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矩科,S01實驗室中。
研究員們來來往往,各司其職,顯得異常忙碌,卻亂中有序。
“屈博士!張千秋宗師的端粒體樣本測量數(shù)據(jù)出來了!”
一名女性研究員小心翼翼地來到屈黎身邊,將一份資料遞給他。
“稍微休息一下,我們在打一場持久戰(zhàn)。”
屈黎笑得溫潤如玉,儒雅謙和,完全看不出半點敷衍——即便他說話的時候,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新資料上。
一目十行地掃過文件,屈黎心中了然。
按照目前張千秋的細胞分裂速率計算,此人的端粒體長度,足夠支撐整整80年的磨損!
不僅如此,本來被斷定為“不可再生”的神經(jīng)元細胞,也恢復到了年輕時期。
也就是說,理論上,龍騰山張千秋宗師,還能再健康地活個80年。
他的壽命極限,甚至能夠達到180歲!
吉尼斯世界記錄的,地球最長壽者,也不過只有134歲而已!
這不單是數(shù)字上的突破!
比起既往長壽者們的茍延殘喘,以無極細胞作為內(nèi)動力支持的張千秋宗師,哪怕在瀕死之前,也能行動如風,宛如壯年。
“可惜,弄不到梵迪岡大教皇菲尼克斯的身體樣本,如果有對比參照的話……”
想到這里,屈黎搖了搖頭,將雜念瞬間斬去。
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略顯娘娘腔的羅嘉世身上。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合作之后,屈黎發(fā)現(xiàn),這個不好好做研究就得被迫回家繼承百億財富的家伙,并不是單純來鍍金的,本身的確有兩把刷子。
不知為何,屈黎眼前又浮現(xiàn)了顏安青的身影——那個被他認定為宿敵的男人。
面上神色變幻,屈黎掏出手機發(fā)了條短訊過去。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龍場悟道,知行合一。”
“姜博士的微博里說,你認為‘氣運’的本質(zhì)是人道之力,關(guān)鍵在于集眾。”
“我認可這種說法。”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又特立獨行,拒絕組建研究團隊?”
“以后你呆在敗者組哭泣的時候,不要把氣運當做借口。”
“我會很失望。”
三秒之后,屈黎收到了宿敵的回復。
表情包三連發(fā)。
【我是顏安青,這里有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送你了.jpg】
【請不要跟我說話,科學使我快樂,我的心里只有科研.jpg】
【沉迷研究,日漸消瘦.jpg】。
顏安青這廝,黑粉給他做的表情包都能玩的不亦樂乎。
屈黎眼角微微抽搐,差點把手機捏爆。
“怎么了?”
羅嘉世注意到屈黎的情緒變化,誤解了對方心路歷程。
他捏著蘭花指,柔聲細語地分享起了自己的經(jīng)驗教訓:“小屈呀,不用想太多。咱們只要做出突破性的成果,以后說不準就能長生不死了,一百多年的壽命,不算什么。”
“你現(xiàn)在,思想鉆了死胡同,不僅會掉頭發(fā),皮膚也會變差的。”
“看看你自己,現(xiàn)在眼袋都出來了,得勞逸結(jié)合呀!”
屈黎勉強擠出僵硬的笑容:“多謝關(guān)心。”
去特么的勞逸結(jié)合!
去特么的皮膚變差!
老子是鐵血真漢子,只要不死,就必須拼命,把自己往死里折騰!
搞科研的爺們,哪來那么多小資情調(diào)!
還有……
屈黎很想吐槽一句。
自己這不是眼袋,是臥蠶,是眼輪匝肌下半部分比較發(fā)達!
天生的!一直如此!
