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艱難地熬完了月度會議,白靈兒悶悶不樂地邁進了辦公室,兩腳一踢,高跟鞋就飛了出去,緊接著她傲嬌地沙發(fā)上一坐,光著腳丫踩在沙發(fā)上,抱著雙膝,嘟著嘴生悶氣。
邱燕璇進來見到如此一幕,知道老闆又遇事了,祛生生地幫忙撿起了地毯上的高跟鞋,擺好後靜靜地準備退出去。
老闆心情不好,最好不要亂說話,否則很容易撞槍口,這是多年曆練得到的經(jīng)驗。
“訂兩張去西川運城的機票,下午你陪我一起去。”
臨關(guān)門之際,白靈兒對著邱燕璇說了一句,然後閉上眼鏡陷入沉思。
邱燕璇愣了一會,什麼都不敢問,直接退了出去。
下午15:30分,飛機穩(wěn)穩(wěn)地降落在運城機場。
白靈兒身穿一件卡其色長款風(fēng)衣,淺藍色的鉛筆牛仔褲,自然垂落的頭髮微微卷起,戴著墨鏡,高挺的鼻樑下一抹豔麗的紅脣,直甩了空姐好幾個檔位。
走出機艙,新鮮的空氣瞬間直擊鼻腔,晴空萬里無雲(yún),蔚藍色的天空仿如海水般清澈。西川的海拔高,天空彷彿距離很近,伸手可及,涼風(fēng)習(xí)習(xí),吹在皮膚上特別舒服。
“師傅,金湖區(qū)榕華北路203號,謝謝。”
兩人上了車,邱燕璇對著的士司機說了一聲。
白靈兒靠著座椅,半瞇著眼睛,黑色的墨鏡下看不清具體表情,但渾身散發(fā)的氣場,足以讓人覺得生人勿近。
半個多小時後,的士車停靠在榕華北路旁,司機指著路邊的一個小商鋪面道:“應(yīng)該就是那了,左邊路牌都是單號,右邊路牌都是雙號。”
“好的,謝謝師傅。”
邱燕璇接過了的士司機手中的行李箱,點頭表示謝意。
白靈兒將墨鏡扯開一條縫隙,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鋪面。
鋪面不大,冷冷清清,在綠蔭籠罩下顯得極不顯眼,如果不是鋪面上頭掛著“白源乳業(yè)西川經(jīng)銷處”的招牌,一時半會很難辨別。
白靈兒皺了皺眉頭,將墨鏡重新戴好,扭著腰肢邁開了腳步。
邱燕璇拉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緊隨其後。
“您好,請問兩位找誰?”
兩人剛踏進商鋪,此時正坐在辦公桌前的趙雅薇急忙站起身來恭敬地問道。
“你好,我們找……”
“三個二……”
“順子……”
“再來對王炸……”
“哈哈,胖子,你他媽完了,準備洗一個月廁所吧……”
邱燕璇還沒來得及自報名號,兩人就聽見辦公室隔壁的洽談室傳來了一聲聲熟悉的聲音。
白靈兒臉上的寒霜更甚,她不管不顧,直接往洽談室邁了過去。
“誒,小姐,請問您找誰?”
趙雅薇一看來人不守規(guī)矩,急忙跟上去想要阻攔:“裡面不能隨便進入的……”
“咯吱”一聲。
隨著洽談室玻璃門被推開,白靈兒看到了裡面三個大漢,一高一胖,還有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
男人嘴裡咬著煙,手裡拿著紙牌,一腳踩在椅子上,襯衣的衣角一頭夾在西褲裡,一頭露在外頭,滑稽又邋遢。
洽談室裡煙霧瀰漫,嗆鼻得很,白靈兒撇著嘴捂住了鼻子。
“咦,白老闆?”
雖然對方戴著墨鏡,但陳風(fēng)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急忙站起身來嘿嘿笑著打招呼。
白靈兒掃了掃鼻子,沒搭理對方,直接推開了旁邊辦公室的玻璃門邁了進去。
“散了,散了。”
陳風(fēng)察覺到氣氛不對,將兩個倉管員趕出了洽談室。
兩個倉管員也意識到不對勁,拿起桌上的菸灰溜溜跑了。
“陳總,她們……”
趙雅薇祛生生地想要說什麼,可陳風(fēng)擺手道:“沒事,你去忙吧,都是熟人。”
聽到老闆的話,趙雅薇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邱燕璇看到眼前這一幕,冷哼一聲,也退出了洽談室,不過她沒有進辦公室,而是在外頭的辦公桌前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會肯定有場批判大會,小秘書醒目,自然不會去觸黴頭。
陳風(fēng)簡單收拾下自己,隨後推開了辦公室的玻璃門,看到白靈兒渾身寒氣逼人,他撓著頭笑嘻嘻地走到茶幾旁,邊倒騰茶具邊笑道:“今天是什麼風(fēng)把白老闆吹到我這啊,瞬間蓬蓽生輝啊,哈哈。”
白靈兒原本是很愧疚,原以爲陳風(fēng)日子也不好過,總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當初反悔所致,所以即便自己頂著巨大壓力,也要幫陳風(fēng)扛著。
突然到訪實則想要安撫或提供幫助,可沒想到對方不僅活得瀟灑,還開心得很,這一對比,怒火瞬間轉(zhuǎn)移到陳風(fēng)身上。
白靈兒摘掉墨鏡,撐著大眼鏡死死地瞪著陳風(fēng),悶聲不坑。
“行了,趕緊打住,別這麼看著我,你的眼睛雖大,但對比我家雪兒,還差那麼一丁點。”
陳風(fēng)兩根手指比劃著一條縫隙,打趣著開玩笑。
這一激,白靈兒徹底炸了,抓起沙發(fā)上的靠墊就往陳風(fēng)身上砸:“你個死沒良心的,知道我在江城頂了多大壓力嘛,本想著好心來看你,結(jié)果你倒是活得舒坦,還帶頭玩牌,工作都不用幹了?”
