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盡在掌握。
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會讓人想起某支“殲敵一億,勝利轉(zhuǎn)進”的軍隊,這句話他們用了幾十年,一點都沒變過,幾乎成了某種類似注冊商標的存在。并且每次提起這句話都會給海峽另一端的人們帶來歡樂,盡管只是他們弄出來的眾多笑話中的一個。其它的笑話:比如內(nèi)戰(zhàn)時期擊斃某位敵軍指揮官68次,60年后他們那群被人們昵稱為“草莓”的士兵拒絕出操,理由是戶外沒空調(diào)……等等也很有名,但每次李林想到這句話——盡在掌握,最先聯(lián)想到的還是那支神奇軍隊。
將那群職業(yè)物流從思緒中排除,李林的思考重新回到原來的思路上。
形式還算不錯,魯?shù)履蛏闲S盟纳蛻?zhàn)艦捍衛(wèi)了羅斯聯(lián)合公國的榮譽,并且給阿爾比昂人造成了一些麻煩。由于基爾運河對船舶吃水的限制,大艦隊主力只能沿西姆布里卡(cimbrica)半島北上,穿越斯卡格拉克(skagerrak)海峽、卡特加特(gat)海峽和小貝爾特(little.belt)海峽,進入北冰海內(nèi)海峽灣。小一點的輸送船則通過基爾運河進入內(nèi)海峽灣,將作戰(zhàn)必須的各種物資運抵加里寧格勒,使之成為前線作戰(zhàn)物資的集散中心。但在魯?shù)履蛏闲5呐ο拢媱澾M度不得不延后3~4天,等疏通了加里寧格勒港,阿爾比昂才會繼續(xù)前進,在水雷陣面前碰得頭破血流。
稍稍有點可惜了。
如果公國海軍給力點,堪與一戰(zhàn)的話,是可以在阿爾比昂海軍中塑造一個英雄、一個神話的。可因為毛熊們的廢柴,李林不得不放過為阿爾比昂海軍創(chuàng)造一個東鄉(xiāng)平八郎海軍大將一樣的“軍神”的大好機會。無法將東鄉(xiāng)摸八郎或曰東鄉(xiāng)摸摸郎的神話移植過去,不能看見“某某大將從公國海軍主力艦炮管里摸出灰塵”的佳話在阿爾比昂海軍內(nèi)流傳,真是可惜了。
幸好,還有陸地戰(zhàn)場。霓虹另一位軍神——乃木希典大將還是有機會與人類陸軍同在的,就像在血腥的旅順要塞爭奪戰(zhàn)之后,他老人家與日本陸軍同在一樣。
完全可以想象,某些急于鞏固自身地位,同時又不在乎士兵性命的家伙,外加一群思維僵化、戰(zhàn)術(shù)呆板的幕僚一定會驅(qū)趕士兵充當“肉彈”,迎著地雷、壕溝、彈幕發(fā)動沖鋒。只要他們?nèi)〉靡稽c小小的戰(zhàn)果,v.e公司就可以大量刊發(fā)《圣xx大將傳》、《人類軍神——xx大將》、《磐石將軍xxx》之類的書籍,動用一切手段宣傳這個典型,促使人類軍隊每個步兵班配發(fā)一本此類傳記。所有下級軍官和士兵反復閱讀。直到可以背誦……
那真是太有意思了。
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看見那個場景。阿爾比昂人還沒踢到鐵板,李林也還沒空去關(guān)注人類世界的事情。
他正在別人家,或者說洞穴里做客。
裝修的品味還算不錯,古典、優(yōu)雅。墻壁上栩栩如生的巨龍雕飾展現(xiàn)出別樣的民族風情。實在難以想象,古代種們是怎么在穆斯貝爾海姆找到這座巨大的天然洞穴,然后加以修飾的。這當中展現(xiàn)的不光是魔法技藝的高超,還有對美學的鑒賞能力,以及所代表的龍族文明。
一種近乎停滯,不受時代潮流影響的特異文明。
“您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悠揚的聲調(diào)從對面?zhèn)鱽恚躺习櫦y的手抓住白色的騎士,向黑方的腹地挺進。
“沒什么,只是想在悠久的旅途中制造一點小樂趣罷了。”
身著黑色長風衣的“少年”移動主教。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與莊重的環(huán)境有些格格不入,房間主人卻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不悅,停頓了一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悠久的旅途嗎……真是貼切的說法。”
任由倦怠的感嘆在空氣中發(fā)酵,龍族最高長老奧西里斯的呼吸繼續(xù)維持悠長的頻率。
外表是60多歲的老人。但卻并不會讓人感到身上有衰老的氣息,相比亞爾夫海姆評議會那些撐起強勢外表的保守派老爺爺們,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嚴會讓人不自覺的忽略他那5000多年的生命歷程。
他并不是一個靠玩弄小聰明就能忽悠過去的對象。
“智慧種無法想象,漫長的壽命會讓我們遺忘‘活著’這件事情的意義。人類和獸人的幾十年,矮人、侏儒、精靈的數(shù)百年,與我們的幾千年相比,實在是太短暫了。而對于和母神一體,近乎永恒的你來說,幾千年也不算什么了吧。超越種閣下。”
平靜的話語里,透著一絲憐憫。
就算再怎么長生不老,就算再怎么萬能,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持續(xù)成為“神意代理人”,代替神操控世界和歷史的車輪,終究是一件不尋常又壓抑的事情。曾經(jīng)代行者輩出的龍族非常清楚,成為代行者,背后代表的那些東西。
“您這么說會讓我困擾的,長老閣下。”
仿佛真的感到困擾一般,李林擺出無奈的表情,接著說到:
“智慧種無法想象古代種的問題,你們古代種的煩惱也不適宜照搬到我身上吧?”
