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驚變,未知的前路,葉元帶著長孫無忌一路前行,向著從神州與云獸的邊境一路疾行,向著大秦所在的皇城咸陽趕去。
歷經一千五百年時間的大秦皇朝,此刻卻正醞釀著驚天巨變,雖然大秦高層有意壓制,甚至在神州境內,所有談論大秦皇帝和第一順位太子被人殺死的事情,都是要處以極刑,嚴重者,更是要牽連九族,重典之下在神州境內卻是沒有多少人敢談論這件事,甚至是略有耳聞的人也不敢告訴別人。
可惜,大秦就算強大,但是也管不住天下悠悠眾口,特別是神州之外的所在,更是不可能,甚至就算是數十年沒有出現過的大秦淮南王,都親自出手,在云州連續誅殺數十個肆無忌憚散播這件事的高手,但是卻也只得到兩個結果。
一,便是大家都知道大秦淮南王沉寂了數十年的時間,數十年深居淺出,非但沒有讓修為落下,甚至更是掌握了極為可怕的神通,金身封體,而這數十尊金身此刻卻都是在無量山之上,但是就算無量山之上的人卻都是毫無辦法,足以讓大家對于淮南王的可怕之處忌諱莫深。
所有偶爾能在外界遇到淮南王的人,都是在遇到的一瞬間就繞著走,蛟龍開道,靈童宣旨,這已經成為淮南王的標志性東西。
二,便是淮南王此舉非但沒有讓消息控制在一定范圍之內,甚至讓越來越多的修士知道這則消息。越是不讓人知道的東西,就越是能讓人感覺到好奇,越是控制,反而知道的人越多,現在,基本上所有的修士都知道了大秦的皇帝被人干掉了,甚至連第一順位繼承人都一同被干掉。
消息傳播的風風雨雨。大秦所控制的神州雖然最為安靜,文武百官雖然不會討論,但是卻已經疑竇頓生。雖然大秦的秩序依然有條不紊,所有的事情都被處理的妥妥當當,甚至連每日的奏折。都會如同以往一般被批復,但是因為大秦的皇帝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出現過了,就算如此,大家心里也已經生出疑惑。
若僅僅是如此倒還罷了,就連大秦第一順位太子,這位在外為人極為霸道,但是在皇室長輩面前,卻是典型的好兒子的家伙,卻也已經消失了一個月的時間。
暗中,大秦已經開始戒嚴。每天都有不少人無故失蹤,而葉元在這種情況下來到大秦,卻是不怎么和適宜。
葉元在原地休養了十數天的時間,直到確定了這一次的突破沒有什么后遺癥之后,而那神秘石碑鎮壓住眉心二寸的紫府神宮與眉心三寸的神秘未知所在的通道。也一如既往,與十幾天之前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至此,葉元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靈魂的修煉乃是葉元的根本,而接下來的要走的路,卻是絕對不能斷絕了靈魂與肉身的聯系。若是只有靈魂,卻是靈魂大巫之道足夠了,但是卻不能去的葉元需要的結果,肉身與靈魂之間的那種聯系是絕對不能完全斬斷的。
這一次沒有隱藏行蹤,一襲醫師白袍的葉元,帶著長孫無忌,出現在大秦邊境之中,而且是走的尋常凡人所走的路,而不是走偏遠的山林地帶。
三天的時間,便看到了第一座城池,乃是神州最北部的一座城池,鎮北城。
城池遠遠望去,好似一只匍匐在大地之上的兇獸一般,充滿著一股子沉穩滄桑的氣息,城墻之上布滿的溝壑和傷痕,還有那些似乎是鮮血沉淀了不知道多少次才留下的漆黑印記,都說明了這城池經歷過不少的戰爭洗禮了。
葉元遠遠的望著這鎮北城,輕聲道:“看來天元界明面上是太平,但是暗里地的沖突卻是從來沒有少過了,觀這城池的氣息,似乎十數年前才經歷過一場慘烈的戰斗,那些枉死的怨魂,遺留在原地的吶喊至今也沒有消散。”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似乎早已經了解到這種情況,道:“主上,修真界從來沒有真正太平過,每天隕落的修士都是無數,每天的爭斗也都是難以計數,更被說凡人的世界,每日枉死的人根本算不清楚多少,就算是這一座小城,每日有多少人失蹤、身死,都是不可能得知的,這還是有皇朝所在的地方,若是其他州,人命更是賤不如草芥。”
葉元輕輕點了點頭,心里其實明白長孫無忌說的意思,大秦所在的神州,所有的城池之中都是有修士鎮守的,但是區別就是鎮守之修士的強弱而已,此處乃是神州最北部的地方,已經算是神州的邊境了,與云州相交,二州的氣息交匯碰撞之下,邊緣上萬里之地都是不適合修士修煉的。
