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靈兒、苗森和苗琴兩兄妹也目露奇光的打量著下方的虎頭馬,感覺這匹虎頭馬外形格外神駿,雖然不像他們的風雷虎能展翅飛行,但下方的這匹虎頭馬卻能口吐人言,顯然靈智要比他們的風雷虎高出許多。
丁川看著虎頭馬仔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也不禁苦笑道:“我當初不讓你跟著我去天蕩神山就是因爲那裡危險重重,連我都差點死在那裡……”
馬仔聞言,虎臉上的怒氣漸消,聽到後來暴跳如雷大吼道:“那幫混蛋竟敢這麼欺壓你,走,你騎著我踏平他們?!?
“哈哈哈,這可是你說的。”丁川從飛虎背上一個旋身衝了下來輕飄飄的落在了馬仔身上,馬仔頓時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他們一路西行而去,在距離竹劍軒五十餘里的時候,丁川將夢靈兒託付給苗家兄妹後拜別離一人一騎獨自離去,此地已經離龍獄宮不遠了,他心中情緒低落,自然要回到當年的龍獄宮看看。
十萬黑色大山如龍蟄伏蜿行,路過一道山口時,丁川停了下來,看著山口前一片寸草不生的千里荒野,這片荒野大地都成了紫褐色,猶如風乾已久的血跡,在薄薄的細砂下依稀能看到一具具橫七豎八的白骨,讓人觸目驚心,他心中波瀾起伏難以平靜,曾經雨墨叔叔爲了保護他在這裡浴血大戰十方羣雄,大戟橫掃八方,將這裡變成了一片血染的修羅地,一陣山風吹來,這裡顯得更加陰氣森森。
虎頭馬仔也被這裡的慘淡情景激的渾身汗毛炸立,它有些吃驚道;“吼……這裡的枯骨真多啊!如同一片亂葬崗一般,太慘烈了?!?
之後一人一騎再次上路,一路向西行去,丁川按著兒時的記憶在尋找當年的龍獄宮方位遺址,五日後當他看到昔日的龍獄宮時震驚到無以復加。
在他面前一道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當年這裡是一排排連綿的宮殿,浩大的神城,如今早已時過境遷,滄海劇變。
曾經的龍獄宮舊地化爲了萬丈深淵,這令丁川那低落的心情直降冰點,他頹然的坐在一片碎石上,兒時的一幕幕溫馨場面在腦海翻騰,這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承載著他甜蜜的回憶……
然而一切都在那天破滅了,遮天蔽日的烏雲中,探出了一隻山嶽大的利爪,山崩地裂,將龍獄宮的天衍大陣都撕碎了,四面八方涌起數股血氣通天的強者氣息撲向龍獄宮,一場慘烈血腥的屠殺就此上演……丁川心中涌起無限悲意,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性子比較活躍的馬仔此時也看出了丁川不尋常的狀況,變得格外安分起來,它來到萬丈懸崖邊往下方探去,一股慘烈陰森的氣息猛灌上來,嚇的它蹬蹬蹬倒退了十幾米,如果說之前那片荒野如同亂葬崗,那這道萬丈深淵就如同一個萬人坑,飄蕩在空間中的陰氣和怨氣要比亂葬崗更加慘烈百倍。
一時間丁川陷入了無盡的悲傷中,無數的負面情緒一下子爆發開來,如潮水洶涌將他淹沒,他面如死灰仰躺在地,一動不動的安靜躺在那裡,彷彿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忽然丁川那蘊滿淚水的雙眼中爆發出半丈長的金光,他彈射而起,手持一把長刀身化一道光影衝向了一片茂盛的荒草中。
“噗噗!”“啊……”
兩聲悶響伴隨著一股血浪從荒草中噴涌而出,雪亮的刀光沒入了其中一人的脖頸,鮮血狂涌,死於非命,丁川反手一刀,一道璀璨的刀芒貫入另一人的肩膀,將對方的琵琶骨都震碎了。
“說,你是何人?爲何在這裡窺視?”丁川長刀斜指向一個黑衣男子,冰冷的刀氣在對方面前吞吐不定,黑衣男子面現驚恐,渾身都被同伴的鮮血染透了。
“少,少俠饒命,我等無意冒犯,還請高擡貴手,放我一命……”
“噗!”
沒等對方將話說完,丁川手起刀落,對方的一條臂膀被其斬了下來,腥紅的鮮血噴濺而出,如一片噴泉將周遭的荒草都染紅了,那名黑衣男子痛嚎出聲,劇烈的斷臂之痛險些讓他疼昏過去。
此刻的丁川冷酷、無情,如同一個地獄使者,在他黑亮的瞳孔中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這兩人行蹤可疑,絕不可能是偶然經過,試想誰平白無故在一片陰森森的魔土長久逗留,在丁川剛一踏足此地的時候,他就有種莫名的直覺,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暗中窺視著。
在黑衣男子痛苦翻滾的時候,丁川手中的長刀斜指向下,冰冷的刀鋒貼上了對方的脖頸,如死神的鐮刀般準備開始收割生命,那痛苦翻滾的黑衣男子頓時生生止住了痛嚎聲,豆大的汗粒從他額頭上淌落下來。
“我說,我說,我們是萬魔窟的外門弟子,蹲守此地查找那個魔宮少主的行蹤,並非有意針對少俠……”
丁川那俊朗的面容上帶上了一絲殘忍的笑容,低沉道:“我就是你口中的魔宮少主?!?
