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長曦本質上不屬於嫉惡如仇的人,善惡觀也不是很分明,不然前世今生很多事情膈應都該把自己膈應死了。
但她起碼的是非觀,起碼的喜惡感還是有的,以多欺少,欺得還這麼牽強,還牽扯無辜的人,還一副少殺掠奪的姿態,受欺羣衆中還有她認識的、意義不同尋常的人。
最重要的是,那個癟三小頭目還敢瞧不起江城集團。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不能忍,就該及時迅速有力地做點什麼,不能讓討厭的對象太得意啊。
開槍甩刀放藤蔓?
她手上一動,兩把飛刀攜帶呼呼破空之聲,一把刺向那位正瘋狂得意的小頭目,小頭目反應不滿,頭一擡正要驚呼抵擋,邊長曦雙目一亮,刀子驟然加速,抹過他的脖子,帶得他整個人側翻倒地。
而另一把飛去了即將擦上江綾的臉的拳頭,鋒利的刀刃削去了指骨關節,削骨之聲伴隨著那位大漢的慘嚎,他抱著拳頭踉蹌倒退。
江綾愣了一下,不過也知道機不可失,上去刷刷刷地補了幾刀,把三個人都砍翻在地。
變化發生得太快,在外人看來那三人就是江綾自己撂倒的,倒下去的小頭目也只有周圍幾個人看到,其他人正將季小剛等人圍在中央打得歡快。
邊長曦也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雙手啓動,飛刀連連甩出,噗噗噗,接二連三的慘呼響起,人挨個受傷後退或者直接倒下,眨眼之間,所有惡勢力全廢。
衆人怔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全場靜愕無聲,只有江綾和季小剛向邊長曦這個方向望來——飛刀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邊長曦擡步走出去,並未理會這些人的目光,而是幾步走到那個小頭目跟前:“飛天幫?你們幫主或者某個頭領有沒有個姓蔡的。”
她出招之後纔想到飛天幫這個名字有點異樣的耳熟,不就是那個飛天基地的前身嗎?
前世她會死,諸雲華自然有主要的不可推卸的責任,但飛天基地的聯姻計劃纔是導火索吧,還有那個所謂的八階冰系‘精’神系雙系‘女’強者蔡江美。
小頭目喉頭鮮血直涌,口裡也冒出大量的血,話是說不出來了,不過好歹是異能者,沒有因爲這個並不很深並不致命的傷勢就萎靡不起,實際上在邊長曦出來的時候他就可以爬起來了。但邊長曦是直接往他這邊來的,他一時慌張不敢輕舉妄動,到邊長曦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他看到是個面相清秀的‘女’子,頭腦一熱就想打倒她逃跑。
他才撐起身,一腳踹向邊長曦下盤,手裡眼看著要冒出一個突刺刺過去,邊長曦一聲冷哼,五階的氣勢透體而出,雖然沒有顧敘那樣的恐怖,但也不是眼前這個受傷流血的傢伙抵擋得住的。
他眼耳口鼻冒出更多的血,這下是真的軟泥一樣癱下去了。
邊長曦蹲下去,手在他身上點了幾下,他傷勢立馬止住,她又問:“有沒有個叫蔡康的人,他有個‘女’兒叫蔡江美,是個冰系。”
這人被她前後的手段‘弄’愣了,也‘弄’怕了,惶急點頭:“有,有,蔡康是我們的副幫主。”說出了話,他才發現劇痛的喉嚨已經不疼了,要不是還能嚐到血腥味,要不是手裡還全是黏血,他會以爲之前的傷口根本不存在過。
這是,這是木系?不對啊,木系怎麼可能一瞬間打敗他們這麼多人?還是說暗地裡還有人沒出來?
他氣促地看著邊長曦,忽然發覺她有點眼熟,這時一個嘶啞的聲音驚喜喊道:“你,你就是那個給我晶核的人,你是江城集團的人!”
季小剛扶著斷臂一拐一拐上來,看清她的樣子:“你就是那個木系邊長曦吧,這幾天我在那邊報到處看過你!”
邊長曦正在想既然是飛天基地的人,自己該怎麼處置這些沒有人‘性’欺軟怕硬的傢伙,聽到這話她擡頭:“又見面了。”起身在他肩頭輕輕碰了一下,季小剛頓時感覺一陣暖流流進身體,左臂斷臂處劇烈的疼痛、大量失血的眩暈感,以及異能超負荷使用所導致的惡劣感覺全部立刻地減輕了很多。
他喜得眼睛都更紅了:“不愧是五階木系,我,我一直有聽你的事蹟,你,求你好人做到底,幫幫我這些弟兄們……”
對於自己開口就要人家出力他似乎很慚愧,但他的人的確都堅持不住了,雖然對方敵人都倒下了,但他們也沒站著幾個,也都癱坐下去,氣息奄奄。
連另一邊江綾那邊的人聽到五階木系也都‘激’動起來,攙著扶著受傷的親友同伴求救。
既然已經出手了,就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更何況對她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她點點頭:“不用爭,不過我需要一個人去江城集團的報到處幫我通知一聲,說我在這裡,並讓他們派幾個人過來。”
這滿地的飛天幫的人都還沒死,無論放走還是留著,都需要人維持一下秩序。
那邊江綾安置好老人和‘女’孩,提著刀走過來:“我去。”
邊長曦對上她晶亮的眼睛,她神‘色’坦‘蕩’並有些‘激’動,真誠感‘激’地說:“謝謝你,剛纔抱歉了。”
“你認得路嗎?”
