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打七寸!
這對賽裡木來說,簡直是要命的。
“不要不要不要,老大,你和向老師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簡直是天造地設一家人,天作之合,鬼斧神工的罕見情侶……”
“……”
鬼斧神工都出來了。
權少騰轉頭,目光淡淡一瞄,“你是不是傻?”
賽裡木:“是的啊是的啊,我就是傻的啊,你們就不要和一個傻子計較了!”
權少騰扶額,“誰能理解我見天兒跟一個傻子在一起工作的心態,有多麼崩潰嗎?”
白慕川看他一眼,“我能!我跟你在一起,就這感覺。”
權少騰呵呵冷笑,“不要以爲你女朋友在邊上,我就會給你面子?不服,咱倆練練?”
白慕川脣角一勾,“不了。我得給你留點面子啊,畢竟你連女朋友都沒有。”
權少騰:“……”
“哈哈哈哈……”
有人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權隊最近惡補了追女三十六計以及惡俗偶像劇一百零八部……然而,還是一隻單身狗。”
“去你的,說得好像你他媽不是單身一樣。”
“我好歹談過戀愛吧?”
“呵呵!你那叫戀愛啊?都TM不值一個包……”
“……再說,要急眼了啊!”
“急!就等著你急!”
“哈!我偏不急……我那前女友,都快跪下來求我複合了,我憑什麼急啊,我樂著呢。一代網紅的世界,不是你們能理解呢?”
“網紅?”權少騰白了唐元初一眼,“最近沐二少比你火吧?”
“……”
唐元初無言以對。
“所以,今天晚上,大網紅請客啊?”
又繞了回來。
白慕川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請客沒問題!往後再有什麼採訪電話邀約,一律拒絕,聽明白了嗎?”
衆人相視一眼,不敢不認真。
“收到!”
“收到!”
媒體簡直無孔不入。
力量也強大到令人髮指。
沐二少就是白慕川的事情,被一個作者自殺的案子帶動著,鬧得人盡皆知,隨之而來的各種麻煩也是應接不暇,白慕川這麼淡定的人都能被激怒,可想而知……
向晚心有歉意,偷偷瞥他一眼。
白慕川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手,然後對衆人說,換了話題。
“最近咱們的工作重點,今天在會上都佈置清楚了。快過年了,打起來精神來,提高警惕……”
每到過年的時候,社會治安事件就會增多。
加上那個至今沒有查明白的“天怒計劃”,就像在衆人心裡埋了一顆定時炸彈。
今天白慕川沒在家裡吃飯,匆匆出去,是因爲紅刺和情報二部那邊來人了。
開了個碰頭會,主要就是針對“天怒計劃”——
就目前得知的情況,僅僅知道是國外勢力夾裹了暗門餘孽,準備在京都活動,但集體計劃內容,仍然沒有頭緒……因此,白慕川把另外一樁刑事案件,交給了其他組在做,把這項工作,做爲重案一號目前的重點。
吃飯不談工作。
衆人都沒有喝酒,單純吃飯,吃得很快。
從飯店出來,大家各自散了。
向晚看街邊熱鬧,心裡生出期待……
好久沒有逛街了。
白慕川看她一眼,沒有去取車,牽著她的手,沿著飯店邊的街道,慢慢地走。
“先消消食,等一下再回去。”
“好呀……”向晚眉飛色舞。
他每天在忙,她大多數時候關在家裡。
這樣手牽手逛街的時間屈指可數。
臘月中旬了,街上已有過年的氣氛,年味兒很濃,入了夜的街邊,掛著紅彤彤的燈籠,空氣沾染了一點潮溼的霧氣,涼涼的,卻讓人腦子格外清醒。
向晚看白慕川沉默許久不吭聲,笑了笑,“最近工作,壓力很大嗎?”
白慕川嗯一聲,“有點。”
向晚瞥他,“今天丁一凡來找你,說的就是那個事吧?”
白慕川深深看她一眼,沒有隱瞞,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上頭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敵人的行動涅滅在搖籃裡——今天我們三方碰了個頭,研究了一下大體方向。我猜測,對方會選擇春節動手……”
震驚世界的大案,什麼時候做最合適?
一年一度的春節,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向晚認同他的看法,不過,她思維比較跳脫。
“誰都知道,春節期間安保是最嚴格的。咱們能想到的,對方肯定也能想到……而且,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你們在明處,人家在暗處……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搞出一個震驚世界的大案,對方可以有千百種辦法,對不對?可你們呢?太被動。”
完全有理。
這正是讓白慕川煩躁的地方。
“黃何……”
“黃何……”
兩個人同時提到一個名字。
牽著手,對視一眼,同時感嘆。
向晚:“你說。”
白慕川慢慢仰頭,“黃何那條線……得動了。”
這是目前來說,最好的一個辦法。
鋪了那麼久的線,就等著這個時候,沒理由放棄。
這是於公。
但於私……向晚內心並不平靜。
“他身體還沒恢復好吧?”
