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傑瑞苦笑道。
白歌道：“可你依舊不願背叛對嗎？”
“是的，哪怕外人看來再不值得，我也要遵守我的本分。這便是我的本性，也是我的價值。”傑瑞道。
白歌大笑道：“這哪裡是你的本性，我猜，你是突然有了這個本性吧？我不相信你一年前的記憶裡，也是這麼想的。”
傑瑞沉默片刻，突然也笑道：“是就是吧，你說得對，不過事已至此，你可以殺了我，哦……你殺不了我，我是無敵的。”
白歌不禁覺得這些少年有些悲哀，他們明明不喜歡這個組織，明明知道這一切犧牲都不值得，可也硬要維護基金會，展現自己的忠誠。
突然，白歌笑道：“對了，你的導師，是不是給你做了個題目？貌似是個選擇題吧？你是不是選了忠誠？”
傑瑞中了鼓舞之後，心靈要開放許多，不再硬裝做冷酷。
只見他驚道：“你怎麼知道？”
“你還記得題目的內容嗎？”白歌問道。
傑瑞毫不設防地說出了題目的內容，似乎他也並不覺得這會損害到組織的利益，不過是個問題而已，導師教導了他們不少東西，那只是偶然間的一次出題。
白歌聽完題目，就知道性格選擇題大概是一種怎樣的收容物了。
那是一張類似問卷形式的紙，上面有很多關於性格和品質的選擇題。
選項有很多，導師讓所有人都選擇了忠誠的品質與服從的性格。
同樣的紙，在麥克斯的記憶裡也有，是那個叫光照會的組織某一次聚會中讓他做的。
“哦……你不覺得不對勁嗎？”白歌道。
“……或許吧。”傑瑞無所謂道。
白歌搖搖頭，這便是收容物特性的恐怖之處。
天性的植入，讓傑瑞忠誠到死，哪怕他明知有問題，明知不應該，也要體現風骨。
像這樣的反傷者，基金會有起碼有八十多個。
他們不過是一次性的，使用期限可能就一兩年，可能只有幾個月，甚至可能幾天就死。
對於反傷者來說，唯一不會彈給他人的，就是壽命終結的死亡。
如此特性，看起來強橫至極，可白歌卻是完全不想要，甚至極度敵視。
基金會對收容物的濫用，讓他出自內心地感到發寒。
“反傷者的存在，本身也是人類的災難。”
道理很簡單，任何一個反傷者，如果陷入到持續地致命傷害，而不可擺脫時。
連鎖反饋，就會一直持續下去！
還是那個假設，如果傑瑞被巖漿活埋，第一秒，推他進去的人被彈死。第二秒，因爲第一干涉者死掉，而巖漿的致命傷害還在繼續，則讓人推他下去的那個人會被彈死。第三秒，傑瑞依舊被困巖漿……再找下一個替死鬼。
傑瑞被巖漿泡多久，每一秒，全人類都得有一個爲其付出代價！
如此反覆，因果糾纏，近乎永無止境。
因果鏈相互干涉，形成人類難以想象的大網，如果反傷效應能無限追兇，那全人類會因爲一名反傷者無法自救，而陷入滅絕。
當然，該收容物絕對不是無限地因果追究，畢竟那太逆天了，追究肯定有一個限度，否則是極度恐怖的，甚至會把全宇宙拉下水。
假設能無限追究，並宇宙中存在一個超古老的大神級文明。那麼理論上，一名反傷者掉進黑洞，很可能就彈死那個文明的人。
那個文明在銀河尚未誕生的時候，可能做了一件超出科學家想象的事情，比如朝著宇宙某個方向射了一炮，而間接影響了銀河系的誕生。
如果他們不做那件事，銀河系就不會誕生，繼而就不會誕生太陽系，隨後也就不會有地球，更不會有地球人，最終也不會有白歌在今年開啓腦洞，腦洞不開啓也就不會有收容物，沒有收容物就不會有基金會製造反傷者，那麼反傷者就不會後來掉進黑洞。
黑洞持續不斷地傷害也就不會以七倍放大的程度，而彈死這之間所有的因果牽連者。
最終，因爲前置位的牽連者都死光，所以最後就會輪到那個超古老大神級文明背鍋了。
這種猜想當然是無稽之談，一個小小的反傷烙印絕對不會具備如此恐怖的威能。
否則這個宇宙，也未免太荒誕了。
可哪怕因果牽連的程度是有限的，當反傷者數量多起來後，也是足以讓全人類危機。
這簡直是比滅絕文書還要容易失控！