黑衣男子一聽露出滿臉驚懼,然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雪亮的刀鋒便滑過了他的咽喉,一道血線出現在他脖子上,鮮血噴涌而出,他想要大喊出聲卻如鯁在喉,鮮紅的鮮血順著他的口鼻涌了出來,一息後,他的身體不再掙扎,開始變得冰冷僵硬。
“萬魔窟……”
丁川那清亮的眸子裡閃過一片寒光,手中的長刀飛舞,面前的兩具死屍在一瞬間被浩瀚的刀芒劈成了一片血霧。
縱使君臨天下山河坐擁,也抵不過荒碑墳頭草立,大敵不死,血恨難消。
丁川收拾起低落的心情,騎上虎頭馬離開了龍獄宮舊地,夕陽如血,在地上拖出斜長的影子,丁川極目遠眺,撫摸著冰冷的刀鋒,恨聲道:“我要大戰萬魔,踏平魔窟……”
平遙鎮,坐落在西川大陸中部的一個古老小鎮,長二十餘里,寬十幾裡,人口能有四千多,這座古老的小鎮的繁華更盛往昔,來來往往的販夫走卒絡繹不絕,不少身背長劍,腰跨寶刀的修士也在人羣中出沒,七年前萬魔窟曾在這裡設下一個據點,廣招天下奇才,網羅四方猛士加入萬魔窟,短短七年下來,萬魔窟的一個據點就能爲平遙鎮上的第一大勢力,連當地勢力九嬰會都被萬魔窟收在了麾下,萬魔窟的威名越來越盛,風光一時無兩。
此時又到了萬魔窟廣招天下門徒的時候,平遙鎮上人聲鼎沸,散修士都蜂擁向平遙鎮中央廣場,連尋常的老百姓都跟著看熱鬧去了,在他們眼裡這些能白日飛天的人物是活神仙般的存在,這樣的修士盛會更是難得一見,有些尋常百姓拉著自己的孩子都去了,希望能被仙師看中帶去修仙,光宗耀祖。
爲了不招人注意,丁川換下了一身獸皮衣服,在平遙鎮的一家裁縫店買了套尋常的黑色衣衫穿在身上,然後又弄了一大塊布料蒙在了馬仔的虎頭上,只露出兩隻虎眼,這樣從外表看來和尋常的馬匹沒什麼區別。
來到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小鎮,丁川也是感慨萬千,依稀記得當初自己衣衫襤褸來到小鎮上還和一幫孩子打過一架,當時年幼無知,拿著九華神朝公主與他的定情信物九環靈佩在煙花之地換了頓飯吃,想到這裡他的脣角不禁帶上一絲自嘲。
一陣喧囂的喝彩聲和兵器碰撞聲傳了過來,好奇心的驅使下,丁川牽著虎頭馬走了過去,諾大的中央廣場上搭起一個三丈高的擂臺,一黑一白兩個十幾歲的年輕修士在擂臺上拼鬥正酣,引得場下一陣雷鳴喝彩。
擂臺上坐著七八位身穿魔紋圖案的中年人,目光似冷電的觀察著場內的拼鬥,在擂臺東西兩個方位豎著兩桿黑色的大旗,當看清大旗上的圖案和文字時,丁川那本來溫和的臉上罩上了一層寒霜,東面黑色的大旗面上書:萬魔窟收徒盛會,西面的大旗上書:擡手滅龍宮捨我其誰!
丁川的臉色陰沉無比,這龍宮定然是指的龍獄宮,當年萬魔窟參與了覆滅龍獄宮的大戰,而今更是招搖過市,以龍獄宮來立威,試想一個能滅了當時第一大魔宮的門派該是何等的威風,只這一件事就能讓萬魔窟威名遠播,讓天下間的修士趨之若鶩,擠破頭皮也想拜在萬魔窟門下學藝。
丁川一人一馬走到人羣邊緣的時候,擂臺上的打鬥已經接近了尾聲,擂臺上的黑衣男子實力更勝一籌,剛猛的一劍將白衣男子掃成重傷倒地不起,而後黑衣男子向對手抱拳稱讓。就在這時,異變突起,剛纔重傷倒地的白衣青年趁對方不備,一劍將抱拳的黑衣男子穿了個透心涼。
“譁!”
下方的觀戰者一片大譁,紛紛指責白衣男子卑鄙無恥行徑,使用陰招取勝還奪人性命,一時間罵聲四起,臭雞蛋爛菜葉都扔了上去。
“殺得好。”
一聲突兀的喝彩聲響起,顯得格外刺耳,看臺上的一位萬魔窟的主事人長身而起,非但沒有責怪白衣男子的意思,反而大加讚賞,他雙目泛著冷光掃過下方氣憤的觀戰者,一股強者威壓席捲下來將喧鬧的場面壓了下來,一時間下方數千觀戰者噤若寒蟬。
“對待敵人一定要不擇手段,不能有絲毫的心慈手軟,就像除滅第一大魔宮龍獄宮一樣,以雷霆萬鈞之力殺魔衆,以秋風掃落葉之勢除餘孽,這樣的人才纔是我萬魔窟的擇徒標準,我萬魔窟不收那些婦人之仁的軟弱之徒?!?
下方的人羣中再次喧鬧起來,沒想到萬魔窟挑選門人的規矩這麼殘酷,每一場比試都是生死之戰,必須有一個人永久的躺下來成全另一個人的前程。
下方的丁川臉色陰沉的可怕,剛纔那名萬魔窟的主事人所說的一字字、一句句都如刀子般在剜他的心,一股滔天的怒火在洶涌燃燒,他一躍而起上了擂臺。
萬魔窟的那名主事人看了看闖上擂臺的年輕人,只見他長眉緊鎖,眼中充斥著無邊的唳氣,此時的丁川宛若一個大惡之徒,濃烈的黑煞在其身上繚繞。
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開口道:“年輕人你也是來參加我萬魔窟的弟子選拔賽嘛?”
“我來參加滅魔選拔賽?!倍〈潜錈o情的話清晰的傳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