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之內(nèi)。
家主易天行坐在椅子上,神色淡定,極為悠然的品著沏好的茶水,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姿態(tài),不過,仔細望去,卻能夠看到,在他的瞳孔深處,一縷縷疑惑飄忽不定。
他的漠然和旁邊的六長老形成的極大的反差。
此時的易云峰,面色甚是擔(dān)憂,站在客廳之內(nèi),不斷的來回踱步,一臉的糾結(jié)與想不通。
“易安這次怎么會那么糊涂,他怎么會向易崇挑戰(zhàn)呢?難道他還真的以為煉體六層的修為能夠逆天不成?”聲音有些急躁,惱怒,易云峰的腳步也更快了一分,恍然間,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眸子一陣收縮,沖著身旁的易天行說道:“不對,易安不會這么做,此事定有蹊蹺,難不成是易崇那小子強迫他答應(yīng)下來的?”
“對,就是這樣,家主,這次您可要做主,文軒就這么一個兒子,若是他再遭遇什么不測…”
說著,他的臉上閃過一抹愧疚,易天行聽著卻輕輕一笑,將手中的茶水放在桌上,“云峰,稍安勿躁,易安如果這么做,定然有他的理由,此事到底為何,待他來了親自詢問一下便可知道。”
話音未落,他便看到了門外一道身影,慢步走了進來。
一身白衣,一頭長發(fā),皮膚白皙,模樣清秀,腳步不緊不慢,臉上也是時時刻刻的掛著那股耐人尋味的笑容。
穩(wěn)重,飄逸,琢磨不透。
這個身影只要是易家之人都能夠認出,非易安莫屬。
“他來了。”易天行呵呵一笑。
易云峰也是將目光轉(zhuǎn)了過去,不看還好,一看到易安,他心中的怒意更勝了一分,我們因為你的事情擔(dān)心的焦頭爛額,而你還在淡然微笑,一副不關(guān)我的事的樣子…
腦門上冒出三條黑線,易云峰無奈又糾結(jié)。
“易安…”他幾乎是吼出來的,“你為什么要向易崇挑戰(zhàn),你以為你那煉體六層的實力能夠戰(zhàn)勝三品的武者,胡鬧,簡直是胡鬧,說,是不是易崇逼迫你的,如果是的,叔叔就算豁出去也不會讓你跟他打的。”
他的聲音雖大,卻流露出一股關(guān)心,易安聽了不由心中一暖,抿嘴微笑,分別向兩人行了一禮,轉(zhuǎn)身沖著六長老說道:“不是,是我向他挑戰(zhàn)的。”
易云峰微微一愣,臉上的表情僵硬不動,易天行也是右手一顫,詫異的望了過來。說實話,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易安會這樣回答,按理說,易安會講是易崇逼迫的,那樣他們也就可以憑借自己的身份將這一場打斗徹底壓下…
可現(xiàn)在…
自己向他挑戰(zhàn)的?
短時間內(nèi),易云峰的腦袋沒有運轉(zhuǎn)過來,“不是,不是,絕對是易崇逼你的。”
他又將原先的話又重復(fù)一遍,易安也是含笑回答,意思仍舊不變。
對于眼前這個六長老,易安可以說是比較熟悉,其為父親的至交好友,對自己也是比較的照顧,尤其是這三年來他的進步,易云峰更是不遺余力,只要是對易安不利的事情,他總是百般阻撓,就連易安的生活起居,有時也會關(guān)心一二…
清楚的記得,易云峰為了他的木閣院和族內(nèi)的那些長老們爭吵的面紅耳赤。
往事歷歷在目。
那略顯呆滯,氣急敗壞的面孔,映射在易安的心中,不由間,一股暖流騰升而出,步伐向前邁動一步,嘴角也是輕抿出一絲弧笑,對于剛才他那生氣的責(zé)怪,也覺得猶如過眼云煙,絲毫沒有聽到。
聽到易安再一次肯定,易云峰晃了晃腦袋,瞪了他一眼,“胡鬧,簡直是胡鬧!你還真以為你天賦不錯,就能目中無人,高傲自負,三品武者的尊嚴豈是你這煉體六層之人可以挑釁的?”
“不行,絕對不行!家主,明天我們就去找易天闊那老小子談?wù)劊瑳Q不能讓他們再鬧下去。”
語氣急躁,看易安那么果斷,六長老開始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易天行的身上。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易安也是將視線轉(zhuǎn)移過去,瞳孔中有絲疑惑,記得以前這位家主,對他并不怎么待見,雖然不會針對他,但肯定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那么關(guān)心,親自召見,而且,上次易瞳那件事,這位家主也明顯表態(tài),傾向自己…
可其原因……
望著那似笑非笑的面孔,易安的心中捉摸不定。
易天行這時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了看易安,露出一抹微笑,道:“云峰,切勿急躁,易安小侄這么做定然有他的道理,不如聽他說說…”
旋即,深邃的眸子停留在了他的身上,神色不變,易云峰也是怒目直視。
易天行乃是易文軒的親生哥哥,按照輩分,易安理應(yīng)叫他叔叔,不過,這叔叔兩個字,他貌似從未說過。
六目相對,易安呵呵一笑,走向了六長老,伸出右手,沖著空中猛然轟出一拳,氣流滾動,陣陣的音爆傳出。
“煉體七層?!”
