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
大早上,惠怡莽撞的推開惠靜元君的房門,喘著粗氣道。
“什么事這么大驚小怪?”惠靜元君不悅的道。她坐在床邊,一身素衣,頭發(fā)也沒有梳理。
“掌門,霖兒她...”
“霖兒她怎么了?”惠靜元君打斷她道。
“霖兒離開了!”惠怡鼓足勇氣大聲道。
“離開了?”惠靜元君奇道。
“大早上,我見霖兒的房門沒有關(guān)嚴。我大著膽子進去了,誰知道房間內(nèi)空無一人!她枕頭旁邊的幾件小物也不見了蹤影。你知道的,那幾件物體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她。”惠怡開口道。
“什么?”惠靜元君驚訝的站了起來,大聲道。
“我已經(jīng)找遍了真?zhèn)€道山,把所有的弟子都問了一遍,她們說今天還沒有見到過霖兒!”惠怡道。
砰
惠靜元君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噗嗤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掌門,你怎么了?”惠怡關(guān)心的道。說完之后,急忙扶住了惠靜元君的胳膊。
“我沒事!”惠靜元君氣息微弱,搖手道。
惠怡觸碰到惠靜元君的身體時,只是感覺入手處極其的冰冷,像摸著一塊寒冰一般。她嚇了一跳,開口問道:“掌門,您的傷?”
惠怡急忙扶著惠靜元君躺了下來。
噗嗤噗嗤
又是幾口鮮血噴出,惠靜元君的臉色很差。
“掌門,怎么會這樣?”惠怡問道。
很長時間之后,惠靜元君的氣順了好多。林霖的出走,對她的傷來說就是雪上加霜。剛才之刻,她急火攻心,導(dǎo)致舊傷復(fù)發(fā)。
“我沒事!”惠靜元君支撐著疲憊的身體道。
“掌門,您的傷怎么傷的這么重?”惠怡不解的道。
惠靜元君微微一笑道:“魔煞一戰(zhàn)之后,我已經(jīng)傷了根基。經(jīng)妖族一鬧騰,我已經(jīng)到了油燈枯竭的地步!我的大限不遠了!”
“怎么會這樣?”惠怡一臉痛苦的道。
“你也不用悲傷,這一切都是天數(shù)!本想強撐著把掌門之位傳給霖兒,誰知道向來聽話的小丫頭居然逃跑了!看來她真的不想當什么掌門。她不想違背我的命令,又不愿違逆了自己的心意,哎!”惠靜元君長嘆道。
“我去喊朱雀師侄眾人過來吧?”惠怡征求意見般的問道。
“暫時先別喊她們了!我不想以這情況見人!”惠靜元君道。
惠怡恩了一聲,點了點頭。
“掌門,其實朱雀師侄也不錯,一點都不比霖兒差!”惠怡鼓足勇氣小聲道。
惠靜元君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她淡淡的道:“若論體質(zhì)方面,鳳兒的確比霖兒差不了多少!資質(zhì)差點沒關(guān)系,可以后天彌補。只是鳳兒身上的戾氣極重,雖然她一直在壓制,但是她如何能瞞過我這個做師父的!我曾經(jīng)說過她很多次,可是她還是不改,這讓我很失望!”
“眼下局勢已定,朱雀師侄只是尚小,多加磨練之后,定能挑起玉鳳閣的大梁!”惠怡大聲道。
“朝坤宗打破了老規(guī)矩,開始收起了女弟子。葉云飛跟清虛一樣都是狼子野心,他們朝坤宗一直在做一統(tǒng)正道的大夢。我怕鳳兒斗不過葉云飛!如今的葉云飛又找到了天雷神劍,別說是鳳兒了,就算是巔峰時態(tài)的我,也拿他束手無策了!”惠靜元君道。
“那接下來怎么辦?”惠怡問道。
“你們抓緊找霖兒回來。她若現(xiàn)在不想接任掌門之位,可以緩一緩,給她一點時間!”惠靜元君道。說完之后,輕輕的閉上了雙眼,一副不想再開口的模樣。
惠怡臉色鐵青,萬念俱灰。下一刻,狠厲之色出現(xiàn)在了她的臉上,她眼神冒著兇光,殺意極濃。
惠靜元君感覺到了什么,急忙睜開了眼睛,望著惠怡道:“你要干什么?”惠怡身上的殺氣再明顯不過,一看就知道有歹意。
惠怡不說話,一道寒光打出,直入惠靜元君身體。寒光瞬間消失不見了。
惠靜元君感覺身體沒什么異樣,冷冷的道:“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當然是早早的送你上西天!”惠怡猙獰道。
“你好大的膽子!為什么?”惠靜元君大怒道。
“我跟了你這么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在道門始終被那幾個不聞世事的老家伙壓制著,我不服。當初,是我把林霖帶到了玉鳳閣。沒想到她確成了我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惠怡恨恨的道。
“霖兒向來敬重你,你為何恨她?”惠靜元君問道。
“你到了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我想讓朱雀當上掌門之位。”惠怡冷笑道。
“我早就察覺到了你們之間的異樣,沒想到你們早就勾結(jié)在了一起!”惠靜元君嘆氣道。
“勾結(jié)?”惠怡嘲諷道。
“不是嗎?”惠靜元君反問道。
“哈哈!隨你怎么說好了,一個將死之人的話無關(guān)緊要了!再過一段時間,冰谷蟲的毒就能徹底的發(fā)作!”惠怡哈哈大笑道。
“冰古蟲?好狠!”惠靜元君冷冷的道。
冰古蟲是一種奇蟲,有毒,跟蠱一般,不過毒力要比一般的蠱厲害無數(shù)倍。能致修道高人于死地的毒蟲自然不是凡物。
“你的大限不遠了!我知道你心中的疑問,我就告訴你好了!”惠怡陰笑道。
惠靜元君冷笑一聲,不理不睬。
“朱雀是我女兒,是我親生女兒!”惠怡得意的道。
“什么?怎么可能?這么說你已經(jīng)不是...”惠靜元君大吃一驚道。
“女兒都生了,自然不是了!可笑!”惠怡譏諷道。
“那你的守宮砂是怎么回事?”惠靜元君怒道。
惠怡捋了捋胳膊上的衣服,露出了手臂上紅色的“守宮砂”,淡淡的道:“是假的!這是我用黑壁虎之血點的,跟真的相差無幾!”
