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天空灰白泛亮,最亮的地方隱隱透著點藍色。空氣寒冷卻濕潤,山下干涸數年的山澗水流湍急,嘩嘩的水流聲無比悅耳。盡管還沒有出現真正的藍天,明亮的光線和流水也足夠讓人興奮的了。
“岳洞庭叫我回1區開會!”張天照把酣睡的弭寧交給白芷,“他說云來找到了一種可以儲存能源的晶體,防御罩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我們可以開始建設新型城市了。”
“我能做什么?”白芷的和張天照一樣興奮。
“篩選適合在小家庭陽臺和庭院種植的蔬菜和果樹,準備種子和樹苗,城市綠化我打算用桃樹和柳樹松樹。你還有什么偏愛?”張天照的眼睛閃閃發光。
“你說的都是我想要的。”白芷摟緊孩子,“快去吧。”
“好,我走了。”張天照笑著低頭親了兒子一口,又用迅雷不及掩耳盜鈴的速度在白芷臉邊啄了一口,發動瞬移。
“姐夫太賤了,這么偷偷摸摸干嘛。”小山跳到白芷身邊吐槽,“弭寧睡著了,我可以當看不見的。”
看上去再成熟,再聰明的小山其實還是孩子,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情趣!
白芷笑著捶了熊孩子一拳,說:“回家吧,趁弟弟睡著了我進去收木稻。”
“嗷嗷,又能吃木稻了。”小山高興的把弭寧抱過來,和白芷回家。
變異的木稻對調理他們的身體幫助很大,不管是小七還是白芷自己,對培育類似的變異精品都很期待。可是像木稻這樣的變異品種,需要更大的,不受干擾的生存空間。
白芷最近一年都沒怎么打理過幫會領地,成熟的果實掉在地上,種子到處都是。清出一塊土地上的植物,那些種子立刻就能生長發芽,她一個人想徹底清理出一塊空地根本辦不到。
弭寧再大點就能吃輔食了,就算只給他吃木稻米煮的粥,一棵木稻也不夠他天天吃。史籍中記載和木禾同時存在的神奇植物還有很多。不管是為了大家,還是為了兒子,白芷都覺得她很有必要冒險一次給幫會領地升級。
像今天這樣張天照一去幾個鐘頭的機會不多,根據她以前升級的經驗,就算有一點副作用,她把小山支走幾個鐘頭也足夠好恢復了。白芷決定現在就升級。
一直停在廣場邊的房車爬滿了花藤,np舉著大剪刀正在修剪車門邊的花枝。看到白芷進來,它興奮的縮成一團,繞著白芷滾來滾去。
“在這里等我,一會我就回來。”白芷摸摸它的頭,大輕功飛至木稻樹邊,生長在水潭邊的木稻樹有二十多米高,枝繁葉茂,結著數百超過半米長的稻穗,每一粒稻谷都接近一寸長。
白芷繞著木稻繞了一圈,仔細的把成熟稻穗截下來放進背包。收完這些稻穗,她再次檢查埋在樹根邊的三塊隕石,沒有發現異樣才回廣場,找到np整理背包和倉庫,把重要物品和大量的蔬菜水果和糧食用集裝箱裝好挪到背包里。
然后她站在入口的傳送點,掏出立方體和盒子。盒子一出來就掙脫了她的手指撞進立方體。立方體泛出白光,陰陽魚和云雷紋輪番出現,流光溢彩異常美麗。
腳下大地開始顫動的那一刻,她把立方體揣回背包,飛快的瞬移出領地。
一出領地白芷就覺得額頭就很痛,痛得好像馬上要裂開一樣。想要收獲必然要付出代價,只是痛一段時間,又不會死人。
白芷找出張天照做的工具給木稻脫粒去殼,借工作轉移注意力。看上去她的面色如常,動作依舊輕靈敏捷。不管是小山還是弭寧,都沒有發現白芷在忍受疼痛。
脫殼之后的米粒接近一寸長,直徑有半寸,晶瑩剔透,中間還有一條淺綠色的芯,非常漂亮。小號飯桶盛上四分之一的米就能蒸出滿桶的飯。小山嘗過一口,直接把飯桶抱走了,說:“姐姐,這次的最好吃。”
白芷在剩下的稻谷中分撿出最飽滿的,輕聲說:“等會幫忙送盒飯去給你姐夫,再幫我捎一包稻種和一瓶培養液給小七,這次讓他幫我育秧。”
“好。這次的木稻含的能量很多,超級大補。”小山含著飯答應,“我覺得吃過這一回,海風秋和藺云來就能完全恢復了,以后給姐夫送飯還給他們帶嗎?”
