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秋立于船頭,目視劉秀漸漸遠(yuǎn)去,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怒濤江遠(yuǎn)處的江面也不曾動彈一下。
她內(nèi)心有萬般不舍,千般苦澀,猶如針扎般疼痛,但她卻不能表露出一絲。
周圍的護(hù)衛(wèi)丫鬟仆人見此,只得默默等待。
江風(fēng)吹動她的發(fā)絲,碼頭上船來船往人聚人散,但沈婉秋卻覺得整個天地都仿佛只剩下了自己一樣,她一直看著遠(yuǎn)處的江面,期盼著那個遠(yuǎn)去的身影再度出現(xiàn),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有些東西,錯過了,便是一生……
沈婉秋邊上,一個面容蒼老的婦人見她一副癡傻丟了魂的模樣,心頭一嘆,暗道年少生情最是動人,卻也最是傷人。
他們這邊畢竟弄出了不小的動靜,此時已經(jīng)引起了周圍多方關(guān)注,老婦人不得已只得打破沉默道:“小姐,我們走吧,老爺知道了涼風(fēng)山莊發(fā)生的事情,很擔(dān)心你”
沈婉秋身形一頓,收拾情緒轉(zhuǎn)身,抓著老婦人的手搖了搖說:“鐘婆婆,一段時間不見,你怎么如此生分,以前你都叫我小秋的,而且呀,爹爹算得上是你的晚輩,不用稱呼老爺?shù)摹?
很明顯,沈婉秋對這個老婦人無比依戀,在她面前,可以卸下尋常偽裝撒嬌。
鐘婆婆慈愛的看著沈婉秋,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家規(guī)定下就是要人遵守的,走吧,我們回去”
在這個鐘婆婆面前,沈婉秋顯得很安心,似乎連來自錢春億的威脅都不存在了,輕輕點頭嗯了一聲,和她一起去了樓船閣樓內(nèi)。
不一會兒,樓船啟動,卻并未去碼頭上岸,而是駛出一段,進(jìn)入忘憂城邊上的一條支流逆流而上。
閣樓內(nèi),沈婉秋坐在梳妝臺前,輕輕挽起長發(fā)開口道:“鐘婆婆,你來這里接小秋,爹爹那邊怎么辦?”
這個鐘婆婆,別看年邁蒼老,卻是一個練髓境的高手,實力之強,比之劍南道九大勢力的掌門之流也不弱多少,她在沈家已經(jīng)幾十年了,一直默默的庇護(hù)著沈家,沈婉秋可以說是她看著長大的。
她這樣一個高手之所以一直留在沈家?guī)资辏砸蚰贻p時候的一段孽緣。
幾十年前,那時鐘婆婆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江湖新嫩,原本和幾乎所有踏足江湖的練武之人一樣,都心比天高欲要闖出一番名堂,可在偶遇沈婉秋的爺爺之后卻是一見傾心,人世間的緣分就是這么突然又莫名其妙。
原本鐘婆婆和沈婉秋的爺爺兩人也是情投意合愛得死去活來,奈何鐘婆婆修煉武功的原因無法生育,不想看到沈家無后,于是狠心離開了沈婉秋的爺爺,沈婉秋的爺爺尋她幾年未果,一氣之下隨便找了個女子成婚,那女子生下沈婉秋父親的時候難產(chǎn)去世,那時因為有了兒子,沈婉秋的爺爺也放下了過去開始經(jīng)營家業(yè)。
十多年時間,沈婉秋的爺爺把沈家經(jīng)營得紅紅火火,奈何商場如戰(zhàn)場,一次商業(yè)交鋒,沈婉秋的爺爺被敵人暗殺,眼看沈家就要樹倒猢猻散,但一直回避沈婉秋爺爺?shù)溺娖牌胖懒诉@件事情,含怒之下殺盡沈家的敵人,不忍看沈家孤立無援,也就一直留下來了,直到如今。
可以說如今沈家能成為劍南道巨富,鐘婆婆的功勞占據(jù)了一大半,若不是有她這樣一個高手庇護(hù),沈家絕對成長不到這種地步的……
此時鐘婆婆站在沈婉秋身后,看著鏡子中映照出的沈婉秋的臉感慨道:“小秋長大了,當(dāng)初那個牙牙學(xué)語的小女孩仿佛還在昨日,祛除易容吧,這張臉沒有你好看,有我在,沒事兒的”
沈婉秋點點頭,挽起長發(fā)的她拿出藥水開始恢復(fù)容貌,只是內(nèi)心卻在萬分可惜,可惜‘那個人’未能看到自己真正的容顏,想來他若是看到的話一定會萬分驚愕吧,但是,不能讓他看到的,因為那樣只會害了他……
