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丞將南喬抱到場中央,中途和朝他們走來的陳白沫遇上,也是目不斜視的直接掠過去了。
今天是爺爺的壽辰,來的都是莫家的親戚、戰友和二哥政局上的朋友。
在之前,他沒想過要公開和沈南喬的關係!
但沒想到陳白沫會來,還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他不會做讓人誤會的事。
穿過人羣,走到大廳中間,莫北丞沒有立刻放下她,音樂已經響了,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會不會跳?”
南喬點頭,她還真怕莫北丞就這麼抱著她轉兩圈。
莫北丞將她放下來,攬著她的腰,隨著音樂的節奏慢慢起舞。
南喬已經很久沒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跳過舞了,緊張的步子有點亂,臉色繃得很緊,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
莫北丞被她踩了兩腳之後,終於嗤笑了一聲,手指重重的碾過她的脣,“沈小姐也就只有這裡厲害一點了。”
這句話似曾相識。
南喬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不遠處的陳白沫,勾了勾脣,靠在莫北丞胸前,笑得煙視媚行,“三哥還記仇呢,男人不都喜歡女人誇他們天賦異稟嗎?”
莫北丞的眼睛陡然一瞇,聲音裡有著濃濃的危險意味,抱著她腰的手一個用力,將她重重的撞向了自己懷裡:“沈南喬,你怎麼這麼葷?恩?”
一曲跳完,南喬看到站在不遠處朝她招手的爺爺,他身邊站的是莫老爺子,暗紅色的唐裝,精神抖擻,偏瘦,一雙眼睛銳利漆黑。
南喬和莫北丞一起走過去。
沈老爺子心情很好,“南丫頭,還不叫莫爺爺。”
“莫爺爺。”
“沈老爺子。”
打過招呼後,沈老爺子將視線轉到莫北丞身上,越看越滿意,“看來,不用我們兩個糟老頭費心了,舞都跳過了,肯定也認識了。”
他們下來的晚,沒看到莫北丞抱南喬的那一幕!
莫北丞沒接話,饒有興趣的看了眼沈南喬。
他就想看,沈南喬怎麼答。
南喬點頭,面上依舊是一派溫婉的笑,“莫三少年輕有爲,南喬如雷貫耳。”
莫北丞脣角下沉,臉上的笑已經收起來了。
這是要裝作不認識?
沈老爺子沒看出他們之間的暗濤洶涌,“你們小年輕去聊,我們上樓再下一局。”
莫北丞要忙著招呼客人,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走開了。
南喬覺得悶,去外面走了一圈。
最後停在了游泳池邊上!
晚上的溫度沒有白天那麼燥熱,被帶著水汽的風一吹,還有絲絲的涼意。
“沈小姐,我們談談?”
南喬籲出一口氣,轉身,看向身後站著的陳白沫,不客氣的道:“陳小姐,我暫時不想看到你,你能不能迴避一下,恩?”
陳白沫沒想到她拒絕的這麼直接,有些尷尬,“這是莫家的地,沈小姐沒有這個權利攆我離開吧。”
“莫家的地,也對,那你呆著吧。”
陳白沫總覺得她說‘莫家的地’時,格外的不屑和諷刺,一回想,頓時就有些難堪了,她現在是北丞的妻子,莫家的地不也是她的嗎。
“你要怎樣才肯離開北丞?”
南喬覺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出來,“我爲什麼要離開他?他是我丈夫,離開他,我就二婚了。”
“他不愛你,沈南喬,你這麼費盡心思的留在一個不愛你的人身邊,有意思嗎?”
“有啊,”南喬雙手環胸,她沒有陳白沫高,氣場卻足夠強勢,壓得陳白沫硬生生的低了一頭,“你過的不舒坦,我就算婚姻千瘡百孔,也樂意。”
陳白沫惱怒的瞪大眼睛,因爲陸然的事,在南喬面前她總有幾分心虛,她惱怒道:“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和陸然分手,那是私事,輪不到你打著正義的幌子來討公道。”
“你覺得,我會爲了這麼無聊的理由來找你的麻煩?”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游泳池兩邊的路燈亮起,水波盪漾,幽藍的光反射在她臉上,格外的滲人。
“陳白沫,你記得陸然有個哥哥嗎?”南喬朝陳白沫逼近了一步,直將她逼退到游泳池的邊緣,南喬學著她的語氣,“像你們這種低賤的家庭,怎麼可能配的上我?陸然腦子不好使,你當哥哥的,腦子也跟著壞了嗎?玩玩也當真,你們陸家,果然就是貧民窟最低賤的下等人,一有機會就順桿往上爬……”
陳白沫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了。
這番話,是她當初對剛出了車禍做完手術的陸然的哥哥說的,當時,她只想激起他們的血性,讓陸然不再糾纏她。
可是她沒想到,陸焰會死!
