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大門緊閉,室內空無一人。張天照正在秦嶺深處的家里，在溫暖的廚房里給兒子洗澡。小山在一邊守著灶臺看粥鍋,捧著世界通史第二冊大聲朗讀。

白芷從領地一出來，小山就如釋重負把書扔了。

“弭寧，明天我們和你媽一起去啊。”他正正經經和弭寧商量，“我們也去揍八只腳的大蟲子,很好玩的。你媽媽還能抽人家的絲，剝人家的皮,拿回來給我們做漂亮衣服和包包。”

“要去！”弭寧眨巴著和張天照一樣的眼睛賣萌，“媽媽，我要保護你。”

“你連自己穿衣服都不會。”白芷在兒子額頭輕輕彈了一下，“保護你妹！”

“你快生呀。”弭寧嘿嘿嘿。

“這個熊孩子！”白芷捏他的臉,“你今天在外公面前亂說話了沒有？”

“就喊了聲外公。老人家激動的差點沒背過氣,我就沒敢再說話了。”弭寧打著呵欠，說：“爸爸媽媽，你們拋棄兒童和嬰兒跑出去約會打怪玩，真的合適嗎？”

“廢話真多！”張天照提著他的一只腿把他拎起來，粗暴的甩干水份，“你倆明天在家好好呆著，做功課，還要睡午覺，下午把第二冊通史學完，晚上早睡，我回來考你倆，不及格零食減半！”

“我要去外公家長住，我要享受正常的童年！”倒立的弭寧可憐巴巴的看親娘。

親娘用干毛巾包住他，把他摟在懷里，“偶爾去兩天外公和親戚們都慣著你。真長住你以為你大舅舅會放過你？媽媽小時候作業不會寫被大舅舅罵，哭的不要不要的。你小七舅舅被虐的還燒過房子。”

“老婆！”張天照阻止不及，看了看他們家的石墻壁石屋頂，慶幸的說道：“反正咱們家是石頭的，不怕這倆熊孩子燒。”

小山和弭寧交換眼神，最后賊兮兮的目光都定格在厚得能砸死人的精裝歷史書上。

“燒書是反人類的大罪，你們想都不要想。”張天照提起一件萌萌噠的帶小草莓圖案的爬爬衣給妄想焚書坑史的弭寧穿，“讀書寫字的美好時光還長著哪。算了，明天我們去玩，下午你們放假吧，吃過中飯小山把弭寧送龍宮去，和三哥說一聲，就說我明天有事，改約五天后。”

“一定帶到。五姐，我能帶弭寧一起去湯谷玩嗎？晚上你們不回來我就帶他去蹭小七哥的宿舍住。”小山期待的看著白芷。

“不給他吃奇怪食物的話，可以。”白芷摸小山的頭，“我在家呆著都好悶，其實你更悶吧。”

“天天背書確實很悶。”小山可憐巴巴的看著五姐，“能不背世界史嗎？”

“不能！”白芷在他頭上輕輕拍了一下，“洗澡睡覺去吧。”

小山打著呵欠去浴室。張天照把掛在他身上秒睡的兒子輕輕挪到懷里，“弭寧今天這么活潑，多見人還是有好處的，我們搬東海去住？沒事帶他在路邊逛逛，親親鄰居家的小姐姐小妹妹什么的，才是真正的童年啊。”

“你沒有！”白芷指張天照，她沒法想像長的弭寧樣的小張天照去親小姐姐小妹妹。

“你也沒有！”張天照確定他老婆在嬰兒的時候也沒有被卡過油，他對著老婆伸出來的手指咬過去，“再過幾年小山就到了真正可以和女孩子約會的年紀了。咱們做家長的，也要給他創造條件多認識幾個小姑娘。”

浴室里傳來小山的嚎叫：“不許給我找小菲那樣的八婆！不然我就離家出走！”

“喲，還嫌棄上了。”白芷笑，“你在齊浩宇面前說這話試試，他不打斷你骨頭才怪。”

小山連聲慘叫。張天照笑聲愉快，輕聲和白芷說：“姓高的那群人是西南基地派出來的探子，他們還不知道已經暴露了，工作的特別認真負責。岳洞庭和海風秋都主張留著他們。下次坑西京那邊能用上。”

