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去年莫聰大婚之前就跑到莫府去找莫聰,非要想著讓人家重新考慮一下婚前換個新娘,等莫聰結婚了又一趟一趟往莫府跑,說是跟莫聰的妹妹玩實際是想見見莫聰,後來在雙龍山上被莫聰從馬賊手上救下來,回來以後就每天說要嫁給莫聰,現在……確實是如願以償。”杭曉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
“那不就行了嘛,神仙估計是既想滿足蕊兒一個心願,又想用這種方式暗示朝廷莫聰是一個可以託付可以信任的人,同時也是爲了黑山那邊能夠和平解決。”雷豹說道。
“好吧,神仙既然這麼用心良苦,那咱們就聽神仙的,不打了。”杭曉手託雙膝站起來,推開御書房的窗戶看著外面薄雲淡淡似陰還晴的天空。
第二天早上,莫聰剛剛起牀出來就得到小蘭彙報,說半夜的時候收到一封傳書。
“你怎麼不早點拿過來呢?”莫聰一邊接過傳書一邊問道。
“我來過,聽到少爺在忙就沒有打擾。”小蘭說。
莫聰不再說什麼,只是打開傳書看著,然後長長舒了口氣。
“好消息嗎?”小蘭看著莫聰的樣子問道。
“皇上要我和公主回京一趟,也說不上是好是壞。”莫聰說。
兩人說了會話,莫聰返回屋裡跟莫敏商量了一下。杭曉忽然發來傳書說莫聰和杭蕊的婚禮也舉行了十幾天了,老百姓家的姑娘出嫁都要回個門看看父母雙親,他雖然是一國之君但思念女兒的心跟尋常父母無異,所以就想讓莫聰帶杭蕊回京一趟。
“他沒說撤軍的事?”莫敏問。
“順便說了一下。”莫聰說。
“既然是順便,那咱們也等到了那邊再順便跟他說吧。”莫敏說。
“你也想去皇宮嗎?”莫聰詫異,自從上次羽林衛來查抄莫府,莫敏對瑞國朝廷已經失望到了極點,順帶對皇宮這個地方都深惡痛絕。大有像拆掉莫府一樣把皇宮拆成一片廢墟的衝動。上次歷經千辛萬苦從京城的貪官那裡摳出那麼多銀子交給朝廷,朝廷卻反過手來就派大軍來圍攻黑山,而且還幾次三番的來,莫敏心裡更是火上加火,這種情況下說出去見杭曉的話確實令人很詫異。
“我纔不想去,我說的是咱們這邊的態度,不能他們想戰就戰想停就停。”莫敏果然說道。
“好吧,那咱們也態度強硬一點,哪能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呢?”莫聰點點頭。
兩人商量已定,莫聰就去跟杭蕊說回京的事情。杭蕊一聽自己的父皇終於主動聯絡他們了。心裡很高興,但說起回京卻又有點害怕,畢竟自己是好不容易纔從京城逃出來嫁給莫聰的,莫聰在自己父皇眼裡又一直戴著隆國奸細的帽子,這次回京到底是喜是憂是吉是兇都兩說,自己回去應該沒什麼危險,莫聰去了就不好說了。
“我不想回去,至少現在不想。現在有大軍在外面堵著路,我父皇對你的成見也沒有消除。還是不要回去了,等過一段時間情況緩和下來再說吧。”杭蕊想了一會說道。
“好吧,那就隨你的意思,另外你也可以寫封信給你父皇報個平安。說說急切想回京省親但又回不去的心情。”莫聰說。
“好。”杭蕊點點頭,讓丫環取來筆墨紙硯一氣呵成揮就家書一封,讓莫聰傳書的時候一起帶走。
第二天,皇宮收到來自黑山的傳書。莫聰表示很想和公主一起回京城看望杭曉和皇后,但無奈黑山正在打仗,回京的線路全都被交戰雙方堵得死死的。所以一切事情都只能等打完仗再說。
“莫聰這是在裝什麼糊塗,幾十萬黑山軍都是他的手下唯他馬首是瞻,外面的賀鳴又是他的熟人,而且又有公主隨行,誰會擋他的路?”杭曉聽完傳書內容沒好氣地說道。
“他是不是在等著咱們這邊撤軍?”蔣波想了一下說道。
“撤軍……中央軍加西北軍四十多萬人被困在黑山不知死活,聯繫都聯繫不到還談什麼撤軍。”杭曉長出了口氣說道,“這樣吧,給莫聰回信,就說兩邊既然是一家人了,黑山的仗再打下去就沒意思了,朝廷布置在黑山外圍的大軍近期就會撤走,被困在黑山裡面的大軍讓他以總督身份協調一下,看看他們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能撤出來。”
