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迷霧重重的森林中,他擡頭觀察了半響,在能見度大概只有五十米的環境下,判斷出現在應該八成是上午。儘管樹木枝葉繁茂成蔭,森林中又有著莫名其妙的霧氣,可微薄的日光依舊頑強從樹葉間的縫隙中照了進來。
問題是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到處都透露著詭異的地方啊?!季青手撐著地站了起來,結果他一低頭忽然發現自己竟然穿著一身暗青色的古裝……
納尼?!古裝!!
季青驚訝了有幾秒鐘,之後第一個想法是,我絕對是在做夢!
然後他就擡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次奧——!”由於掐的時候就覺得這一定是在做夢,所以用了百分之百力氣的季青被自己掐疼了……
所以說,他——穿——越——了——?
在接受了穿越這個事實後,季青心情不太好,一邊漫無目的地在這個森林中游蕩,一邊失魂落魄地覺得自己是個被世界遺棄的小可憐,好不容易跟魔教教主大人處了個大象,這才安分幾天,就被拋送到這麼詭異的地方了……累覺不愛啊tat。
也不知走了多久,季青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座巍峨的建築物。
於是即使是原本難過得要死要活的季青,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不過這房子雖然雕欄畫棟漂亮得很,可卻死氣沉沉的,有些詭異。
季青往前走了走,在門口看到了一塊約兩米高的石塊,上面寫著“通天魔教”四個硃紅色的狂草。
季青:“……”由於常年浸淫在許老的陽春白雪旗幟下,多少也認識一些草書,但能寫得如此霸氣側漏的,還真不多見。這……有點吊啊!季青嘖嘖稱奇。
然後就在他思考是先用左腳邁進大門還是右腳的時候,忽然被一個聲音打斷了思緒:“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季青擡頭就對上了一個長得頗爲“路人甲”的臉,他凝眉道:“這位兄臺,你這問題太高深了,可否換一個?”尼瑪,他除了知道自己叫季青以外,還知道別的麼?
人生已經艱難至此啊。
後來季青就被扔到了一個姓祁的長老面前,不待他開口爲自己辯白,祁長老便冷著聲音問:“你是何人?竟隻身擅闖魔教!”
季青摸了摸冷汗,道:“在下在這山中迷路,不知不覺間便已到了魔教門口,實非本願,還望長老海涵。”
祁長老道:“哼,我魔教山上機關重重,若沒有內人指引,你可如何進來?說,你到底與誰串謀此事?”
“……”不知不覺中原來已經躲過了幾次生死之劫了?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運氣這麼好,結果卻被人當成了壞蛋?捉急啊。季青嘆了口氣,對祁長老道:“實不相瞞,我與貴教教主乃是摯交,”如果是黎軒的話,他們已經交到牀上了,不能再深了吧?如果不是黎軒的話,世界上也不會有兩個魔教,兩個魔教教主,那他死就死了,反正現在他是覺得沒有黎軒還不如死了。季青繼續說:“若長老不信,可將我送去教主住處,便知究竟。”
祁長老心想,教主那般冷漠的人,怎會認識季青這等不入流的凡夫俗子,於是一棒子打了回去,道:“教主何等仙姿,也是你等宵小隨意見得?”
“……”我怎麼就宵小了啊!你是教主的腦殘粉嘛!季青憤憤地看著他,“你不讓我見教主,我怎麼證明啊!”
“那你倒是說說教主姓甚名誰,長得什麼模樣。”
如果黎軒就是這個魔教教主的話,那他就有命活,如果黎軒不是的話,那他橫豎都是死,不過反正黎軒也不在這裡,死就死吧。
季青於是道:“黎軒,長得一副高貴冷豔的樣子,喜歡吃肉……唔,很聰明,武功很高……”季青忽然發現除了“高貴冷豔”四個字以外,他再想不到其它比較具體的詞彙來形容黎軒了……這真是一個憂傷的故事。
祁長老道:“蒙的倒是不錯,說,跟誰串通的!”
季青:“……”怎麼又繞回去了啊!不過按照祁長老的說法,黎軒確實是教主沒跑了,所以說黎軒到底在哪啊!“我真的不是壞人啊,長老大人,你看我長得像壞人麼?”
