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神的態(tài)度就像她的幻化之術一樣變幻不定著,正當覺非感到無計可施的時候她又提出了建議。
覺非聽后心中一喜,趕緊問道,“什么條件?!”
狐神慢條斯理地回答說,“很簡單。一,你把那對鐲子給我;二,跟我一起去比奇大陸,我們當面跟神狗說清楚!反正我也打算跑比奇大陸一趟的,路上有個伴解解悶也不錯!”
把鐲子給她,那不就表示覺非他要把幽影和玉石古劍一起給她了?
她的話剛一說完,覺非就聽道腦門內兩個聲音同時大喊說,“主人不要啊!!!不要,她一定是在騙你!”
確實很為難,一邊是自己嘴心愛的人一邊又是自己最得意的武器——如果只是純粹的武器也就罷了,送人都可以,可她看中的偏偏卻是擁有在我思維的幽影和旺財!
它們早已經和自己的身體融為一體了,把它們讓出去無異于割自己的肉!
更何況方才還在與自己拼死相斗的人此刻所說的話真的能令人信服么?
但這終究是一個機會,一個絕好的機會。
“不舍得么?”狐神見他猶豫不決,又輕蔑地笑道,“你果然不舍得!”
“不,”覺非毅然決然地回答說,“我愿意!我愿意把它們讓出來給你,只要你答應借我醒神鈴救她!”
“你真的確定嗎?”
覺非輕笑,嘆氣說,“我確定,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要的人,會在乎這些么?”
原本,幽影和旺財還想努力為自己爭取的,但一聽道這句話它們再也沒有開口的勇氣了——是啊,一個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的人,會去在乎其它的嗎?
藍色的幻甲慢慢退去,在黯淡的光芒下它重又變回了龍型手鐲套在了覺非的右手。
而在幻甲退去之時,他那八翼天使的形態(tài)也頓時消失。此刻的他仿佛突然蒼老了幾十歲一樣,如果不是還有一個救人的信念在支撐著或許他早就倒下了!
“拿去吧,”他褪下手上的雙鐲,遞到了狐神的面前,“如果你喜歡,還可以讓它們幻化成任何的形狀——你是幻化之術的前輩,這方面的只是肯定要比我豐富許多了……可是,你也要答應我,要像對待自己一樣對待它們,畢竟它們也是同我們一樣是有生命的!”
可狐神卻沒理他,顧自接過手鐲一邊欣賞一邊贊嘆,直說巧奪天工無與倫比。
覺非長呼了一口氣,說,“我們現在就出發(fā)吧,去比奇大陸!”
“這么急干嗎,我還沒看夠呢!”狐神不耐煩地朝他揮了揮手,說,“比奇那兒才這么點路,有什么好急的呢,真是的!”
覺非苦笑,“它們都已經是你的了,你又何苦在乎少看這么一點點時間呢——小姐,我要救人,這是你答應過我的!”
“好吧好吧,”狐神得意地一笑,其中竟還夾雜著欣慰,“那咱們收拾收拾就出發(fā)——喂,我說真的,難道你把它們送給我就真的一點兒都不覺得心痛?”
“當然心痛,”覺非想都不想直接回答說,“但我這點痛比起破體之痛、冰室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狐神聞言呆立了一下,她以為覺非一定會說不心痛的,但沒想到答案竟然會是這個。
沒頭沒尾的,她突然說,“你很好!”
“什么?”
“恭喜你,通過我的測試了!”狐神重又恢復了初見覺非時的樣子,神情莊重地說,“你肯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拿出來換那人一命足以說明你有多么愛她——今生我做不成有,但我卻由衷得敬重、祝福有!別驚訝,適才只是我在試你罷了。它們雖然很好,但卻不適合我,還給你吧,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才夠資格去做它們的主人了!”
覺非愣愣地接過手鐲,擔心地問道,“那……那我們先前的約定還算數么?”
“自然算數,堂堂狐貍又咱們可能騙人?”狐神孤傲地大笑,“但你最終是否能拿到它就看你自己在神狗面前的表現了,畢竟醒神鈴是屬于他的。”
覺非什么都沒說,只輕輕地扣回了一對手鐲。
大恩是語言無法去表述的,與其去說些沒用的感謝話還不如在日后以實際行動來報答呢!
在說完這些話后,狐神搖身一變幻化成了一名三十左右的沒落貴婦,尊貴而又具有哀傷氣息。
“走吧,明日此時我便以這個形象在皇城城外等你,你回去向同伴們交代一下吧。”
覺非點了一點頭就退出去了……
覺非走后,一直不說話的小青忽然問狐神說,“主人,您為什么要帶他去呢,難道很的想幫助他嗎?”
狐神閉眼淡淡地回答說,“我不是在幫助他,而是在幫助我自己!”
小青被聽愣住了,半晌也回不過神來……
埃爾德皇城之外,草原之上。
不知不覺天都快亮了,一夜未睡的覺非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困,反倒是興奮異常。
他真的是太高興了,一直以來懸在心頭的這塊大石頭終于有了確切的下落地點,你說他能不高興么?雖然還要經過狗神的同意,但狗神——
“嘿嘿,他那么慈祥的一個人,一定會答應的!”
心情好得不行的他甚至放棄了快速飛行的權利而像發(fā)了瘋似的在草地上面奔跑著,那裝的滿滿的幸福滋味如果不灑出來一點又咱們能行呢?
