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住在這，只是住在附近。”那個姑娘讓馬後退幾步，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樣子。

“你在附近住了多少年了？”莫聰隔河問道。

“沒多少年。”姑娘一點也不合作，撂下一句話就趕著十幾匹馬順著河對岸跑了。

“你……”莫聰話還沒問出來就看到連人帶馬一溜煙跑了，趕緊飛身躍過小河落到一匹馬的馬背上。“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就是想問問你，你見過以前住在這裡的農戶嗎？”他伸手一拉那個姑娘的馬繮，那匹黑馬立刻止步不前。

“我沒見過，我……”姑娘嚇得不行，臉色刷白。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我是來這邊找親戚的。”莫聰用龍心禪鎮著姑娘的心神，讓她儘快淡定下來。

“這裡以前好像是有一些農戶，但他們在我出生以前就死了，我沒見過他們，他們也不是我害死的。”姑娘稍微好了一點，但還是有些緊張，看著河對岸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那你家裡有其他人嗎，比你年紀大的，我想去問問他們。”莫聰想了一下問道。

“有倒是有，不過我要放馬，沒時間帶你去，你……你自己往西邊走幾十裡就找到了。”姑娘說道。

“沒事，我有的是時間，我就跟你一起放馬，等你要回去的時候帶我去就行了。”莫聰說。

“那……好吧。”姑娘一聽無奈地說道。

兩人就一起放著馬，十幾匹馬走走停停地一會吃草一會喝水，好像永遠沒有吃飽的時候，絲毫不顧忌莫聰急切的感受。

“你們家住得很遠嗎？”莫聰放開神識感知了一下，方圓五十里內並沒有人家，不禁奇怪地問道。

“有點遠。”姑娘緊張地看了莫聰一眼，緊張地說道。

“你放心吧。我家裡有很多媳婦，而且一個個都美如天仙，我不會對你圖謀不軌的。”莫聰說道。

“哦。”姑娘說。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十幾匹馬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草，漸漸向西方行進。一直這樣行進到中午。前方出現了幾座類似帳篷的東西。

“這就是你們家嗎？”莫聰看著那些好像住人的地方問道。

“不是，這裡是瑞國斥候歇腳的地方，我有時候也會在這裡歇歇。”姑娘說。

“你們家還有多遠？”莫聰問。

“反正很遠就是了。”姑娘說。

中午在帳篷裡休息了一會，姑娘拿出隨身攜帶的乾糧吃了一點，她只顧自己吃，也不問莫聰要不要，莫聰也沒有吃東西的心思。只想著快點到這個姑娘家問問情況。

經過稍事休息，兩人又上了馬向西行進，這會的馬速就比上午快了很多，不再是那樣慢慢遛而是撒歡一樣奔跑著。隨著馬匹四蹄翻飛。草原的清風迎面吹拂著，感覺很舒服很愜意。

“你每天這樣放馬嗎？”莫聰一邊策馬飛奔一邊問道。

“是啊，家裡的馬都是我在放。”姑娘迎風說道。

就這樣時快時慢時而停下來吃點草喝點水，十幾匹馬帶著莫聰和姑娘一路向西而去，下午時分終於到了幾座氈包前。

“這裡就是我家。”姑娘看著那些氈包遠遠地說道。

“你是隆國人嗎？”莫聰詫異地看著那些富有鮮卑名族特色的住所。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國人。只能說是草原上的人。”姑娘說了一句，一馬當先飛奔到幾座氈包前，十幾匹馬也隨後跟著，姑娘到了氈包前跳下馬就掀起簾子進了一座氈包，莫聰一看也跟著跳下馬走進去。

氈包裡圍坐著五六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見到姑娘回來了都隨口打著招呼，見莫聰跟了進來都詫異無比。