在沈婉秋恢復(fù)容貌的時候,鐘婆婆繼續(xù)開口道:“你還知道你爹爹啊,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家里商量一下,你爹知道了你在涼風(fēng)山莊的事情嚇得半死,第一時間讓我前來尋你,可山高路遠(yuǎn),我到?jīng)鲲L(fēng)山莊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人去樓空,估摸著你從密道離開了,只能來這里等你,萬幸你安然到來,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回去向你爹交代”
“我只是想為爹爹分憂而已,實在不忍見他為了我的事情而向各方卑躬屈膝,鐘婆婆,你知道嗎,爹爹那么善良的一個人,為了我,面對來自各方面的威脅,爹爹疲于應(yīng)對的同時還得強顏歡笑客客氣氣,作為女兒的,見他這樣,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對了鐘婆婆,你來接我,如今形式,爹爹那邊萬一遇到危險的話怎么辦?”沈婉秋動作頓了一下苦澀道。
“哎,話雖如此,但比武招親這樣的事情你應(yīng)該事先和家里商量一下的,畢竟事關(guān)你終生幸福,至于你爹爹那邊倒是不用擔(dān)心,沈家能走到如今這一步,你爹爹豈能沒點自保手段,而且啊,你雖然做出比武招親的舉動有些欠考慮,但如今有那神秘強者的名頭頂著,明面上至少不會有人來找麻煩了,只是如今你連對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為難你了”鐘婆婆無奈道。
聽到這里,沈婉秋驚訝道:“鐘婆婆你連這都知道了?”
“事關(guān)你的事情,我豈能不打聽清楚?你說你,現(xiàn)在可怎么辦嘛,名義上已經(jīng)是那個神秘強者的人了,可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若只是那些前來提親勢力的壓力,如今沈家雖然危機卻也能周旋一二,但面對那等存在,只能被動接受對方的意志了”鐘婆婆點了點沈婉秋的腦袋說。
說道這里,沈婉秋心下黯然,強迫自己忘掉這茬,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鐘婆婆,你說你去涼風(fēng)山莊找我,那里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這是怎么回事兒?”
“我哪兒知道,天還未亮的時候我去了那里,卻是一個人都沒有,而且原本忘憂城內(nèi)有諸多聚財盟的人在活動,明顯是在找你,但不久前都銷聲斂跡了,不但如此,還有人緊急傳來消息,聚財盟原本針對沈家的手段都無緣無故的終止了,著實讓人費解,恐怕是出了什么我們不知道的變故,我猜測,恐怕和那個驚退五毒教教主的神秘強者有關(guān),也只有那等存在,才能終止這一切!”鐘婆婆皺眉道。
話題又回到了源于那個神秘強者這里,沈婉秋一時之間心煩意亂。
原本這是好事兒,她比武招親的目的就是想找個強者庇護(hù)沈家,如今看來似乎已經(jīng)如愿了,但沈婉秋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甚至有可能的話,她寧愿比武招親的事情從未發(fā)生過。
只是事到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世上沒有后悔藥的。
鐘婆婆見此,也不去提那些煩心事兒了,想到之前沈婉秋那不舍的目光,忍不住問:“小秋,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作為看著沈婉秋長大的鐘婆婆,沈婉秋那點小心思怎么可能瞞得住她?而且此地也沒有他人,想到什么她就直接問出口了。
聽到這句話,沈婉秋心頭一慌,下意識否認(rèn)道:“我不是,我沒有,鐘婆婆你別亂說”
鐘婆婆笑了笑,緊接著又嘆息一聲,拍了拍沈婉秋的肩膀說:“很多事情,你應(yīng)該比我更明白,如今你的情況不一樣了,該放下的就放下吧,哎,我苦命的小秋啊……”
一次比武招親,讓沈婉秋打上了一個神秘強者的標(biāo)簽,對方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整個沈家之上,沈婉秋連追逐自己幸福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何其悲哀。
內(nèi)心苦楚的沈婉秋,忍不住轉(zhuǎn)身撲在鐘婆婆懷里哽咽道:“鐘婆婆,我好心亂啊!”