“不帶了。”白芷覺得自己的語氣太僵硬,她扭頭看搖籃里的弭寧,“弟弟過了四個月就能吃輔食,木稻米煮粥他應該會喜歡的。等我培育出新品種,他的食譜就能每天換花樣了。”
提到海風秋白芷的臉都發白了,小山嚇得立即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喜歡吃粥。明天早上我要吃臘八粥。”
“按時間推算,現在快過端午節了。吃粥可以有,但是只有臘八那天煮的粥才叫臘八粥。”白芷糾正小山對節日的錯誤認知。
“五姐,端午節要包粽子的,這種沒有配方的高難度廚房藝術你會嗎?煮粥的難度低很多。”小山真誠的上毒舌。
一向狗腿的熊孩子偶爾毒舌一下最讓人受不了,白芷瞪小山,“不會!送完盒飯你去陪小叔小嬸坐幾個鐘頭,你有好幾個月沒去看他們了。”
居然真的生氣了,小山裝好盒飯就溜了。
小山一走,白芷馬上靠著墻滑下來,她已經痛的連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現在的疼痛和上次吃白色升級藥差不多,從額頭至腳后跟,每一根神經都在傳遞痛感,每一秒鐘她都在經歷粉身碎骨的酷刑,連氣都喘不上來。
幾千公里之外的昆侖墟,一枚完整的立方體突然爆發耀眼白光,在幾只獸爪伸過來的同時消失了。下一秒鐘,這枚立方體在白芷頭頂出現又消失。
一直在全力抵御疼痛襲擊白芷對她頭頂的變化一無所知。
幾十分鐘之后,白芷恢復了行動能力。她活動了一小會,發現全身雖然還很痛,但是不妨礙她的行動。她可以趁著弭寧睡得正香的時間再進幫會領地看看。
升級后的領地擴大三倍,還多了幾座小山,現在的傳送點位于最高的那座小山的半山腰,離山下的廣場有兩公里遠。np好像被一道透明的圍墻擋住了,它縮成球在山腳下跳來跳去,就是跳不上來。
白芷下山再上山,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但是她身后的np卻怎么都不能越過那道無形的圍墻。酷愛有種子就一定要撒進地里的np不能上山,就意味著山上這一大片地方可以按照她的意愿來安排,想種什么種什么,她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在山上培育變異精品。
副作用的疼痛是很煩人,但是升級的目地完全達到了。白芷滿意的活動著因為酸痛而顯得沉重的雙臂傳送出來。
屋子里的火球溫暖明亮,弭寧在睡夢中翻了個身,捏成拳的小手伸出了被子。白芷彎下腰,在孩子小拳頭上輕輕落下一吻,靠著搖籃坐下來吃晚飯,笑容滿足。
盡管日均氣溫還在零度上下徘徊,西京地區的變異青稞和土豆的生長速度仍然十分驚人,緊隨大豐收而來的是幸存者的大規模遷入。西京在關中平原上建立了近百個聚居點,發布優惠條件吸引全國的幸存者移民。
離張天照他們家十幾公里遠的地方也建立了移民小鎮,搜索隊找到了在這一帶礦坑中生活的幾個團伙,說服他們就近遷往鎮上生活。移民們開荒種地,忙的熱火朝天,小鎮相當熱鬧。白芷家外面的山谷日益安靜。
這天張天照帶著一套防御罩回家,把防御罩裝在洞口打開,問白芷:“看得出來開了防御罩嗎?”
白芷點點頭,她能清楚的看見一個球形的防御罩把石室整個的包起來了。
“小山,你呢?”張天照問小舅子。
小山搖頭,“我看不見,但是我能感應防御罩存在的位置。”
他的老婆和小舅子都是變異品種中的變異品種,看不見才不正常,張天照笑了笑說,“我看不見,龍宮那邊沒人能看見,做實驗都是靠摸的。他們真該吸收你倆去攻關組。”
“讓我種田我已經很吃力了,他們的研究一定很難吧。”白芷拿手指頭頂了下里圈的防御罩,不出她所料,她的手指頭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直直的出去了。
“他們給姐夫拿了個壞的?”小山伸手,他的手指頭卡在院門口出不去,“五姐,你是怎么回事?”
