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孫雨仙的手法真的很精妙,半日不到,一艘粗糙的木筏就這樣成型了。然而,孫雨仙并沒有像周陽想象的那樣,立即下海,而是將木筏翻過身來,在其下側(cè)再次刻畫起來。
周陽看得出,孫雨仙所刻畫的是銘文,那銘文他看不懂,不過一旁的孟遠山卻是將眼睛掙得賊大,喃喃說道:“好家伙,竟然是隱文符,用隱文符將整個木筏隱藏起來,估計除了望月級別的海獸,此舟可以暢通無阻了吧。”
“前輩與我這一次是要前往蛛王島,距離不是很遠,里面應(yīng)該沒有望月級別的妖獸。”周陽喃喃自語道。
“由此銘文,確實可以做到暢通無阻的地步,不過這段海域中真的沒有望月級別的妖獸嗎?”孟遠山眼中帶著一抹不確定的神色,自語道。
“有,老夫曾經(jīng)遇到過一頭,當(dāng)時距離蛛王島不遠,老夫重傷逃離。只希望這一次莫要再遇到它。”正在刻畫著銘文,孫雨仙突然抬起頭來,眼中爆射一道精芒,臉上帶著一抹警惕之色,徐徐說道。
周陽一聽,心頭一顫,在其心中,孫雨仙便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存在,甚至天元大陸能夠讓他恐慌的,也沒有幾人吧,當(dāng)年那頭海獸將其打敗,肯定在其心中留下了不可泯滅的印象,否則其心中也不可能有那樣的警惕之色。
孟遠山聽后,不再詢問,不過那雙賊溜溜的小眼卻是轉(zhuǎn)個不停,他偷偷的將周陽拉到一邊,小聲的在周陽耳邊問道:“你們?nèi)ブ胪鯈u作甚,據(jù)我所知,島上的那個家伙極其難纏。”
“自然是有事,若是孟兄害怕的話,可以不去,在海岸上等我與前輩即可。”周陽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徐徐說道。
孟遠山一聽,不干了,周陽說出這些話語,不是讓他難看嗎,“周兄弟,你看你,說的哪里話,老子混跡整個天元大陸,何曾害怕過,大丈夫何懼一死,老子隨你們?nèi)ケ闶恰!彪m然口上說的為正言辭,但孟遠山的身子卻不停的顫抖,很明顯,對于島上的那個家伙,其心中還是非常忌憚的。
不出一會兒,孫雨仙只手將那小舟舉起,放到顛簸的海水中,其臉上掛著一抹笑意,對著孟遠山說道:“看來這劃槳的任務(wù)只能落到你身上了。”
孟遠山一聽,哭喪著臉,卻也毫無辦法,至少在他們?nèi)酥校纳矸葑畋拔ⅲ粍潣y道讓主人下手不成。
于是乎,一行人三人浩浩蕩蕩的從修羅海的邊緣其里面進發(fā),在洶涌的海水中,小舟不斷的欺負著,腥腥的海水落在小舟內(nèi),將三人的衣物打濕成一片。
小舟身下有隱身銘文,雖然那蛛王島距離此地很遠,但這一路走去,卻也平靜,并無妖獸侵擾。轉(zhuǎn)眼間便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小舟依舊是小舟,倒是那孟遠山,原本哭喪的臉拉得更長了,他幾番向周陽與孫雨仙表示過抗議,但結(jié)果都是無疾而終,兩人根本沒有相助其一把的意思,一切還需依靠自己。雖然對于修士而言,劃槳并不會浪費多少時間,但孟遠山的道便是懶,懶才是一切的根本,讓他這么長時間劃槳,卻是破壞了他的道。其修煉卻是更加
緩慢了。
周陽打趣說道:“你的盡頭便是巔峰窺道,而今已經(jīng)進入這個境界,即便再想精進,也沒有機會了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孟遠山聽到周陽的話之后,內(nèi)心卻是一片黯然,嘆息一聲之后,機會劃槳。
轉(zhuǎn)眼間,又是一個月之后,三人已經(jīng)看到了蛛王島的影子,不出兩日便可達到。雖然期間遇到了不少窺道級別的妖獸,可卻沒有一頭能夠突破隱身銘文,去攻擊他們的小舟。
然而,此刻的平靜并不能說明此次行程就會一帆風(fēng)順,危險往往會在最后時刻才回出現(xiàn),周陽還好,其實力比較低,察覺不了危機的信號。然而孫雨仙卻不同,在其臉上,掛著一抹凝重之色,原本嘻哈的表情不見了,那雙沒有瞳仁的眼睛四處張望。
周陽知曉,孫雨仙并不是真的張望,他只是在利用自己的感覺來察覺周圍的危機罷了。
“前輩,不會遇到你所說的那頭怪物了吧?”孟遠山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驚恐之色,隱隱說道。
周陽聽了,笑了一下,心中暗道,天下事哪有那這般巧合的。
然而孫雨仙卻是點了點頭,一臉正經(jīng)說道:“我察覺到了它的氣息,距離此處并不遙遠,好似潛伏在某個區(qū)域,蓄勢待發(fā)。”
周陽一聽,臉上神色一怔,以孫雨仙的性格,絕對不會給他開玩笑的,他說有,那便是十成可信。一個超越孫雨仙的海獸,這是何等級別的存在……
冷靜,一定要冷靜,就在恐懼剛剛騰起的那一瞬間,周陽卻強行將那一抹恐懼壓制下去,臉上帶著一絲空明之氣,神色并無多少波動。
