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會客廳之中,所有人的嘴巴都已經(jīng)張到了最大,甚至能容得下一顆雞蛋一般,就連庸帝和景王都沒能幸免。
顯然是心中震驚到了極致。
一個高級勢力的左相,一個以書法小道,九響問道的字圣,如今竟然在陳心一個小輩元嬰面前,持弟子禮,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嗎!
一頭霧水的望著此刻景象,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了,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甚至剛才對陳心的非議,一瞬間便跌入谷底,看到林希之如此樣子,還有誰敢非議陳心。
非議字圣的老師,真當(dāng)自己傲世蒼穹了嗎?
“林相,這到底是什么回事?”
一旁的庸帝終于忍不住了,當(dāng)先開口詢問到,他實在不理解為什么陳心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竟然能造成這樣的局面,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系了一些。
終于,在所有人的期盼目光中,在陳心的點頭示意下,林希之恭敬的一張張拿起陳心的手書,為眾人講解。
陳心此次寫的,并不是兩個字,而是貨真價實的三個字!
最后一個字,不是他沒寫,只是旁人無法見到而已。
如果說林希之的三個字,是對陳心的勸告和勉勵的話,那么陳心的字,就是徹徹底底的描繪了林希之的一生。
所謂書畫同源,陳心利用一個簡簡單單的“道”字,在斗字的過程中,分別畫出了林希之過去,現(xiàn)在,未來的三個階段。
這已經(jīng)超出了字跡的體現(xiàn),而是天地規(guī)則的躍然于紙上!
第一個字,寫的是林希之過去道成之際,意氣風(fēng)發(fā),整個人揮斥方遒,少年英雄般的人物。
而經(jīng)過他的講解,所有人再次看上那第一個字,哪還有半點比不過林希之的意思。
甚至這般不著痕跡的描繪,才是書法之道最重要的東西,留白!
每次看,都能發(fā)現(xiàn)不同的感覺。
將第一個字講解完畢,林希之深吸口氣,拿起第二幅字。
隨后對著所有人說到:“最近林某在朝中遇到了一些事情,頗為不得意,而陳師的第二個字,恰好好處的表現(xiàn)了出來。
平庸,郁郁不得志,甚至仔細看去,還能看出這個字有些歪歪扭扭,失去了第一個字的正氣。
而此刻許多朝堂中的人物,當(dāng)即便明白了過來,再看那字,不正是現(xiàn)在林希之現(xiàn)在的寫照嗎?
一瞬間,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駭然的神色,暗嘆陳心的書法造詣,竟然達到了這樣的程度。
直指大道,洞徹人心!
甚至只是從短短的接觸,便看出了林希之的狀態(tài),當(dāng)真乃天人也!
而也是因此,在想到了之前對陳心的非議之后,他們都有種自扇耳光的沖動,甚至連庸帝都是如此。
試問一個如此偉大的書法大家,竟然生生忍受了他們長達一炷香的非議,這絕對是對書法二字的褻瀆。
想到此處,已經(jīng)有不少人對著陳心施禮,算是挽回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
接下來,就是最后一個字了。
林希之拿出了身前的一張白紙,整個人猶如朝圣一般,虔誠到了極致。
陳心之前凌空繪制的幾筆,其實也是在書寫,只是旁人斗看不到,只有林希之才能看到。
因為其中,被陳心施展了一絲真假道種的力量。
這最后一個字,是對林希之的忠告,而此時拿出對方對陳心那形于意的忠告,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陳心的忠告在于以意會形,其高深程度,絕對不是林希之能夠比擬的。
沒有了林希之的說教,取而代之的卻是自己感悟的東西。
最后一個字有兩重含義,第一重的意思便是說若林希之能夠度過此刻的低潮,書法知道必定能再攀巔峰。
達到真正的以意會形,不被表面所侵擾的地步。
而萬一不能度過低潮,他的書法之道又會如眼前這白紙一般,空無一物,再無任何東西所留下!
就這樣三幅手書講解完畢,所有人都好像跟著林希之來了一次心靈之旅,好像近距離的感受到了,陳心對于書法之道的理解。
也對著簡簡單單的一個個字體,有了更深層次的感悟。
教化萬民,不過如此!
這一刻所有人看向陳心的眼神都有肅穆,包括庸帝,也都跟眾人一樣,對著陳心抱拳一拜。
“感謝陳師,給我等上了一課。”
見到這一幕,陳心沒有在意,他從最開始,便沒有想過要在此賣弄什么,只是單純的寫字而已。
甚至對林希之的忠告,也是因為他對此人頗有好感,所以才會多此一舉的。
甚至即便是如今林希之對他口稱老師,陳心也一如既往的感謝之前對方對自己的告誡。
但感謝歸感謝,陳心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他就是他,沒必要改變,再說改變了,陳心還是那個叱咤風(fēng)云的符天尊嗎!
