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醫院的大門口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夏一鳴和夏驚人出來。
云麓都有些懷疑了,“我們還要在這里繼續等嗎?他們該不會死在里面了吧?”
邱眠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往醫院里瞧,聽見云麓這么問,她微微點頭,“再等等吧。”
云麓顯然是對那兩兄弟沒什么好感,或許是他們都是年齡相仿的男生,莫名的居然生出幾分危機感,“人家到時候出來載不載我們都難說。”
邱眠垂眸,“我相信他們,那個夏一鳴,我直覺他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一旁的唐求也說:“看得出來,像他那種人一般不會輕易答應別人什么事,如果這件事他答應了,那就絕對會辦到!”
“你們一個兩個都幫他們說話?!”云麓此時就像是剛從泡菜缸子里撈出來的酸泡菜一樣,又酸又臭的。
他語氣酸溜溜道:“唐大叔,你可要搞清楚了,綁架你來敲詐我和邱眠的,可就是他們!”
唐求訕笑:“我、我這不是當時失去意識了嘛,而且我除了瘦點以外,也沒有其他被虐待的跡象啊,問題不大,咱們要心胸寬廣一點啦!”
“呵呵,那你可真是心胸寬廣!你等著以后,再被人綁架啥的我絕對不救你,你就一個人心胸寬廣去吧!最好是人家把你賣了,你還幫人家數錢的那種!”
云麓就像是個炸了的炸彈一樣,罵完了唐求,順帶著又把矛頭對向了邱眠,“邱眠,你可別忘了是先認識誰的!”
邱眠秀眉微蹙,她抬眸,直勾勾地盯了云麓好一會兒,忽得輕笑一聲:“好大的一股醋味,唐大叔,你聞見了嗎?”
唐求顯然也知道邱眠到底在說什么,配合著邱眠一起來內涵云麓:“哎呦喂,豈止是聞見,這醋都潑到我身上來了!”
云麓聽著他們倆一唱一和,頓時憋得滿臉通紅,他正想再說些什么,就見醫院大門內快速駛出一輛老舊的汽車。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汽車后面緊緊尾隨著一大堆的夜行者。
張牙舞爪的,看上去怪嚇人的。
透過不太清楚的車窗,可以看見駕車的是夏一鳴,他身上好像受了點傷。
坐在副駕駛的夏驚人探出頭來,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你們快上車啊!”
邱眠這邊的反應更加速度,就在夏驚人喊的同時,她就往前沖了兩步一躍而起,摔倒在車上,順帶翻滾了幾圈,穩穩當當地站了起來。
夏驚人在一旁看著,驚嘆道:“身法夠硬啊大姐!”
在邱眠上來的同時云麓也跟著爬了上來,剛好聽見這話,摸了一下鼻子十分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媳婦兒!”
邱眠丟給他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嗔怒道:“臭不要臉!”
他們兩人是爬上來了,最難的還是唐求,此時的他就像個球一樣慢吞吞地追著車跑。
莫名顯得有些滑稽。
眼見著夜行者的爪子都要碰到他的屁股上了,云麓也沒有心情再說笑伸出手,一把緊緊的抓住唐求的手,“唐大叔,我拉住你了!”
唐求由于體型太過肥胖,平時也不怎么愛運動,天天宅在家里,這就導致他現在的速度嚴重拉垮。這會兒完全是被云麓拉著手拖著的,他的鞋子擦在地上漸漸冒起了一陣白煙,而他那條耐穿的褲子已經被磨爛了,露出里面的本命色大紅褲衩。
云麓又急又氣,扭過頭扯著嗓子對正在開車的夏一鳴吼了一句:“前面開車的叼毛,你開慢一點啊喂,我抓不住了啊喂!”
夏一鳴咬緊牙關,硬生生地從喉嚨底里擠出一句話:“要是能慢早慢下來了!”
他看了一眼汽車的后視鏡,那群夜行者就像是看到肥肉的餓狼一樣,窮追不舍。
現在的每一秒都顯得那么寶貴,稍有不慎就得落得一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邱眠也上前去幫忙,揪起唐求的一片衣角為云麓分擔了一部分力。
兩人對視了一眼,邱眠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了云麓想干什么。
“3,2,1,起!”
云麓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大喝了一聲,使勁用力一拉一提,唐求就像個球一般,由于慣性猛得栽了上來。
邱眠扶住了他。
云麓則像是卸下千金重量,重重地呈大字癱倒,急促地喘著氣,“呼呼呼……”
他就像剛被逮上岸的魚,就差翻白眼了。
唐求的臉上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會被人拽著上車。
要知道他可是很重噠!
