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眼淚模糊,甚至看不清面前的傷口。
陶琳曾經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哭了,自從離開顧家之后,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不可以哭,可這次,她當真忍不住了,她無法在觸及那些傷口的時候還保持冷靜,她害怕。
怕于洋會死,更怕他會變成喪尸。
喪尸依舊在她的結界上肆虐,長指甲幾乎穿透她的結界,要戳到她身上,心念一動,一個圓形結界包圍了她,蹭,蹭,蹭,只見結界內伸出了n根長針一般的凸起,扎入喪尸的腦袋里。
鮮血彌漫,在地上綻放一個又一個的血花。
腥臭氣瞬間撲進陶琳的鼻腔,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心念再動,只見結界瞬間縮小,將里面的喪尸擠壓成了一團,血肉模糊。
等凌紅等人收拾完外面的喪尸趕來的時候,那個喪尸已經被陶琳的結界攪成了一團血肉,別說人形,壓根就是一灘肉餡。
室內腥臭彌漫,十分的惡心。
陸軒下意識的捂著鼻子:“陶琳,你這也太狠了點。”
“喪尸而已。”她早已不將喪尸看做人,既然如此,便也沒什么可憐的。
只是此話一出,于洋卻皺了皺眉,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卻被她快速抽離出去。
“陶琳?”
“收拾完東西,走吧。”陶琳悶聲說完,轉身就往外面走。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陶琳以前也有點高冷的范,但是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溫和的,此時的她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冰冷的氣質,仿佛在說:別靠近我。
“陶琳這是怎么了?”陸軒有點驚奇,隨即又發現于洋受了傷,大驚小怪的尖叫著:“你怎么了?你的背上怎么都是血!”
“沒什么,已經消毒了。”于洋滿不在乎的說。
陸軒湊近一瞧,那傷痕,紅中帶黑,傷口外翻,傷口很熟悉:“你這是被喪尸抓了?”
“沒什么。”
“怎么能沒什么,你的傷口是黑的,有毒的!”
“我說沒什么!”于洋瞪了他一眼,轉身快步離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們預料到了所有人,卻沒有預料到于洋,這一個小隊里,所有人都可能受傷,唯有于洋是最不可能受傷的人。
“這怎么辦?”陸軒問。
其余的人,一旦被喪尸咬傷或抓傷都會隔離起來,生怕變異會咬其他人,但是這個人是于洋。
他強大慣了,眾人也習慣了他的強大,他忽然受傷,大家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樣,都有點惶惶不安。
“凌紅?”
凌紅看了陸軒一眼,皺眉說:“你們說,于洋是怎么受傷的?”
“那還用問嗎,保護陶琳受傷的唄!”有人開口,如果不是為了保護陶琳,于洋那么好的身手怎么可能會受傷?
凌紅搖頭:“我看著不像。”
“怎么不像?他傷在背上,很可能是喪尸忽然過來,于洋為了保護陶琳,然后就被抓了。”
凌紅再次搖頭:“傷口上看的確是這樣,但是他們的態度不像。”
“你們沒覺得于洋和陶琳很奇怪嗎?”姜御問。
眾人中,他和于洋、陶琳相處的時間最久,對兩人有些了解,他們雖然平日里看不出什么,但是彼此之間還是很關心的,可這次,陶琳居然拋下于洋就走了,這的確奇怪。
眾人自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誰也說不上來是怎么回事。
曾龍眼睛轉了轉,伏在陸軒的耳邊問:“你說他們倆會不會是在這里那啥了?沒注意到喪尸所以……”
那啥?
陸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啪的就給了他腦袋上來了一下:“你的思想怎么就那么齷齪,他們倆在這做那事?那也太饑渴了!”
話音落,這才發現眾人正齊刷刷的看著他們。
陸軒干咳一聲:“回去了,回去了。”
說完,率先走了。
眾人再次面面相覷,均是了然于心,那傷口和體位也蠻符合的嗎!
回到他們的臨時落腳點。
“這次搜羅的物資已經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姜御推了推眼鏡,說道。
他是小隊里的記賬先生,哪個地方有多少物資,都是經過探查的,他已經估算過了,八九不離十。
凌紅碰了碰他,給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于洋受傷了,危險沒有排除,這樣上路太危險。
姜御抬眸看了于洋一眼,他站在窗前,正在看天。
這大白天的站在那看天,他就不嫌刺眼嗎?
姜御站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了于洋。
“于洋?”姜御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還是平時的那個樣子:“你還好吧?”
“我沒事。”
“可是……”
“于洋,去房間。”陶琳倚在一個房間門口,一手抱著常雅,給他使了個眼色。
那是他們開辟出來的禁閉室,專門給受感染的人用的,要在里面待夠三天,如果確認沒有被感染才能放出來。
四目相對,他好像看到了她眼里的堅持,又好像看到了她眼里的軟弱,只是她的臉上還是那神色淡淡的模樣,好像看不出什么,但是他心里清楚,她還在生氣。
她猜到了嗎?
八成是猜到了吧。
她那么聰明,猜到了也是正常的,是他太傻,太蠢,才會那樣做,以受傷博取人的同情,的確不該是他做的事情。
當時究竟是在想什么,才會那樣做?八成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吧。
猶豫了一下,他快步走進禁閉室,正欲關門,房門卻被她撐住了。
“我會在這附近布置一層結界,就算能打開門,你也出不來。”
“好。”于洋點頭,隨即補充道:“多布置兩層。”
陶琳的眼睛忽然就紅了,這禁閉室關過兩個人,兩個人都變成了喪尸,于洋是第三個,陶琳沒想到有一天于洋會進這里,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而更重要的是于洋這句話,他是不是也沒有把握,否則為什么要那樣說話。
“哭什么,以防萬一而已。”于洋拭去她眼角的淚珠:“記得給我送飯。”
陶琳點頭,硬生生將眼淚憋回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