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9 陰險的陳傳
“很不錯啊,今天經(jīng)受住了六十六次撞擊,比起十天前的二十一次,強很多了。”謝玄坐在自己的牀上,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雙手,輕聲感嘆。
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而且離謝玄開始修習(xí)碎石掌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天,也就是說,還有十天就到下一次演武堂月課了。十天之後,自己的碎石掌也能夠修煉得差不多有所小成,到時候拿到謝承武承諾的獅虎丹,自己就該琢磨怎麼去營救父親了。
“啪!”燈花炸響,把謝玄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打了個呵欠,眼看已經(jīng)將近三更天了,今日修煉完畢,應(yīng)該上牀入睡了。
謝玄站起身來,呼出一口氣將油燈吹滅,正要返身上牀,忽地靈覺觸動,彷彿感受到了什麼。
屋頂上有人!
要擱之前的謝玄,只怕還察覺不出來,只是近日謝玄精神力突破,整個屋子的風(fēng)吹草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剛纔吹滅油燈,屋頂上的那個人身子微微動了一下,立刻就被謝玄查知到了。
心中轉(zhuǎn)了幾個念頭,謝玄終於放棄了打草驚蛇的想法,這個人估計是陳傳派來的,要麼就是謝平謝安兩兄弟找來的,他們不敢主動闖進(jìn)屋子裡,而選擇了在屋頂上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幹些什麼,謝玄也就裝作不知道,看看他到底有什麼陰謀。
上牀躺下,不一會兒,謝玄就發(fā)出了沉沉的呼嚕聲。
屋頂輕響,聽聲音是那人把瓦片掀開了,然後有什麼東西垂了下來,瞇起眼睛,藉著月光一看,原來是一根細(xì)線,從謝玄的正上方垂到了他的頭頂。
“原來是下毒。”謝玄心中瞭然,他對這些下三濫的東西倒還有些瞭解,比如這根細(xì)線,可以將藥液從細(xì)線的頂端滴下來,順著細(xì)線就滴到自己的嘴脣處,可以讓自己無聲無息地死去或者昏迷。
果然,一滴液體很快就順著細(xì)線滴落了下來,向著謝玄的口鼻滴去。
“不專業(yè)啊不專業(yè)。”謝玄心中大笑,這人看來是第一次幹這個勾當(dāng),藥液都滴歪了,眼看就要滴到自己的臉上了,“也罷,我就配合你們一次。”
謝玄彷彿夢囈般地動了動腦袋,藥液正好順著細(xì)線滴到了謝玄的嘴裡,只是謝玄早已在口中含了一口唾液,這時先讓藥液和唾液混合起來,然後腦袋一歪,悄悄地吐在了枕頭邊上。
屋頂上的人還以爲(wèi)謝玄已經(jīng)中招,大爲(wèi)驚喜,口中似乎是叫喚了幾聲暗號,然後謝玄房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撬開,然後是兩三個人的腳步聲響起。
“快,這小子估計已經(jīng)昏迷了,快把他綁起來,和他老孃一起送到大管事那裡去”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原來不是毒藥,只是讓我昏迷的蒙汗藥,也是,那陳傳想要的是我娘她蕭家的功法,還要拿我威脅我娘呢,怎麼會捨得殺我?