“沒事兒,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鐘婆婆安慰道。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沈婉秋眼睛紅紅的轉(zhuǎn)身,看著鏡子中已經(jīng)恢復(fù)的傾世容顏道:“接下來,得調(diào)查一下為什么聚財盟取消了針對我們沈家,最主要的是,想辦法找到那個神秘強者……”
不久后,沈婉秋的幾個丫鬟回來了,主仆相互安慰后,一番詢問下來,沈婉秋得知,不久前原本抓住了他們的錢春億莫名其妙的就放了她們,然后她們就尋著沈家留下的標(biāo)記招來了。
她們不但找來和沈婉秋匯合,還帶來了那些去往涼風(fēng)山莊所有人的大體資料,接下來,就是從這些資料中抽絲剝繭找出那個神秘強者了,唯有找到對方,當(dāng)面詢問他的意志,不管結(jié)果如何,如此方能讓人安心。
默默瀏覽厚厚的資料,當(dāng)沈婉秋翻到關(guān)于劉秀的一頁時,看著輕飄飄的紙張她久久出神,最終狠心揭過。
“有緣無分,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人生無奈莫過于此”
心頭呢喃,沈婉秋眼角余光看了身邊的小蓮一眼,看得小蓮莫名其妙渾身不自在……
涼風(fēng)山莊的事情說大不大,但江湖上的事情總是傳得很快的,有點身份地位的人稍微有心都能得知大體情況。
臨江城,鐵甲軍軍營之中,盡管年幼的李長安已經(jīng)褪去了青澀稍顯崢嶸,他看完手下通過特殊渠道傳來的一份消息之后一臉愕然。
“沈婉秋?劍南道第一美人比武招親……神秘強者,一言驚退五毒教教主……”
放下資料他喃喃自語,心念閃爍很快就想了很多。
然后他笑了,劍南道這片大地上,有那等本事的神秘強者,李長安除了自己的師傅劉秀之外再想不出第二個人來,而且劉秀如今不在青柳鎮(zhèn)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尤其是他還知道自家?guī)煾祫⑿惝?dāng)初出去一趟就拍死了一個五毒教教主來著。
如此一來,出現(xiàn)在涼風(fēng)山莊的神秘強者就是自家?guī)煾禑o疑了!
“劍南道第一美人沈婉秋呢,自家?guī)煾的隁q也不大,動心也是正常的吧,而且?guī)煾凳裁慈宋锇。?dāng)然不好意思當(dāng)面說明了,既然這樣的話,作為徒弟的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想到這里,李長安當(dāng)即喚來得力助手秦虎吩咐道:“從我們秘密培養(yǎng)的人里面,挑選出修為最高的十個,去沈家,秘密接近沈小姐,務(wù)必保證她的安全,哪怕他們死了,也不能讓沈小姐受到一點傷害,這件事情要盡快去辦!”
莫名其妙接到這個任務(wù),性格耿直的秦虎忍不住問:“大人,沈家和我們八竿子打不著吧,為什么要專門派人去保護(hù)沈家大小姐?”