“我知道了。”白芷一邊說話一邊飛快的把肉粥裝保溫飯盒，給小山收拾明后天的三餐盒飯。張天照沒舍得把睡著的弭寧放下來，單手抱著孩子幫忙洗水果，還要抽空和岳洞庭對涮備注，請人家幫忙在東海領個帶院子的宿舍。

補給點的深夜和白天一樣熱鬧，底層的酒館笑語喧嘩，各層的走廊上串門閑聊的人很多，高媛媛在701的厚實房門外喊了半天也沒人開門，反而引來下幾層住客的圍觀，還有兩個把她當特殊客房服務人員找她聊天的，她只能郁悶的回二樓去了。

食堂敲響早飯鐘的時候，701的房門準時打開，張天照拉著白芷的手出來，憑鑰匙牌去食堂打飯。

高媛媛盤坐在一張大方桌邊綻放羞澀笑容，對他倆揮手，說：“這里。”

“高崢呢？”張天照端著餐盤先過去。

“我哥哥他們在那邊排隊。今天居然有水果。”高媛媛指著一個窗口的長龍，“今天人好多，我在占位子。”

張天照放下盤子悠著鑰匙牌過去窗口邊晃了一圈，沒一會就端著小籃紅色漿果頓桌上。

白芷用餐盤端著兩碗粥過來，優雅跪坐，舉案齊眉。張天照跪立端過兩碗粥擱到桌上，接過餐盤舉到他的眉頭才慢慢放下布碗筷。

小兩口的動作如同行云流水般自然優美。

“你們在家……也這樣？”高媛媛問話的語調很輕快。

白芷聽出了話里的三分羨慕七分酸。她好笑的看著高媛媛，反問：“哪樣？”

“舉盤子那樣。”高媛媛不大自在的微笑，“看上去像是儀式，你倆做起來真好看。”

“我們家也是矮桌子，每天開早飯都這樣。”白芷解釋說，“剛才坐下來就條件反射舉起來了，不是儀式，其實就是好玩。”

高媛媛嘆息的聲又像是羨慕又像是失望，像一片羽毛輕輕搔過胸口，聽到的絕大多數男人心里都麻麻癢癢。隔壁幾桌的男人都把目光從白芷身上轉向了她。她的眼睛里卻只看著張天照。

張天照目不斜視端著咸菜碟給他老婆的粥碗里撥肉沫炒酸豆角，“聞上去就很香，肯定很下飯，多吃兩口啊。”

白芷舀了幾勺粥就不吃了。張天照把粥碗挪過去，順手把水果籃朝老婆的方向挪了挪，說：“再吃點，要是好吃，我就去再要一份給你打包當中飯吃。”

高崢端來的那籃漿果份量比他們那個果籃還要多兩倍，白芷就心安理得的抱著小果籃吃水果。張天照看她吃的很香，真的又去打包了一大籃漿果回來。

“你夫人吃飯一直這樣嗎？”高崢對于挑食的張太太備感無力。接下來的兩天他們都在野外，照張太太這種吃飯法，走半天路她就能垮掉，肯定會連累大家的行程。

“她有點緊張就會這樣。晚上就好了。”張天照把水果裝包里，“出發吧。”

出了補給點再向東走，地形和戈壁石灘差不多，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積滿灰塵的石頭，石頭和石頭之間縫隙中總會藏著幾只慘白的魚類骨骼，灰撲撲的貝殼隨處可見，視野里除了幾百個分散開的人類，并沒有別的活物，感覺荒涼無比。

張太太吃的雖然少，耐力卻比那兩個姑娘好。下午休息，高媛媛和方紅豆坐下去都站不起來。白芷居然還能精神抖擻的翻開大石頭找苔蘚，推開大型魚類的骨架看下面長了什么東西，精力充沛的讓人妒嫉。

在周圍偵察了一圈的高崢回來，說：“好像哪里不對勁，這里不能停，接著走吧。”

張天照輕輕吸了一口氣，聞到了最少十個同類的氣息。前方六七公里還有戰斗，不知道是誰無聊在前面清道。這是怕他老婆清小怪浪費時間沒時間斗女探子嗎？

這群王八蛋跑來看戲來了！下次他一定拒絕做這種事！張天照暴燥的問：“還要走多久？”

