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依心聞言轉(zhuǎn)頭向四周看了看,的確打掃得一塵不染。這是當(dāng)兵的打掃出來的,她便沒有在意。難道這里面有古怪?
“怎么說?”葉依心也學(xué)著孫作奇的動作,微微伏身向前。直到能感受到他淡淡的呼吸聲,她才停住身子,一副聽教的模樣。
“咳!事出反常必有妖,有些東西我了解的不多,但十有八九是那東西所為?!睂O作奇聞到到葉依心那傳來的淡淡香氣,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了摸鼻子,微微往后退了點,才說道。
“你說蠱!”葉依心微微睜大眼睛,小心的看了眼四周。要真是那東西,那她們就危險了。如果說殺人越貨的必備良品是什么,那蠱一定是不二選擇。殺人于無形,而且還兼?zhèn)錃瑴幺E的功能。
“別這么大聲,要是讓它聽到就不好了?!睂O作奇趕緊小心的看了看四周。這蠱可是通靈性的東西,要是讓它聽到他們在商量,那他們鐵定不得安寧。
“……”葉依心對孫作奇的話抱有懷疑態(tài)度,但蠱的事,她并不熟悉,也只能聽他的。
“有一種蠱,名金線蠱,用七七四十九種毒物加上七七四十九天煉成,然后把煉出來的東西,喂養(yǎng)一種毒蟲,五年成形,十年成精。存活率低下,所以這類蠱異常珍貴,蠱婆都不會輕易使用。成精的金線蠱特別喜凈,在它的范圍內(nèi),容不得一?;覊m。”
“你是說這里住著只金線蠱?”葉依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知道暗處有東西盯著你,就想著替你打掃,她實在是放心不下來。
孫作奇搖搖頭,這里昨天就已經(jīng)整理好,金線蠱在沒有動用之前,是不可能離開它的主人的。那只能說明,在不久前,這個房子里,還住著一個蠱婆。而這個蠱婆,就養(yǎng)了這種金線蠱。
“不管是什么,我們只是路過,只要不惹他們,應(yīng)該會相安無事。你也早點去休息,明天離開?!比~依心顯然也想到了那一層。蠱婆一向是神秘的存在,不去惹的話,一般不會主動招惹人。因為一旦身份暴露,人們就會容不下她的。
“希望如此,那你好些歇息吧。”孫作奇想了想,便起身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外走。話到如此,只能小心行事。他們只是路過,希望能安穩(wěn)離開。
葉依心看到孫作奇走了,雙手環(huán)胸看向門外。她心里有很多疑問,蠱婆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蠱婆去了哪里?這個村子寧靜的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難道這里的村民都善蠱?現(xiàn)在時代這么發(fā)達(dá),為什么這里的村民還要守著這一畝三分地?當(dāng)真只是想落葉歸根?
葉依心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到外面一陣鬧騰。她猛的翻坐起來,起身就往外面跑去。一進入院子里,就看到幾個軍人捂住肚子在地上翻滾,還時不時的干嘔,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旁邊有幾個只著背心的人正在替他們瞧。
“怎么回事?”葉依心皺著眉頭問道。
“葉小姐,這幾人是守夜的,突然就肚子痛,現(xiàn)在醫(yī)生正在給他們看?!?肖正武抹了把汗,語氣焦急的說道。他出來時,他們還只說有點疼,這才幾分鐘,就痛得他們青筋都露了出來,實在是有些不妙的感覺。
“趕緊去把孫哥請過來!”看到他們面色蒼白痛得滿地打滾,醫(yī)生又束手無策的樣子,她趕緊跟肖正武說道。
葉依心拿出幾粒藥塞進那幾人嘴里,那幾人神色緩了緩,卻還是臉色蒼白,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她微微站開立在旁邊,她已經(jīng)盡力,其它的,就只能看孫作奇了。
“哎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瘋€覺都不安穩(wěn),真是!”孫作奇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默契的讓了一條道??赡苁菦]見過這么大的歡迎仗勢,他的聲音慢慢的變小,直到?jīng)]了。
“這群王八糕子怎么了?”孫作奇看到中間圍著的那幾個人,眉頭皺得深深的,抬頭問葉依心。
“不知道。”葉依心頭也沒抬,繼續(xù)看著幾人的反應(yīng)。幾人掙扎久了,似乎是沒了力氣,一直躺在地上哼哼。
“愣著干嗎?抬進去??!”孫作奇得到她的回復(fù),看到所有人都看著他,開口就吼道。
“多叫幾個人輪流守著,什么也別碰,也別到處亂走?!比~依心說完這句話就回房了。她該做的都做了,后續(xù)事情,她也無能為力。她才進房沒一會,便聽到隔壁傳來聲響。心中了然是孫作奇回來了,起身就往隔壁走去。
“孫哥?!?