不敢相信,易云峰驟然愣住,嘴巴微張,面色愕然,那淡淡的音爆就仿若噬魂之針一般射進他的腦海,就連坐著的易天行也是怔了一下,手中的茶水傾灑而出…
“七層!”呢喃自語,雙眸中一抹精光閃現(xiàn)。
煉體七層雖然算不上頗高的境界,可要知道,幾天前易安將易瞳擊傷所用的實力僅僅是煉體六層,而如今…
短短幾天在做突破,你打死他們兩人都不會相信。
“這小子隱藏實力?”易天行心中暗想,旋即,輕笑起來,如果沒有一定的底牌,他又怎么敢向易崇挑戰(zhàn),不過,他心中疑惑是,易安隱藏實力,他卻一點沒有看破,就是現(xiàn)在看向易安也只有煉體六層的實力…
難道……
易天行的眉頭緩緩蹙了起來,還沒待他說話,回過神的易云峰便又是臉色一本,揮了揮手道:“不行,煉體七層也不行!”
他是鐵定心了,不讓他去挑戰(zhàn),易安表現(xiàn)的實力越高越是不能,那么好的天賦萬一傷到了什么地方,那可是得不償失!
尤其是這幾年易安的表現(xiàn),讓他仿佛看到了易文軒回來。
如此天分,稍加引導(dǎo)的話,前途不可限量,易家的實力定然大增,臨于洪城的四家之首,指日可待啊
!
美好前程,豈能因為這等小事而斷送!
“不行!就是不行!”
易安剛想說話,易云峰便直接打斷,漲紅的面龐,印在我們易少的瞳孔內(nèi)顯得煞是可愛。
抿嘴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在說話,直至現(xiàn)在,易安所決定的事,從未改變過。
六長老還在堅持著。
易天行卻是坐在位子上笑著看著他們。
半響后——
看到易安不在說話,也不再解釋,他終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別過頭去,重重的甩了一下袖子,恨恨的說道:“算了,算了,老子不問你了,你去打吧,死了才好!”
面對易安的無聲反對,他終于放棄了堅持。
“多謝六叔!”
笑了笑,易安躬身行了一禮。
這時,易天行也是哈哈大笑,站起身來,緩緩的走了過來,“難得,一向沉穩(wěn)的六長老也有此般模樣的時候。”調(diào)侃了易云峰一句,又是接著說道:“六弟,莫要生氣,易安小侄這么堅定,必然有他的道理,況且,挑戰(zhàn)之日,你我定然在場,難道還害怕易安小侄受傷不成?晚輩的事,就有晚輩自己解決就行,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突然插手,難免會落人口舌。”
說著,眼角的余光瞥了易安一眼,露出一抹和藹的微笑。
“短短的三年便達到這般高度,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笑聲越來越大,右手伸出,往易安的肩膀上拍了三下,每一下,力道都逐漸加大,心中微驚,待第三下之時,易安的雙腿故意向下彎曲了一分。
在試探我的實力?
猜到他的意圖,易安心中只是有些想笑,隨即,拱手說了一句,“都是家族的關(guān)照和栽培!”
榮辱不驚,兩世的為人,他對這些早就可以做到古井無波了。
“好,好~~”易天行煞是高興,“既然這樣,要是不送你一點東西就顯得家主太過小氣了。”
話音剛落,右手輕揮,一塊黑色的木牌便飄飛而出,易安連忙伸手接住。
“這是‘經(jīng)殿’的令牌,有了它,你就可以自由的出入‘經(jīng)殿’,翻閱里面的一些書籍。”
經(jīng)殿,易家的藏經(jīng)閣,立足洪城,易家上百年的底蘊都在里面。
望著那黑色的令牌,易云峰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家主,這塊木牌何種重要,他焉能不知?易家上百年來,只有族內(nèi)長老每年才能進入經(jīng)殿一次。
他竟然將令牌直接賞給了易安……
有些想不通?
不過,我們的易大少爺可懶得思考這些,將令牌收了起來,沖易天行道了一聲多謝,目光又逐漸的移到了六長老的身上。
看其樣子,易家主不由的呵呵笑了起來。
易云峰也是干咳一聲,瞪了他一眼,本著臉色,說了一句,“以后修煉上有什么問題就來找我。”
這句話等于沒說,修煉《黑水煉體決》,他想向別人請教也不行啊,況且,他貌似從未請教過別人。
嘴角邪笑,易安依舊躬身道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