“再走一個多鐘頭差不多了。”高崢甩了高媛媛和方紅豆一人一巴掌，“快起來，今天我們不能在外面露營。”

高媛媛求助的看著張天照，雖然不說話，但是楚楚可憐的眼睛意思表達的很明顯：帥哥，拉我起來。

高媛媛的魅惑異能實在是太低級了，張天照真心想用槍戳死她。他轉身牽住白芷的手洗涮負面情緒，問她：“累不累？”

“走路而已，怎么會累。”白芷貼著他小聲說：“云來和海風秋一直在附近，你發現沒有？”

“不只是他倆，還有別的同伴。最少十個。”張天照低下頭貼著老婆的耳朵，輕聲說，“他們是來看熱鬧的。我們秀恩愛給他們看，氣死他們。”

白芷笑著搖搖頭，“那位姑娘一路都在用異能魅惑你，吃奶的勁都用上來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很過份哎。”

“別理她，我倆說正經事，你這兩天很不對勁，”他拿下巴輕輕蹭她額頭，“上次太激動沒有安全措施，是不是中獎了？”

“不太確定，才幾天啊。”白芷咬嘴唇，“又要養孩子，我的實驗怎么辦？”

“先不管。老實說，我很擔心弭寧再長大點會接受不了他是唯一的那一個，有個年齡接近的弟妹和兄長一起成長，對兩個孩子來說都是好事。”

白芷推開他，指指走過來的高崢。

高崢無奈的對著真心恩愛的小兩口做了個走的手勢。張天照對他點點頭，拉住白芷的手跟上。

入口是一條海溝深處的一個不起眼的縫隙，進去走幾百米就能聽見甲質肢節爬過石壁的沙沙聲，密急如同急雨。高崢靈活的爬上跳下，在密如蛛網的洞穴中曲折繞行，繞開了蜘蛛，把一行人帶進洞穴深處一個相對干凈的黑色石穴。

他靠著洞壁松了一口氣，說：“這個地方大蜘蛛進不來，現在又沒有小蜘蛛，還是很安全的。”

七人組里的兩位姑娘都累的要命，坐下去就起不來了。白芷悠閑自在的石穴里轉了一圈，說：“下面有個超級大的山洞，起碼有四五百只大蜘蛛，最薄的地方只有兩尺厚。”

“不是說只有兩百只？”張天照看高崢。

這下面是他們給張太太準備的陷井啊，張太太你為什么一來就發現了？你這樣，機智的潛伏工作者還能生存嗎？高崢很不愉快的反問：“去那邊的路上必經之處有兩百只。這下面不是必經之路，我們沒有去過，有多少只，你夫人也是靠猜的吧？”

“五百二十一只。”白芷偏著頭想了一會，說：“老公，趁大家休息，都殺了好不好？”

張天照對高崢笑笑，“我們下去玩玩。”

主動朝陷井里跳的目標都是友軍，高崢重又煥發斗志，熱情的說：“我知道怎么下去，我帶你們去。”

張天照做了個請的手勢。高崢和高媛媛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先不要跟過來，他獨自帶著他們曲曲折折走了幾分鐘，移開一塊一人多高的大石頭，指著黑黢黢的洞口說：“從這下去就是。”

白芷彈出成串的雷球，雷球貼著洞壁滾過幾圈，把十幾米長的通道里所有的白色粘液都燒掉了。

一只爬行時足有一米五高的大蜘蛛迅速爬進通道，全身長滿十多厘米長的黑色剛毛，模樣猙獰可怕。白芷抽出彎刀，以比蜘蛛還快的速度滑行過去，動作快得站在最前面的高崢都看不清。輕輕的兩聲雷爆之后，那只大蜘蛛就倒下了。白芷在尸體上飛快的摸了一下，摸出來一根蛛絲，彈出小雷球把這只蜘蛛燒成了灰。

這個通道一次最多只能進來三只大蜘蛛，同時面對三只對白芷來說也沒壓力，殺死蜘蛛花的時間還沒有毀尸滅跡花的時間長。不過白芷覺得她兩年沒真正打過怪了，需要適應一下，卡怪練習還是必要的。她也沒急著進去，就站在這條通道里涮怪玩。

