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山斧那四個留在城里的兄弟今早偷偷地在城門口等著,企圖混跡到望北行會和紫氣東來的隊伍里。因為這兩家行會的人絕大部分都沒帶徽章,所以那四個小子還真就混進去了,跟著隊伍來到了小旅店。
本來他們只是想借此突破包圍圈,來旅店幫忙的。當然了,如果能順便刺探點什么情報就最美好了。誰也沒成想,他們的運氣不錯,半路上居然聽到有人喊了一句“金穗”然后有人答應了一聲。
開山斧的這四個兄弟雖然一直都在城里,但他們始終跟小旅店里的眾人保持著聯系,知道金穗很可能就是任務人。現在既然有機會鎖定這個人,那自然是不能錯過。
為什么說是有機會鎖定呢?他們四個人之所以能混跡于隊伍中就是因為他們都穿了盜賊裝備、類似盜賊裝備、帶著面罩、走在望北行會和紫氣東來隊伍中間靠后的位置,望北行會的人以為他們四個是紫氣東來的人,而紫氣東來的人也以為他們是望北行會的人。他們四個人不敢太靠近望北行會,怕穿幫。
因為距離有點遠,從剛才那一聲問答里他們只能大致地判斷出一個范圍,但確定不了哪個人是金穗。而且最要命的是這幫人講粵語,他們甚至都不太確定剛才喊的是不是“金穗”這兩個字。
雖然有很多的不確定,但不能放棄這次機會。于是他們就死死跟著剛才鎖定的那一伙人,想等第二次有人呼喊-答應時能確定目標。可惜,也不知是望北行會的人也提高了警惕還是說人家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他們四個人就再也沒聽到疑似“金穗”這兩個字。
當隊伍在到小旅店跟前時,他們知道必須盡快地作出決定了。如果他們想進來去給開山斧幫忙,最好是趁著這個時間百米沖刺跑過去。一會兒打起來法術亂飛、人群混亂,想跑過去只怕都沒機會了。
如果想留下來確定哪個是金穗的話,他們也需要快點了。戰前的這種垃圾話、斗嘴什么的都是掩飾,都是給雙方做準備活動爭取時間而已。他們再不行動的話只怕金穗就要行動了,那時就更找不到人了。
他們四個人進行了一個緊急磋商。因為近期接連地被砍,他們的等級都偏低,即使活著跑進小旅店其實也幫不了太多的忙。現在有樂天派一百個裝備強悍的人以及連心會的二十八位朋友保護著丈天尺,有他們四個人不多,沒他們也不少。
相對而言,如果能盡快確定哪個人是金穗就更重要一些。于是他們決定留下來。但馬上他們就發現問題了,被他們鎖定的有二十多人,其中有九個是穿著盜賊裝備的人,還是不能確定哪個是目標呀。
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們慢慢想了,于是他們就在團隊頻道里向喬楠問計。喬楠聽他們講述二十多人大概的職業,覺得有可能是任務人團隊的人和幾名用來迷惑外人的盜賊幫手,去試探一下也許真的就能有收獲。
“對手人多,你們一露面估計就會被殺回城。”喬楠提前警告他們。
“沒事,只要能確定目標,掉兩級也沒啥。”四個人很堅定地回答。
“呃,那你們這么辦。”喬楠如此這般地告訴他們怎么做。
他們依計去做準備活動了。四個人當中有兩個是真正的盜賊,他們倆留下來繼續盯緊嫌疑人群。另外兩人一個是亡靈師、一個是戰士,他們倆悄悄溜走,找個背靜的地方去換上原本的裝備。他們當時穿盜賊的衣服只是為了能不受懷疑地帶上面具,避免被紫氣東來飛天鎮分會的人認出來。現在既然要去望北行會的人群中認人,那就不怕露臉了。
新空間里邊裝備的穿戴分兩層意思:一是在屬性面板上真正的裝備上,為人物增加相應的屬性值;二是普通意義的穿戴,就像在外部世界穿衣服一樣。
當裝備被從屬性面板上進行穿戴后,是完全合身的,絕對是量體裁衣的感覺。但普通意義的穿戴就不同了,那件裝備的尺寸是不會隨著穿戴者的身形而改變的。
也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還是裝備設計者沒見過人類,裝備幾乎就沒有正常尺寸的,尤其是衣服、褲子、鞋子、手套、肩甲等服飾類的裝備。特大號和特小號自不用說,沒什么人能普通穿戴。即使是看上去比較正常的也不行,衣服的長短正適合但袖子可能就超級長,褲子極可能兩條腿的長度不同,而手套呢五根手指里保不齊就有幾個實在是細得只能裝牙簽。