“嘿嘿,謝玄這小兔崽子終於落到我的手裡啦,上次竟敢把我的臉給劃花了,看我把你的鼻子眼睛都挖掉!”這回的聲音就熟悉了,是謝安的聲音,他從懷裡抽出一柄匕首,眼中兇光閃動,就要往謝玄的面部割去。
謝玄真氣飛速運轉(zhuǎn),全身肌肉繃緊,隨時都能一招把他格殺。
“住手,先把他帶到大管事那裡吧,他吩咐過的,一定不能私自動這小子,萬一壞了大管事的咱們可擔(dān)待不起。”另一個人攔住謝安的手說道,聽聲音是謝安的哥哥謝平。
“哥,你怕什麼,反正這小子過了今晚也是要死的,動他兩下還能真壞了大管事的事兒?”雖然這麼說,謝安還是收起了手中的匕首。
悉悉索索的聲音,那幾個人又掏出繩子,給謝玄結(jié)結(jié)實實地綁上,謝玄裝作昏迷,一動都不動,不過在綁住他雙手的時候,謝玄兩手間留了一絲縫隙,夜色深沉,那幾個人倒也沒有注意。
只要雙手間留有一絲縫隙,無論被綁得再緊,到時候用力一掙都能掙脫出來。
雙手雙腳都綁住,然後謝安將謝玄一把扛了起來,幾人腳步緊湊,飛快地走出了謝玄的房間。夜色一下,謝玄睜開眼睛,只覺得無數(shù)的景物在後退,看來這幾個人跑得挺快啊。
忽地,謝玄目光一凝,只見他們這幾個人旁邊,另一夥黑衣人也扛著一個人影飛快地跟在他們身後,從那人影的身形來看,正是謝玄的母親蕭碧雲(yún)。蕭碧雲(yún)也是個七品武師,以她的靈覺本也該輕易察覺這些宵小的陰謀,不過她經(jīng)脈破損的厲害,平日裡都不運行真氣的,所以纔會著了這些人的道兒。
“該死!”謝玄差點忍不住立刻就掙脫束縛,然後將這些宵小一個個都?xì)⑶瑴Q(jìng),然後檢查母親蕭碧雲(yún)的情況。
想了想,謝玄還是忍住了這個衝動,此事的主事者是陳傳,他殺了這些人都沒什麼用,反而會被陳傳作爲(wèi)把柄整治他們母子,解決此事的最好辦法只有一個,直搗黃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陳傳那廝除去!
月光照耀著這個夜晚,一行人飛快地穿庭過戶,四周的景物不住後退,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停了下來。
“呯!”謝玄被狠狠地拋在了地上,幸好他筋骨結(jié)實倒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不過他心中立刻就是一緊,立刻瞇起眼睛向另一邊看去,只見另一夥人將蕭碧雲(yún)輕輕放在地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在這個地方悄然打量著。這裡是個大大的庭院,沒有什麼奢華的點綴,只有一個字,大!
能在謝家擁有這麼大庭院的人,除了老頭子謝震威、家主謝承武,也就只有陳傳那個王八蛋了。
幾人把謝玄和蕭碧雲(yún)放下,然後就恭敬地退到了一旁,其中一個人來到庭院裡的一個房間外,輕輕敲了敲門,低聲說道:“大管事,事情辦成啦。”
“吱呀”一聲,房間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月光掩映之下,只見這人面白無須,著一身藍(lán)色儒衫,頭戴綸巾,加上清俊的容貌,似乎是個中年文士,不過大家心裡都清楚,整個謝家喜好做這一副打扮的,只有陳傳大管事,如果有第二個人敢這麼打扮,那麼他第二天恐怕就起不來牀了。
陳傳揹負(fù)雙手,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眼神在院子裡轉(zhuǎn)了一圈,立刻就落在了蕭碧雲(yún)的身上,然後變成了極度的狂熱!
“哈,哈哈,哈哈哈哈!”陳傳仰頭大笑起來,“好,這件事你們辦得很好,路上沒有驚動什麼人吧,尤其是謝承武那邊?”
“沒有,一切都非常順利,爹您請放心。”一個黑衣人走了出來,聽聲音正是那花花公子陳榮。
“好,好,好。”又說了幾個好字,陳傳邁步上前,或許是心中急切,完全沒有平時那種悠閒自得的步調(diào),反而是步履紛雜,一瞬間就到了蕭碧雲(yún)的面前,細(xì)細(xì)觀察了一番,輕聲讚歎:“好一個美人兒啊,可惜讓謝承乾那個死鬼給糟蹋了,這幾年來我朝思暮想,若不是心中念著你那蕭家的功法,我早就把你弄到手好好疼愛一番了啊。”
嘖嘖了幾下,陳傳伸手對著陳榮說道:“解藥呢?拿來。”
陳榮連忙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個小瓶,遞給了陳傳,而陳傳似乎輕車熟路,在小瓶口一抹,然後湊到蕭碧雲(yún)的鼻子下面,只一瞬間,庭院中就響起了蕭碧雲(yún)的驚呼聲:“陳傳?你怎麼來了,不,應(yīng)該是你竟然如此大膽,對我下藥!”
“嘖嘖,不愧是蕭家的大家閨秀,到了如此境地還能鎮(zhèn)定自若,呵呵,佩服,佩服。”陳傳打量著蕭碧雲(yún)的臉龐,嘿嘿笑道。
聽到“蕭家”兩個字,蕭碧雲(yún)臉色頓時就白了,她心中還存有一分僥倖,強笑道:“什麼蕭家,我不明白,難道說陳大管事替我找到孃家了?”