張天照掏出一本書邊看邊陪老婆，白芷百忙之中還有空彈了一個大雷球給他照明。

高崢計算張太太涮怪的速度和效率，大約三十秒一兩只。十分鐘三十五只左右。

過了二十分鐘，他以為張太太異能耗盡需要休息了，張太太還在興高采烈欺負大蟲子。

過了四十分鐘，他以為張先生會主動把太太換下來了，張先生掏出一支鉛筆認真做起了筆記。

過了一個半小時，活動開手腳的張太太殺怪效率提高到一分鐘五只。

兩個小時整，張太太直直的穿過通道沖進洞穴。

“張天照？”高崢提醒認真看書的張先生。“你老婆下去了。你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讓她自己玩玩吧。”張天照頭都沒有抬，附近根本沒有大家伙，白芷現在的狀態很好，完全不需要替她擔心。

高崢覺得他這樣的鐵漢子實在不該說這種憐香惜玉的話，他的舌頭都差點打結了，“你太太打了兩個小時的變異蜘蛛了，需要休息。”

張天照滿不在乎的回答，“你要覺得無聊就去休息吧，我在這里等她就好了。”

想要戰勝敵人，先要了解敵人。高崢抱著一切為了基地的念頭，戰戰兢兢深入藏著蛛群的洞穴尋找張太太的下落。

張太太清出一條燒黑了的道路。高崢順著這條路走了幾分鐘，進入另一個比剛才還要大一倍的大洞穴，在洞口他就嚇住了。

幾個明亮的雷球照亮了這個洞穴，地下頭頂四壁都是黑蜘蛛，還有幾只大個頭的boss鶴立蛛群。張太太在蜘蛛群中騰挪跳躍，揮刀動作輕靈如同舞蹈，這些以敏捷著稱的大蟲子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她走到哪里，哪里的蜘蛛就倒下一片。

他們還想把人家喂蟲子，人家現在連異能都不用，全憑技巧和步法，和蟲子玩的不要太開心！

想釣大魚引來的卻是大白鯊。張太太都這么兇猛，一直沒出手的張天照得厲害成什么樣？高媛媛那個魅惑的異能明顯對他沒用，后面的計劃根本沒法繼續啊。

他們把人引到這里來，除了白白暴露他們費大力氣探明的變異植物生長點之外，什么好處也沒撈著。高崢在洞口蹲下，勉強保持高冷的表相，心情比背影還要蕭瑟。

白芷清掉山洞里的蜘蛛，一邊甩出一群一群的雷球清理環境，一邊清點背包里的收獲，一共有三組整六百還零十六根的蛛絲和幾個蛛網。六百個腕包啊讓她心情大好，她和來監視她的高崢打招呼，“哎，回去了。”

高崢強做鎮定，問：“外面應該還有，不殺了？”

“留著做種吧。”白芷笑容爽朗，“我悶了兩年了，好不容易才活動一下，真的要謝謝你帶我來這么好玩的地方。”

這個女人的愛好太恐怖了。“客氣了。你這么厲害，是怎么練的？”高崢的表現像是遇到明星的粉絲，又激動又惶恐。

這家伙做演員比做探子專業，白芷笑嘻嘻的朝回走，“東海這邊的變異蜘蛛不是很厲害，多幾只沒什么壓力。”

張天照還靠在原處看書，不過身邊多了一個高媛媛。高媛媛看到白芷回來，慌張又害羞退開一米，說：“張太太你不要誤會，我怕張先生一個人太悶，陪他說說話。哥哥，下面的蛛群出去覓食了嗎？”

高媛媛這是在挑釁。張天照的眉毛微微一跳，忍住了沒說話。白芷笑一笑，只當她不存在。

“都清掉了。”高崢有氣無力揮揮手，說：“張天照，要是你們不怕累，我們到前面把那兩百只清掉，拿到變異植物連夜回去怎么樣？”

“太好了。”張天照愉快的合起書本，“老婆，剩下的交給我，你補刀？”

“好吧。”白芷點頭答應他，雖然她還沒有過癮，但是看在他忍耐的這么辛苦的份上，讓他發泄一下好了。

張天照同樣沒有用異能，一桿長槍對著蜘蛛挑來挑去，幾槍戳癱一只，張太太補刀之后拋雷球燒尸體，兩口子清怪的效率高得和割草機似的。

耗盡異能徒勞無功的高媛媛拖著有氣無力的腳步落在最后。方紅豆盯著張太太手里的彎刀眼睛越來越亮，她小聲和高媛媛說：“看她的武器，刀背上和手柄上都有晶石閃光，是充能武器！”