所以當某人需要偽裝其它職業的時候,最優選的是那些不限職業的裝備,其次是外形比較像該職業的裝備,再次就是裁縫按照該職業裝備的特點做的時裝,最后實在沒辦法了才會把該職業的裝備進行普通穿戴。
此時去換裝的那個亡靈師和戰士身上有形似的裝備、有時裝、也有普通穿戴的盜賊裝備。離遠了看問題還不大,但稍微近一點立馬就會被發現。
例如亡靈師此時穿的盜賊褲子,腰太肥、腿太瘦,一條褲腿將將合適而另一條則是窩進去很長一段后用繩子系在腳腕上。這樣吸引眼球的打扮一靠近望北行會的人就肯定被識破,根本接近不了那些嫌疑人。
只要能躲開紫氣東來的人,他們還是換回本職裝備比較好。如果能順利地靠近那些人的話,他們還想試試能不能偷襲金穗。萬一得手的話不就一切難題迎刃而解了嘛。
喬楠和猛龍過江的對話吸引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沒人看到有兩人從小沙丘后邊冒出來。當有四個人聲稱是紫氣東來的人、需要找金穗有事的時候,望北行會的人也沒太起疑。尤其是他們四個人很準確地指向了金穗所站的位置,望北行會的人真的就放他們過去了。
望北行會的人并沒有像小學生做早操那樣橫平豎直地排隊,而是二三十人地聚成一個小組,每個小組之間有點距離。疑似金穗所在小組站位比較靠后,所以從后邊過來的四人很輕松地就來到了他們的團隊旁邊。
“請問,哪位是金穗?我們紫氣東來盜賊隊的隊長找他有事。”四人中的一位盜賊負責提問。
其他三人負責看望北行會人的反應。
喬楠特別囑咐過他們,此時是試探的關鍵點。望北行會為了避免走漏風聲,除了原團隊的二十人以及會長、副會長以及一些核心成員以外,其他來的人未必知道任務究竟在誰身上。所以當聽說有紫氣東來的人找金穗的時候,他們未必會在意。
但現在守在金穗身邊的人就不同了,他們估計都知道他是任務人,會對他嚴加保護。當有陌生人忽然來找金穗的時候,他們肯定會先盤查清楚而不是立刻暴露金穗的。那九個盜賊站在一起為的不就是混淆視線嘛。
喬楠趴在房頂上一邊跟猛龍過江斗嘴一邊也在密切關注望北行會人群。她看到換裝完畢后的四人就一直通過望遠鏡跟隨他們,看到了他們所懷疑的那群人后立馬就盯住了那九個盜賊。
喬楠的距離太遠,只能是通過望遠鏡看看那些人的肢體語言。而試探四人組離得很近,能夠看到望北行會這些人的面部表情。他們清楚地記得喬楠的話:這些人絕對不會輕易地指出誰才是金穗,但在忽然被提問的情況下人有可能會有下意識的反應,也許是眼神瞟向他或者是身體會有一個向他的輕微轉動。如果能捕捉到這些信息的話,準確度還是挺高的。
“你們行會盜賊隊的隊長叫什么名?”那伙人中的一位戰士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反問。
提問盜賊想都沒想,很順溜地說:“你說什么?”
說完他就后悔了。這一段是他們四個人提前設計好的,提問-對手用粵語或者海鮮味的普通話回答-他們表示聽不懂,這樣能多說幾句話,多觀察一下這些人的反應。可是剛才那個戰士是用極其標準的普通話回答的,導致他們的“聽不懂”很是可疑。
話已經說出去了,再想圓回來就難了。尤其是在如此緊張的時刻,大腦一片空白,舌頭有點抽筋。
好在此時亡靈師有了發現,他發現有位法系職業打扮的人在被提問的一瞬間看了他斜后方一眼,但立馬就意識到了什么似的趕快轉頭、眺望遠方。這個過激反應給了亡靈師一個很好的提示,他注意看那人的斜后方,那里站著兩名盜賊和一名獵人。
本來亡靈師還想繼續觀察一下那兩個人,以便準確地判斷誰才是金穗。可惜,自己這方在問答環節出了錯,現在望北行會這二十多人很明顯地有所警覺了。再不動手恐怕是來不及了。
“那倆!”亡靈師把兩名嫌疑人指給兄弟們看。同時招出了自己的骷髏士兵,想攻擊那兩個人。
亡靈師這一指,雖然給了兄弟們一個大致目標,但也把他們四個人徹底給暴露了。望北行會的人也是早有心理準備,一點沒含糊就抄家伙。
人數少、等級低、裝備太普通,所以他們四人根本沒有前進一步就毫無懸念地接連死回城了。
雖然他們并沒有最終確認誰是金穗、更沒能達到偷襲他的預期,但他們的犧牲還是有價值的,因為喬楠確定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