“類似的防御罩應該都攔不住我。”白芷想到領地里那個防np的防御罩,她能自由出入,張天照一定也能,她微笑著問他:“你呢?”
“也攔不住我。”張天照得意的笑了,“要是能攔得住我,我才不拿回家裝呢。我好不容易學會了瞬移,不能讓我回家還要敲門。”
“我覺得這個防御罩,你們可以賣幾套給西京和新江城。”白芷笑起來很賊,“我們能自由出入,自帶空間,弄他們點好東西太方便了。”
“這個主意真心不錯。不過我們的防御罩絕對不會給第二方使用。”張天照把老婆孩子都摟懷里,“咱們家什么都不缺,不許你別掂記別人家的東西。”
“好吧,不掂記他們。最近我把領地排查了一遍,又發現了十幾個二次變異的新品種,應該都能長出好東西來。”白芷在張天照的懷里轉身,孩子爸爸的懷抱寬闊溫暖,非常有安全感。她用額頭抵住他的胸口,輕聲問:“你今天不加班了?”
“不加班,明天我休息。”張天照低聲回應她,這種被她完全信賴的感覺真好。
“我這邊給東海城的種子和樹苗也準備好了。什么時候給岳洞庭送去?”白芷仰頭向上看,暗下來的天空略帶藍意,輪廓模糊的月亮掛在半空,也許再過幾個月,他們就能看到真正的藍天和明月了。
“再等等吧。東海城是開放的城市,這幾個月來的外地人很多,現在很亂,等探子們自己蹦出來再說。岳洞庭那個沒安好心的,堅持等各勢力從西京那邊弄到高價種子才開始地面的農業生產,龍宮的生活節奏一下子慢下來了。”張天照順著白芷的視線回頭看月亮,“生活就要恢復正常了,真好。”
蹲在墻頭看月亮的小山覺得他比月亮亮多了,他笑著說:“姐夫,快開門,外面來了幾只變異獸,我去撿肉。”
張天照放開老婆,回洞口關掉防御罩,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來?”
“打完獵我回湯谷玩,明天傍晚回來吧。”小山跑的快極了。
張天照重新開啟防御罩,一邊接過孩子,一邊對白芷眨眼睛,說:“晚上你陪我加個班。”
幾個小時之后,加過班的兩個人一起洗過澡,白芷去廚房煮宵夜,張天照回到起居室的壁爐旁,守在嬰兒床邊傾聽弭寧熟睡的呼吸聲。
“笑起來傻傻的。”白芷揉他的卷毛,“為什么這么開心?”
張天照把白芷拉進他懷里坐,“說不出來,反正看到你們就是很開心。”
“我也是。別動,讓我再抱一小會兒。”
“你要抱一輩子的,只抱一小會怎么行。”張天照用力摟住她,“昨天三哥找我談話了,說龍宮的醫療水平現在很不錯,勸說我們要個孩子。”
“然后呢?”白芷覺得心跳的太厲害。
“我老實交待弭寧都一歲多了。三哥叫我明天帶你們回娘家。”張天照沒提老實交待之后大舅哥的各種抓狂表現以及后天的約揍,他輕輕把白芷的頭從他的懷里撥出來,“別怕,別怕。岳父和親戚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你兒子又狗腿又會賣萌,把他扔出去我們就不會挨罵了。”
“不會挨罵……就是我說過我絕對不會生孩子。現在帶孩子回去,大伯母和二伯母肯定會笑話我的。”白芷的聲音越說越小,頭又縮回去了。
張天照再度把白芷撥出來,“不怕不怕,不管是東海的戶口本還是西京的戶口本,我倆都是合法夫妻,已婚夫婦帶孩子回娘家,親戚們不會笑話你的。別緊張,到家你把弭寧丟出去,我就帶你去東海城玩,好不好?”
“聽上去像是約會,我還沒有和你約會過呢。”白芷咬著嘴唇瞄了一眼弭寧,孩子媽還有少女心真心羞答答,過了一會,她又期待的問:“東海城有什么好玩的?”
“城市規劃是我做的,建筑圖紙是我畫的,蓋房子還是我監工的。你說好不好玩?我還在一個地方藏了你的名字。你可以試著找一找。”張天照搭在白芷腰間的手又溫柔又不老實,“現在吃宵夜還有點點早,再陪我去加個班?”