“一拿出來就看見了。”高媛媛半死不活的，“單人殺了幾百只變異蜘蛛，還活蹦亂跳的像是才睡飽美容覺，你確定你打得過她？”

“幾百只？她怎么補充異能的！”方紅豆輕聲問：“魔力藥水隨便她喝？”

張太太就是西京懸賞找的那個異能能給別人補充異能的女人！高媛媛恍然大悟，和方紅豆交換欣喜的眼色，兩個人都精神一振。

面積近千平方的洞穴擠滿了植物，綠樹繁花，灌木叢中爬滿藤蔓，到處都結著紅紅黃黃的小果子。樹下的草叢挨挨擠擠全在一起，生得密密麻麻，全是變異過的品種，看上去像是很久沒有打理過的小花園。

這里真的非常隱密，也不知道姓高的是怎么找到的。白芷覺得他們真心不應該做探子，搜索隊才是適合他們的的職業。

在場的七個人中還有三個是女人，就靠這幾個人帶不走多少植物的。張天照覺得海風秋他們完全可以來一鍋端。這次陪探子玩真是賺大了，張天照涮備注通知海風秋，笑的不要太開心。

高崢他們商量了一會，先從數量最多的植物開始挖，每種兩棵，幾個人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數量多的少兩棵沒關系，上交換獎勵買房子很劃算，數量少的好東西當然要留給二組來挖。就算張天照事后再帶人來，哪怕他認得路，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四天，這么長的時間足夠落后他們半天路程的二組把這里搬空了。

白芷在茂密的草叢里東看看西看看，真正的好東西不是這些看得見的變異植物，而是引發變異的根源。她已經找到那玩意了，它就藏在一塊大石頭的縫隙中。她慢悠悠轉到石縫邊，趁著大家都背對她的時機，從大石縫里掏出一個拳頭大的石匣子，飛快的揣進了背包。

發現白芷小動作的張天照得意的微笑，老婆大人也在收忍耐的利息，這回她肯定不會講分正提給高家兄妹的補償。

高崢準備的相當充份，草本植物帶上一部分泥土裹上塑料袋，由高媛媛和方紅豆帶走。灌木和喬木的樹苗他們三個男人背。至于張天照夫婦，高崢給的理由是需要有人保護大家，什么都沒讓小兩口背。

張天照和白芷都沒把這種明為照顧實為防范的待遇當回事。千辛萬苦背回去的小樹小草，最后還是要交到他們手里，誰愛背就誰背吧，他們不急。

高崢帶著大家出來走的是另一條路，路上時不時遇到幾十只一群的蜘蛛。張天照直接碾壓，連腳步都沒有停下。倒是白芷燒尸體的效率要低一些，總要大家等她。

“你們為什么要把尸體都燒掉？”高媛媛問問題的時候看著特別天真單純。

“絕大多數變異動物都吃同類的尸體。殺死燒掉，才是真正的殺一只少一只。”白芷笑著回答高媛媛，朝最后一具尸體拋了個雷球，沒安好心的擦著她的身邊經過，把高媛媛的異能吸干到只剩一線。

走出海溝兩公里不到，高媛媛終于不對勁了，她額頭冒汗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弱弱的喊：“哥哥，我真的走不動了。我要休息。”

理論上來說，在場唯一沒有負重的男士應該很有風度的挺身而出，把這位女士的背包接過去。

專心涮備注指路的某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這種小事。白芷笑嘻嘻不發一言，沒有絲毫顯賢惠叫丈夫幫忙的意思。方紅豆想開嘲諷，視線落在白芷腰間那把聚能彎刀上，還是閉上了嘴。

半輪月亮昏黃，一群變異飛禽在月亮下飛過，鳴叫聲尖銳凄厲。

“雷球！”高崢喊。

白芷抬手把雷球掐了，張天照問：“什么情況？”

高崢大喝：“鳥，回山洞去！”他的人很聽話，包括高媛媛在內的所有人都回頭朝海溝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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