“阿花，這是哪裡來的貴客？”一位老者問道。

“瑞國來的。”那個叫阿花的姑娘湊到老者耳邊說了一句，然後席地坐在老者身邊。

“那就快……坐坐坐。”老者和客氣地讓莫聰坐，又讓人趕緊上吃的喝的。

莫聰也無意吃什麼東西，只是開門見山地問他們認不認識以前住在大石堆那裡的人。

“說不上認識，只是由於住得近見過幾次。”老者說道。

“你們是隆國人還是瑞國人？”莫聰看著衆人的生活習慣問道。

“說不上隆國人瑞國人，只是草原上的人。”老者說道。

“那……東邊住的那些人是隆國人還是瑞國人？”莫聰又問。

“他們跟我們一樣。”老者說，“我們只是住得臨近瑞國，但生活習慣接近於隆國，所以也不好說是哪國人。”

“這樣嗎？”莫聰沉吟。

就這樣問了問說了會話，莫聰打算起身告辭，老者卻再三挽留，說外面天就要黑了吃飯的時間也到了，既然來了就吃了飯住一晚上明天再走，萬萬沒有到了家卻不過夜的道理，莫聰見他們很熱情很真誠也就不再推辭。

當天晚上，莫聰就跟這些也不知道是隆國人還是瑞國人的人一起吃飯喝酒，他以前吃過慕容明月送到巨靈關內的隆國食物，此刻吃著氈包裡的食物覺得差別不大，都是很有隆國特色的食物。

這一家人對莫聰招待得很殷勤很周到，招待莫聰的酒也很不錯，不過由於莫聰有心事，所以喝了一會就有點醉，又喝了一會就醉倒了。

“客人不勝酒力，趕緊扶他去休息吧。”老者說了一句，讓阿花扶著莫聰去休息，莫聰已經醉得人事不省，連馬王刀都放在一邊不知道拿，阿花吃力地扶著莫聰進了一座氈包，正想側轉身扶著他躺下，結果剛一撤力莫聰就往前栽，阿花趕緊正面扶住，然後不知道怎麼扶來扶去兩人就一起倒在了低矮的榻上，莫聰結結實實地趴在了阿花柔軟的身上。

“你……”阿花使勁推著莫聰卻推不動，想側轉身子把他翻下來也翻不動，而且越動兩人貼得越緊實。“醒醒，別壓著我。”阿花一邊推著莫聰一邊說著，暗夜中清香撲鼻芳香無比。

“嗯。”莫聰昏昏沉沉地說了一句。

此時的莫聰正做著一個夢，夢到自己是個小孩，正在從天上不斷往下墜落，墜落卻不是直愣愣地墜落，而是趴在一塊雲朵上緩緩下落。雲朵潔白而柔軟，從碧藍的天空中緩緩往下落，雲朵下方是一望無際的草原，一羣男女老少正在草原上牧馬放羊跳舞歡歌。

雲朵很快飄落在地，化爲一片白霧散去，莫聰趴在了柔軟的草地上，很快有一個姑娘發現了他，從遠處跑過來把他抱起來。

“你怎麼這麼頑皮呢，不讓你亂跑非要到處亂跑。”姑娘的臉頰貼著莫聰的臉頰，面容看不到，聲音卻帶著明顯的喜愛和責備，隨著這樣的聲音，姑娘的手還在輕輕拍著莫聰的後背。

“這就是我在人間的母親嗎？”莫聰被她那樣抱著拍著，心裡默默想著。草原的風帶著柔嫩的青草和花香氣息撲鼻而來，感覺心曠神怡。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大風從遠處席捲而來，所到之處無論是草皮還是山丘全部化爲齏粉，正在牧馬放羊的男女老少猝不及防地被那股風翻卷著吹到天上，又被風翻卷著不斷旋轉慘叫。

“壞了，靈雲山的老頭來了，他來殺我們了。”姑娘驚恐地說了一句，抱著莫聰在草原上奔跑逃命，那股大風卻在他們身後緊追不捨，不斷翻卷著草皮小樹氈包尾隨著他們。

莫聰被姑娘緊緊抱在懷裡，眼睛看著那股席捲一切的恐怖大風，心裡卻隱隱覺得有點不對。

這是老頭嗎，怎麼感覺像是雪倫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