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走到停車場,拿著車鑰匙,剛按下開門,就看到謝綰綰一個人抱臂靠在柱子邊的陰影裡。
頭上的帽子低低的,頭也低低的,情緒似乎不太好。
他收好車鑰匙,走過去,“等我?”
謝綰綰哼一聲,擡起頭來,“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
程正面無表情,簡單直接,“有事?”
“當然。”謝綰綰脣一勾,冷笑,“我要感謝你的盛情邀請啊!”
“不用謝。”程正一本正經地說完,就走向車門,安全不理不睬的樣子。
“站住!”謝綰綰語氣冰冷,表情不太好看,“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嗯?看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你很開心?”
程正頭也不回,“他不爽,我就開心。”
“哈!”謝綰綰被氣得差一點笑出來,走過去,擋在程正面前,她斜斜睨視他,諷刺地笑,“結果在我看來,最不爽的人是你纔對吧?”
程正雙脣緊抿,看著她,一聲不發。
“你也喜歡那個女人?”謝綰綰猜測地問著,看程正不動聲色,又哼聲笑了,“還是因爲他喜歡那個女人,所以,你就想從他手裡搶過來?”
程正瞇眼,“說夠了?”
謝綰綰繼續冷笑,顯然還沒有說夠,“我就奇了怪了,你爲什麼總跟他鬥呢?明知道鬥不過他——”
“呵!”程正僵硬的臉,突然牽出一抹諷刺的涼笑,“那你爲什麼總要喜歡他呢,明知道他不喜歡你?”
“你——”
一句冷冰冰的反問,扎心又扎肺。
謝綰綰看他良久,沒在他冷漠的臉上找到情緒,敗下陣來。
“你們這些男人,一個個都無情無義。”
說完,她直接繞到程正的副駕位置,拉開門坐上去。
“送我回賓館!我不想打車。”
程正看她老神在在的坐著,皺起了眉頭。
他獨來獨往習慣了,很不喜歡與別人打交道——除了向晚。
她是一個例外,一個讓他自己也意外的例外。
唉!
程正嘆口氣,沒有再多說,上車發動了汽車。
……
唐元初下樓找了一圈,沒有看到謝綰綰。
在前臺問了一下,他又快點走到帝宮的大門口,伸長脖子尋找。
今天得罪了謝綰綰,他心裡其實有點過意不去。失戀已經夠慘了,他還戳人心窩,哪怕是好心,似乎也有點過了——
看著她氣沖沖離開,他怕她一個女人出點什麼事,於是,偷偷跟了下來,可左看右看,也沒有看到人。於是,就傻乎乎在門口吹冷風——
他沒有發現謝綰綰,謝綰綰卻看到了他。
從停車場出來,汽車經過帝宮門外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那個傻x。
幾乎只一秒,她的臉就拉了下來,若有似無地哼了一聲。
程正餘光掃她一眼,“沒有想到,你對這種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有興趣。”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謝綰綰想到唐元初就煩,“你不覺得他腦子有病嗎?”
“不覺得!他很可愛。”
可愛?用可愛來形容的男人,還不噁心嗎?
謝綰綰說到唐元初,胃火就上來了,“要不是看他年紀小,我就捏死他了。”
說罷,她又回頭看了一眼。
夜燈之下,那個修長的人影還在那裡徘徊,不知道在找什麼。
謝綰綰嫌棄地哼聲,慢慢收回視線。
……
帝宮。
衛生間這個位置,是一個約會的好地方。
通風口,可以將帝宮大門盡收眼底,也可以放眼觀察這個城市的夜燈。
向晚記得,孫尚麗跳樓那天晚上,她也站在這裡跟白慕川說過話。
再一次站在這裡,看那個閃著七彩霓虹的噴泉女神翩翩起舞的樣子,她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纔多長時間啦,怎麼感覺像經歷了一個輪迴的滄桑?
“怎麼不說話?真的生氣了?”白慕川站在她身邊,把玩著一支菸。
他有一個好習慣,跟她在一起後,每次想抽菸,都會盡量避開她,或者剋制自己,不讓她吸二手菸。
於是,看到他手指上輾轉訴香菸,向晚心裡那一點委屈就又落下了。
不過她並不鬆口,哼一聲撇開了臉,“不想說話。”
“不想說就是生氣!”白慕川慢慢靠近過來,輕輕喟嘆,帶著一股清冽香味的呼吸,就那樣噴在她的脖子上,“小向晚——”
“!”向晚看著窗戶外面,忍著脖子裡的癢癢,無視他。
“小晚晚……”白慕川又叫。
他聲音很低,深情的呼喚從她的脖子慢慢轉移到她的耳朵。
輕輕吻,輕輕吮,耳廓細軟的絨毛被他的呼吸躁動,癢得彷彿入了心,向晚再也忍不住。
“幹嘛啊?”她伸手拂了一下,轉頭惡狠狠地嗔他,“能不能消停了?讓我安靜一會……”
“……”
看著向晚一副炸毛小貓伸爪子的表情,白慕川想笑,出口卻是一一嘆。
“向晚,你心裡有什麼彆扭就說出來。我們的矛盾,我們內部消化。”
“我沒什麼彆扭,也不覺得有什麼矛盾。”向晚雙手撐在窗戶上,看著閃著光的噴泉女神,腦子有一點走神。
白慕川歪頭湊過來瞧她一眼,雙手從他背後纏上她的腰,將她生生納入懷裡。
“好,不彆扭,沒矛盾,又不想說話。那我們就安靜地看夜景吧。”
“……”腰被他撩得麻麻的,向晚思緒被拉回來,哪裡還看得了什麼夜景,“我真是服了你了——”
她伸手就去扳她的手,結果卻被白慕川捉住。
他專注地盯著她,擡起她的手,在脣邊一吻,猶豫一下啞聲說:“聽話,咱別鬧了,好嗎?”
