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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一章 柏林和會
1939年的最后三個月,并不象中南國參謀部眾人所想的那樣進入休戰(zhàn)期,反而四面開花,到處交兵,地球,如同一個扔進仙人掌叢中的皮球,處處漏氣。
德國宣布占領(lǐng)波蘭的第二天,英國首相張伯倫和法國總統(tǒng)達拉第連袂來到柏林,向德國恭賀,約阿希姆·馮·里賓特洛甫在柏林威廉大街77號老俾斯麥啟用的舊總理府里接待了張伯倫和達拉第。這里本來是德意志第二帝國的中心辦公點, 1933年,希特勒就在這里被任命為德意志帝國總理,隨后,他對宮殿展開了大規(guī)模的改造。設置了巨大的接待大廳和保溫室。隨著心胸的擴大視野也隨之擴大,希特勒認為,這個地方只適合于做一家肥皂公司的辦公場所,不宜做大德意志帝國的政府總部。已經(jīng)重新選址,重建新總理府,因此舊總理府就成了一些非正式接待的高級場所。
這的確是一次非正式的外交訪問,三人分座在一張東方圓桌的三個方向,桌面上,是英國人帶來作為禮品的東方茶具。這幾年,固執(zhí)的張伯倫越來越對東方的茶葉和茶具著迷,收藏品也以東方的茶葉和茶具為多,各種形狀各種材質(zhì),應有盡有。外交中贈送用的禮品,也多次采用茶具,東方的茶具,特別是來自于中南國的茶具。達拉第的隨員中,一個叫戴高樂的高個子,竟然會泡得一手好茶,更大的優(yōu)勢是身高手長,可以遠遠就把杯子準確的放在三位大員的面前。
“這是東方的功夫茶,東方人認為,這是喝茶的最高境界。”戴高樂介紹說。
“上校曾經(jīng)到過東方?” 約阿希姆·馮·里賓特洛甫對這種喝茶的方式也很著迷,他沒有想到,東方的茶藝竟是如此的一板一眼,一舉一動都極符合規(guī)范,甚至連杯子的朝向和花紋都十分講究,德國人的規(guī)矩觀念在這里表達得淋漓盡致:“東方茶我不是很了解,但是從上校的動作來看,這是極規(guī)范的,應該經(jīng)過很嚴格的培訓。”
戴高樂笑著說:“我沒有參加過正規(guī)的茶藝培訓班,卻受到過中國最高級別的茶藝熏陶。我曾經(jīng)作為談判代表去到中南國,在中南國的總統(tǒng)陳維政先生的茶室里喝過很多次茶,我認為,陳維政總統(tǒng)的泡茶是最專業(yè)的,極具美感,是一種典型的行為藝術(shù)。”
戴高樂自從從中南國回來,就愛上了茶藝,家里茶具無數(shù),但是與張伯倫這一套相比,又差了許多,張伯倫的茶具,是陳維政贈送的極品,材料是廣西欽州的坭興陶,古樸而沉穩(wěn),品相手感,無一不是傳世之作。
七十歲的張伯倫,精神仍然十分矍鑠,目光有神,雖然有點過胖,卻并不因此而遲鈍,在四十六歲的約阿希姆·馮·里賓特洛甫面前,一點也不顯得老邁,相反還顯得成熟和長者風度。
“我一直都愛喝茶,特別是與中南國建立了良好的外交關(guān)系后,從那里得到的云南紅茶和廣西綠茶都讓人著迷。但是我不
喜歡中南國本地產(chǎn)的咖啡,與南美的咖啡相比起來,中南國的咖啡就是燒焦了的野草籽。”張伯倫歡快的說,他沒有看到,一邊的達拉第老臉已經(jīng)拉得很長。
中南國,是法國人心中永遠的痛,上一任總統(tǒng)阿爾貝·勒布倫就是因為中南國的遠東大戰(zhàn),急火攻心而中風偏癱。這才不得不讓總理愛德華·達拉第火線頂上,這幾年,法國因為在遠東的慘敗,國內(nèi)誘發(fā)經(jīng)濟危機,各派政治力量迅速向兩極分化,國外受到法西斯戰(zhàn)爭威脅,日子過得慘淡。愛德華·達拉第使盡全身解數(shù),放棄曾經(jīng)的軍事強國地位,回歸清靜無為的小國寡民形態(tài),才得到今天的慘淡經(jīng)營。
法國人到今天還不明白,為什么中南國人會拿他來開刀,當年侵略中國的又不單他法國一家,八國聯(lián)軍,在座三家,誰家都有份,偏偏分出了個三六九等,英國成了座上賓,德國自然是君子之交,法國被踩到地上,還要踏上三腳。
約阿希姆·馮·里賓特洛甫對中南國很感興趣,張伯倫老賊則是正投其好,把中南國夸了個天下無雙。愛德華·達拉第渾身不自在,偏偏這個泡茶的戴高樂又是個沒心沒肺的,說起中南國來還眉飛色舞,仿佛那不是法國人的大敵而是偶象明星。
“首相大人,外長先生,我想向兩位請教一個問題,當年中南國人怎么就把我們法國選擇成敵人?”戴高樂的問題勾起了愛德華·達拉第的興趣,側(cè)身聽了起來。
“我個人認為,這與法國一直占領(lǐng)中國的廣州灣有關(guān),作為大不列顛聯(lián)合王國,我們在中國有租界,但是,只是租界,必須付租金的地界,我們把租金付給中國的法定政府,得到使用的資格,因此,我們跟中國是商務關(guān)系。法國則不同,占據(jù)中國的廣州灣,而且是長期的霸占下來,據(jù)為已有,這就是赤裸裸的侵略。中國人對于土地是極為重視的,凡是搶了他們土地的,就是他們永遠的敵人。法國人不了解東方人的心性,才吃了大虧。”張伯倫老成謀國,這個問題他早就弄得很明白。
“哦!”里賓特洛甫倒抽了一口涼氣,笑著說:“看來德國人在一戰(zhàn)時失去了中國膠東,是因禍得福,否則,也會進入中國人的敵人行列。”
張伯倫點點頭,說:“中國人和德國這些年來走得很親近,我認為,與這一點有關(guān),無論是中國的蔣介石還是中南國的陳維政,他們都是一路貨,中國人經(jīng)常把這些人稱之為土地主,現(xiàn)在還有了一個新名詞,叫土鱉。一種軟殼的卵生爬行動物”
愛德華·達拉第不太服氣的說:“占領(lǐng)中國土地的不單單是我們,還有北方的俄國人,他們占領(lǐng)了中國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中南國人為什么不去找他們的麻煩?”
