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葉翔口中那個切丁丁專家正坐在張路回到二十七區后,第一晚留宿的那間酒吧里。
已經是酒吧開門營業的時候了,不過城里出了這么多事情,早上張路就在這里被刺殺,當時死了十多個人,現在更是連送到醫院的張路都死了,現在這里沒有了管事的人,所以酒吧并沒有開業。
丁塵坐在昨天坐的位置上,看著面前衣衫凌亂,上面還有大塊污漬的于靖,搖頭說道:“你到這里來之前至少應該先換一件衣服。”
“我要回首都區去了。”于靖說道:“想著來和你告個別。”
“你就扯蛋吧。”丁塵擺手說道:“你就是來和我告別的嗎?”
“知道你還把她們藏起來?”于靖說道,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倒進自己面前的酒杯里,這是他自己從吧臺后面拿出來的。
“怎么說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于靖說道:“見面說聲再見也是應該的。”
“你算了吧。”丁塵說道:“我真是不明白,你好歹也算家世顯赫,為什么偏偏喜歡混這種事?”
“這種事怎么了?”于靖說道:“你別看不起賣藥的。至少在我手里,從來沒有人因為吸過量掛掉。”
說到這里,他突然想起昨天被冷月和凝霜兩個人吸光了自己兩盒煙的事情,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你們三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要回首都區?”丁塵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拿起自己的酒杯,凝視著其中暗紅色的酒液說道:“我們也會去哪里,到時候也許還可以再見。”
“為什么不一起走呢?”于靖說道:“我三爺爺明天會派一架飛機過來。”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丁塵看著他說道:“如果于傳圣的家人知道你認識殺死他的兇手,不會找你麻煩嗎?”
“能有什么麻煩呢?”于靖攤手說道:“我都不在于家混了。”
他看著丁塵說道:“今天來的是葉家的太子,葉家這算是擺明車馬支持張路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我看葉翔不是會吃這種虧的人,鐘其生未必壓得住他,我要是你們,現在就能跑多遠跑多遠。”
“葉翔?”丁塵愣了一下,他這是第一次聽到葉家主要人物的名字,頓時想起一件往事來,有些惆悵地說道:“原來是一坨翔啊。”
“什么?”于靖沒聽明白,看著他問道:“你認識他?”
“怎么可能。”丁塵擺了擺手,說道:“你快走吧,我們首都區見。”
于靖深深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紙來,走到吧臺那里熟門熟路的摸出一支中性筆,在紙片上寫下一串號碼,走回來遞給丁塵,“到了首都區,給我打電話。”
丁塵接了過來,看了一眼,皺眉說道:“這是你的電話?我又不吸那玩意。”
“我其實還賣藍色小藥丸。”于靖說道:“我猜你會需要它。”
“滾。”這算是戳中了丁塵的痛點,所以他有點惱羞成怒,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于靖走后,冷月從后門轉了出來。她們回到酒吧后,并沒有再到樓上的房間里去,而是占用了酒吧后面的房間,那里曾經是張正陽突擊隊員住宿的地方,現在突擊隊撤到了別的地方,這里被騰空了。
冷月剛剛洗過澡,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件男式襯衣套在身上,下擺一直垂到大腿中部,也看不出里面有沒有穿衣服。
她先在吧臺后挑了一瓶酒,直接拔掉了瓶蓋,一面對著瓶口喝一面走到丁塵的面前,看著他說道:“那家伙走了?”
“我真是不明白。”丁塵說道:“他家里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嗎?”
“于家的事情有點特殊。”冷月說道:“我聽說于靖的姑姑喜歡葉翼,于家也想把女兒嫁進葉家,可是后來葉翼失蹤了,于靖的姑姑也死了。于靖的爺爺和父親跟于家大鬧了一場,分門另過了。”她說道:“到他這一輩,好像是雙方的關系有緩和,不過現在看起來,也沒比仇敵好多少。”
“貴圈真亂。”丁塵說道。他指了指身邊的沙發,“你要坐嗎?”
“你錯了。”冷月搖頭說道:“那不是我的圈子,倒有可能是你的圈子。”她看著丁塵說道:“黃鐘呂葉,號稱四大家族,你要真成了葉家的女婿,肯定就是那個圈子的人了。”
丁塵頓時失笑,“首都區有紅樓嗎?”
“什么?”冷月皺眉說道:“如果你要賣梗,最好挑別人知道的說,不然那叫自娛自樂,很討人厭的。”
丁塵笑了起來,然后微微抬頭,看了酒吧的大門一眼,轉回頭卻突然發現冷月剛才拿杯子的右手里多了一支手槍,頓時嚇了一跳,說道:“我以為你里面什么都沒穿,你把槍放在哪里了?”
冷月看清了進來的人,哼了一聲,把手槍插回到腋下的槍套里,一聲不吭地坐到了旁邊。
進來的人是張正陽,和今天早上比起來,他的神情顯得很是憔悴。畢竟張路在他的突擊隊上花費了重金,結果什么作用都沒發揮出來,最后連張路都沒能保護下來。無論是張跒還是張野回來接管張路的生意,都不太可能會留用他們。剛才他到酒吧來之前,已經有隊員向他透露出離開的意向了。
到了這個時候,張正陽無論如何已經不敢再小看丁塵三人了,這三個人只憑借一己之力就把二十七區翻了個底朝天,在警察和武警的圍追堵截下追殺于傳圣半個聚集區,終于把他殺死在藏身之處。這份成績放到哪支部隊里,都可以算到傳奇領域了。張正陽是識貨的人,知道即使是有張路的人力物力支持,自己的突擊隊也干不了這么干凈利索,這個時候已經把丁塵三人當成張路從首都區請來的絕世高手了。
從某個意義上來說,他的猜測倒也不能說錯。
他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的冷月,轉頭向丁塵問道:“你找我?”
“是啊。”丁塵說道:“坐吧。”然后他向吧臺那邊招了招手,“拿個杯子來。”
凝霜和冷月一起走出來后,就停在吧臺旁邊好奇檢視那里的酒具。她穿得比冷月要多不少,至少沒有露大腿,襯衣也一絲不茍地束在褲子里,露出插在纖腰上的手槍。
聽到丁塵的招呼,她拿了兩個杯子走了過去,把杯子放在張正陽面前的桌子上,順手倒滿了兩個杯子,一杯給張正陽,自己端起了另一杯,直接坐到了丁塵的身邊。
張正陽的眼皮跳了一下,向凝霜道了謝,在心里猜測這三個男女的關系。
丁塵看著張正陽,問道:“想好去哪了嗎?”
張正陽心中一動,抬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丁塵笑道:“聽說過五十三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