南喬嗤笑一聲,“我好奇,憑你一個職工家庭,還喪父的人來說,怎麼就成了高貴的上等人?因爲莫北丞?可惜,你享受不到了,他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的。”
“你一個下作的酒吧服務員,憑什麼?”
她的身子抖得像篩糠,卻在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自尊和驕傲。
“憑我牀上功夫比你好。”
見陳白沫一副見鬼的模樣,南喬彎脣,她就喜歡逗弄小白花。
“沈南喬,就算你是北丞的妻子,但他心裡的人是我,你永遠別想越過我,他總有一天會跟你離婚的。”
南喬挑眉,不置可否。
“不信,我們打個賭。”
陳白沫陰沉沉的笑了幾笑,身子後仰,‘噗通’一聲,整個人就栽進了身後的游泳池,濺起了一朵很大的水花!
“救……救命。”
她在池子裡撲騰,尖叫著喊救命,鬧出了很大的動靜。
游泳池本來就不偏,她這一叫,已經有紛亂的腳步聲朝這邊走過來了。
南喬站在岸邊饒有興趣的看著,沒有要搭手的意思。
一道身影從旁邊閃過,迅速跳進了池子,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已經沉下去的陳白沫的人。
幾秒鐘之後。
莫北丞半抱著陳白沫從泳池裡冒出頭,上岸。
黑色的西裝往下滴水,水珠沾滿每根髮絲,順著臉部的輪廓滾落下來!
有種別樣的性感。
他將陳白沫放在地上,言瑾之立刻給她心肺復甦。
莫北丞擰眉站在一旁,擔心、焦躁、不安,各種之前壓抑的情緒這一刻都毫無遮攔的表現在了臉上。
“噗。”
陳白沫嗆出一口水,悠悠的轉醒了,“北丞。”
言瑾之鬆了口氣,站起來,將位置讓給了莫北丞,“沒有大危險了,但最好還是送到醫院做個徹底的檢查。”
莫北丞將陳白沫抱起來,轉頭看了眼沈南喬,目光森然,“把泳池填了。”
他沒問她,但那眼神清楚明白的表示出:如果陳白沫出事,她吃不了兜著走。
“北丞。”她看向南喬,欲言又止。
“有事?”
陳白沫搖了搖頭,靠在他懷裡,既然他沒有問事情的來龍去脈,那就是想粉飾太平,她沒想要通過這件事讓莫北丞和她離婚,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勾起那些已經被他深埋的感情。
“難受。”
雖然是苦肉計,但嗆水是實打實的。
所以她是真的難受。
這會兒靠在莫北丞懷裡,只覺得全身上下,包括指尖都是軟的!
“難受就睡一會兒。”
莫北丞抱著陳白沫走了,看熱鬧的也散了。
但不時傳來的議論聲還是將火引到了南喬身上。
當時游泳池邊上就她們兩個,莫北丞和陳白沫是男女朋友,這事大部分人都知道。
“我覺得,肯定是莫三少和那個女人跳了開場舞,陳小姐吃醋去找她談判,說崩了,小三一怒之下就將陳小姐推到了池子裡。”
“不像,當時三少多高調啊,直接抱著人去的舞池,估計是和陳白沫掰了,新歡舊愛遇一起了。”
“什麼新歡,一看三少就不喜歡這個女人,瞧瞧對陳白沫,不只親自跳下去救人,還親自送醫院,還直接吩咐將池子填了,落了個水就要填池啊,多寵啊。說不定是三少跟陳白沫鬧了矛盾,故意找人氣她呢。”
“這女人也是狠,這池子有兩米深吧。”
南喬就靜靜的站在一旁聽她們議論!
直到一聲嗤笑傳進她的耳朵裡,“沈南喬,你還真是惡毒,你以爲淹死了陳白沫,三哥就能喜歡你?你這種人,全身上下沒一處值得人喜歡的。”
南喬朝喬瑾槐聳了聳肩,一臉無奈,“我挺後悔的,當時就應該直接推她一把,最好是撞在游泳池邊上,摔個半身癱瘓或者腦殘什麼的,現在好了,鍋我背了,還沒傷到人,多冤啊。”
喬瑾槐瞪著她,沒見哪個女人將惡毒的心思說的這麼理所當然的,“你簡直不可救藥。”
她瞇著眼笑:“不如,我們去喝一杯?你看,我的男人和你的心上人抱著他的心上人走了,留下我們兩個人同病相憐,總得相互慰藉一下。”
“神經病。”
喬瑾槐沒理她,直接走了。
南喬索然無味的站在游泳池邊,看著傭人動作迅速的開始放水填池,她蹲下來,摸了摸泳池邊緣的瓷磚,“對不起啊,害你被填了。”
“剛纔一臉冷倔,現在跟個泳池道什麼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