“要你去你就去,哪兒來那么多問題”李長安揮揮手道,心說那可是自己的師娘,哪怕如今只是名義上的,我豈能不盡心保護(hù)?雖說有師傅在輪不到自己操心,但這也是作為徒弟的一番心意不是。
秦虎沒頭沒腦的領(lǐng)命去了,沈家?好陌生的說……
看著離去的秦虎,李長安卻是皺眉思索了起來,喃喃道:“看來我也得加快腳步了,如今連臨江城的大權(quán)都沒有掌控何談其他,尤其是師傅,他若有事兒還需自己動手而我卻幫不上忙,這本身就是作為徒弟的失職,師傅對我恩同再造,任何想對師傅直接間接的不利因素,以后都得先過我這關(guān)才行!”
沉思片刻,李長安又讓人把趙明境請來了。
一番寒暄后,李長安直接開口道:“趙先生,商業(yè)上的事情你是行家,我想請問你一下,你有沒有辦法把聚財盟搞垮?若是能將聚財盟掌控的話那就更好了!”
聽到這里,繞是趙明境曾經(jīng)白手起家創(chuàng)下諾大家業(yè)的他都吃驚得站了起來失色道:“李大人,你這個想法是怎么產(chǎn)生的?”
“你別別管我這個想法是怎么產(chǎn)生的,就說能不能做到吧,針對聚財盟自然有我的原因”李長安笑道。
曾經(jīng)聚財盟對李長安來說是一個無比遙遠(yuǎn)的詞匯,可隨著他實力一天天增長,盡管他如今還蝸居在臨江城這個小地方,但聚財盟那已經(jīng)不是什么讓他仰視的存在了,甚至說要搞垮乃至掌控聚財盟他都能面不改色。
趙明境畢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這會兒內(nèi)心雖然驚駭?shù)埠芸炱届o了下來,一番沉吟后搖搖頭道:“李大人,那可是劍南道九大勢力之一的聚財盟,而且還是無比特殊的一個聯(lián)盟,哪怕是其他九大勢力的組織都不敢輕易招惹,我曾經(jīng)也是聚財盟的一員,深知其可怕,那是一個聯(lián)盟,錯綜復(fù)雜盤根錯節(jié),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別說掌控,就是搞垮對我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真的無能為力,而且我奉勸李大人也不要去招惹,面對那個聯(lián)盟,我們無異于螻蟻妄想撼動大山啊”
聽到趙明境這么說,李長安一點都沒有失望,趙明境的能力是有的,但若他敢夸夸其談的應(yīng)承下來那才讓李長安不敢用他,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示意趙明境稍安勿躁,李長安笑道:“趙先生,你也不要把聚財盟想得太可怕了,曾經(jīng)我?guī)煾祵ξ艺f過一句話,叫沒有搬不倒的大山,只有想不到的辦法,只要操作得當(dāng),搞垮乃至掌控聚財盟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李大人你有辦法?”聰明的趙明境驚駭?shù)目粗铋L安問。
李長安看向外面笑道:“我這里有一個計劃,不過我不擅長商業(yè),需要你去執(zhí)行,只要不出現(xiàn)重大失誤,達(dá)到我想要的目的應(yīng)該不難,我相信趙先生一定能讓我滿意的”
盡管依舊難以置信,趙明境還是忍不住道:“請李大人吩咐”
“趙先生,不知道你聽說過安利嗎……”李長安看向他說道,然后詳細(xì)的介紹了一下什么叫‘安利’。
不久后,趙明境驚魂未定的離開了,腦袋里面一片茫然,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商業(yè)還能這么玩?
站在太陽地下,趙明境這個商業(yè)行家深吸口氣喃喃自語道:“安利一出,聚財盟完蛋了,縱使無法直接掌控,但聚財盟的財富卻也要如滔滔江水一樣流入李大人手中,他,是如何想到這種歹毒計劃的?還好李大人做人有底線,吩咐事后想辦法補償?shù)讓觿诳啻蟊姟@天,要變了啊,現(xiàn)在,我得詳細(xì)完善一下計劃并執(zhí)行了……”
看著離去的趙明境,李長安心道不管你聚財盟是直接還是間接得罪了我?guī)煾担邑M能讓你好過?