白慕川沉吟一下,“昨天晚上給我來電話,說……恢復得很好。”
沉吟一下,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在向晚再三的凝視下,才慢吞吞地說:“估計就這兩天,我得派人把他從西市帶回來——”
向晚遲疑:“帶?”
這個詞,與接可不同。
白慕川嗯一聲,沒有看他。
“在田丹月眼裡,他只是因爲與我的私人關係,纔有了相對的自由,但一直是在警方的掌控中的,所以她那麼久沒有去找黃何……但是,那是在他生病期間,相當於保外就醫了。現在既然他身體差不多好了,就該……執法了。”
執法?
向晚心裡一涼。
倒黴的黃何,難道還要過一遍司法程序?
她扶額,想到方圓圓那張臉,“那他與圓圓真的是……太悲催了。”
白慕川沉吟一下,看著她,“對這次任務,黃何提了唯一的一個要求。”
“嗯?”還有要求?
向晚來了興趣。
“他要與方圓圓……提前結婚!”
“……”
這個提議,方圓圓說過很多次了。
但那個時候黃何找她說過,自己的擔憂……
他怕犧牲,怕留下她一人,所以並不那麼情願。
“呵,這人,怎麼就想通了呢?”
白慕川捏了捏她的手,在寒風裡圈緊她的腰,讓她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後才慢慢說:“屠亮的犧牲,對他觸動很大。前幾天,我讓你師姐找他談過……”
哦,接受了佔色的心理輔導。
“怪不得……”
依佔色的爲人,肯定會從女人角度出發考慮問題。
與黃何結婚,是方圓圓的一個執念。
“如果什麼都不能給一個女人……那至少,你要把愛留給她。”
……
這個消息,很快就從方圓圓那裡得到了證實。
第二天起牀,向晚就收到方圓圓要來京都的消息。
“準備接駕啊!小妖精。”
“我告訴我爸媽,我是來京都看你的……”
“不過,你猜我是來幹嘛的?”
還用猜嗎?
黃何當年在京都念的警校,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公安大學,雖然不是京都人,當戶口也隨遷到了京都,方圓圓特地去打印了戶籍證明,就是爲了偷偷來京都與黃何辦結婚證。
可以說,很瘋狂了!
向晚看著那一條條消息,內心涌動著一種情緒。
難以言說……
就像暴風雨前的驚悚。
相愛的兩個人,要結爲夫妻,明明是一件開心的事。
可她和方圓圓都清楚……
結婚不一定是起點,完全有可能是一個終點。
但這個傻姑娘,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飛蛾撲火,就爲了一個愛的男人。
不能說她錯。
也不能說她對。
向晚覺得自己枉自是一個作者,居然無法描述這種瘋狂的舉動,自毀般的獻祭情感,到底該稱爲偉大,還是該說傻……
他爲了任務,燃燒生命。
她爲了他,燃燒愛情——
向晚內心有些堵。
但在他們的故事裡,向晚不是編劇,無法主宰,無法左右……
唯一能做的,就是整理好心情,開開心心地去機場,迎接前來京都的方圓圓。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在她們都看不到的地方,有一輛警車正頂著風雪從西市出發,載著身體並未完全康復的黃何,駛向京都,奔向一個未知的未來……
~
向晚在機場接到方圓圓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小妮子就帶著簡單的一個行李箱,紮了個精神的馬尾辮,乍然看到,竟是清瘦了些,膚色極好的白皙面孔,紅潤潤的泛著某種希冀的光。
看得出來,對這個瘋狂的“隱婚”,她很興奮。
向晚瞇了瞇眼,打量她,“馬上就過年了,你媽居然能同意?”
方圓圓仰了下脖子,“拜託,我是成年人,不需要凡事都聽父母的啦……再說了,我來找表姐的嘛。家裡誰不知道,我表姐夫在京都可牛逼了,他們巴不得我過來呢……”
唉!
向晚拖著她的行李箱,“考慮清楚了?”
方圓圓脣角上揚,“不要問我這麼掃興的問題。”
不等向晚說話,她嗯一聲,左右四顧著,笑盈盈地說:“有這工夫,你不如給我介紹一下京都的美食或者景點呢……反正這兩天有空,你可以陪我到處逛一下。”
向晚挑挑眉,“我陪你,那你家黃黃呢?”
“他啊……”方圓圓拖著嗓子,幽幽一聲嘆,“他應該會很忙。”
“所以?”還怎麼結婚呢?向晚狐疑。
“我跟他……”方圓圓抿了抿嘴脣,帶笑的臉上,難以掩飾那淡淡的無奈,“我跟他的相處……大概就只有一個辦證的時間了!”
“……”向晚心裡一窒。
“黃黃說了,他們會安排好的。”
“……”
向晚什麼也沒有再說,只攬住了方圓圓的肩膀。
“你要幸福!我相信你的選擇。”
“我……一定會的。”
她握拳,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那臉上的笑,燦爛得仿若冬日的暖陽,看花了向晚的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