兩人在皇宮商量的時候,黑山那邊,鄧勇、徐虎、彭天化等將領也在商量眼前的事情怎麼辦。前方的城池一夜之間全都變成了像巨靈關那樣牢不可破的城防,大軍的攻城進展跟之前的勢如破竹完全相反,好幾天了連一座城都沒攻下來。這種差別巨大的前後對比只有一種可能,前面攻打下來的那些城池都是對方在故意引誘他們深入。後方的城池的情況他們也查探過,清一色是中央軍在駐守,但他們自己就是中央軍,守在城上的那些人是誰,一時間也搞不清楚。
他們此時的狀況就是幾十萬大軍被前後左右的城池關隘山巒天險困在了幾個縣城裡,有吃有喝卻進退不得,跟外界也聯繫不上。鄧勇、徐虎、彭天化等高手也嘗試過翻越前方或者後方的城池關隘打開通路改變這種態勢的辦法,可惜對方那邊也有高手,他們每次還沒摸到城池下就聽到上面一片提示警戒的聲音,弄得他們每次都只能無功而返。
強攻攻不下偷襲偷不到,一羣人進退維谷,紛紛說著打仗打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打過這麼蹊蹺的仗。
就在大家聚在一起唏噓感嘆的時候,外面的傳令兵來報,說黑山總督莫聰來了,衆人一聽紛紛精神一振,一起出去相迎。
“看來你們在這生活得還不錯,小菜吃著小酒喝著日子過得挺滋潤。”莫聰進了營帳看看桌上杯具餐具笑著說道。
“別廢話了,趕緊說說前面是什麼情況,後面是什麼情況,黑山外面是什麼情況?”鄧勇急性子地問道。
“前面是黑山軍,後面不知道,黑山外面的情況不清楚,不過朝廷的意思是讓你們撤軍,這是傳書。”莫聰說著把一封傳書遞給鄧勇,然後自顧自地倒了一碗酒喝著。
“你小子別揣著明白裝糊塗,趕緊說說到底什麼情況?”徐虎也倒了一碗酒,跟莫聰碰了一下問道。
“你們後面據說是中央軍前衛中衛的步兵營,你們前面除了黑山軍,還有中央軍前衛中衛的騎兵營以及統領處的兩個騎步混合警衛營,這就是黑山內部的情況。”莫聰說。
“前衛的騎兵營擋在了我們前面,那我們是誰?”幾個前衛騎兵營管帶迷糊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莫聰說。
“黑山外面是什麼情況?”徐虎也有點迷糊地想了一會,實在想不通才換了話題問道。
“黑山外面,駐守南線的後衛六個營死傷五萬被俘三萬,地方軍死傷八萬被俘六萬,方天浩候慎思等高級將領被俘,整個南線大軍潰不成軍,賀統領正帶著十個憲兵營在那裡支撐局面。”莫聰說。
“黑山軍的戰鬥力這麼強悍?”衆人聞言一片譁然。
“是啊,所以你們前期應該是被故意引誘進來的。”莫聰說。
“我師兄現在怎麼樣?”彭天化關切地問道。
“我沒見過你師兄,不是很清楚。”莫聰說。
衆人開始紛紛議論起來,實在想不通黑山軍爲什麼會在東線北線誘敵深入,卻選擇南線作爲攻擊方向,畢竟南線的大軍只是負責圍堵又沒有直接攻城,這種做法確實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我猜可能是這樣的,黑山軍的主力是以前的右衛,他們跟咱們關係都比較好,不想跟昔日戰友刀兵相向,南線大軍就不存在這個問題,地方軍本來就跟老右衛沒交情,後衛又是在兩年前的兵變中攔截過他們的死敵,這次也算是報一箭之仇。”徐虎想了一會說道。
衆人紛紛點頭,說有可能就是這樣,右衛的丁小鳳本來就是個很愛記仇的人。
“朝廷讓我們撤軍,這種情況我們怎麼能撤出去呢?”就在大家的議論中,鄧勇看完傳書問道。
“我就是來協調這件事情的,現在不光是你們忌憚黑山軍,黑山軍也忌憚你們,畢竟諸位都是能征善戰的猛將,放開城池關隘讓你們出去途中難免會遇到意想不到的突發情況,所以他們的意思是讓你們的兵馬全部放下武器退出黑山,你們去前方關隘裡停留幾天再出去。”莫聰說。
“要把我們扣爲人質?”徐虎笑著說道。
“是啊,誰讓你們一個個都是猛人呢,有你們帶著隊往外撤他們當然不放心。”莫聰也笑笑說道。
“好吧,看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那就儘快安排。”鄧勇起身給莫聰和衆人倒上酒,端起酒碗說道。
“好,喝了這碗酒,大家就跟我走。”莫聰推碗跟衆人一碰,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