羅嘉世這個從魔都演極科飛來的狗大戶,是有多不待見男人,這段時間,墨矩科的同僚們大多心里有點B數(shù)了。
對方能記得自己名字,就該感恩戴德了。
屈黎覺得有點心累。
顏安青,謝哲,商胤,羅嘉世……
工作圈子里接觸到的平輩,就沒一個像自己這樣的正常人。
在旁邊眨巴著星星眼,試圖對屈黎暗送秋波、眉目傳情的女研究員不曉得,她和身邊的同事們已經(jīng)被屈黎內(nèi)心地圖炮轟出了“正常人”的定義界限之外。
……
顏安青面無表情地放下手機,開始對第三環(huán)主線完成后獎勵的【縮小】功能進行探索。
實驗體選擇是個問題。
理性小天使告訴自己,選擇一名其他領(lǐng)域從業(yè)人員,更合適一些,也能夠收集到更多實驗數(shù)據(jù),對成就獲取路線的開拓更有幫助。
可感性小惡魔卻將這個提議一票否決。
原因只有一點,而且很任性——
變成光之巨人的實驗體C木下憐雨是一名科學家,根據(jù)古老而不可悖逆的強迫癥法則,實驗體D也應該是一名科學家。
顏安青揉了揉臉頰,耗費了十五點二秒,從意識大數(shù)據(jù)庫里挑選出了一位適合的人選。
德國人,諾伯特·安東尼。
這人存在的意義,仿佛就是為了讓普通人感到自慚形穢的。
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智力測試,外界卻普遍認為,他的IQ數(shù)值至少達到160,與史蒂芬霍金處于同一等級,甚至猶有過之。
諾伯特·安東尼的父親,是曾在上個世紀倍受吹捧的“雅利安人”,哈佛大學斯拉夫語族講師;他的母親,是德籍猶太人,數(shù)學家。
據(jù)傳,諾伯特的父親將二戰(zhàn)時德軍用的“人型移動數(shù)據(jù)庫養(yǎng)成法”和自創(chuàng)的“高壓培育法”用在兒子身上。
與生俱來的高智力基因,加上后天堪稱殘酷的培育,讓諾伯特·安東尼成為了一名真正意義上的神童。
天賦不能證明任何東西。
獲取的成就,才能證明其能力和價值。
十五歲的時候,諾伯特·安東尼進入哈佛大學,研究動物學。
九個月后,他奔赴康乃爾大學,轉(zhuǎn)讀哲學。
十七歲的時候,他輕而易舉地取得了數(shù)理邏輯博士學位。
此后,二十年過去,諾伯特·安東尼已經(jīng)擁有了跨越四個不同領(lǐng)域的PHD。
數(shù)理,哲學,分子化學,生物遺傳學……
他寫出的許多論文,甚至連慕尼黑大學的其他教授都看的云里霧里,如墜云端,不明覺厲。
學霸這個詞,已經(jīng)不能用來形容此人了。
“學神”或者“學魔”,才更加妥帖恰當。
顏安青調(diào)出此人的照片,開啟【能量視覺】和【剖面構(gòu)圖】功能。
很快,他發(fā)現(xiàn)諾伯特·安東尼的個體能量輻射顏色與普通人的灰、白色完全不同。
也不是木下憐雨的朱色。
諾伯特·安東尼的肌體能量色澤,呈現(xiàn)出溫暖的橙色。
這個低調(diào)的科學家,不知何時,已經(jīng)步入了二階生命體的層次了!
值得一提的是,此人并沒有被顏安青改造成金瞳者、銀瞳者或隱型適格者。
看樣子,諾伯特安東尼至少攻克了“無極細胞異體移植”和“10%侵染率極限”的技術(shù)關(guān)卡。
“優(yōu)秀。”
顏安青微微頷首,眸子里微光搖曳。
諾伯特·安東尼沒有辜負【梟】級的評價。
現(xiàn)在地球上的二階強者,除開自己這個不能算數(shù)的論外級和偽血族麥德斯·科爾森,基本上雙手可數(shù)。
克里斯蒂安、余虹翼、弗拉基米爾、菲尼克斯、艾斯特朗、諾伯特·安東尼。
只有這六個人而已。
余者,諸如崔尚煥、馬燃、上衫斬月、應凱、張千秋、埃德貝爾等人,都只是卡在了一階顛峰的狀態(tài),無極細胞侵染率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鎖定在10%。
一時半會兒,他們很難突破那一重看不見的界限桎梏。
肌肉組織的進化,需要時間,也跟個體基因差異有關(guān)。
二階強者的數(shù)據(jù),并非一成不變。
四個月之后,地球排位賽開始的時候,情況必然會和現(xiàn)在大不相同。
每個國家都在蠢蠢欲動。
每一名打算參賽的選手,都在努力拼搏,奮勇前行。
這場不見硝煙的戰(zhàn)爭中,沒有人會停在原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