這是一個無法自證的男人的憂傷。
祁長老道:“壞人當然不會將’我是壞人’四字掛在臉上,”他又扭頭朝旁邊人道:“將他關入地牢,晚飯後再審!”
季青被人架起來要往外拉,他欲哭無淚地看著祁長老,心說這人怎麼這麼不分青紅皁白呢!這會兒子他連“冤枉啊”都喊不出來,腦子裡只想著怎麼才能在地牢裡見到黎軒。
正在此時,有人走了過來,看見季青被人拖著往外走,忽然停了腳步,又看向祁連,道:“何事?”
祁連忙行禮,道:“見過教主。”
季青一聽教主,立馬伸長脖子往外看,只見黎軒一襲黑衣站在豔陽下,周遭確實連太陽都無法融化的冰冷。果然不管是在現在還是在古代,他都這麼的清冷如斯,季青嘴角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對著黎軒道:“黎軒!”
黎軒看過去,可卻眼神冷漠。
那瞬間季青感覺自己的笑容都被凍住了,他有點搞不明白狀況,但他知道這個黎軒不認識他。黎軒只有對不認識的人、不熟悉的人才會有這種眼神,冷漠得叫人覺得你多看他一眼他就會殺了你一般。
季青呆呆地看著黎軒越來越遠的身影,直到黎軒變成了一個小點,他才注意到自己被拖得太遠了。那一瞬間,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竟然掙開了拖著他的兩個人的手臂,朝著黎軒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而去。
他這一輩子都沒跑得這麼快過,這距離可能有一百米,或者更長,或者更短,但他似乎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去追逐那抹身影。
到黎軒面前的時候,他看也不看,就著腎上腺素分泌過剩的時間還沒過去,直接衝進了黎軒的懷裡,他要抱住他,跟他說說話。
可惜,他還沒近身,就被黎軒一掌拍飛了。
開玩笑,堂堂魔教教主怎能如此被人“明襲”!
季青被拍在了花園裡的白牆上,白牆幾乎就要塌陷。
媽的,下手怎麼這麼狠?季青昏昏迷迷地感覺自己應該至少斷了兩根肋骨,而且估計還戳中了肺……
原來見了也是死啊,在失去意識前,季青自嘲地想。
季青醒來的時候,胸腔傳來的疼痛叫他寧願還是死過去,忍著疼,他勉強睜開眼睛想觀察一下週遭的環境,結果,卻看到不遠處正斂眉沉思著什麼的黎軒。
“黎軒……”季青勉強發出了聲音,他發現這聲音難聽得要死,沙啞刺耳,好似嗓子被刀片劃過似的。
黎軒擡頭看他,未幾,起身走了過來。
“你不把我關……地牢……裡……?”季青問。
黎軒搖搖頭,他閱人無數,這個人看他的眼神一往而深,雖不清楚箇中感情,但他知道這人不會對他不利,況且他雖有深厚內力,卻並不會運用,至少他把他拍開的時候他不會用武功保護自己。所以,這個人對他的傷害力應該是零,沒必要擔心。
儘管祁連再而三地強調此人危險,可黎軒依舊不覺得有將他關進地牢的必要,而且他現在身負重傷,沒有十天半月下牀都成困難。
季青想說些什麼,可胸腔積攢的疼痛讓他疼得冷汗嘩嘩地流,皺著眉咳嗽了半響,黎軒纔想起來差人給他端水。
“……”季青接過水的時候,心想這個時候教主還不認識他,那應該是教主穿之前的時間,呵呵,難怪生活九十級殘障呢。
喝了幾口水,季青覺得舒服了些,擡頭問黎軒,“你不懷疑我?”
