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計劃當然粗糙。”
陸決靠在左安安身邊,稚嫩的聲音透著淡淡的不屑:“陸家人又不是傻子,經(jīng)營了這么一個地堡,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也不知要執(zhí)行多重要的任務,怎么可能被一個‘有大量物資’的地方就弄得傾巢出動?又不是腦袋進水了!”
而且那個富人區(qū)的布置本就是漏洞百出,明眼人一看就有問題。
“前前后后折進去幾十個人,已經(jīng)是弱智了,還不如抓住個重要角色,來光明正大地誘對方來贖人,再施以埋伏。”這樣能調(diào)走的人還更多一點。
現(xiàn)在?不過近百個而已。
左安安看看那邊得知富人區(qū)被看破的消息后,臉色鐵青的張程,輕聲說:“好了,人家又不是專業(yè)的,做得差點也是有的,本來也沒指望他能干什么。”
就是可惜了這么多天忙上忙下地引喪尸。
不過她和陸決主要是通過這個事情來鍛煉實力的,也不算浪費時間。
原來他們兩個早就知道水壩營地根本不可能成功,一開始也沒把張程的計劃當一回事。但他們又確實需要打入地堡內(nèi)部,如果一點事情一點波折都沒有,他們要混進去當然不容易,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鬧點事,這個人當然就是張程郭首領這些個自不量力又野心勃勃的。
現(xiàn)在他們埋伏在地堡那個入口的不遠處,這邊入口的地堡的暗哨已經(jīng)被清除了,本來是要在地堡里的人出去大半之后。他們再進攻,但現(xiàn)在只出去了近百個。加上日常在外殺喪尸和搜尋物資和歷練的,地堡基地如今在外面的人應該有上千個。也就是里面的還剩下至少兩千人。
張程陰沉著臉,心里猶豫不決。
來找左安安討主意。
“這一仗難打,安平,你的本事比我強,反應也比我快,磁卡也在你手上,要不你去討個開門紅?也能鼓舞士氣。放心,我們這里這么多人,都在后邊支援掩護你。”
說是商量。其實是想把左安安推出去,當那個出頭鳥。
陸決的眼神變得冰冷,透著似笑非笑的意味。
張程看了嚇一跳,但下一刻又覺得是自己看錯了,這明顯只是個過分漂亮的小孩子而已。
左安安想了下,點點頭:“那我就打頭陣吧。”
她抱起陸決,外面套上厚實的大衣,戴著帽子和口罩,不但只露出一雙眼睛。而且身材也臃腫了許多。
天陰沉沉的,她快速地跑到那個被廢舊水泥板和何種雜物掩蓋著的入口。
陸決一掃:“有監(jiān)控頭。”
一片小破布就被“風”吹著正好遮在了監(jiān)控頭前。
左安安覆蓋了厚厚的人為的灰塵,在這扇銹跡斑斑的大門上找到了一個嶄新的刷磁卡的地方,把那張用藍色記號筆寫著“B-2011”的白色磁卡貼在上面。滴的一聲,門喀嚓一下開了條縫。
左安安推開門,里面是一個甬道。三個男人正握著槍支在里面執(zhí)勤,其實也就是為著一個鐵桶打撲克。地上滿是煙頭、酒瓶還有各種化生零食的袋子。
看來生活水平果然是不錯,看門的也這么享受。
乍然發(fā)現(xiàn)門被開了。這三人還傻了一下,但發(fā)現(xiàn)站在外面的是一個一身黑、形跡詭異、男女都看不出來的人,他們馬上意識到是敵人。
啪的一下都站了起來,舉槍的,要拿起通訊儀的,要按下墻上紅色的報警按鈕的。
可是下一刻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動彈不了。
接著三把飛刀幾乎是同時,扎進了他們的喉嚨里。
他們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都流露出一個意思:精神師!
這個人是精神師,而且能夠同時控制他們?nèi)齻€人!