“就算如此。那鳳兒怎么會是你女兒?你什么時候生...”惠靜元君道。由于氣憤,下面的話沒有說出口。
惠怡自然明白惠靜元君的話,淡淡的道:“還記得嗎,很多年以前,我突然失蹤了兩年!”
惠靜元君想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生了她!”惠怡道。
“鳳兒的父親是...?”惠靜元君問道。
“你猜不出來的!因為你怎么想都不會想到是那人!”惠怡道。
“...”惠靜元君沉默了。
“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模樣,我就生氣!一副高高上上的模樣,跟那林霖一個德行!”惠怡大罵道。
惠靜元君一聲不吭,靜靜的望著她。
“哈哈!告訴你好了,鳳兒的親生父親就是清虛!”惠怡道。
“啊!”惠靜元君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惠怡繼續(xù)道:“那時候的清虛還不是什么掌門,只是朝坤宗的一個長老。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存世,這個負心漢!”
惠靜元君慢慢的壓下心中的震驚,臉色慢慢的恢復(fù)了平靜。看惠怡的態(tài)度,這一切不像是假的。
“我知道你還有疑問。我生下鳳兒之后,把她寄托在一農(nóng)戶家里。等過了很長時間之后,我聽你說起收徒的事,我靈機一動,就把鳳兒領(lǐng)了回來,送給了你!”惠怡道。
“原來如此!”惠靜元君躺在床上平靜的道。
“我已經(jīng)感覺到了寒意,冰谷蟲的毒不好受吧!這毒無色無味,沒人會發(fā)現(xiàn)你是中毒身亡的!哈哈!”惠怡大笑道。
沙沙沙
腳步聲慢慢的響了起來。
嗖
關(guān)鍵時刻,一道火光詭異的從床上竄進了惠怡的身體。
“什么東西?”那速度太快了,以至于惠怡沒察覺到是什么東西。
“只是火毒而已,沒什么!”惠靜元君淡淡的道。
“火毒?你把積累數(shù)百年的火毒打入了我的體內(nèi)?”惠怡大吼道。
“就算我活不成了,我也不會讓你逍遙法外!跟我一塊去冥界吧,我們好作伴!”惠靜元君冷冷的道。
“你這個瘋婆娘!”惠怡大吼著道。她急忙催動體內(nèi)靈力查看體內(nèi)異樣,可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惠靜元君冷哼了一聲,不理不睬。
一盞茶之后,惠靜元君吐出了幾口鮮血,氣絕身亡了。
砰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朱雀帶領(lǐng)著眾多長老出現(xiàn)在了房間內(nèi)。
眾位長老急忙跑到床前,一探呼吸,一切都晚了。
“把這個兇手抓起來!”一長老指著惠怡暴怒道。
眾多弟子就要動手,突然,呼呼,惠怡的身體突然著起了火。
眾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急忙后退。
惠怡慘叫了幾聲,鮮血狂噴,倒在了地上,不甘心的望著朱雀。
眾多長老全部圍在了床前,一臉痛苦。
惠怡還有一點微弱的氣息,望著朱雀不語。
朱雀會意,蹲了下來,耳朵湊到了她的嘴邊。
“我終于幫你...實現(xiàn)了理想!女...兒!”惠怡上氣不接下氣的道。
“你喊我什么?”朱雀吃驚道。
在場的眾人都在床前,自然沒有注意到朱雀的異常。
“我是你親娘,生你...的親娘!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都是...事實!你爹是清...虛...”惠怡說完生命最后一句話之后,雙眼一閉,死掉了。
朱雀怔在了原地。惠怡長老在她心中是個很嚴肅的人,生前就沒開過玩笑。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這個道理,朱雀明白。只是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她沒有做好任何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