而且一路走來,葉元也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不說有沒有靈石礦脈,就算是金屬礦脈都是少之又少,質量差,數量少,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修士愿意前來,這鎮北城雖說乃是神州最北部的一座城池,但是在修真界,這種城池的價值微乎其微,若是修士大舉進犯,這種城池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唯一的作用,便是聚集人氣,以人氣不斷的沾染鎮壓周圍的環境,開辟出能供人生息繁衍的地方。
凡人,才是修真界的根基,所有的修士都是從凡人而來的,只有更多的人口,才會可能出現更多的有修煉天賦的人,也更有可能出現天賦絕頂的天才。
緩緩的靠近城池,便見城門口竟然有修士守衛鎮守,雖然只是煉氣境七層的修為,但是也讓葉元二人有些驚訝,長孫無忌看了一眼,便低聲對葉元道:“主上,看來大秦之內的情況不妙,連這種尋常的時候連修士都沒有的小城池,竟然都有一個煉氣境七層的修士在此鎮守城門。”
葉元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道:“外面的傳言,乃是能動搖大秦安定的因素,這么長時間過去了,若是大秦的皇帝和第一順位太子沒有身死,那么,大可出來辟謠,重典之下,要不了多長時間,便能將謠言粉碎,更能順勢揚大秦國威,但是現在,卻看到這種丹丸偏僻小城都有修士鎮守城門口,顯然這傳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走吧……”
長孫無忌不在多言,葉元執意要在這種情況下來到大秦,他便不會多言,其實他心中卻是很復雜, 若是報仇,大秦動亂,所苦者,必然是這大秦神州十數萬里之地的子民,若是不報仇,卻如何都不能放下這心中的一點執著,最后便化為一點,只求能讓大元枉死的數千萬怨魂得以安息往生便可。
葉元前方不緊不慢的前行,長孫無忌伸手一番,便取出一桿白幡,上書一個筆法柔和的“醫”字,趨步跟在葉元身后。
走到城門口,看著葉元,那一直在一旁冷眼不斷的在近處之人身上掃動的修士忽然站起身,在葉元走到城門口的瞬間將其攔下:“什么人?什么身份,可有度牒?”
葉元面色不變,帶著淡淡的微笑,道:“葉元,乃是一位醫師,一路游歷行醫而來。”
聽到葉元的話,在看長孫無忌手中舉著的白幡,還有葉元身上那種淡然而溫和的生命氣息,這鎮守城門的修士頓時恭敬了不少,態度立馬有了轉變:“大人遠道而來,請稍等片刻,下官前去稟報。”
葉元也不惱怒,站在城門外等候,天元界之中,醫師的地位本來就頗高,而大秦所在的神州,醫師的地位更是遠在尋常官員之上,據說乃是大秦的傳統,但凡有醫師出現,無論有沒有官職在身,都不會受到怠慢。
不過這種情況,顯然與之前的傳聞不同,將葉元扔在城門口,卻是足以說明狀況了。
那鎮守城門的修士施展出身法急行,竄入到城主府之中,絲毫沒有讓人通報的意圖,直接沖入一座偏殿之中,偏殿之上,一個兩鬢已經斑白的消瘦漢子躺在一位妙齡少女的大腿之上,享受著少女給剝的龍眼果,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
這修士沖入偏殿,看到這幅情景,面色之上閃過一絲尷尬,再看這只穿了褻衣露出白花花大腿的少女,眼中一熱,便趕忙低下頭,急聲道:“大人,有一位修士從北面而來,自稱是一個醫師。”
年過半百,卻還不到煉氣境的城主正享受著溫存,被人打斷自然不爽,看了不看便道:“有修士來了請到城主府,隨便問兩句直接先拿下不得了,這種事情還用來問我?進來也不知道通報一聲,真不懂規矩。”
修士再次提醒了一句:“大人,來者是一個醫師!”
城主這才回過來了一點勁,道:“醫師?問清楚底細了沒?”
修士道:“問清楚了,來者自稱葉元,似乎大人之前曾交代過的……”
此話一出,原本還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的城主便立刻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吼道:“你說叫什么?”
“回大人,叫葉元。”
城主面色一白,手忙腳亂的吼道:“快給我更衣,迎接貴客。葉大人人呢?”
“在城門口。”
城主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