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的目光,讓白先生心中的不安越發(fā)的放大,然而他卻是不悅的往前跨了一步,阻礙了這男童的視線。
“三殿下這是何意,君上難不成還會傷害三小姐?”
“你滾開!蘇依依,你當(dāng)真不要命了?”納蘭容一把推開攔在他身前的白先生,這小小的人兒臉上的憤怒抑制不住,他眼中一閃,抬眼看向蘇依依的身后,那名男子呢?那名一直以來跟在蘇依依身后的男子不見了!
連納蘭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這般狂暴,他深吸了口氣,緊緊的盯著蘇依依的臉,“你可知道,你身上有奇怪的東西?”
那一片淡淡的紅色力量沒有逃過納蘭容的眼睛,它潛伏在蘇依依的腹中,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給納蘭容的感覺非常不好。
蘇依依似乎意識到他想說些什么,卻是回避的笑了笑,突然看向他的身后,“咦!胖空,你在那里做什么?走走走,吃飯去……”
“回來!你……”
正想攔住這準(zhǔn)備欲蓋彌彰的女子,卻有一雙手拉住了納蘭容的手臂,對上了白先生那嚴(yán)肅的目光,“三殿下,可否隨白某來一趟?”
納蘭容眼中一沉,也好,他想知道這些夜凰樓的人究竟打算對那個草包做什么事情!
無人的院子里。
這名男童渾身散發(fā)著憤怒的氣息,眼前儒雅的白衣男子卻突然沖著他行了一禮。
納蘭容微微訝異,“你這是什么意思?”
白先生深吸了口氣,卻是真誠的開了口,“白某為之前所有的無禮之舉,向三殿下賠禮道歉,希望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海涵。”
“……”這名男子有禮的模樣,卻是讓納蘭容的心中越發(fā)的不安,“你們打算對那個草包做什么?”
“請殿下放心,三小姐對于君上,是比命更重要之人,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就算白某豁出這條性命,也會保三小姐周全。”
“說得好聽!”他不信這些江湖中人的話,一旦與他們粘上關(guān)系,總會發(fā)生不好的事情。
白先生輕蹙著眉頭,試探的開了口,“三殿下可是看見了什么?”
納蘭容微微揚(yáng)著下巴,看著眼前這名男子擔(dān)憂的眼神不像是裝的,許久之后,才稍微放下了一點戒備。
“那個草包……身上多了些不好的東西。”
“可是詛咒?”白先生當(dāng)即緊張的往前跨了一步,真是不愿意去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想。
“什么詛咒?”納蘭容心中一顫,心情莫名越發(fā)的緊張。
白先生猶豫了片刻,或許眼下,他應(yīng)該選擇相信這名帶著神秘色彩的祺國三皇子。
“君上……被藍(lán)所傷,篡改了一部分的記憶。昨日又中了藍(lán)的奸計,導(dǎo)致走火入魔,是三小姐救了君上……實不相瞞,君上與圣女教有著說不清的源源,身上似乎帶著圣女教的詛咒。”
白先生大膽猜測,君上莫非,連詛咒的事情都忘記了?他就因為知道南宮凰生怕詛咒會傷了蘇依依,所以一直以來都克制著想要擁有她的心,如今……
納蘭容越聽越心驚,他想起了方才在蘇依依身上看見的不祥之物,顫抖的開了口,“南宮凰……把他的詛咒,轉(zhuǎn)給了那個草包?”
而蘇依依的表情,讓納蘭容越發(fā)的氣憤,她好像是知道的,而且還心甘情愿!
等等……
納蘭容記起了蘇依依身后那名與南宮凰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再想起玄王的衣冠冢,他難以置信的低下頭來喃喃自語,“南宮凰是……玄王之子?那么……”
一切似乎在這一刻毫無阻礙的串聯(lián)起來!玄王之事可是祺國的禁忌,當(dāng)年他與江湖女子相戀,最后不得善終……如此說來,南宮凰的身上流著他們納蘭皇族的血!該不會,玄王當(dāng)年就是與圣女教中的女子……所以玄王之死,是因為白先生口中所說的圣女教詛咒!
白先生看著納蘭容的表情,就猜到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眼前的男童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納蘭容緩緩抬起自己的手掌,原來那時候他碰觸到南宮凰,那種奇特的感覺是源于血脈之情!他……居然是自己流落在外的堂兄?
事實的真相,讓納蘭容絲毫高興不起來,一想起蘇依依會落得和玄王一樣的下場,他的心口便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
“該死!早和她說與你們江湖中人有所牽扯不會有好下場,夜凰魔君究竟有什么好……活該!”
這男童口中不斷的傳來謾罵,可是白先生分明注意到他眼中的閃爍。
“三殿下要去哪里?”