他們不知道,頭頂那個監(jiān)控頭在門縫開出來的第一時間,也被蒙住了,而且是被他們桌上的撲克紙給蒙住的。
左安安看了一眼還憑空貼在監(jiān)控頭上面的撲克紙,把陸決抱得更緊,反手關上門,收回三把刀子,然后走進三具尸體后面的極小的值班室,里面有一臺電腦,上面放著好幾個監(jiān)控畫面,大多都是外面的。其中兩個一片漆黑,是門外和門里的被陸決用破布和撲克紙擋住的兩個監(jiān)控頭傳回來的。
而其他幾個畫面里,隱約可以看到張程他們潛伏的些微身影,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問題。
陸決從左安安懷里跳出來,做到椅子上,扯過鍵盤噼里啪啦地操作。
左安安從空間里拿出了另外兩臺筆記本電腦,這都是他們之前準備好的,她幫忙打開,放到桌上給陸決,說:“跟你說的一樣,這里真的有個監(jiān)控室。”
陸決笑著說:“陸家的人向來謹慎,在入口設置這個是慣常的風格,而且這里的畫面也不僅僅這里可以收到,至少還有三個監(jiān)控室可以收到。”
如果幸運點,那些監(jiān)控室里的人正好都在剛才打了盹,那他們?nèi)肭值那闆r就還沒被發(fā)現(xiàn)。
而陸決既曾經(jīng)是陸家人,又做過陸家的敵人,破壞他們的防御系統(tǒng)這種事,都不知道演練過多少次了,就輕駕熟。
陸決白白胖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移動,噼噼啪啪間,所有畫面恢復正常,而且是沒有任何一場時候的畫面,就連甬道里的那個畫面,也是之前三人打撲克閑談時的畫面,還在動呢,仿佛三人還沒死一樣。
左安安由衷贊嘆:“你好厲害!”
陸決一笑:“叫他們進來吧!就算之前沒有被發(fā)現(xiàn)問題,現(xiàn)在我也只能讓這個虛假畫面維持三分鐘不被看穿。”
所以只有三分鐘的時間讓張程的人通過入口,時間一到,像地堡里面就會反應過來。
左安安冷笑。把她當牛做馬地使喚,現(xiàn)在她出了力。也該張程他們上了。
她又出去打開入口大門,拎起地上兩具尸體展示給張程所在的方向。她知道他一定用望遠鏡時刻關注這里。
然后她扔下尸體,打了個可以過來了的手勢。
張程似還在遲疑,但好在沒有遲疑多久,帶著人沖了過來。
先前演練過好幾天,他們一幫烏合之眾,還頗有點月夜輕襲的架勢。
左安安側(cè)開身體,讓他們進來,張程看看尸體,又看看攝像頭:“你怎么辦到的?無聲無息!”
左安安看向值班室里的陸決。
陸決頭也不抬:“我已經(jīng)把上三層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全部摧毀了。速度!”
張程大驚,然后又恍然,原來這個孩子是個電腦高手,難怪安平去哪里都帶著他。
他聽到監(jiān)控系統(tǒng)被摧毀,大為振奮,對手下大喊:“照計劃,先拿下這第一層!”
左安安主動說:“我殿后。”
張程也顧不上她,朝甬道深處沖去。
根據(jù)陸漠的口供,這個地堡有三十層。上面開始數(shù)的第一層是各種車輛,出行的工具、行裝等,第二層是活動區(qū),第三層是個初級的辦公區(qū)。都不算特別重要,但能夠先占領這三層,也等于扼住了這個地堡進出的要塞。而且他們也能夠有立足之地。
所以在地堡反應過來之前,搶先拿下這三層。甚至更多層,這至關重要。
然而天公不作美。張程等人剛往前沖不遠,就遇上了人,正好要從低保里面出去的人,一共有六七個。
張程不是陸決,精神力沒那么好使,他的手下們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左安安,下手沒那么干凈凌厲,所以他們雖然殺死了這六七人,但還是讓他們通過腰上的通訊儀,把消息傳回了基地。
此時才不過兩分多鐘。
陸決仍在操作電腦,但他發(fā)現(xiàn)這臺電腦的操控權限正在被人剝奪。
反應過來了啊。
陸決嘴邊掛起淡淡的笑,噼里啪啦最后一陣快敲,按下確定鍵。
“上面十層的監(jiān)控和防護系統(tǒng)癱瘓了。”他抬頭對左安安說,有些遺憾,三分鐘滿的話,他可以把上面二十層都搞定。
左安安就看到明明要被自動關上的入口大門,關到一般就好像斷電了一樣,生硬地卡在那里,而監(jiān)控頭上面的燈倏忽而滅。
她笑道:“這樣已經(jīng)足夠好了。”她快手快腳地收起電腦,把陸決一抱,在還在拼命沖進甬道的人群里快速前進,在下一個岔口,就選擇了另一條路,和張程前進的那個方向分了開來。
戰(zhàn)斗是轉(zhuǎn)瞬打響。
既然知道地堡里來了敵人,地堡立即做出了反應。
第一層因為是出入地堡的過渡層,人數(shù)比起下面幾層都還要多。
正要出門的,剛剛回來的,領取車鑰匙、配槍、物資等的休息室、準備室里值班的人們,有通訊儀的幾乎不分先后地響了起來。
“敵人潛入!敵人潛入!”