黎軒道:“解釋。”他看著季青的眼神有些陰冷。
完整的句子應該是“本教主現在給你機會解釋你的身份和來由,否則殺了你”。季青很好地get到了教主想要表達的意思,點點頭說:“我叫季青,其它的沒什麼能解釋的。我有三句話跟你說。”
黎軒點頭示意他繼續。
季青做了個深呼吸,又牽扯到肺部,疼得他直擠眼,等疼痛稍弱,他才說:“黎軒,我喜歡你。”
黎軒的表情於是從陰冷變成了某種奇怪的表情,似驚訝、似疑惑、又帶著那麼幾分詭異的怦然心動。
“你也喜歡我。”季青說。
黎軒於是皺眉,臉上的申請變得無比精彩。
季青繼續說:“我說的都是真的。”
三句話說完,季青再忍不住疼痛,又昏倒過去。
剩下黎軒一個人對著他跟死人一樣一動不動地身體,糾結。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季青動了動手,恢復了知覺,之後就張開眼睛,四處看了看,見屋裡沒人,但桌子上一燈如豆,蠟燭燒了大半。
可能是出門了,一會兒就該回來了,季青想著,仔細打量起了這間房子。
是一間很大的屋子,他躺在牀上都看不到頭,但是並不奢華,簡單且簡潔,但是該有的東西應有盡有,看得出來主人家是個挺乾淨的人。
色調主要是暗紅色和黑色,有些壓抑和冷峻,這肯定就是黎軒的房間了。
這可咋辦啊,季青想,黎軒這是根本不認識他,哪天不高興了給他丟下山都是好的,萬一一掌真給他拍得一命嗚呼了,可就喜聞樂見了。
而且他到底爲什麼會穿越啊!感覺這好像夢境一樣不真實,可今天被黎軒一巴掌pia飛的感覺實在是痛徹心扉,不能更真了。
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睡著的時候有沒有人給他弄點藥或者穿點功力什麼的療傷啊,現在胸口還是疼得要死,尤其是肺部,一呼一吸間都叫人難以忍受。不過斷了的肋骨應該沒有戳到肺,不然他早疼死了……
不過這身上的傷……媽蛋,這是出師未捷身先死的節奏嘛!
正想著,黎軒推門進來了。
他還是那件黑色的錦緞長衫,腰間束著一條同色的滾銀邊腰帶,中間一塊成色極好的水種翠玉,一下子便將他顯得更加高冷且俊美。
季青動了動,想打個招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便什麼都沒說,靜靜地躺在牀上。
躺了一會兒,他發現黎軒根本也沒打算鳥他,有點不爽,可又不敢跟這個黎軒怎樣怎樣,於是就自己悶悶地躺了一會兒。
身體也疼,尤其是斷的肋骨,實在疼得要死,肯定胸腔還有淤血啥的,後背也都是傷。
好在季青本來就是個醫生,於是自己給自己把了把脈,想了一會兒,便跟黎軒說:“那、那什麼,黎軒,你能給我抓點藥來麼?”
黎軒擡頭看他,道:“說。”
季青知道他這是應了,一時間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可又覺得十分歡喜,便想直起身好好跟他說,結果就碰到了身上的傷,疼得他嗷嗷叫。
黎軒也不理他,只等他說。
季青嗷嗷了幾聲,又掉了幾滴鱷魚淚,見沒啥作用,於是放棄治療了,跟黎軒說:“我身上多處積血,而且肋骨斷了,雖然不知道是幾根,但現在也沒辦法接骨啥的只能養……我要一些川穹、鬱金、薑黃、莪術、蘇木、沒藥、五靈脂……”
“自己寫。”黎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牀前了。
季青抽了抽嘴角,雖然他不是妹子,但也是重大傷患啊,懂不懂憐香惜玉啊喂!還有這傷可是你造成的啊,能不能負點責任啊!
