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色的格子床單,棕色的桌椅被透過窗戶的陽光斜斜地照著。顯示出安靜和平的場景,也預(yù)示著昨天的事件圓滿結(jié)束。
我打開手機一看,十月二十八日。
在我昏迷的過程中,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夜晚了。我一向都是保持著良好的作息,早上7點鐘就會起來,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的1點鐘了。
我連忙換上外出的衣服,準備接下一單的委托。
剛剛邁出房間門,就發(fā)現(xiàn)母親早就守在門外了。
“快回去躺下休息,今天不用上班,我已經(jīng)替你請過假了。”
“不讓我工作我才渾身難受呢,饒了我吧。”我抱怨道,并且乘機溜了出去。
這幾天一直很順利,接的工作也沒有什么難度可言。
就算是稍微有點困難的工作也連連遇到好運氣。
并且,我并沒有再見過瑞奇了,一次也沒有。
本來委托人和獵手的關(guān)系就是這樣的,因為有問題,找到接單的獵手,解決問題,賺取積分,就淡淡的不再聯(lián)系。
這很正常,只有出現(xiàn)問題的時候大家才會想到我們,而我們在沒有工作的時候也會希望擁有有著自己私人的時間。
或許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就像一段旅程,因為有著相同目的的,所以乘客有時聚在一起,到了站下了車,就淡淡的不再聯(lián)系。
幾天后,我再次坐在會議室的位置上,每隔一周我們就會開個會,討論總結(jié)鎮(zhèn)上的大小事務(wù)。
雖然是這么說的,但都是一些繁雜無聊的流程罷了。
我坐在位置上心不在焉的聽著。
講話的人話鋒一轉(zhuǎn),“那么,接下來我們來商討誰來繼任鎮(zhèn)長一職吧。
“茉小姐是很理想的繼任人,她的積分在我們這里是最高的,她的專業(yè)水平對處理妖怪為主的我們這個鎮(zhèn)來說很有幫助,她是現(xiàn)在看來最優(yōu)的選擇了。”
提到我的名字了,我不自覺的打起精神來。
“可是,她還沒有結(jié)婚,年紀也太小了。性子還沒有定下來。”
我臉上面無表情,似乎對這句話毫不在意,并且慢慢舉起手來。
“有的,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就在幾天前,那位男性名叫瑞奇。我就不用多說了,你們應(yīng)該都知道,是鎮(zhèn)上很有名望的家庭的孩子。”
其中有一為年紀稍大的獵手說道:“據(jù)我所知,你們之前并不認識。茉小姐,不要為了達成某項目標而結(jié)婚,這不是兒戲,沒有感情基礎(chǔ)的話你以后會后悔的。”
我說:“當然不是了,我們在幾天前的一次委托中認識的。他救了我,并且在我昏迷時一直守在我身邊。我已經(jīng)愛上他了,就結(jié)了婚。”
之后,我以絕對壓倒性的票數(shù)當選了鎮(zhèn)長一職。
并且,我在會議上說的話有一大半都是真的。
瑞奇的確在我昏迷不醒時一直照顧著我,這是真的。
我們在幾天前也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這也是真的。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在我昏迷醒來的當天晚上,我回到家,就把該處理的積壓的文件處理完。
升升懶腰,看著窗外,月光傾泄下來,照著孤零零的數(shù)木,投射出一道張牙舞爪的影子,因為深秋的風有些大,樹影隨著樹木不斷變換著形狀。
白天的時候不覺得,到了晚上,積壓下來的疲憊再次擊倒了我,吃了飯想要立刻去睡覺。
不行了,感覺自己就像飽受摧殘的窗外的樹一樣了。
把母親做的菜熱熱,糊弄糊弄自己的胃把。出了房間去熱飯,突然在廚房碰到了母親。她見到我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似的說個沒完。
“哎,你這丫頭,每天只知道工作,一日三餐都不知道好好吃,你看你,還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嗎?
你也該去認識下男孩子了,打扮漂亮去多認識幾個,才算不浪費我?guī)Ыo你的漂亮臉蛋。
哦,對了,昨天你昏過去了,是一個小伙子送你回的家,他說你的工牌上有寫這個地址,還不眠不休的守了你一整夜呢。我看他還不錯,現(xiàn)在的年輕人,有幾個會對人用這個心呢,就像是石頭堆里的礦石一樣珍貴吧。”
“等等,你說是瑞奇送我回的家,并且還守了我一整夜?”
“是呀,不過他上午就走了,說是等你醒來有生人在會影響你休息。這小子,沒看出來還挺細心的。”
于是,會議開始的幾天前,我再次站在了瑞奇家的大門外。
我從他寫委托機構(gòu)時填寫的資料里查到了他的電話號碼,并且提前聯(lián)系了他。
叮咚,我按響了門鈴。
“請稍等一下”瑞奇在門禁系統(tǒng)這樣說道。
過了一會兒,他就來到了我面前。
和上次不同,這次見面一切都已經(jīng)解決了,我也有心思端詳起這位少年來。
他有著當?shù)厝颂厣你y色的頭發(fā),和我們一家的黑色不同,看著怪新鮮的。
雖然已經(jīng)脫去了稚氣,但是臉上依然有著雀斑,隱約地分布在眼下臉頰處。
但是這個雀斑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深邃的眼睛,和立體的鼻梁,甚至是說和他們相互輝映,顯得更好看了。
“快進來,你一定時累了吧。現(xiàn)在就來享受我們兄弟倆為你做的蜂蜜蛋糕吧。蘭奇,快把在烤箱里的我烤的蛋糕端過來。哦,對了,把待客用的茶具也拿來,對,就是那一套。”
我又一次感到萬分的拘謹了,顯然時不適應(yīng)他們那份做派。
但是很快,那種感覺就煙消云散了。
誰能拒絕小孩子的笑臉呢?