滅絕文書明目張膽地滅絕物種，本身沒什麼好處，所有人都知道它的恐怖，大不了鎖起來不用，作爲威懾。
可反傷烙印，卻是讓人看到眼前的好處，容易忽略其背後恐怖的隱患。
“或許他們也想到了隱患，只是無法拒絕對反傷者的利用。”
“基金會與他們明面上倡議的教條已經完全背離，這種收容物就該毀掉或者封存，而不是拿來擴充戰力。”
收容物這種東西，白歌並不反對人類對其利用。
因爲人類的發展史，就是一種不斷利用外物的工具發展史。
白歌自己也忍不住會利用，正如他明知領結會成爲自己的弱點，可還是忍受不住誘·惑，拿來謀求發展了。
畢竟人總有私心，如果他真的那麼無私，早就棄腦洞特性而不用了，頂多拍拍電影，寫寫小說一樣日子過得瀟灑。
又何必爲了自己的無限永恆，搞出收容物這種東西，暗中成爲天字第一號反人類重犯呢？
用可以，但不能濫用。
一件收容物能不能爲人所用，則要看使用者的能力，可不可以駕馭收容物。
如果基金會能完美監控每一個反傷者的情況，並作出妥善監督管理，那利用反傷者也無可厚非。
可他們有嗎？如果有，現在也不會讓這些反傷者落入白歌的手裡。
根據白歌估計，基金會自以爲威懾各國，又能在各國安插間諜，大概是覺得世間無人敢逼急他們。
白歌自己面對收容物，都要反覆地小心翼翼，明知道收傑瑞進腦洞可能沒事，也不敢亂來。
這個組織比他還囂張，白歌覺得基金會終究還是小覷收容物，小覷天下人了，有些過於膨脹。
“光明滋生秩序，黑暗滋生混亂。”
“一個國家再怎麼說也有自制力，一個組織，就難說了……他們的威脅反而最大，我太容易躺槍。”
白歌心中，頓時覺得，基金會纔是當務之急該處理掉的敵人。
畢竟到現在，各國所有的收容物，還沒有出過亂子。
泛美大廈出了事，燈塔局起碼還知道處理輿論麻煩，可基金會卻只知道搶奪收容物。
“燈塔局的收容物，也不過是三個而已，我已得一個，剩下兩個日後再說。”
“先滅基金會！”
白歌本想等自己更強一些，再去解決基金會，可現在他等不及了。
只見他拿出手機查看地圖。
全世界紅點遍佈，絕大多數是鈴鐺的分身。
白歌有一個很好地區分方式，那就是讓鈴鐺每隔一段時間，將靈魂從物質裡抽出來，再放回去。
狂飆島的異常，在於靈魂，沒有了鈴鐺的靈魂，物質只是普通的物質。
如此一來，在地圖上，密佈的大面積紅點，就會快速收縮，而又恢復。
看起來，就好像紅點在閃爍，如同一隻眼睛狂眨。
相比起來，覺醒魔力的超越者，反而不會影響他。
因爲白歌創造的魔法，是普世規則，通用特性，屬於科學。
當初白歌設定收容物地圖時，只要求顯示超自然事物，其定義指的是具有獨立異常特性之物。因爲收容物最大的特點，便是與全宇宙格格不入，有自己的邏輯道理，有時還會與客觀規律矛盾。
魔法師的存在，並不會產生紅點，因爲這是每個人都能學的。
如果連宇宙的客觀規律都成了紅點，那這地圖就猩紅一片了。
白歌仔細觀察，在澳洲，有上百個紅點，那裡是基金會的勢力範圍，也是他的重大威脅。
除此之外，弗吉尼亞州也還有好幾個紅點，本來更多的，但其中傑瑞等十二人來了舊金山，所以就少了。
不出所料的話，那剩下的幾個紅點，也是反傷者。
“所有的反傷者，一個不落，都必須掌握住。”
“鈴鐺，有什麼比較好安置反傷者的地方？”白歌問道。
鈴鐺立刻回答：“腦洞。”
“誒？你不是說有風險嗎？”白歌問道。
“是有風險，所以我讓您搞清楚它的傷害定義標準。當您試驗他們可以接受強化後，我就已經確定腦洞不會觸發效應了。”鈴鐺道。
深入一想，白歌也理解了。
隨意一個地球人，進入腦洞都近乎無敵，所以人相對來說，是變強了，而且是逆天般強大。
反傷者能接受鼓舞法術，就能接受進入腦洞。
幾乎是鈴鐺話音剛落，傑瑞等人就立刻消失在白歌眼前。
全體進入腦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