那緩緩轉(zhuǎn)身的男童惡狠狠的傳來一句話,“離開這里!本殿……可不想管你們這些江湖中人的破事!”
煩躁,煩躁,煩躁!
“啾……”
懷中的火鴛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主人異常的情緒,探出腦袋擔(dān)憂的看著納蘭容的小臉。
“火鴛,那個草包要死了。”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低落,眼中忽然一閃,“你說救她?她心甘情愿為了夜凰魔君去死,有什么好同情的?”
“啾……”
朋友?他從來沒有把她當(dāng)成朋友!那個花癡草包,怎么配做他的朋友?只是,只是……
“只是她救過我!所以……”
納蘭容緩緩低下頭來,袖中的雙手無力的垂下。
“帶她走嗎?玄王當(dāng)年犯下大罪,倘若讓父皇知道那個草包和玄王之子有關(guān),只怕,她也不會有好下場。”
納蘭容盯著自己的腳尖,忽然眼神一變,“誰在那里!”
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一片林子,只見一名白衣女子緩緩的跨了出來。“請問,是三殿下嗎?”
“你是何人?”
“奉我族圣女之命,前來請三殿下前往一敘。”
圣女?“呵,本殿不認(rèn)識什么圣女!”
“三殿下不想長大了嗎?”
“……”納蘭容的動作一僵,立刻明白了對方口中的圣女是誰!對了,身為圣女教中人,那個藍(lán)一定知道南宮凰身上的詛咒之事,那么……她說不定會有解咒之法呢?
納蘭容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一秒,自己心中居然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想到有辦法可以救蘇依依,他當(dāng)即提起了精神。
對,他只是想要還她人情而已。
“你們圣女人在何處?”
……
此時此刻,梁王山莊之外,偏僻的山腳之下。
“三殿下終于來了,藍(lán)就知道,三殿下是聰明之人。”
那絕美的女子安然無恙的立在眼前,納蘭容面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心中卻是不屑。
堂堂夜凰樓,居然連區(qū)區(qū)一名女子都沒能抓住!關(guān)鍵時刻,果真還是要他出手。
只見藍(lán)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個白色的瓷瓶。納蘭容眼中一閃,對方卻是笑了笑。“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是三殿下心中最想要的東西。”
“這是什么意思?”
“莫非三殿下不曾想過,之所以一直保持這幼童的模樣,全因為三殿下身上特殊的能力嗎?只要將這能力剔除,三殿下就會變成普通人,過上普通的生活。”
藍(lán)的話讓納蘭容腦中靈光一現(xiàn),他立刻想起了什么。確實,他發(fā)現(xiàn)自己能夠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是在他約莫七八歲的時候。
眼前的男童突然安靜了下來,藍(lán)微微挑了挑眉,“殿下是舍不得自己的能力嗎?”
他應(yīng)該痛恨自己的能力才對,就因為天賦異稟,所以被所有的親人當(dāng)成了怪物。
有時候,平凡才是一種幸福。
“本殿怎么知道,你那瓶藥水無毒?又或者說,那瓶藥水真的能解除本殿的困擾?”
“我們圣女教中的寶物,為天下人所窺覬,這還不足以證明嗎?而我,圣女教的圣女,何須騙三殿下?”
納蘭容沉吟了片刻,深深吸了口氣,“是不是圣女,本殿不會聽你的片面之詞。這樣吧,只要你能告訴我關(guān)于南宮凰身上的詛咒之事,本殿姑且信你一回。”
藍(lán)的眼中立刻劃過一抹警惕,“你怎么會知道少主的身份?”
“他自己說的,有什么問題嗎?”
眼前的女子思索了片刻,“哼,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圣女教血統(tǒng)尊貴,不許與外族人通婚。一旦違背了這個教規(guī),就會受到天譴不得善終。”
從藍(lán)的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納蘭容早已經(jīng)有所準(zhǔn)備的心情卻依舊為之一緊,“可有解咒之法?”
“若是有,這詛咒還可怕嗎?”
納蘭容只覺得對方臉上的笑容十分刺眼,她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名男童的心思,“廢話不多說,這瓶藥水我已經(jīng)尋來,只要三殿下替我除掉一個人,它就是你的了。”
“誰?”
“蘇依依。”藍(lán)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經(jīng)無法再接近蘇依依半步,但是納蘭容卻是可以。
她的臉上帶著自信的笑,似乎十分肯定納蘭容一定會答應(yīng)她的條件。就是因為蘇依依,她才會落得如此下場!既然她得不到少主,那么誰也別想得到!
“明晚,只要三殿下將蘇依依的首級帶來,我只會履行承諾。以三殿下的能耐,這不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