顧家五位長輩見到萌萌的小團子弭寧,直接無視羞答答的女兒和額頭冒虛汗的女婿,圍著小孫子又笑又叫又拍手,比賽吸引弭寧的注意力看外公外婆,歡聲笑語差點掀翻了屋頂。從來沒見過爹娘這樣天真活潑過的小七把小兩口推出客廳,說:“我早就懷疑你倆偷偷養孩子了,每次問小山他都死不承認。你倆瞞這么緊干嘛?”
“開始怕留不住,不敢說。后來月份大了她又愛胡思亂想,覺都睡不好,我也沒心情和你們提。”張天照笑著掏兒子的伙食,“中飯前后兩三個小時各一次肉粥,正餐是面條。喂紅瓶水的時候小心點,那瓶是原液。”
張天照沒說完,小七已經擰開那瓶水聞了下,他大驚失色,說:“用原液當水喝?你們也不怕撐爆他!”
“剛生下來一天要六瓶,現在每天只要一瓶。”張天照長長吐氣,“還好需求是遞減的,不然真心養不起。”
小七思考了一會說:“孕期胎兒的營養沒跟上才會這樣。你們要二寶的時候我過去照顧五姐的伙食。”他把外甥的正餐點心全收起來,“你確定要帶我姐去東海玩?”
白芷點點頭,“我很想看看海平面上升以后的海底城市是什么樣子。”
“在城里逛,五姐一定要把臉擋起來。”小七不懷好意的對張天照笑,“你們今天的約會一定會有驚喜。”
“呃?張天照在東海有追求者?”白芷扭頭看孩子爹,“你怎么不提?”
“東海城的外來人口太多,這種事哪天都有,沒什么好提的。”張天照給孩子媽理被風吹亂了的留海,“等會你別擋臉,我們比比誰的追求者少?誰少誰贏,輸的人欠贏的人做一件事,今天就做,怎么樣?”
“這年頭男多女少,我才不和你比呢。”白芷摔開他的手,“我去換件衣服。”
小七得意的對掉進坑里的姐夫笑,張天照只能回之無奈微笑。小七還不肯放過他,小聲說:“明天午飯后17號地下農場見。”
“三哥約了明天揍我,約后天行不行?”張天照態度特別老實。拐走了顧家的女兒,生了孩子才給人家送回家,本來就該揍,他挨幾頓揍是應該的。
“那就后天!”小七沖他揚了揚拳頭,換了副笑臉進客廳,“你們快讓開,小舅舅要抱抱!”
幾分鐘之后,白芷換了一身裙裝出來,長發微卷,看向張天照的眼睛又活潑又嫵媚。她在床上都沒這么有斗志啊,張天照膽戰心驚摟住孩子娘的腰,帶她到東海城。
“上面這幾層是市政府的辦公室,最底下一層是市政大廳。”張天照推開門讓白芷看外間,“這間里面是我的休息室,外面是我的辦公室,最外間的大辦公室是我的幾個助手,還有一個花瓶秘書。今天他們應該還在上班。”
花瓶秘書是什么意思白芷很懂,就是關系戶,百分之□□十還是姑娘,她偏頭看他,“他們知道你已婚了吧。”
“以前可能會假裝不清楚,但是今天過后他們肯定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張天照拉開通向最外間的門,大聲說:“各位同事,今天我要陪我太太去逛街,你們有任何公事明天再說。”張天照把孩子媽拉出來,“這是我太太顧白芷。”
辦公桌后的男人們抬頭看見張太太,頓覺陽光燦爛。白芷帶笑對著辦公室里的每一個人點點頭。
花瓶秘書姑娘對上張太太的和善目光,難過的簡直要哭出來了。白芷挽著張天照路過工作人員絕大多數都是年輕姑娘的市政廳,也聽到了一顆又一顆亮晶晶玻璃心落地摔碎的聲音。
走到街道上,她踮起腳在帥哥耳邊小聲說:“某人真心受歡迎啊。我都沒法數今天的傷心姑娘有幾個。”
“我不覺得你會贏。”張天照用目光示意街對面一群看美人的呆頭鵝,“等會就會有人來搭訕你了。”
白芷大大方方看著對面一笑,一群呆頭鵝暈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好不了多少,居然沒人過來搭訕。
“你耍賤。”張天照小聲說:“你要是羞答答低頭,最少有一打想和你搭訕的人會當場打起來。”
“我才不會讓你贏。”白芷瞪他,“帶我去找我的名字,現在!”