“認得,我剛纔就是從那裡來的。”她說著也不收拾一下滿身的血污,腳底生風地跑了。
而這邊開始各自整頓,邊長曦把飛天幫的人捆緊了,然後從受傷最嚴重的人開始療傷,她速度極快,即便是殘肢斷‘腿’,半死不活的也不過半分鐘時間就結束,這麼短的時間要是異能者的話,可以治好大半,因爲異能者身體構造結實,承受力強,她可以比較大膽地輸入能量,但普通人的話,既不能大量輸,也不能快速輸,以她的水平,半分鐘的能量也足夠他們收益了。
一邊做事她一邊注意著江綾有關的那個老人和‘女’孩這,她仔細看了看兩人,確認沒見過他們,恐怕前世她遇見江綾時這兩位已經不在了。她是知道的,江綾來自一個武術家族,據說還是和傳說中的古武擦邊的那種,家族裡男‘女’皆習武,但即便是這樣,家族成員還是一個個或死或傷或失蹤,或許還有爲了前途各奔東西的,最後江綾是獨身一人的,冷漠冷酷對人提防心甚重,要不是她機緣巧合救過江綾一次,江綾也不會跟著她‘混’。
心裡想著,她看到老人對那個七八歲的‘女’孩好聲說了什麼,‘女’孩才臉‘色’發白地鬆開拽著他衣服的手,老人動作可見艱難地慢慢爬起來,佝僂著身體去撿浸在血泊裡的那個巨大的揹包。
一隻手先他一步搶過去,那個一臉橫‘色’的少年瞪他一眼,也不敢聲張,扭頭就走,老人卻沒有顧忌,又急又怒地喊道:“你幹什麼,那是我家綾子的!”
“什麼你家的,我從地上撿來的就是我的!”少年仍舊不敢大聲,現在大家各自有損傷,很少人注意這裡,沒人注意他就可以獨吞這隻包,不然說不定還要擺平別人,而且,那個據說五階,而且很厲害很有來頭的木系美‘女’還在,他雖然覺得對方不會管這種閒事,但也擔心吵起來惹火了人家。
老人氣得蒼白枯瘦的臉詭異地漲紅:“我家綾子辛辛苦苦好幾天纔能有這點收穫,還要‘交’地租,供我們老的老小的小吃喝,我小孫‘女’小綃還要看病吃‘藥’,你們年輕人好手好腳不自己去謀生,天天偷‘雞’‘摸’狗,你們,你們要遭天報應的!”
原來少年身後不遠處還有三個差不多年紀的男的坐在那裡,剛纔發生衝突,他們仗著“好手好腳”跑得最快最遠,居然一個都沒受傷,此時都一臉寒霜惡毒地瞪著老人。
這塊地方一起住的人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有的說這四個小青年的確天天偷這個搶那個,還收什麼保護費,還坑了好幾個‘女’孩子云雲,大家對於他們剛纔只顧自己逃跑的行爲十分氣恨,對他們沒受半點傷害而自己流血流淚而憤憤不平,有的還說他們剛纔渾水‘摸’魚還順走了不少東西。
一邊說一邊頻頻向邊長曦望來,顯然希望邊長曦出手教訓他們。
邊長曦心裡嗤之以鼻,剛纔罵著叫著要江綾撒包給人好讓飛天幫的得逞從而息事寧人的孬種們不知道是哪些。
想到這裡也就淡了救他們的心思,一羣無所謂的人罷了,反正真正重傷的都給治好了。
她就放開手上這個傷者,走了過去,那個少年還抓著包和老人撕扯,一拉一車,包的拉鍊開了,一塊塊獸‘肉’滾出來,其中還有幾捆野菜,一個變了形還有小半瓶水的礦泉水瓶,兩件薄衣裳,一些粗糙自制的紗布等止血療傷用品。
東西直接掉到血中,獸‘肉’的腥味和猙獰的骨頭生‘肉’氣味實在不好聞,而且也不好看,少年見邊長曦木著臉走過來又慌了神,手一鬆,使老人向後一個趔趄,差點一屁股蹬坐倒,他乾巴巴急促地說:“我不要了行吧!”
心虛懼怕地瞄了邊長曦一眼,轉身就跑。
邊長曦手一探穩穩扶住了老人,冷聲道:“站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