……
林家的宴會終于結(jié)束了。
陳心收獲了法凝丹方,認識了不少朝中大臣,也為自己打響了名號,甚至間接的收左相為弟子。
關(guān)于這件事,陳心曾經(jīng)多次反對,但奈何林希之執(zhí)念太深,無論如何都要持弟子禮。
陳心實在拗不過對方,最后也只要放棄了。
就這樣回到丹王的居所,陳心將法凝丹丹方交給了丹王,對方也表示馬上便會著手煉制。
等到陳心的御前侍衛(wèi)試煉結(jié)束之后,就差不過該煉好了。
交談了幾句,陳心見天色已晚,便回到了客棧之中。
又一次服下培元丹,陳心陷入修行。
一夜無話,破曉來臨之際,陳心睜開了雙眼,大袖一揮,房門自動打開。
而門外的一個人影,也映入陳心眼簾。
此人乃是獨眼,但即便是這樣,眼中的精光一直在流轉(zhuǎn),一身修為也達到了問道后期的層次。
此人正是當(dāng)時他與姜飛斗字,對方賴賬之際,第一個冷哼之人。
也是大庸朝禮部尚書,任天行!
對于對方的來訪,陳心早就知曉,所以此刻并沒有意外,起身為對方倒了一杯茶,便不在說話。
對方也是個開門見山的人物,見到陳心毫不拖泥帶水,直接便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不知陳師可有販賣駐顏符的打算?”
一句話出口,直至要害,任天行毫不避諱的說到。
陳心沉默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回到:“不知任尚書可有建議?”
其實從一開始,陳心拿出駐顏符之際,便已經(jīng)有過今日的打算。
如今他修行所需實在太過耗費,光靠坑人家的靈石,恐怕已經(jīng)不夠了。
所以此刻必須要找到一個長久的,輸送靈石的手段,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他的修行。
而眼前的任天行,正是最好的人選,也是在陳心經(jīng)過多方考量之后,得出的答案。
首先對方地位足夠,不怕宵小之輩的覬覦。
畢竟陳心如今雖然名頭響亮,但終究身無一官半職,所以必須要有一廟堂中人參與才好。
其次一點,也是陳心最看重的地方。
通過昨日的了解,他知道這任天行乃是皇親國戚,他女兒正是庸帝的皇后,所以自然不怕景王勢力。
而陳心在未來勢必要和對方碰上的,有了這么一個強有力的后盾在此,當(dāng)然是件好事。
至于害怕對方侵吞自己的財產(chǎn),陳心對此絲毫不在意。
戶部尚書的官職再大,能大的過左相嗎?
有這么一個便宜徒弟在手,陳心怎會害怕對方?
一老一小,就這樣開始在客棧中談起了生意,并約定陳心出資十五萬,以及駐顏符的繪制方法,占據(jù)一半的分紅。
并且不用親自管理產(chǎn)業(yè),一切事情都由任天行負責(zé)。
不得不說這乃是極端優(yōu)厚的條件了,須知庸皇城寸土寸金,一個差不多的店鋪哪一個不要幾十萬甚至上百萬。
相比之下陳心拿出的十五萬,只能算是打點之用,掀不起一點水花。
陳心當(dāng)然知曉對方有借此與自己交好的意思,聞言之后便點頭同意了下來。
并且當(dāng)場便拿出了駐顏符的繪制方法,還有東拼西湊得來的十五萬靈石。
就這樣二人當(dāng)面立下了道誓,誓言一成,這同盟關(guān)系便算是達到了。
而陳心也再度變成了兩手空空的局面,甚至要不是客棧的房費已經(jīng)繳納,恐怕已經(jīng)要露宿街頭了。
事后,任天行也特意囑咐了一些關(guān)于景王的事情,兩人都是聰明人,話自然不用說太多,心照不宣便可。
對于對方能夠跟自己說這等事情,陳心也很是感激,靜下心來認認真真的聽著對方講述。
而同時對于景王一系之人,以及自己能夠拉攏和交好之輩,也有了一個概念。
同時對于這不著痕跡的景王,也越來越心驚。
從對方繼位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來看,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絕對是不可能的。
那么只有一個解釋,就是景王一定在很早之前,便已經(jīng)開始籌劃。
其狼子野心,恐怕已經(jīng)昭然若揭。
那么這其中,庸帝又在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他作為當(dāng)朝皇帝,又怎會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弟弟,一直在眼前做的那些小動作?
以陳心來看,絕不相信那庸帝真如封號一般平庸,所以此時看來,這大庸朝,恐怕并沒有眼前一般平靜。
隱藏在深處的暗潮,足以讓任何人都感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