內心咆哮歸咆哮,季青可不敢把它們都喊出來,會出人命的啊。
他接過黎軒遞給他的紙筆,發現紙上黎軒已經用小楷寫下了蒼穹和鬱金了,於是,他便提筆,在紙上歪歪曲曲地寫下:薑黃、莪術等藥,末了加了一句“我喜歡你,黎軒”,然後洋洋自得地把紙給黎軒了。
黎軒看了看,最後冷漠地說:“字難看。”
咻咻——
季青感覺自己的心臟中了兩箭,好難過。
那之後幾日,黎軒也沒怎麼管他,給他挪到魔教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裡的一個小房間裡,派了個丫鬟給他送飯送藥,其餘時候就他自己自生自滅。
比起兩人在現代社會時候的打打鬧鬧卿卿我我濃情蜜意,這落差讓季青有想切腹自盡、哦不,是舉劍自刎的衝動。
不過,他也沒難過多久,儘管他現在天天閒的蛋疼,可他的蛋不如他的後背和前胸疼,所以,蛋疼的事兒就稍稍放後再說。
他找那送飯的丫鬟要了些醫書,後來看的煩了,就又要了些亂七八糟的書,諸如《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什麼的,沒事兒研究研究戰術,看煩了又翻翻賬簿什麼的,研究了許多有趣的東西。
海納百川的結果就是,啥都沒學會。
不過醫學倒是真的精進了些,可能是古代的中醫書更加完善吧,雖然有些古句看著叫人頭疼,但是當他拿到《黃帝內經》《神農本草》和《千金翼方》的時候,都快激動哭了好嘛!
然後他就想,如果師父在的話,說不定一激動心臟病就給激出來了啥的……算了,盼點師父好吧。
如此日子平淡無奇地過了十幾日,季青的病情好轉,就是這樣驟雨初歇的時候,黎軒來了。
黎軒自遠處款款走來,彼時,季青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利用太陽光紫外線促進體內鈣的吸收,希望那不知道斷了幾根的肋骨能快點恢復。
他瞇著眼睛坐在藤椅上,悠閒自得的像一個年逾半百的老翁,舒服得像只慵懶的貓咪。
那一瞬間,不知爲何,黎軒竟然被他寧靜祥和的樣子吸引住,半響移不開視線。
感受到來自不遠處的視線,季青睜開了眼睛,擡手揉了揉,纔看清來者竟然是黎軒,於是立馬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點頭哈腰地跑到黎軒面前,諂笑說:“教主,您來啦!”
黎軒早已收回視線,負著手,冷漠地看著他,點點頭,沒說話。
季青感動得淚流滿面,冰山來看他已是不易,能點點頭給點反應也是好的,至於說不說話,那已經不重要了。
然後,他內心又同時腹誹,媽蛋要是在現代黎軒敢這麼對他,絕壁三天不讓他上牀!要睡著黎連青去!他不奉陪!不過現在,季青只能喝喝自己,都穿了還想什麼呢!
黎軒穿過去對他好是因爲黎軒不認識別人了,黎軒喜歡他是因爲兩人日久生情而且黎軒當時也沒有別人可以喜歡,現在呢?現在好了!怎麼掰彎教主啊,怎——麼——掰——彎——?
季青對這劇情簡直欲哭無淚,只能眼望蒼天,無語凝噎啊。
把黎軒迎進屋裡,季青到旁邊的小廚房裡給他沏了壺茶,雖然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茶,可這是這裡唯一的東西了,嗯,菊花降火,多少有些藥用功能,忍了吧。
一杯放了冰糖的菊花茶遞給黎軒,黎軒大概是渴了,沒有嫌棄,喝了一口,點點頭,也不稱讚,不過既然沒皺眉,那就是味道還能接受吧,季青憑藉多年的觀察經驗分析。
過後季青儘量文縐縐地說:“不知教主今天拜訪寒舍所爲何事?”
黎軒道:“你來此目的爲何?”
季青一聽這問題就頭皮發麻,真不是他想來啊。
“教主,我說了您也不信,我昏倒在森林裡,醒來之後亂走一通,就到了魔教。但是,能遇見您真好,我們在未來的某個時刻相遇相知並相愛。如我之前對您說的,我喜歡您,您也喜歡我,這是真的。”
黎軒皺眉不語,覺得季青說的這事兒太過荒謬,超越了他的理解。
季青道:“我身上的傷現在還沒好透,等好透了,我會向你證明我說的話。我來這裡,我也不知道要幹什麼、能幹什麼,不過我略通醫術,能幫教中人看診,這幾天也學了雜七雜八的東西,算算賬、出出主意可能也能試試,如果您想養我這個閒人,就留著,不想,就殺了我吧。”
季青說的坦然,且句句屬實,尤其是最後那句,聽得黎軒心中一悸,卻不知自己爲何會有這種感受,沉吟片刻,他才悠悠說:“等你好透。”說罷,便起身走了。
咬牙切齒地看著黎軒的背影,季青想,等小爺好了、讓你爽了,看你能不認賬!!!
