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代入

夏山見卓然只在這上面打轉(zhuǎn)，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也懶得和卓然多說。

卓然卻想起自己那次隨他姐姐去拜訪夏夫人時的情景。

綃紗花鳥屏風(fēng)后面笑嘻嘻的女眷，年輕女子的鵝黃色繡八寶紋的襕邊撇落在翠綠色的繡花鞋旁，像盛開在春日城里的一抹麗色，撩動著他的心。

那說不定是嘉南郡主的鞋子。

滿西安府的貴婦人，只有郡主還沒有及笄，她自然打扮得極為艷麗了！

卓然在心里思忖著，壓制不住地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郡主的話題：“聽說郡主是在慈寧宮長大的，皇上和郡主是一塊兒長大的，是嗎？”

夏山對這些事并不十分的關(guān)心，道：“可能吧！女眷的事，我不好打探。”

夏夫人應(yīng)該知道吧？

卓然笑道：“我就是有點(diǎn)奇怪。我從前跟著我姐姐去過京城，可不過在朝陽門邊的一個客棧里住了兩天，還沒有來得及逛，就跟著我姐姐去了山東任上，后來又來了陜西，可京城真的是很繁盛，至少我就沒有見過比它更繁感的地方，我當(dāng)時還想，怎么著也要再去看看，對從京城里出來的就特別感興趣。你呢？你可曾去過京城？想再去嗎？”

夏山覺得自己在老家最好，可他爹總想讓他像他叔父一樣出人頭地，他只好跟著他叔父一起念書。并不能理解卓然的這種情緒。他有些粗糙地道：“我去過京城，也沒有覺得它有什么好的。我現(xiàn)在只想熬過這幾年，讓我叔父放我回家繼承家業(yè)就好。”

兩人說著，那邊李麟的聲音突然高亢起來，道：“宗權(quán)這樣突然被王成拉走了，郡主不惱火嗎？宗權(quán)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回來，應(yīng)該多陪陪郡主才是，他這樣亂跑，讓郡主心里怎么想？他要是不想陪著郡主，郡主身邊多的是人想陪。”

李驥笑道：“大哥這也是沒有辦法，郡主什么也沒有說。”又道，“大堂兄，你今天是不是喝得有點(diǎn)多，我讓酒樓給你弄碗醒酒湯來好了。你喝了醒酒湯，歇一會，我送了你回家。”

李麟可能真喝多了，聞言呆呆地坐在了那里，目光都是直的。

李驥笑著搖頭，喊了小廝吩咐下去。

夏山和卓然忙關(guān)心地圍了過去，紛紛問李驥怎么了？

李驥忙道：“沒事，沒事。只是說起我大哥突然被王都指揮使拉去出公差，我大堂兄后天就要啟程回太原，只怕沒辦法和我大哥辭行了，大堂兄就有點(diǎn)怨王都指揮使，據(jù)說是這件事本與我大哥無關(guān)的，王都指揮使無意在夏巡撫那里遇到了我大哥，非拉我大哥一起去不可。我大哥沒有辦法，只好跟著去了……“

“什么沒有辦法！”李麟真喝醉了，說起話來全然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顧忌，嚷道，“他多半是不想和我見面，那天我們見面，統(tǒng)過說了不到五句話，他肯定是覺得我不應(yīng)該娶妙容，他不是一樣的冷落郡主……”

“大堂兄，你喝醉了！”李驥臉色一沉，眉宇間頗有些凌厲之色，這樣看著，倒和李謙更相像了，他高聲喊了隨身的小廝小木，“大堂兄的隨從呢？快去叫了進(jìn)來，讓他們扶大堂兄回去。”又向夏山、卓然等人道歉，“我沒有想到大堂兄喝醉了是這個樣子的，今天讓大家掃興了，改天我再請大家好好地吃一頓。”

鄭從忙笑道：“這喝醉了不是常有的事嗎？你不必放在心上。快送他回去吧！等你空閑了我們再聯(lián)系。”

李驥忙拉拽著李麟走了。

卓然的心頭卻響如擂鼓，道：“李麟大哥是什么意思？”

鄭從覺得李家是他們家的通家之好，自然不愿意說這些。

他含含糊糊地道：“喝醉了酒嘛，肯定是亂說一通了，誰會把這些當(dāng)真！對了，明天董家大公子請客，你們?nèi)幔俊?

鄭從所說的董家大公子，是西安首富董重錦的長子，剛剛得了個兒子，明天請滿月酒。

夏山是個喜歡熱鬧的，笑道：“我當(dāng)然會去啊！我和他的關(guān)系不錯。不過我沒有想到你也會去。”他說著，朝卓然望去，“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不是有句話叫做不打不相識嗎？你整天關(guān)在家里讀書，就算是別人想結(jié)交你也不可能啊！”

鄭從也很誠心地邀請卓然。

卓然笑著應(yīng)允了。

正主子走了，他們這些請客的也應(yīng)該散了。

鄭從付了賬，三個人在酒樓門口分手，卓然卻一改常態(tài)地跟夏山同行。鄭從也沒有放在心上。卓然卻在路上和夏山說起姜憲：“你知道嘉南郡主是個怎樣的人嗎？她經(jīng)常去你叔父家拜訪嗎？”

夏山笑道：“那怎么可能！她是郡主。要不是礙著年紀(jì)，應(yīng)該我嬸嬸去拜見她才是。我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見過郡主兩次，連長相都沒有看清楚。不過，她個子在女孩子里面算高的了，而且走路的姿態(tài)很優(yōu)美，端莊，卻透著風(fēng)姿，很是賞心悅目……”

兩人就聊著這個話題一直到了巡撫衙門分手。

姜憲自然不知道有人對她很好奇。

她全副的心思都放在了李謙的身上。

直到晚間傳來李謙已順利到達(dá)了華陰縣，而華陰縣百戶不僅沒有走，而且還把棺材抬在了自己家的門口，誓要和程飛同歸于盡。

李謙頭痛得不得了，只好把兩人叫去商量這件事怎么辦。

謝元希告訴她這些事的時候，她一直很認(rèn)真地聽著，直到謝元希把話說完，姜憲才沉吟道：“要是我，就告誡程飛一番。不管怎樣，他們一個管著政務(wù)，一個管著衛(wèi)所，最后鬧成這樣，說明兩人的掌控力都有問題，朝廷只會想到一鍋端。若是程飛也有那百戶的勇氣，要和那百戶同歸于盡，倒可以繼續(xù)對峙下去。”

論政務(wù)，現(xiàn)在的姜憲甩李謙好幾條街。

包括謝元希。

謝元希兩眼發(fā)亮，立刻道：“我這就飛鴿傳信給大人！”

姜憲點(diǎn)頭，道：“大人不是那魯莽的性子，想必夏大人給了公文大人的，你可知道公文上都寫了些什么？”

謝元希不屑地道：“哪有什么正式的公文，不過是一張密旨而已，而且這張所謂的密旨到底是不是皇上的意思，誰也不清楚。皇上這些日子為了大婚的事整天和戶部、禮部、內(nèi)閣、內(nèi)務(wù)府生氣呢！哪有空管這些。要不然大人見那百戶還橫在那里，怎么會想著把兩個人拉在一起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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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