黑色皇后上前,封住白色國王的去路,而先前不起眼的黑色士兵也只差一步就能到達將死的位置。嘆了口氣,奧西里斯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真是強勢啊。”
“承讓。”
所有棋子回到原位,奧西里斯為李林打開一瓶紅酒。
“李林閣下,關(guān)于您的養(yǎng)子殺死我族成員一事,我們已經(jīng)有了定論。雖然阿茲達哈卡是被流放之身,但他是龍族這個事實不會改變。”
說到最后,龍族最高長老變得很嚴肅,仿佛兩個種族即將開戰(zhàn)。但過了一秒,他的語氣又平和下來。
“鑒于您的誠懇態(tài)度,并愿意為此支付500萬幾尼金幣的賠償金,我們愿意和平解決此事。”
典型的外交辭令,誰都清楚,解決問題的不是態(tài)度,而是閃閃發(fā)亮的金幣。就像李林一再提到的名言——用錢能解決的麻煩都不是麻煩。
世界上大部分麻煩用錢都能擺平,但如果遇上對方獅子大開口,那就只能用暴力來對話了。
假如龍族敢要價超出7位數(shù),李林就會認真的考慮進入“第二級戰(zhàn)役狀態(tài)”,在那個姿態(tài)下,隨隨便便一擊都有1億噸tnt當量,為龍族的歷史劃上句號和吃早飯一樣簡單。
還好,這里的老爺爺們雖然都是死宅,但還知道分寸。報出了一個還算合理的數(shù)字,李林也痛快的付了錢,最終事情得到圓滿解決,大家皆大歡喜。
不過,既然李林撇下正在陷入動亂的局勢,大老遠跑到寸草不生的穆斯貝爾海姆來,他就絕不可能只為這么一檔子小事來。
“長老閣下,您對戰(zhàn)爭貸款了解多少?”
咂吧著窖藏千年的紅酒,李林的嘴角翹了起來。
“戰(zhàn)爭貸款?哦,你是說對交戰(zhàn)國家放高利貸?”
“沒錯,我打算對向交戰(zhàn)中的一方提供貸款。您知道,這是個大生意,光靠我的公司可能也未必能提供足夠的借款,因此希望龍族的諸位能與我公司合作。”
奧西里斯想了一想,搖搖頭。
的確,放貸業(yè)務(wù)是一種回報很高的產(chǎn)業(yè),但相對的風險也很高。只有那些年輕的,沒有太多拖累的冒險家,才會在戰(zhàn)局尚未明確之前,冒險嘗試對交戰(zhàn)中的一方放貸。
李林很年輕——至少看起來很年輕,但絕不是沒有拖累,身為一個用20多年時間建立起一個足以改變世界的陣營,以及控制世界半數(shù)財富的壟斷財團的領(lǐng)導者,他不應(yīng)該用賭博的思維來做出判斷……
他太輕率了。
奧西里斯暗自搖頭。
“太快斷言不是一件好事,長老閣下。”
洞悉了他的想法一般,清澈的笑聲飄了過來,李林端起酒杯,擺了個祝酒的手勢。
“反正我的時間還很充裕,長老不妨先坐下來欣賞一下兩大陣營的廝殺,就讓前期戰(zhàn)局來告訴我們,我提出的合作邀請是否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