有學會,我們家孩子已經能夠說一口很好的英語了!”
陳紹定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就這樣,我在英國沉下心來學習海軍知識,一個月后,我就可以看英文原著,這兩年下來,除了海軍的必修課程,我花了大量的時間讀沙士比亞,讀工業革命以后英國代表性的文學作品,讀獲更斯,讀笛福,現在,讓我用中文寫一篇海軍作戰總結報告我未必能夠,但是用英文寫,我一定做得到。”也許是想起前兩年的苦讀,羅明初還有一點心有戚戚焉。
“羅司令,我想請教一下,英國海軍,難道就主張這種毫無節制的進攻方式嗎?”陳紹定終于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羅明初知道這是這餐小飲必須解決的問題,他想了想,說:“英國海軍同樣也經歷了這樣的階段,我認為,這不僅是海軍發展必須經歷的階段,也是海軍發展不能放棄的行為,一旦感性向理性轉變,就意味著這支隊伍的停滯,從打擊對方轉為被對方打擊,如果防御能力和防御方法有任何的不足,接下來的就是失敗和被取代。”
聽到羅明初的話,陳紹定雖然不是很贊成,但是也沒有辯駁,只是請羅明初給自己講講大英帝國海軍,世界上最輝煌的海軍。
這時,從外面走進了幾個人,一面走,一面在找著什么,看到羅明初和陳紹定,他們明顯是找到了自己的目標,走了過來。在陳紹定和羅明初的小桌子面站定,說:“兩位司令官大人,是不是換個大桌?”
陳紹定一看,是陳同先陳同慶薩左雷薩正武,還有一位,竟然是關岳。
“你們怎么知道我們倆個在這里喝酒?”陳紹定問。
“不只是我們知道,整個福建前線指揮部都知道,而且還都知道,陳司令請羅司令的目標就是想弄清楚怎么用特戰手法對付日本人的問題,我們也想弄清楚同樣的問題,所以我們也來了!不會打擾兩位司令吧!”薩左雷說。
“你們已經打擾了!”陳紹定沒好氣的說。
“既然已經打擾了,就繼續打擾下去,我同意,換個大桌。”羅明初說:“問問老板有什么雅間,我們找個清靜一點的地方說話。”
早有薩正武已經在二樓的小間重新安排開宴。這邊的陳紹定也在陳同先的開解下,心情好了起來,陳紹定想想,這也不錯,有陳同先們一伙人,好好跟這位遠道而來的羅司令聊聊,是不是外來的和尚更會念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