向晚仰頭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突然有一點好笑。
“大哥,我什麼時候鬧了?一直都是你在說話啊!”
“你不理我。我心裡就不踏實。”白慕川目光漸漸變深,那一隻攬住她腰的手,也越發的緊,“向晚,你對我很重要。所以,我會在乎你的情緒,你懂嗎?”
向晚一怔。
在乎一個人,纔會在乎對方的情緒。
她又何嘗不是這樣?
折騰他這麼久,差不多也夠了。
向晚輕嗯一聲,慢慢低下頭,像一隻被順了毛之後的乖巧小貓,軟綿綿地偎在他懷裡,低笑一聲,嘟囔道:“我都說了,我沒有生氣,你自己就不肯相信,怪誰呢?”
“……”白慕川眉頭都挑了起來,“我擺了半天深情的姿勢來認錯,結果你告訴我……你沒有生氣?這合適嗎?”
“那要我怎樣?”向晚噗嗤一笑,“要不我再氣一回,你來哄?”
“別別別,姑奶奶,我怕你。”白慕川立馬投降。
這還差不多!向晚笑著瞄他一眼,突然又皺了皺眉頭,“我剛纔只是覺得……你鐵瓷兒好像氣得不輕。她那麼討厭我,我感覺有一點不自在,畢竟你們關係那麼好,搞得我像個第三者似的……”
“不用管她。她就這德性。過幾天就好了。”
白慕川無所謂地聳聳肩,背靠在窗邊,懶洋洋地看她。
“哦。”向晚似笑非笑,斜他一眼,哼聲,“這麼說來——大人,你好像挺了解她的?”
“元芳,你好像在吃醋?”
“我至於嗎?”向晚翻一個白眼,漫不經心地說:“我看得很開,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勉強不來。”
說到這裡,她遠眺著這座城市的夜燈,慢幽幽一嘆,“我只是有一點不明白——”
“嗯?說。”白慕川挑挑眉頭,又低頭想啃她。
向晚偏頭避開,嗔怪著拍他一下,才繼續剛纔的話題:“爲什麼謝綰綰那麼好看,你卻沒有喜歡上她?”
“爲什麼她好看,我就要喜歡她?”白慕川反問一句,笑著勾過向晚的下巴來,像把玩什麼好玩的物件似的,大拇指輕柔地摩挲著,若有似無地撩她,突然壓低聲音說,“更何況,我的小向晚,比她好看多了。”
“……”向晚哼聲,顯然不信。
再怎麼說,明星跟普通人還是有區別的。
更何況,謝綰綰是一線流量明星,顏值是頂尖的。
她哪怕再自戀,也不敢跟人家去比較這個。
“唉,傻!”白慕川看她彆扭,慢慢拉她過來,讓她深深按在自己懷裡,擁她轉過身來,兩個人一直望向窗外的萬家燈火,“我跟她太熟了,在我心裡,她連性別都沒有,不要說長相了。更何況——我沒有騙你,在我心裡,你比她好看多了。”
向晚心裡一甜,嘴上還犟。
“這麼說,是你眼神有問題了?”
“其實以前的她……”白慕川脫口說出一句,沉吟一下,“不長這樣。”
不長這樣?向晚回頭瞄他,“整容?”
“……嗯,可以這麼說。”
“那她整容前的樣子,很醜?”
“不醜。”白慕川似乎很爲難。
他跟小劉和唐元初不一樣,基本上很難聊到別人的私事。向晚認識他這麼久,從來沒有從他的嘴裡聽過別人私生活方面的八卦,包括他最痛恨的程正,他也很少在向晚面前說他什麼不是……
這一點,是非常優秀的品質。
因此,向晚沒有再追問他爲什麼謝綰綰要整容……
畢竟娛樂圈裡,這個不是什麼新鮮事。
她問:“你跟謝綰綰,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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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給力啊,鐵瓷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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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拳、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