又過了一個多月,季青身上的傷總算恢復得差不多了,儘管對於“出師未捷身先死”這件事兒耿耿於懷,他還是決定趕緊把黎軒拿下爲妙。
但值得一提的是季青沒有追人經驗,他和黎軒在一起有一半是被黎軒半推半就的,到後來就喜歡得離不開了那也只能說明……黎軒魅力太大。說起來,換誰誰不喜歡呢,季青沒有天天對著黎軒流哈喇子已是不錯了。
日子漸漸地暖和起來,春光融融,季青前些日子在院子裡種下的各種中藥,也開始抽枝發芽了,雖然大地回春已久,萬物復甦已是常態,可季青還是忍不住在身體徹底好了的時候,在小院裡伸了伸懶腰,對著蔚藍的天空大喊了一句:“我季漢三又回來了!”
季漢三休息了一會兒,就進了廚房去做飯,做了一半又放棄了,他想起了第一天見黎軒問他想吃什麼的時候對方報的菜名……尼瑪,他連偏旁部首都不會做,還是不要獻醜了。
放棄了做飯,季青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能討人歡心了,思前想後,乾脆拿了一本《龍陽七十二式》開始研究男男滾牀單的各種經典體位。
季青一邊看一邊覺得任何一門學問都是值得人深入研究的,要是不研究,他怎麼可能知道這什麼“觀音坐蓮”、“猴子撈月”的啊摔!季青很想掀桌撕書,不過礙於這本書關乎於他的未來和性福,他決定先忍一忍。
到了晚上季青偷偷溜出了自己住的那個叫無名的小院,一路小心翼翼躲避各種路人甲,根據他前些日子出來遛彎記下的魔教路線,一盞茶功夫,他終於來到了黎軒的房子外。
季青剛想說,黎軒功夫那麼厲害,他進去了還沒來得及誘惑就被人一爪子拍到牆上,剛有好轉的肋骨再次斷裂,那他不就要去見馬克思他老人家了麼?這可咋辦,人不能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啊!
正想著,卻見眼前一黑,月光被什麼擋住了去。
他擡頭想看是誰,卻聽那人清冷的聲音,“你來作甚?”
季青第一反應就是往後退了十幾步,確定自己在對方的技能範圍外之後,他嚥了口口水,戰戰兢兢地說:“我、我來侍寢!”
“……”黎軒看傻逼一樣看著季青,半響,說:“誰讓你來的?”
季青心說說都說了,橫豎都是一死,上吧!
“我自己想來的,我給你證明我喜歡你!”
“……”黎軒很想問您老這什麼鬼邏輯,可他發現季青微微低著頭不說話的樣子挺好,於是負手進了屋。
季青知道這是一種默許,於是跟著人進屋了。
到屋裡他坐在牀上如坐鍼氈,看著黎軒正看著什麼東西,他還是忍不住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
黎軒道:“氣息。”還有你心跳如雷,聽到纔是必然吧。
季青於是憨憨地不說話了,一邊在心裡敲鼓想今天該用哪一式,一邊又覺得這樣真的好麼,就算他喜歡黎軒,黎軒也不喜歡他啊。
這麼想著,他就有些悶悶不樂了,因爲不知道怎麼打動黎軒,也笨拙地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愛意,在這裡,他會的對黎軒沒什麼用,黎軒卻能完全罩住他。
不像黎軒穿到現代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會,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需要靠他收養……現在,情況剛好相反,他靠著黎軒收養度日,實在……怎麼才能幫到他,怎麼才能讓他感受到我的存在呢?季青毫無辦法。
就這麼幹坐了半個多小時,季青實在忍不住了,心說哪有主子把來侍寢的人給晾在一邊的,便道:“黎、教、教主,要不要睡覺啊?”