超級超級重噠!
稍微休息過后,云麓對著邱眠哭喪著臉,委屈巴巴道:“我的手脫臼了。”
一旁的唐求心有愧疚,他主動走上前,“我來幫你看看。”
但莫名的,他被云麓瞪了一眼,并且還被嫌棄了:“你這個糟老頭子,一邊待著去!”
唐求:???
似乎在某種方面上,他成了一塊討人厭,又臭又爛的絆腳石?!
撇了一眼,緊接著,他就恍然大悟,嘴角露出一副八卦兮兮的笑。
邱眠聽著眼前的云麓用新學的“奶狗”音可憐兮兮的對她說著話,其實內心是覺得有些喜感的。
主要是云麓沒有學到精髓,整個人看上去并不像奶狗,反倒像一只憨憨的二哈。
僅僅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邱眠就毫不客氣地幫他正好了手,靜靜的等待他下一步動作。
云麓呆愣地看著正好的手,無語凝噎。
他想象中的“吹吹痛痛飛走”這一橋段并沒有出現。手脫臼這一事是個意外,他本想著借這事和邱眠摩擦摩擦感情熱度,哪知直接變成了現在這個場景,空氣中的粉紅泡泡全都造沒了!
這不是故事,這是事故。
果然韓劇害人不淺啊,害人不淺。
兩兩相望,云麓看邱眠的眼神里只剩下了失望。
汽車行駛了一段時間,那些夜行者終于像是受到了某種限制,不能再追了,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他們離去。
車上的幾人都松了一口氣。
這片地帶一片荒涼,一段時間過后,他們終于來到了看上去略有人煙的地方。
夏一鳴將車停下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各位就此別過。”
邱眠點點頭,和唐求云麓一起,從車上走了下來。
夏驚人笑了起來,露出了兩個虎牙,“下次再遇到什么任務,對立面的話,我們不會手下留情的!如果可以合作的話,我們還是會優先考慮你們的。”
這句話像是離別贈言,又像是警告,兩兄弟向他們揮了揮手,開著車一會就跑影了。
……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就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醫院的食堂,里里外外被圍的水泄不通,并且還傳出了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已經被暴走的病人吃掉一半身體的柯渝睜著只剩下一只眼珠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他一直都相信的好大哥——姜睿。
他拖著殘破的身體,像一只蠕蟲一般慢慢蠕動向前,抬起頭絕望地問道:“為什么?!我們一直都把你當大哥,一直都把你當同生死共患難的朋友,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姜睿聳了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居高臨下道:“沒辦法啊,從一開始我就騙了你們。我在這個游戲里的身份不是“醫生”而是“黑醫”,而我的任務就是一步一步的把人引向死亡,并且人數越多越好。”
他臉上保持的笑容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毫無誠意的道歉:“真是對不起,不過這也怪你們自己蠢,要知道……”
敵或友,在這個末世游戲里沒有清楚的劃分,有的不過是利與不利罷了。
很顯然,眼前的這些人是他在這個末世多活一段時間的籌碼。
現在,完美收網。
姜睿推了推眼鏡,臉上的笑讓人不寒而栗,“只可惜,有幾條漏網之魚。”
他將柯渝殘破的身體踢開來,伴隨著身后慘烈的叫聲,他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大踏步地走出醫院大門。
一段時間過后,醫院里恢復了死寂,只是在某些陰暗的角落,似乎多了些什么東西。
而病人,似乎也變多了。
電梯叮咚一聲響了起來,電梯門緩緩打開,一個長著人臉的狗出現,它耷拉著尾巴,猙獰的人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越發恐怖詭異。
它的嘴巴里叼著一個鑰匙,走到冷庫前,前肢抵在冷庫的門上,身軀扭動變成了兩半!
一半身體比較大那奇怪的形狀,仔細看的話就像是一個佝僂著身體的老人。
而另一半依舊是狗的形狀,它爬進了冷庫,像老人的那一半身軀拿著鑰匙將冷庫的門鎖好,然后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地上的一片狼藉與血跡都消失了,這里恢復了死寂,就連蟲子的聲音也沒聽見。看上去就是一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普通廢棄醫院。
那扇銹跡斑斑的殘破大門被一陣腥風吹關上,它在靜靜等待下一批人的到來。
外面的黑雨漸漸越下越大,陰沉沉的天空似乎從來沒有晴朗過。
шωш ⊙TTkan ⊙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