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夙陽?”大鬼王大聲反問,帶一絲憤怒。
我沉沉地盯視他的面具:“星川的父親:夙陽!星川的母親:玉,汐!難怪我一直覺得你們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不可能!你不可能見過星川的父母!他們的資料早被徹底刪除了!”大鬼王騰地站起,“咚咚”地拍打桌面,“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我和我的妻子都不是銀月城的人!”
“哼,是怕蝕鬼族們再也不聽從你的命令嗎?”我輕笑看他,看一邊已經(jīng)躲在椅子後面偷偷看的陰司,“到最後,蝕鬼族成了銀月城,銀月城成了蝕鬼族,結(jié)果只有極光軍纔是最真實的!哈!”我好笑地指向赫雷,赫雷也好笑地側(cè)開臉,臉上浮出嘲諷的神情。
“你們老子!”我再指回夙陽,“讓蝕鬼族和極光軍互相殘殺,而你,利用蝕鬼族來向你老子復(fù)仇!你們?nèi)胰讼铝撕么蟮囊槐P棋啊!到最後讓全世界的人爲你們的家族爭鬥賣命!”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大鬼王失去了冷靜,朝我大吼,“大戰(zhàn)在即,你應(yīng)該知道這樣的流言會導(dǎo)致什麼結(jié)果!你不想攻打銀月城了嗎?!”
“你知道海格島麼?”我冷笑看他,用極爲冷淡的語氣說。
“海格島?”他疑惑看我。
“哼,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知道,但我謝謝你告訴了我真相……”我輕笑著,“我終於找到了海格瓊斯,終於可以完成海格島上一個女人交給我的任務(wù)。我看在王后的面子上,不會揭穿你,陰司是我的人,你放心,他不會說……”我一頓,腦中忽然電閃雷鳴,“你是夙陽,她是玉汐,那你們的兒子就是!”
星川!
登時,大鬼王也驚立在原地,緊張地,瞪大眼睛看我。
我轉(zhuǎn)身奪路就衝出了會議室,就是他!
我的直覺果然從來沒錯過!就是他!
我推門而出,把門外的殿音與鳳幽嚇了一跳,我揪住殿音就狠狠地問:“你們王子殿下呢!鬼醫(yī)在哪兒!快帶我去!”
殿音一驚,立刻攤手:“喔~~你這副像是要殺了他的樣子我可不會帶你去。”
“殿音!攔住他!”大鬼王也衝了出來。
殿音和鳳幽立時陷入懵然。
陰司和泯滅厄爾斯又躲在了門邊靜觀事態(tài)發(fā)展。
阿蠱和赫雷立時到我身邊,戒備左右。
我沉沉看大鬼王:“我知道,沒人見過你,就算我揭掉你的面具,也沒人會相信你是那個人,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但是!”我冷冷地瞇起了眸光,“你也阻止不了我,只要是我想去的地方,只有是我想找的人,沒人可以阻止我!你想試試嗎?!”我冷冷盯視大鬼王,我的雙手揮開,藍色的光點立刻閃現(xiàn)。
鳳幽立時閃到一邊,深怕被我的輻射灼傷,她和殿音此時完全無法反應(yīng)過來。
“喂喂喂,女王陛下,請冷靜。”殿音立時站在大鬼王身前,護住大鬼王笑看我,手中電光已經(jīng)閃爍。
我看向他手上的電光,輕笑:“哼,你果然不愛我,還是你的大鬼王比較重要,殿音,以後不要再說什麼要做我丈夫的話。”
殿音的嘴角立時抽搐起來,神情陷入尷尬。
“你昨晚這麼對她說的?!”鳳幽瞪大鳳眸看尷尬僵硬的殿音,“行啊,你夠膽兒啊。”
殿音乾澀地笑著舔舔脣:“昨晚……我是不是喝多了?”
“切。”鳳幽白他一眼。
我冷冷盯視大鬼王:“你問我是不是還想打銀月城?這句話應(yīng)該我問你,你想不想打銀月城?”
大鬼王在殿音的身後,面具後的雙眸越來越暗沉:“你找阿隕什麼事?!”
我只是冷笑,看赫雷與阿蠱:“我們回去!”
赫雷微微吃驚,阿蠱卻已經(jīng)揚起了嫵媚的笑:“我們不打銀月城了~~我們女王想找的東西已經(jīng)找到了~~~”
阿蠱說得對,我想找星川,星川找到了。我想找海格瓊斯,海格瓊斯我也找到了,我不需要攻打銀月城,我只要向滄宇示好,他自然會把我接上銀月城。
我準備轉(zhuǎn)身,大鬼王忽然從殿音身後大步走出:“慢著!”
我心中冷笑,不知爲何,此時此刻,我不恨星川了,他找到了他一直想尋找的父親,母親,可是他的父親和他的爺爺一樣冷酷無情,爲了復(fù)仇,或是得到銀月城,甚至可以出賣自己的兒子。
我轉(zhuǎn)身看大鬼王:“你放心,我只是問他幾個問題,我不殺他。”我真的不想殺了,還有什麼比被自己親人出賣更殘酷的懲罰?
我現(xiàn)在只想快點讓星川把阿鬼變回哈瑞,然後從此和他徹底了斷,不再見他一面。
大鬼王沉默了一會兒,看殿音:“你帶她去找王子殿下。”
殿音的目光在我和大鬼王之間疑惑地來回看了一下,朝我走來:“這邊請。”
大鬼王在殿音開口時,整個人像是鬆垮了般身體下沉,他閉上了眼睛,痛苦地轉(zhuǎn)過了身。
在權(quán)利與親情面前,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卻因此而陷入了痛苦。星川說過,當年父親因爲爭奪銀月城而被扔下了銀月城。
對了,他們或許還不知道,滄宇應(yīng)該是夙陽的爺爺,更是星川的太爺爺了!
夙陽和玉汐應(yīng)該是完全人工的,而星川……
“你說過,你不會傷害他!”大鬼王背對我低沉梗痛地說,“無論當初你們有什麼恩仇,他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
“哼,是啊,被自己父親出賣。”大鬼王的後背在我的話中一緊,在他大大起伏時,我直接轉(zhuǎn)身,大步向前。
殿音走過僵硬的鳳幽,鳳幽直愣愣地看著我身後的大鬼王,他們還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而大鬼王自己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人造人。
這真是一個可悲的真相,我不打算告訴他,因爲對於這個家庭,我已經(jīng)不想再多說什麼。
或是覺得他們這一生很可悲,可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在一個謊言中。
或是因爲王后努力地美好生活,她把自己從一個人造人活成了一個真正的人,甚至和海格島上的玉汐越來越接近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