黎軒擡頭看了他一眼,之後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朝季青走來。
看著黎軒一步步走進,季青不由嚥了口口水,他覺得自己的嗓子有點幹、有點緊,好像有點說不出話來。
黎軒走到牀旁道,“過來。”
季青忙起身過去,卻站在黎軒身邊不知如何是好,黎軒皺了皺眉,“不是你要侍寢?”
“我……”季青說了一個字就發現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於是手忙腳亂地給黎軒脫衣服,半天才脫完,然後他發現黎軒已經沒脾氣了。
話說黎軒爲什麼願意讓他侍寢啊?就算是真要有人侍寢,也該是個大波妹子什麼的吧……
季青想著,有點走神,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黎軒已經徑自躺在牀上閉眼睡覺了。
“……”彆著急睡覺啊!**苦短啊教主,我今天可是很勤奮地研究了《龍陽七十二式》的啊!而且,來之前我還第一次嘗試給自己灌腸啊!不要讓我的努力白費了啊qaq
季青欲哭無淚地看著黎軒,連滾帶爬地上了牀,拉上了簾子,把自己的衣服脫了扔地上,然後看了看黎軒。
嗯,帥哥就是帥哥,閉上眼睛還是這麼帥。
觀察了有那麼幾秒鐘,季青一低頭含住了黎軒的嘴巴,感覺黎軒的身體一瞬間僵硬無比,而且還在顫抖著,季青以爲他緊張,便問,“教主、您、您別怕……我,我……”
黎軒睜眼冷睨他,“我在忍著不對你出手。”
“……”季青冷汗直流,是說忍著不把我pia飛麼!他嚥了咽口水,說:“那您可一定要忍住了!”
黎軒:“……”
季青一口親了下去,感覺對方還是有些僵硬,便起身自己也鑽進黎軒的被窩裡,兩人肌膚相親,季青身上火熱的溫度讓黎軒漸漸不那麼緊張了。
番外n·季青的一天
背景:季青和黎軒在一起以後,已經收養桐桐。
早上六點半,常年的生物鐘讓季青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牀頭的表,一邊抱怨著黎軒昨晚的不知節制,一邊輕手輕腳地從牀上起來了。
幾年前兩人同牀,季青稍有些動靜黎軒便醒了,可現在,對方把那些警覺悉數化爲了信任,因而此時仍在熟睡。
季青穿上家居服去洗漱,六點四十五的時候把黎軒和桐桐從睡夢中拉起來,然後去做飯。
期間桐桐會堅持不懈地睡下去,季青只在門口說了句:“現在立刻馬上起牀晚上回家有半小時psp可以玩。”桐桐於是瞬間殭屍一樣坐了起來,自己穿衣洗漱。
等一大一小洗漱完出來,季青已經把簡單的早點端到了餐桌上,有時是吐司蜂糖牛奶,有時是荷包蛋小米粥,有時是豆漿油條……反正介於家裡一大一小挑剔的性格,每週七天的早點是不能重樣的。
今天的早點是雲吞湯,雲吞是季青昨晚包好的,今天早上起來燒了水把雲吞扔進去打了倆雞蛋放了些紫菜,很是方便。
黎軒的口味比較傳統,因此雲吞很對他的胃口,聞到香味的時候已經奠定了他今天的好心情。
飯桌上幾個人話不多,但會大約交代一下今天都做什麼,晚上幾點回家。
“今天醫院下午有個小手術,幾個小時吧,晚上六點之前能到家。”季青吃了顆雲吞,道。
黎軒點點頭,“今天去t市籤個合同,晚上六點前儘量回來。”
季青問:“什麼合同?”
