賁薨有些驚訝地看著周圍全新的環境：“這里大人用國度之力架構的宮殿？這里面的氣息相當驚人，給我的感覺，似乎……就算是真正的神國之殿也不過如此。”

“歡迎來到星神殿，”陳睿淡然一笑：“我不知道真正的神國是什么樣子的……但是，你可以把這里看過是某種類似神國的存在，坐吧。”

賁薨皺了皺眉頭，想要說什么，卻終是忍了下來，坐在椅子上。

“我要問的問題主要牽涉到一些應該稱為上古或遠古的隱秘。”陳睿想了想，說道：“我知道有的隱秘可能存在著某種限制和忌諱，如果你無法回答，我不會勉強。”

賁薨點了點頭。

“好，那我開始問了，第一個問題，人類和魔界每五百年的戰爭究竟有什么秘密？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這其實類似一種獻祭，‘沒有結果’是這種戰爭的規則，一旦有人違犯了規則，就會被‘糾正’過來？為什么會有這種獻祭？究竟是獻祭給誰？”

“不錯，他們都相當于祭品。”賁薨嘆了一口氣，“其實，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人莫不是祭品，弱者獻祭給強者，而所謂的強者，在那些真正至高的存在眼里，也只不過是玩物和祭品而已，所以，唯一的途徑就是成為至高的存在，真正俯視著所有的生靈。”

“你所說的至高存在是神靈？”陳睿皺了皺眉，“你還沒有正面回答我之前提出的問題。”

賁薨沉默不語，顯然是不想回答，陳睿有言在先，也不勉強。又問道：“‘深淵’究竟是什么？”

“‘他們’……是詛咒，也是一種禁忌。”

陳睿記得撒旦曾經喝斥迪爾洛斯羅為“詛咒之物”，“深淵”在古語中也是禁忌的意思，但具體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是什么詛咒？深淵為什么要毀滅一切？”

“毀滅是為了創造。”賁薨神『色』有些凝重：“但是，創造是建立在抹去原有事物的基礎上。包括你、我、所有一切。這個問題……我只能回答你這么多。”

毀滅一切的深淵，要創造什么？陳睿心中疑竇更盛，不過之前的一切問題也有了答案，為什么無論是地面世界的至高三天使或是魔界撒旦，都視深淵為最首要的大敵。

“接下來的問題是，七神器到底是什么？至高神器？如果是這樣。為什么七神器在魔界這么多年，都沒有被超階強者所奪取？”

“七神器……可以說是至高神器吧，同樣是一種禁忌，只有那些分散的血脈者才能勉強施展；事實上，他們也只是能夠驅動相對應的力量而已。沒有人能夠同時驅使七種神器，更沒有人能夠發揮它真正的力量。哪怕是撒旦、我、米迦勒這些人都不能。”

說著，賁薨的目光落在了陳睿的身上：“除非是某個人……”

“除非？某個人？”陳睿『露』出恍然之『色』，苦笑道：“我明白了，果然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不管是否誤會，你是唯一能夠驅動七件神器的人，”賁薨沒有看陳睿，只是將目光朝大殿外的星空延伸而去。“或許……”

她沒有再說下去，再次陷入了沉默。

陳睿知道這個答案應該是到此為止了，看來賁薨、水元素君王等人，誤會的根源就在于七神器，問題是，“某個人”驅使七神器應該是得到了神器的認同，而他分明就是搶占民女一樣的霸占，怪就怪超級系統太狠了，連至高神器都能啪啪啪。

“毀滅之書和創造之書到底蘊含著什么秘密？創造容器或毀滅容器又是什么存在？”

“如果把創造之書比作一本‘書’，那么創造容器就相當于‘封面’。也是封印和保存本源的所在。我知道你擁有了所謂的三圣物，但是，那其實只是利用‘封面’制造出來的東西罷了，真正的容器，擁有不可思議的封印力量。應該還在光明神殿。”

這個秘密讓陳睿大為詫異，原來三圣物并非真正的“銀匣子”。

“創造之書和毀滅之書是始創者創造這個世界所遺留下的東西，傳說那位被神靈尊稱為‘始創者’用三天毀滅了原本的一切，然后又用三天創造出如今的一切。”

“你所說的‘一切’包括神靈在內？”陳睿是第二次從賁薨的口中聽到“始創者”這個名詞，這簡直就是異界版的創世神話，要在原本的唯物主義世界中，會被人不屑一顧，然而在這個位面中，一切都有可能。

“包括神靈，”賁薨沉『吟』道：“關于‘始創者’，我所得知的大多出自隱秘的古老傳說，不能確定真假或更具體的細節。”