張天照的笑容無比溫柔,“自己找。”
從巨大石塊砌成的城墻到青石鋪就的街道,從最高的市政廳到路邊賣水的小亭子,都是一樣的古樸厚重凝練。連路邊的燈柱都是造型簡樸的六角青石柱,石柱的每一面都有幾朵陰刻的流云紋,古意盎然。
白芷走到哪里都在找她的名字,她注意到所有的燈柱上都沒有燈泡,問:“我記得龍宮有燈的呀,為什么不裝?”
“晚上扔火球比較省。”張天照笑,“東海城有供水系統和下水道,不供應能源。雖然我們準備好了維生系統和幾套防御罩,但是這幾年海平面不會上升,這兩樣是不會曝光的。”
城里還有探子,白芷了解的點頭,把注意力放到別處。
寬闊的石板路兩邊,有一大半的商鋪都開門營業,現在雖然是上午,卻有不少人出入餐館。這些人衣著各式各樣,每一個都神情警惕,氣質剽悍。相比較而言,另一部分衣著整潔的行人表情平和,一看就能認出他們是原來1區的居民。
“東海城外幾十公里有個很大的獵場,附近兩三個省的好手都聚集在這個獵場討生活。這些獵人在城外的聚居點休整的時候,都喜歡進城吃飯。我知道個不錯的館子,回頭我們去那吃中飯。”
“咱們有貨幣了?”白芷問。
“嗯。金屬貨幣。提到這個,好像我這幾個月的工資都沒領。”張天照高興的說,“逛完回去領工資上交你。哎,你笑的那么得意,幾個意思?”
“我高興。全部上交,一分不許自留。”白芷得意的送他一個秋波,“還有,以后你出門不許涮臉掛帳,那樣你交工資就沒意義了。”
“知道了。”他倆越來越像最平常的小夫妻了,張天照笑的比她還得意。
突然,張天照收起笑臉。白芷警覺轉頭看向對面,對面的街角有一個賣相很不錯的姑娘看著張天照,那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如同兩面潭水,潭水的倒影除了張天照還是張天照。
白芷保持風度的,心平氣和等張天照自己處理。張天照完全無視姑娘脈脈含情的目光,牽住白芷的手繼續朝前走。
“人家盯著你在看呢。”白芷很體貼的提醒他。
“不理。”張天照捏緊老婆的手,“我正在惱火另一件事,有個逗比跟我們一條半街了。要不是東海城不許打架,我就過去揍他了。”
“你的風度呢”白芷笑盈盈逗他。
“我現在就很有風度。”張天照被白芷一激,索性直接帶她進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館。
張天照推開門,掛在門上的鈴鐺搖了兩下,鈴聲清脆悅耳。
不在飯點的小酒館里居然很熱鬧,幾張大桌子拼在一起,十幾二十個人圍坐在一起談笑風生。人群中一個舉著酒瓶的同類看見他,揚聲嘲笑:“張天照,你不是說你要回家陪老婆的嗎?被老婆趕出家門了?”
張天照淡然回答,“帶我老婆來逛街,順便過來坐坐。”他一邊說一邊把門推得更敞開一些。
白芷進門,對滿屋子的同類微笑。海風秋和藺云來在人群中都算顯眼,她剛才進門的時候卻沒有察覺到他倆的存在。她和他們沒聯系了,真好。
“白芷?”藺云來站起來,“你終于肯回來了!”
白芷微笑點頭,沒說話。這群同類每一個都很強大,但是她和他們一樣強大,甚至比他們中的大多數都要強大。這兩年她的工作很有意義,卻不為人知,總是被人當花瓶她不喜歡。
“她在家悶了快兩年了,也該出來透透氣了。”張天照到吧臺拿了兩支酒,打開瓶蓋,塞給白芷一瓶,“和新同伴打個招呼吧。”
新同伴都安靜的看著張天照,他的女伴確實很美,但是女伴終歸是女伴,寵女伴寵到這樣簡直是走火入魔。
白芷握著酒瓶釋放她的異能波動。雷系異能波動磅磗澎湃如同浩瀚大海。天空傳來隆隆雷聲,原本明亮的天空迅速變暗,天邊的閃電一道緊跟一道。
白芷自己對這種巨大的變化也很訝異,她迅速收斂異能,在越來越弱的雷聲中鎮定的說:“我是顧白芷,張天照的妻子,同類。”
對面的酒瓶碎了一地。唯二鎮定的海風秋和藺云來都低聲笑起來,舉起酒瓶向坦然表明身份的白芷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