幽影和旺財卻在一旁嘟囔著,“切,這沒心沒肝的家伙剛才還想把我們賣了,現在竟然這么開心了!真是個壞東西!”
覺非一聽,忽然發(fā)現真名詞竟如此動聽,于是更加狂奔,嘴里頭還大笑著高歌,“嘿嘿,我是壞東西,你是壞東西,大家都是壞東西啊伊丫伊丫伊……”
幽影旺財直流冷汗,心道這人果然瘋了……
翌日,晴,埃爾德供奉堂內。
覺非正舒服地斜靠在一張足可躺下一人的椅子上,臉上眉飛色舞。在他旁邊一樣舒服坐著的是火舞、雪歌、吟風和念土,其中坐姿最難看卻最舒適的是火舞,因為她基本上是躺著的。
“我要走啦,去比奇大陸!”覺非興高采烈地說,“這一去肯定能拿到醒神鈴了,然后我就直接去往魔界救你們的師娘!”
“師娘?”四人疑惑地問,“師娘是誰,難道你這小小年紀的樣子救成親了?”
“喂,我是你們老師啊,哪有學生這么跟老師說話的,真不知道禮貌!”
覺非的虛張聲勢它們早就司空見慣了,所以沒有一個人理他。他們所關心的依舊還是“師娘”這個話題。
火舞也不問他了,而是直接問其余三人說,“他說自己有老婆了,你們信不?”
三人整齊地搖頭。
“他說自己在魔界有老婆了,你們信不?”
三人的頭搖得更加整齊。
“他肯定是在夢囈,咱們別理他!”
三人終于整齊地猛點頭,然后是禁不住的一陣哄堂大笑聲!
“一群極其無聊的家伙,”覺非挪了挪身子,盡量讓自己再舒服一些,兀自陶醉地說,“反正等我一把她救醒我就同她成婚!到時候看你們叫不叫她師娘!跟你們說正經事吧,我今天晚上就得走,你們有什么打算呢?”
火舞眨巴著大眼睛說,“當然是跟這老師走嘍,難道你忍心丟下我們四個一人跑掉嗎?”
覺非私自“偷跑”的事發(fā)生得太多了,她先說出來讓他這回不好意思再逃。
“這個,老師當然不忍心把你們這么‘可愛’的四個學生丟在一邊了……我這不正在向你們征求意見嘛!”覺非嘿嘿一笑說,“不過這次倒真是有點不方便,因為我也是跟著人混的‘小廝’,哪有資格帶家屬旅游呢?”
四人被他說的“可愛”給寒住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雪歌原本以為這回自己可以走出人族統(tǒng)治的地界,跑到獸人的大陸比奇和魔界長長見識了,現在一聽覺非的話不禁悠悠地說,“既然不能帶我們去那老師你還問我們做什么?”
“大家討論討論今后怎么打算嘛,反正在這里也閑得發(fā)慌!”覺非繼續(xù)調整著姿勢,說,“我看你們還是乖乖呆在這里比較好,既可以借這么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修煉魔法,又可以在獸人攻擊人族的時候出一份力量。”
火舞和吟風以及念土絲毫不喂所動,那表情分明是在說人族的死活關我們什么事!
真是冷血的三個家伙,怎么連救人于水火的基本道理都不懂呢!
嘿嘿一笑,覺非計上心來,說道,“得,你們愛咱們打算咱們打算吧,我也不指望就憑你們那點兒魔法能幫上什么忙的!”
“激將法哦,”誰知道火舞這鬼丫頭機靈得很,沒等他說完就翹起了二郎腿說,“真是不好意思,咱們幾個的魔法水平現在已經高得不得了了,可人族的事連你這個人族的人都不愿意插手我們去添什么麻煩呢!我看不如咱們也不理會這些東西了,直接回魔界玩玩吧,很久沒回去了呢,也不知道魔族圣女現在怎么樣了!”
她有意提到了惜妍,誰叫覺非他這么可惡竟然敢對自己用激將法呢,才不上當!
果然,一提到圣女兩個字覺非的神情就變了,變得極其嚴肅。
“馬上,馬上我就會去救她了!”他說,“你們先回魔界也好,至少到時候有個照應。這邊的事就交給那些當權者吧,我們幾個除了用魔法參戰(zhàn)殺他有限的幾個獸人外就什么都干不了了,與其這樣還不如回去魔界呢,那里也快到多事之秋了。”
神族,不知何時會回來呢?這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
“那我們就真回魔界了哦?”火舞一眨眼說,“你可別后悔!”
“回去吧,”覺非靜了靜說,“可悲的人類到這個時候了還都在內戰(zhàn)呢,是該引入點外來勢力讓他們清醒清醒了!”
一句話說完他就不再言語了,畢竟有些話題太沉重不適合現在談論。
“那我們就去魔界吧,”吟風沉吟半會兒說,“幾個人的魔法似乎都到了一個瓶頸,到魔界去歷練歷練可能會突破也說不定。”
于是他們日后的行程就這樣定了下來,可憐人族因此而少了四員巨將——不是大將,是巨將啊!
是夜,有月光。
星光點點灑落,襯著不斷搖晃的月光把一個夜點綴得十分迷人。
覺非瞧準了時間溜出供奉堂——反正來這里也只是為了接近“圣級高手”,現在目的達到了那就沒理由再作停留了。
不一會兒他就趕到了城門口,一眼望去竟發(fā)現了一位婦人正在同士兵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