“地產,要在t市開第三個ktv分店了。”
“哦,沒什麼問題吧?中午別喝酒……唔,算了,少喝點,不喝不現實。”中國人做生意,哪有不喝酒的。
黎軒點頭應了,“我有分寸,放心。”
桐桐在一邊聽著,忽然說:“老爸老爹,今天我們摸底考試。”
季青瞥了他一眼,“怎麼現在才說?”不過反正他和黎軒早就知道了。
桐桐道:“我剛想起來。”
“你剛上初中,自己看著辦,考不好家法伺候。”黎軒隨口道。
季青點點頭,又說:“不過自己注意控制時間,考試別緊張,不會的就空過去,先做會的。”
桐桐道:“那我就可以直接交卷了。”
季青:“……”
吃晚飯大概七點,幾個人回屋換好衣服,大概七點十分就出門了。
幾天雙數日子,季青送桐桐上課,於是出門後,黎軒開車去了公司,季青便拉這桐桐去擠地鐵了。
把桐桐送到學校之後,季青便去醫院了,今天上午其實他沒班,不過心胸外2科的張醫師今天跟他倒班,所以就來了。
忙碌的一個上午過去,季青被楚寒和秦錚拉著去吃飯了,中午是在醫院食堂吃的,幾個大老爺們誰也懶得做飯帶來熱,一來麻煩,二來放進微波爐裡的東西很多時候都失去營養了,沒必要。
三個人聊了聊最近發生的事情開開玩笑,一中午就過去了。
吃過飯午休的時候,季青拿著手機給黎軒發短信,沒一會兒就接到了黎軒的電話。
季青忙接起來,“喂。”
“嗯,怎麼?”
黎軒那邊的bgm嘈雜得很,季青知道他肯定是在飯店應酬中收到了他的短信,纔出來回電話的,於是他笑笑,“沒什麼,想你了。”
黎軒聞言本來冷酷著的一張臉瞬間柔和了幾分,嘴角忍不住地勾起了笑,路人見了直對著他犯花癡,他立馬又繃回那張冰山臉,可聲音中還是抑制不住的溫柔,“嗯,晚上我就回去了。”
季青道:“我知道,我無聊來著,你那邊合同籤的怎麼樣?”
“差不多了。”黎軒想了想,又說,“以後這種事我還是派小劉來。”
“嗯嗯,他今天不是放假跟他媳婦出去旅遊了嘛,辛苦你啦。”季青勸慰著,“不過程觥讓你親自籤合同也真是夠了,不就是前一陣我吐槽了蕭狩一句給他聽見了麼,怎麼還沒報復夠啊,而且蕭狩也吐槽吐回來了啊,我也沒佔什麼便宜好嘛。”
黎軒道:“嗯,也是一種鍛鍊,我先掛斷,晚上回去陪你。”
“嗯,晚上見。”
“老婆再見。”
“……嗯,唔……老公再見。”
儘管這種對話每天都要進行至少一次,可季青那張老臉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在家叫著是情趣,在外叫著……幸虧房間裡沒人,不然打死他也叫不出來。
下午兩點手術開始,季青稍作準備正打算開始,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季青看著來顯皺了皺眉,“喂您好。”
“喂您好,是黎連青的家長季青麼?”
“是。”
“我是黎連青的班主任黃老師,今天黎連青在學校跟人打架了,您看您有空麼,來一趟。”
“……”這熊孩子怎麼又惹事兒,還是這個節骨眼上!季青氣得牙癢癢,可卻不能說出來,只能對黃老師說:“黃老師我現在有一個小手術,大概三個小時,如果著急解決我讓他叔叔過去,您看可以麼?”
黃老師那邊沉吟片刻,小心翼翼道:“能別讓他楚叔叔來麼?”
季青:“……”楚寒你到底做了什麼才被黃老師拉黑的啊!?“唔,我儘量不讓他去,您放心。”
掛斷電話,季青又給秦錚打電話,問他有事不能不能麻煩他去看一下黎連青,秦錚有事給否了,說今天他值班,而且現在人多走不開,於是最後還是楚寒去了。
季青於是默默地打電話安排楚寒一定要靠譜,這可是家長的面子啊,不能丟,楚寒那廂保證說,放心,肯定給你討回場子和麪子。季青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也沒辦法,他的手術是早就定了的,黎軒又在t市,他倆都走不開,那邊黎連青又他孃的惹出這事兒,晚上回家等著捱打吧。至於楚寒……唉,反正他已經別無選擇了好嘛!
於是,抱著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季青進了手術室。
作者有話要說:jj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這裡字數少了,所以我在上面加了一個番外
本來想都寫在一章裡面,不過想想後面估計還得有不少,乾脆分兩章了。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