說到神靈，陳睿想到了什么，又問道：“‘諸神的黃昏’是什么？神靈們是否已經真正死亡？”

這個問題才一問出來，陳睿忽然感覺到賁薨的臉『色』有些奇怪：“你那樣看著我做什么？”

“這又是一個禁忌的問題。所謂的‘死’，其實就是‘生’的開始，世間萬物，皆是生死循環。我只能回答這么多。”

“我忽然發覺，你有做方丈大師的潛質了。”陳睿嘆了一口氣，女施主，你打得一手好機鋒，問了這么多問題，幾乎都是似是而非的答案。

賁薨皺了皺眉：“我對煉金術沒有過多的研究，‘方丈’是一種特殊的榮譽稱號？”

“好吧，是我錯了。”陳睿搖搖頭，盡管還有很多問題是云里霧里，但總算是有點頭緒了，“可能是那種新的靈魂力量還沒有完全消化的緣故，今天思路不是很清晰，有些問題，還是下次再問吧。”

“大人，如果你問完了，能否讓我說幾句。”

陳睿一愣，隨即點點頭。

賁薨指著那一片浩瀚的星河：“我承認這個宇宙極其『逼』真，甚至前幾次連我都被蒙蔽了，但是，恕我直言，無論這個‘神國’的信仰之力和生命力有多『逼』真，始終不是真正的存在。大人應該集中精力領悟創造本源與毀滅本源，爭取早日領悟更強大的力量，而不該浪費時間在這種虛幻的自我陶醉上。”

“你錯了，我還沒有無聊到這種程度，建造一個國度在里面以神自詡，這樣簡直就是自欺欺人。”陳睿搖搖頭，“我想說的是，這個，應該是真正的宇宙……”

“真正的宇宙？這還不算是自欺欺人？”賁薨的眼神冷了下來，語氣顯得毫不客氣：“你現在的實力與撒旦相比，相差太遠了，不管是力量恢復或是力量進階，十年的時間都遠遠不夠。如果屆時你真想與他一決高下，那么必須把這些華而不實的浮躁東西都去掉。”

“本來我還想給予你一些特殊的能力，看來在此之前，首先要糾正你的觀念。”賁薨的這種毫不客氣卻稱得上中肯的批評讓陳睿怔了怔，意念動間，維羅妮卡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眼前，“介紹一下，這位是維羅妮卡，這位是賁薨。”

“維羅妮卡？”賁薨打量了維羅妮卡兩眼：“我在地面世界的時候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似乎還與你某個身份有糾葛，想不到你抽取了她的靈魂，變成了自己的信徒。這女人的靈魂雖然實力羸弱無比，但天賦很不錯，如果大人與她進行靈魂融合修行，應該能夠對力量的增長大有裨益。” ¤ttκΛ n¤￠O

能夠得到“不錯”的評價，對于賁薨來說，的確算得上是很高的評價了，不過賁薨女士似乎過于以己度人了，維羅妮卡的靈魂并不是陳睿刻意抽取的。

聽到賁薨這番話，維羅妮卡終于察覺出這個女人和之前的羅拉、凱薩琳完全不同，似乎和陳睿是另外一種關系，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陳睿聳聳肩：“維羅妮卡，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額……三天吧，讓這位賁薨小姐相信我們如今所在的，是一個真正的宇宙。”

“恩，那么……神使？”維羅妮卡探詢地問了一句，陳睿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看了賁薨一眼。

賁薨就感覺身體里多了一股特殊的力量，似乎擁有了掌控這個浩瀚宇宙的一部分力量，與此同時，陳睿在她眼里的形象頓時高大起來，已經無法直視，而是需如同神靈一般的仰視，即便以她現在巔峰偽神的靈魂，依舊難以抗拒這種情緒的產生。

“大人，你做了什么？”賁薨臉『色』微變。

這是神殿侍者的“心侍”特『性』，對陳睿這個掌控者保持絕對敬畏，杜絕一切違逆意志——剛才陳睿看賁薨的那一眼時，已經賜予了她神使的能力，不過是普通神使，力量和權限在維羅妮卡之下。

感覺到賁薨“心侍”震懾得不斷動搖的意志，陳睿想了想，取消了這個特『性』的作用。賁薨這才回過神來，動容道：“剛才是什么力量？不像是契約之力，那種感覺簡直就是……”

“跟我走吧，賁薨小姐，我們的時間還有三天，相信你親眼見到的和親身感受到的，要比我直接講出來的有說服力得多。”維羅妮卡微微一笑，朝大殿外走去，賁薨感覺到這個“實力羸弱無比”的女人身上傳來一種特殊的力量，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被帶動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