辦公室的鬧劇,嚇壞了外頭的幾人,邱燕璇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自顧自照著鏡子,趙雅薇幾人對視一眼,憑著“死沒良心、舒坦,頂著壓力”不斷自行腦補家庭倫理大片的橋段。
陳風(fēng)擡起手硬是忍了幾下,直到對方氣稍微下了一些,才甩了甩手假裝可憐道:“你還真砸啊,疼死我了。”
“哼,別裝,你皮粗肉厚的,這破靠墊能有多疼。”
白靈兒氣呼呼懟了一句,重新坐會沙發(fā),翹著二郎腿問道:“彙報一下,最近的事,都怎麼回事?”
“啊?什麼怎麼回事?”
陳風(fēng)裝著糊塗問道:“你火急火燎一千多公里跑來這問我怎麼回事?我哪知道什麼怎麼回事?”
“你…”
白靈兒被對方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手指硬生生指著對方,知道嘴戰(zhàn)肯定贏不了眼前這無賴,索性平復(fù)心情說道:“最近很多經(jīng)銷商告狀,說你們總是漏單錯單,錯過生產(chǎn)備貨,導(dǎo)致市場斷貨,怎麼回事?”
陳風(fēng)聽了對方的話,笑而不語,掏出煙含在嘴裡,眼角掃到對方憤怒的眼神,他又把煙放下,笑道:“白總是真傻還是假傻,這破西川一個月也才一兩百萬銷售額,即便全乾了也才僅夠我發(fā)工資還租金的,漏單,錯單,我會幹那麼傻的事?”
“什麼意思?”
白靈兒黛眉緊鎖:“又是甘俊良和劉金炎搗鬼?”
陳風(fēng)撇著嘴,聳了聳肩不說話。
“上次他故意下你的面子,這事我已經(jīng)警告過他了,他說是巧合,這次居然敢以損失白源的利益爲手段,氣死我了。”
白靈兒氣呼呼說道:“不行,我這就去收拾他們。”
說完,白靈兒直接站起身來。
“喂,白老闆,莫急莫急。”
陳風(fēng)看著對方的動作,急忙按住了白靈兒:“你現(xiàn)在不能衝動,這樣沒什麼好處。”
“怎麼說?你有其他辦法?”
白靈兒咕嚕著兩個大眼睛,狐疑問道。
“廢話,沒辦法我能怡然自得陪倉管員玩牌?真當我錢跟你一樣多啊?”
陳風(fēng)笑瞇瞇挑著眉毛說道。
“說正事,別扯那麼亂七八糟的。”
白靈兒白了對方一眼問道:“具體什麼辦法,說說。”
陳風(fēng)也不隱瞞,將“農(nóng)村包圍城市”的計劃全數(shù)告知,並且將柯宏澤的進展也如實彙報。
“真的?你沒騙我?”
白靈兒半信半疑地問道。
“他媽的,我們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
“行了,打住,每次都拿著這事來說,有意思嗎?也不換點新鮮的?”
看著陳風(fēng)又要大鼓吹噓,白靈兒趕忙止住了對方。
陳風(fēng)撓著頭嘿嘿笑道:“這不方法不怕舊,重點是有效。”
白靈兒看著對方的無賴樣,忍不住嬌笑一聲,問道:“那需要我?guī)兔Σ唬俊?
“當然,原本我沒想過對方居然如此下作,居然敢直接斷了貨源,備貨計劃單都報不上去,我鐵定完蛋,妳得給我個特權(quán),可以直接聯(lián)繫總部下單。”
陳風(fēng)恢復(fù)正經(jīng)面色,認真說道。
白靈兒頓了頓,冥神想了一會,突然朝著門外大喊:“燕璇,進來。”
小秘書被老闆突然一喊,嚇得鏡子差點掉了,她不敢耽誤,直接敲開了辦公室玻璃門。
“陳風(fēng)這邊以後的生產(chǎn)備貨單和銷售計劃,直接跟你對接,你負責(zé)聯(lián)繫總部生產(chǎn)和倉儲等部門,務(wù)必保證這邊的需求及時得到供應(yīng)。”
白靈兒看著對方認真說道。
“啊?”
“別啊,就這樣定了,知道不?”
白靈兒恢復(fù)霸道總裁面色,盯著對方:“幹不好,知道後果吧?”
邱燕璇打了個冷顫,連連點頭。
“怎麼樣?支持力度夠大了吧?”
白靈兒扭頭咪笑著看著陳風(fēng)。
陳風(fēng)咧著嘴笑著點頭。
“要是你騙我,小心我把你這西川總經(jīng)銷的位置給擼了。”
白靈兒舉著小拳頭,可愛地對著陳風(fēng)比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