“師傅,你曾無數(shù)次告誡我,做人要始終保留一份善心,我一直銘記于心,但你也曾告訴過我,無毒不丈夫,既然有了決定就不要去猶豫,天底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安利是你教我的,原本你只是想告誡我人心到底有多毒,如今我卻把它實施出來,必定會害很多人,到底是對是錯?”
稍微迷茫,李長安很快堅定下來,他用劉秀說過的一句話來說服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安利的事情李長安交給趙明境去辦了,他相信趙明境一定能辦好的,安利是一頭惡魔,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而且是永遠(yuǎn)都吃不飽的惡魔,這頭惡魔原本是不存在的,只是如今被李長安釋放出來了而已。
李長安不是沒有想過釋放這頭惡魔后會引發(fā)的種種后果,但他為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卻絲毫不后悔。
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師傅對我恩同再造,得罪了他,縱然將天地掀翻又如何?
李長安自己都不知道,隨著他從青柳鎮(zhèn)出來,地位一步一步的提升,性格方面也在向某種人物悄然轉(zhuǎn)變……
安利的事情需要時間去發(fā)酵,這個事情李長安不急,想來幾個月之后才會見成效,而幾個月之后,他自信安利這頭惡魔他能釋放出去就能將其鎮(zhèn)壓得住!
把這件事情拋開,李長安來到了桌子前,又認(rèn)真的看了一眼那份資料,嘴里喃喃重復(fù)兩個字:“祖龍,祖龍,祖龍……”
祖龍是什么?沒有人知道,但這兩個字已經(jīng)傳遍天下了。
嘴里咀嚼著這兩個字,李長安想到了什么,下意識提筆,在一張白紙上揮毫,不一會兒,一種世人從未見過的生物圖案躍然紙上。
蛇身鷹爪魚鱗師鬢……
那赫然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霸氣無比,似乎欲要從紙上沖出騰飛于九天鎮(zhèn)壓世間一切!
無意識的畫出這條黑龍,李長安只一眼就喜歡上了這種生物,說不出為什么,從靈魂深處的喜歡。
“這便是龍嗎?師傅當(dāng)初給我描述過,這世間真的存在這種生物嗎?祖龍又是什么呢……”
看著紙上欲要騰飛的黑龍,李長安喃喃自語,內(nèi)心有一股悸動,說不清道不明。
下一刻,噗的一聲輕響,那張畫有黑龍的紙張在李長安面前無端端的化作飛灰,像是一張輕飄飄的紙張無法承載那恐怖生物一般。
對此,李長安只是皺了皺眉,盡管并不知道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情況,但他并未在意,用劉秀的一句話來說,當(dāng)你遇到不明白的情況時,不必在意,那只是因為你還未站在一定的高度!
“師傅,雖然和你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不知不覺間,你卻教了我很多很多啊……”李長安放下筆看向外面天空暗道。
恰在此時,外面有人進(jìn)來匯報道:“李大人,副統(tǒng)領(lǐng)請你去一趟”
“我馬上就去”李長安看向那人點頭道。
然而原本只是一句再正常不過的問答,但那前來匯報的人此時卻是渾身一顫,臉色蒼白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眼,低頭不敢看李長安,小心翼翼的告退離去。
“太可怕了,剛才面對李大人,我為何像是面對洪荒猛獸一樣心有余悸?難道是錯覺……”離去的人心中暗道,驚魂未定。
李長安稍作整理,然后準(zhǔn)備去見鐵甲軍副統(tǒng)領(lǐng)夏海棠,他嘴角下意識勾起一絲弧度喃喃道:“此番前去,營長之位應(yīng)該落實下來了吧,唔……夏海棠副統(tǒng)領(lǐng),師傅,又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