“你怎么知道中南國人不會找他們的麻煩?只是時候沒到而已。”張伯倫說:“蘇聯(lián)人也知道,這些土地,遲早會是中蘇之間矛盾的暴發(fā)點,所以他們才會不遺余力的在中國扶持一
個黨派,扶持一個政府,只有他們扶持的政府獲得中國的統(tǒng)治地位,他們占有的土地才能得到合法化和永久化,否則,他們只會得到比法國更加強烈的報復。”
聽到張伯倫的話,里賓特洛甫似乎找到了什么亮點,一閃則逝,沒有抓到,也就無法展開。其實在他的心底里,蘇聯(lián)是他們下一步既定的對手,但是蘇聯(lián)一億八千萬人,兩千二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面積,讓他們覺得有點無從下手,如果東方有一個軍事強國能夠與他們聯(lián)手,解決蘇聯(lián),就容易得多。只是這一時半會,里賓特洛甫還想不到這么透,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一點空閑,想通這個小問題,不難。
三方就促進經(jīng)濟發(fā)展進行了商談。法國同意德國從法蘭克福沿法德邊境修一條鐵路到摩納哥,這條鐵路的管理權(quán)完全交由德國,讓德國在地中海獲得一個獨立的出海口。大家一致認為德國的魯爾區(qū)必將成為世界工業(yè)中心之一,至于農(nóng)業(yè)發(fā)展問題,張伯倫認為,歐洲最好的農(nóng)田在東部,烏克蘭和白俄羅斯,才是真正的歐洲糧倉。
在德國其間,希特勒跟張伯倫和達拉第進行了親切的會談,還一起共進晚餐,希特勒是素食主義者,張伯倫則是無肉不歡,達拉第是個酒鬼,相比而言,還是希特勒顯得比較正常。
對于希特勒的進攻波蘭,英國人表示完全理解,同時向德國人提出了一個波羅的海三國的問題,認為,與南面的巴爾干半島相比,拿下立陶宛、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顯得更加重要,而且能夠占據(jù)主動。希特勒對此很感興趣,眼巴巴的看著面前的老人。張伯倫認為如果進軍立陶宛、拉脫維亞和愛沙尼亞這三個小國,一定會強烈的刺激到蘇聯(lián)人,波羅的海沿海,蘇聯(lián)人不會甘心失去,那么,他只有去搶芬蘭。芬蘭盜匪多,不是這么容易拿下的,只要蘇聯(lián)人與芬蘭人開始出現(xiàn)爭端,德國就可乘機拿下巴爾干,只要拿下了羅馬尼亞,烏克蘭就在眼前。希特勒這才知道,原來老姜終究是老姜,心里的道道比自己更嚴謹三分。他把張伯倫的提議交給陸軍參謀部,凱特爾元帥召集參謀人員討論,討論的結(jié)果是這個方案比之前先占領(lǐng)巴爾干半島優(yōu)勢要明顯得多,不失為一個優(yōu)秀的戰(zhàn)略方案,至于這個方案的提出者張伯倫,凱特爾認為,沒有任何的政治目的,完全是老年人的自我賣弄,只要稍作修改,就可以付諸實施。
里賓特洛甫拉著戴高樂學泡茶,他們年齡相差不大,對事物的認識也有相同之處,談得很開心,談到法國人民陣線、法國行動黨、火十字團,最后里賓特洛甫認為,面前這位大高個,完全具備一個政治家的素質(zhì),讓他取代達拉第,成為德國在法國的代言人,應該更有作為。
這一次英法德會談,史稱柏林和會,就在這次不經(jīng)意的交流中,西歐各國聯(lián)起手來,矛頭直指社會主義蘇聯(lián),東歐這塊廣闊的土地,在共產(chǎn)主義的蹂躪下,已經(jīng)從少女變成了熟婦,是分享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