“已經(jīng)出現(xiàn)傷亡!已經(jīng)出現(xiàn)傷亡!”
“注意注意!敵人至少在百人以上!”
“01—10層電子系統(tǒng)全面癱瘓!安全門失效!有線通訊癱瘓!”
各種緊急呼號通過小小的通訊儀,用吼叫或者簡訊的方式傳達而來。
陸柏正在準備間往身上套護具:“陸漠這個蠢貨,都這么多天了,肯定是死在外面了,還要我出去確認一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邊上一個嬌小玲瓏的女人笑道:“好了別生氣了,就是走個過場,尸體肯定是找不到了,不過到底也是旁支里關系比較親的一支,親自去確認,回頭再打一份訃告,傳回首都也好看一點。”
兩人這時就雙雙通訊儀大響,然后就聽到了這個被入侵的消息。
陸柏大吼一聲,雙目兇戾:“他娘的!居然敢入侵我們地堡,不想活了!亭子,跟我走!今天殺他個痛快!”
陸亭舔了下嘴唇,嬌笑道:“正好,這日子也太無趣了,來幾個解悶的就陪他們玩玩。”
兩人三兩下穿上剩下的護具拿起自己的武器就沖了出去。
正好迎上一個小分支的水壩營地的人。
領頭的是張程手下嫡系,帶著三十來人清理這一路,已經(jīng)殺了好幾個地堡基地的人,最前頭幾個每人都是一身的腥紅。
“原來所謂高手如云的地堡基地也不是多么難對付嘛,都是草包,一砍一個準,兄弟們,跟我們殺!”
沒喊完,他們就撞上了剛出來的陸柏兩人。
陸柏呵呵笑,眼里卻兇戾陰冷一片,一挑眉:“草包?”
手里一把金晃晃的五十來公分長,又厚又寬的砍刀,一刀下去,前面那幾個血人架勢還沒擺出來,就瞬間身首異處。
“啊——”
“救命啊——”
左安安和陸決聽到前面的呼救,是剛剛過去的那三十來個水壩營地的人。
看來是遇上硬茬了。
然后呼喊聲漸漸稀少,兩道腳步聲快速逼過來。
一個沉穩(wěn),一個輕盈,一個兇悍,一個飄忽。
果然都是高手。
這邊是個單行道,左右無路,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四個人就這樣撞在一起。
陸柏顯然殺得有些興奮了,一身鮮血熱氣騰騰,還咧著嘴說:“剛才那些崽子根本就不夠殺,這么群小混混也敢殺進我們地堡?”
一面還瞧都沒正眼瞧左安安一眼,一刀砍下來。
陸決窩在左安安懷里,眼角一沉。
陸柏臉色大變,一會揮出去的刀猛然變向,朝空無一物的空中連連揮了好幾下。
陸亭一愣:“怎么了?”
“精神力!是精神師!”陸柏蠻橫斬斷了陸決的精神力,后退兩步和陸亭站在一起,瞇著眼看左安安:“精神師?單槍匹馬地出來,也不怕死在這里?”
精神師肉體是很脆弱了,這是比較普遍的看法。
陸家精神師多,也有既是精神師,又是武者的,比如陸征,或者有著不俗的精神力,雖然不是武者但身體素質(zhì)方面很強,畢竟以前大多是軍部歷練出來的。
但研究出來的數(shù)據(jù),七成以上的精神師的身體還是天然弱于武者,甚至因為某些現(xiàn)在還沒研究透的原因,比起末世之前本人的體質(zhì)還要差幾分。
所以三四階以及一下的精神師,身體上大多是脆皮。
而現(xiàn)在最前的精神師也不過是四階。
所以很難看到一個單槍匹馬的精神師,一般都是前后都大批簇擁著人,保鏢時刻不離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