倒是那孟遠山,此刻顯得有些不堪了,“怎么運氣會這般差,我們回去吧,下次再來,重新選擇一條路線。”
孫雨仙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直指一處,“來不及了,若是就此離去的話,老夫與侄兒還好,而你可能就要命喪在這茫茫大海中了。”
孟遠山渾身打了個冷顫,不自覺的向?qū)O雨仙靠過去,“前輩,晚輩進入這船內(nèi)也是因為你的原因,你不能放下晚輩不管……”
孫雨仙笑容不減,道:“老夫何曾說過會將你一人丟下。不用理會那畜生,你且聽我指揮便是。”
孟遠山聽后,內(nèi)心稍稍安定一下,不過臉色依舊在蘊動著,他咽了一口唾液,繼續(xù)劃著槳。而孫雨仙的目光依舊看著不遠處,臉上盡是凝重之色。
周陽順著孫雨仙的目光看去,頓時吸了一口冷氣,以其實力,本無法看到這么遠的距離,然而洞悉瞳卻在此刻得到了妙用,盡管要海獸距離海面足有百米之深,他也能清晰看到在海底之下,有一頭大小百米的海獸正在朝著他們的小舟游來。
那海獸背上背著一個偌大的盔甲,那盔甲上畫著各式各樣的圖案,看起來傻事莊重。那海獸赫然是一只海龜,不過卻是一頭足有百米大小的海龜。
“前輩,那頭海龜便是當(dāng)年傷你的海獸嗎?”周陽站在孫雨仙身邊,眼中射出一道精芒,徐徐說道。
孫雨仙一聽,臉上帶著一抹詫異,轉(zhuǎn)過頭來,看
著周陽問道:“你能看到那海獸?”要知道這百米深的海水,莫說周陽,就連孟遠山要看,也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個虛影罷了,而周陽竟然能夠看到那海獸的本體,這讓他著實吃了一驚。
“晚輩的功法有些特殊,擁有明目的功能。”看著孫雨仙眼中的疑惑,周陽笑著答道。
而那正在劃槳的孟遠山一聽,立即將頭伸過去,當(dāng)他看到那海獸,頓時吸了一口冷氣,“大家伙,大家伙,那是海龜嗎!”
“正是這畜生。”孫雨仙眼睛微微瞇起,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殺意。“它速度不快,向左走……”
孟遠山聽后,立即將小舟向左劃去。不過那額頭之上,汗水不停的向下流淌著,神色蘊動不堪。
周陽眼睛略有閃爍,但臉色卻是平靜之極,他相信,孫雨仙竟然敢?guī)皝泶说兀ㄓ袘?yīng)對之策,這信任近乎盲目一般。
正如孫雨仙所言,那海龜?shù)乃俣日娴暮苈≈鄣乃俣雀m然孟遠山幾乎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但畢竟不是飛行,而且稍稍有些逆風(fēng),其速度根本起不來。一日之后,那怪物距離其小舟只有數(shù)里之遙。
這個距離對海龜來說,完全可以施展攻擊了,不過那海獸雖然笨拙,卻是擁有近乎人類的靈智,他知曉那小舟上有孫雨仙這個重量級的強者存在,一擊之下,非但不會給對方造成任何傷害,還會將那小舟攻擊到距離小島更近的地方,這是它不愿見到的。
因此,海龜一直在拼命的游,吞了小舟上的三個人,其實力定會進一步暴漲,特別是那令其稍稍忌憚的老者,其實力恐怕已不再自己之下,然而,越是如此,其心中的殺意便越凜然,其實力越強,對自己的好處便越大,冒險也是值得的。
“前輩前輩……那畜生來了,它會不會這時候發(fā)動攻擊,你能夠擋住它嗎?”三里之外,那海龜已經(jīng)浮出水面,碩大的頭顱高高抬起,給人一種威懾的感覺。孟遠山頭向后轉(zhuǎn)去,內(nèi)息惶恐不安。
孫雨仙淡然的看了那海獸一眼,臉上并無任何波瀾,他知曉那海龜再等,等它距離小舟更近一些再發(fā)動攻擊。然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在等呢,他在等海龜發(fā)動攻擊的時候再出手,那時,他定會給予那畜生一個意外的驚喜。
周陽依舊面色淡然的坐在小舟之中,其臉上帶著一抹淡然,隨意瞥了那海龜一眼,臉上卻無波瀾,仿佛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蛛王島越來越近,那海龜距離小舟的距離也隨之縮短。
大約有事半日之后,海龜?shù)哪托运坪跄ケM了,雖然這攻擊的距離依舊沒有到達最佳,可若是在等候話,對方便會登上小島上,到時候它勢必會前功盡棄。
于是乎,小舟周圍的海浪開始呼嘯起來,一道道恐怖的浪潮從四周洶涌而來,那恐怖的波紋將小舟震得隨之搖擺。若不是孫雨仙站在上面,以倔強實力鎮(zhèn)壓此舟的話,估計那海龜施展第一波攻擊之時,此舟便會傾覆。
孟遠山額頭的汗水更多了,臉色不停的顫抖著,這攻擊硬是威勢之間的較量,這威勢遠不是窺道修士可以想象的境界。獨屬于望月強者的特有神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