“不錯,我正是找到了你的孃家,阜陽蕭家,沒錯吧,我的蕭大小姐。”陳傳陰險地笑了起來。
“你是看上了我蕭家的功法吧,好吧,我實話告訴你,我確實出自蕭家,可是什麼武功都沒學(xué)過,想要什麼武學(xué)功法,你是找錯人了。”蕭碧雲(yún)知道秘密已經(jīng)泄露,索性承認(rèn)了,只是堅持說自己不會任何功法。
“找錯人了?嘿嘿,那麼你告訴我,謝玄爲(wèi)什麼會突然從一個廢物變成了天才?爲(wèi)什麼他能夠在一個月內(nèi)就從不入品的武修升到了三品武徒?”
“什麼,有這樣的事?”蕭碧雲(yún)聽到陳傳的話,立刻驚叫起來,這些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聽說,整個謝家都在排擠她們母子,她也很少和人打交道,這種事情自然沒有人主動告訴她,而謝道韞那邊謝玄也打過了招呼,讓她瞞住蕭碧雲(yún),所以她根本就毫不知情。
“怎麼回事,難道我弄錯了?”陳傳看著蕭碧雲(yún)臉上的驚容,不像是裝出來的,心中疑惑,不過馬上就轉(zhuǎn)了念頭,“不可能,如果不是蕭家的功法,謝玄那個小廢物怎麼可能忽然變得那麼厲害,對了,不只是功法,還有謝玄用的武技!”
陳傳的眼神再一次炙熱了起來:“蕭碧雲(yún),你不要再裝了,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相信的,你若是頑抗到底,嘿嘿!”,忽地往謝玄的方向一指,“蕭碧雲(yún),你好好看看,那邊躺著的是誰,你若是仍然嘴硬,我就直接對你兒子下手。”
“玄兒!”蕭碧雲(yún)看清楚了謝玄的面容,立即大聲驚呼,然後狠狠地瞪了陳傳一眼:“陳傳,你好卑鄙,竟然連玄兒都一起抓來了!”
陳傳嘿嘿笑道:“我就是這麼卑鄙,你們平時也是這麼想我的吧,更卑鄙的在後面呢,我再問你一句,蕭家的功法在不在你手裡,你若是回答一個不字,我就割下謝玄的一根手指!”
向陳榮使了個眼色,陳榮會意,立刻拿出一柄小刀,架在了謝玄的手指上。
“不要!好,我承認(rèn),蕭家的功法確實在我手裡。”蕭碧雲(yún)頹然嘆了口氣。
“嘿嘿,承認(rèn)就好,那麼你就將功法和劍法一起交出來吧,我還可以考慮放了你們母子。”陳傳循循善誘,看著蕭碧雲(yún)的眼中充滿了貪婪,還有淫邪,他已經(jīng)在想著得到功法和劍法之後,再把蕭碧雲(yún)這個大美人弄到手上,那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情啊。
“什麼劍法?”蕭碧雲(yún)疑惑地看了陳傳一眼,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交出功法換取謝玄的平安,不過又被陳傳的話搞糊塗了。
謝玄重生而來,攜帶一世劍法玄奧,幾次出手都震驚四座,只不過跟蕭家沒有一丁點關(guān)係,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有趣的誤會了。
“你還在裝傻!”陳傳氣急敗壞,指著陳榮大叫:“給我切掉謝玄的一根手指!”
“不要啊!”蕭碧雲(yún)不顧風(fēng)度大聲慘叫,情急之下全身真氣勃發(fā),一股凜冽的氣勢涌現(xiàn)出來,讓身周的陳傳和謝安謝平幾個狗腿子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戲演到這裡就得了吧,萬一母親真的出手,那麼她的身體絕對受不了的。”謝玄心中暗叫一聲,雙手一掙,之前留下的一絲縫隙使得謝玄輕鬆掙脫出繩索的捆綁,大聲叫道:“母親,不要出手,讓我來!”
說罷也來不及解開腳下的繩索,雙腿一彎,然後用力跳起,謝玄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趁著陳傳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直接落到了他的頭頂,然後雙手交疊,至於胸前:“碎——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