當蘭奇慢慢的把所有東西都放在桌子上,并且用他那雙清澈又飽含期待的眼神看著我時,我真想揉揉仿佛是瑞奇小號版的蘭奇。
我忍不住的把手放在了他頭發(fā)的上方,接著,這個小家伙就說話了。
“茉姐姐,謝謝你救了我。”
哦,幸好,他沒有叫我阿姨。
我可是有被比我小一歲的人叫阿姨的慘痛經(jīng)歷啊。
蜂蜜蛋糕也是意料之中的好吃。我甚至想到了兩兄弟在烤箱以及廚房忙碌的場景了。
吃完蛋糕,我悄悄叫住了瑞奇,對他說道:“我有一件事想要對你說,能不能換個地方?”
我的心思,實在不好讓這么可愛的蘭奇聽到。
雖然瑞奇并不知道我要說的是什么,但是卻理解似的點了點頭。
來到街邊附近的咖啡館內(nèi),這家咖啡館沒有什么人,并且有著分成一格一格的房間似的隔音材料。
是為了一個人享用咖啡不被打擾而設(shè)置的。
“你聽我說,我們結(jié)婚吧。”我直入主題。
“當然了,你不要誤會了,這是為了應(yīng)付那些反對我當選鎮(zhèn)長的,是為了都他們的嘴。”
我說到這里時,瑞奇并沒有太驚訝,而是露出了戲謔的表情。
“我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的,我的相親對象里有你的照片和名字。瑞奇,你20歲,和我一般大是吧。你的年齡與我最符合,并且,我們也算有些交情了是吧。”
“當然,這也不是無償幫助我的,事情結(jié)束后,我會給你一筆可觀的資金。當然,都是我解決妖怪得來的錢,絕不是什么來路不明的收入。你可以帶蘭奇去環(huán)游世界啦。”
“那個,茉小姐。”瑞奇似乎對我很頭疼似的說。
“你認為我家像是缺錢的家庭嗎?我不要你的錢,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好啊,可以,只要你同意,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我看著他的眼睛,想要進一步的說服他。
“額,只要不觸犯法律和道德的話。”我補充了一點。
“嗯,可以。”他說到。
“那么,從今天開始,我們就算正式簽約了。”
我掏出包里一早準備的合同。
“我已經(jīng)把我寫的那一部分簽好了名字,蓋上手印了。這里有很多頁,你可以仔細地看看,但是你大可以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有什么不滿的我們可以協(xié)商修改的哦。”
出乎意料的是,看上去精明的他竟然草草的看了下,就簽字了。
“哎,你怎么。”
“好了,這下就可以了吧。我剛好帶了身份證,我們?nèi)ヮI(lǐng)證吧。”
“你說什么?”
說著,他竟然自然的牽起我的手,說著:“既然要結(jié)婚,就要裝得像一點是吧,茉小姐。”
就是這樣,所以,我順利的結(jié)了婚,達到了我的目的。
他有一種狐貍尾巴露出來的感覺。
“嗯,我也是帶了身份證的,當然可以。”
不過,瑞奇為什么那么快的答應(yīng)了呢,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至于我有沒有喜歡上瑞奇,就像我開會是時說的那樣。
嗯,有沒有呢?
我的心因為這些年的捕獵妖怪的經(jīng)歷,看慣了各種各樣的人情冷暖。無數(shù)的臉,無數(shù)的眼神。悲傷的,驚喜的,憂心忡忡的,各懷鬼胎的。
早已像沉入海底的遺失的公文包,里面的內(nèi)容不被任何人知曉了。
包括我自己。
一個月后,我在飛往中國的飛機上。
與我同行的還有瑞奇,本來不想帶他來的。
聽說中國最近的獵手出了很多非常優(yōu)秀的新人,為了拓展我們的業(yè)務(wù),也為了各國之間相互交流,所以就派我出差了。
至于為什么瑞奇也與我同行,還不是因為我的父母。
“小茉這次就拜托你照顧了,小伙子。”
“啊,你們才剛結(jié)婚,肯定是很不舍的吧,要不,你們就一起去中國吧。”母親說。
哎,想到這里我就頭疼,我默默扶額。
在飛機上,我默默翻著中國各處的獵手的資料,其中有很多人在短時間就有很高的成就,也有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
其中有一個人比我還要小,所以我特別注意了一下。
桐鑫,17歲,入行年齡,5年。這也太小了吧,看著照片,根本不像干我們這種武力活動的,他有著白的透明似的皮膚。
這樣的小孩,更加適合出現(xiàn)在辯論賽里,或者學科比賽的領(lǐng)獎臺上。
與觀眾呈45度的角度,淡淡地微笑,轉(zhuǎn)身。
再出席和朋友一起的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