“我就知道你會來,來一杯?”孫作奇拿著一瓶紅星,坐在桌子旁,桌子上兩個酒杯,都已堪滿。
“那幾個人?”葉依心笑了笑,也不客氣的直接坐下,然后一杯干,才開口問道。
“疳蠱。不是致命的東西,但也足夠他們喝一壺。一定是他們碰了不該碰的東西,才會沾上的?!睂O作奇慢慢的品口酒才悠悠的說道。
“解了?”葉依心微皺眉頭。果然這里跟蠱有關(guān),若真惹上蠱,那她們連山都不用進,很有可能便會葬送在這里。
“沒解,只是讓他們先昏過去,明天我去找這里的人談?wù)?,看能不能和平解決。他們要的是寧靜,我們只是過路。”孫作奇愁著一張臉說道,要他救和他不對頭的人,心里老不是滋味。而且成與不成,還不是定數(shù)。
“明天一起。”說完葉依心就回房了。剛剛這么一鬧騰,她也沒了睡意。從包里摸出一把短刀,她輕輕的擦拭著。劍鋒泛著凌厲的光,劍身上刻著一朵妖嬈至及的曼駝羅花。此花又名彼岸花,是開在黃泉路上的東西。
這刀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這花上鮮紅的顏色隱隱透著一股艷。此刀是她從一戰(zhàn)國墓里帶出來的,當(dāng)時開封,他就說過,此刀血氣太重,只怕,是大兇之物。而且她也發(fā)現(xiàn),此刀一旦沾血,那花便象活了般,嬌艷欲滴。但奈不住心里喜歡,還是留了下來。
天剛蒙蒙亮,葉依心就走了出去,昨日那幾人又開紿了嚎叫。顯然孫作奇給的藥,藥效過了。雖然天色尚早,但已經(jīng)有幾戶人家屋頂冒著炊煙。狗叫聲,雞鳴聲,吵得這個小村,好不熱鬧。
昨天來得晚,沒有來得及好好看看這村?,F(xiàn)在一看,才發(fā)覺這里的不尋常。這里每家每戶的屋墻上,竟然都掛著牛頭骨。大的,小的,整齊的,殘缺的,都能看得到。她住在二樓,附近都是一層土房,這讓她的視線非常的清楚。這個房子的局勢,竟然是被村里的房子以半包圍圍著。
葉依心暗暗皺了皺眉,為什么這房子會比別的房子高一層?為什么只有這房子是木樓,其它的都是土坯房?為什么它坐落在中間?為什么要掛牛頭骨?這房子以前到底是何人所有?在這村子里,到底是什么地位?大多疑問攪得她心有點亂。
“葉依心,走吧!”孫作奇一出門,便看到葉依心在那里裝雕像。整了整衣衫,便開口叫道。
葉依心跟在孫作奇后面,路過那幾人門口,看到那幾人已經(jīng)上吐下嘔個不停,不由皺著眉頭覺得一陣惡心。還沒有走出門口,就讓人擋住。
“葉小姐,孫先生,早!我這幾個弟兄,一直吐個不停,孫先生你看能不能想想辦法?”肖正武堵在門口,啪的敬了一個軍禮,然后帶著討好說道。
“我不正是去想辦法嗎!誰叫他們多手多腳要去動人家的東西,拆騰死了活該!”孫作奇沒有一點好臉色。這城還沒進呢,就整出這么多爛泥巴事,他們還能進不?
肖正武在他這碰了釘子,有些訕訕的笑著。現(xiàn)在有求于人,他們的軍醫(yī)束手無策,他只能來求他。他知道孫作奇看他們不順眼,因為他不是光明正大被請回來的。但看著那幾人痛苦不堪的模樣,他也于心不忍。
“等消息?!比~依心看了看日頭,事先走了出去。她也算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對于那些人,沒有多少同情。可是這個村子的不尋常,很有可能危及到她,她就不得不跟去看看了。
“哎!葉依心,你等等我??!”孫作奇還顧著生悶氣,卻看到葉依心走遠(yuǎn)了,趕緊跟了上去。
葉依心一出門,便感覺到有視線在直勾勾的盯著她,讓她很不舒服。她當(dāng)下偏頭看去,便看到一個面色肌黃的婦人,正端著一個盆子坐在一張缺了角的桌子旁。婦人眼中閃著警惕,也帶著好奇??吹剿催^去,向她咧了咧嘴,露出發(fā)黃的牙齒。
“你好?!比~依心扯了扯嘴角,算是和她打過招呼。卻看到孫作奇幾步走了過去,然后開口和她打起招呼來。那婦人卻只是看著他笑,那發(fā)黃的牙齒全都露了出來。她也看清她的盆子里是什么了,很多小泥鰍正游來游去。
孫作奇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倒也不惱,而是微微退回到了葉依心的身邊。他微微偏頭,嘴靠近葉依心的耳朵,然后悄聲的說道:
“泥鰍蠱?!?
葉依心聞言多看了那泥鰍一眼,只是她對蠱沒甚研究,也看不出什么來。
“昨天那事,她鬧的?!睂O作奇繼續(xù)在葉依心耳邊輕聲說道,眼角余光還掃視著那婦人,防著她突然動作。
“起開!”葉依心被孫作奇的呼*得耳朵直癢癢,趕緊一把推開他。然后走上前去,站在了婦人對面。婦人只是笑著,用那牙齒惡心著她。
“大嬸,我們是路過的,昨天幾個小子不小心冒犯到您,還請您大人不見小人過,我們今天就走,絕不會再打擾您。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就當(dāng)是為我那幾個不懂事的給您道個歉,您看這事就這樣過了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