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傷害就沒有什麼不能反饋的。

反傷者根本就是個刺蝟，越是強大的存在，若是對它不謹慎，就越是吃虧。

然而，正當白歌打算研究一下這個鏡面時。

卻緊接著一名倖存的秘書也頃刻間凍結。

“主宰，快毀掉那個數學武器！萬物之冰點是個持續做功狀態。”鈴鐺突然急道。

白歌渾身一震，立刻命令代數攻擊那懸浮的鏡面。

鏡面並不是個生命，它不過是個工具，此刻依舊在持續做功對代數執行數學攻擊。

這連帶著，導致即便三九被凍結，反傷效應依舊在繼續彈射。

從秘書被反傷波及可以看得出來，三九已經被反傷鏈條判定爲死者，所以在反傷者受到持續傷害的情況下，效應向上一級‘兇手’反傷。

上一級兇手便是給三九發訊的秘書長，是她導致三九有強迫癥，繼而毀掉了粒子傳輸器，使得代數不得已留下。

而秘書長，也是因爲另外一個秘書發送通訊，才染上強迫癥，繼而轉發的。

此刻，那個秘書已經被反傷致死了。

如若再繼續追究，很快就會直接到要求投放強迫癥病毒的白歌身上。

“咚！”

代數並沒有真正掌握無果之因高深的知識，單純用真空迴歸之類的技術，完全無法撼動這無果之因所締造出來的絕美鏡面。

對其施加的一切大宇宙自身的操作，都是無效的。

就彷彿，它其實不在這裡。

“一箭穿心！”

白歌毫不猶豫，再次彎弓搭勺，洞穿了那個鏡面。

爲防萬一，他在一剎那連射百發，把鏡面戳出許多孔洞。

“呼……”

白歌看到數學武器損壞的同時，三九與其秘術又開始活動起來，頓時鬆了口氣。

反傷效應還真的容易失控，這也是他始終嚴格不濫用它的緣故。

否則遇上持續效果，一不留神就擴大波及範圍了。

這次爲了保護高維質子，不得已而使用，卻果然還是隱患多多。

“這麼容易亂彈反傷，質子是保護了，但我未必不會莫名其妙在低維被彈死。”白歌皺眉道。

鈴鐺道：“這也是應急之策，從絕對危機感消失就能看出來，這是有用的做法。只要我們小心維護，時刻關注代數不要被持續施加可怕的傷害，那麼就沒有問題了。”

“堅持到我們升維，將其收入腦洞，就更沒有問題了。”

白歌點點頭，也只能多注意這點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防範代數被人使用真空迴歸。

之前代數弱小還沒事，彈不出多大的效果。但現在代數的身體物質不亞於三九了，若再有人對其使用真空迴歸，消失的質子將是天文數字。

將有七個堪比代數總質子數的三維宇宙被迴歸。

這等於還是銷燬了數量極爲龐大的三維宇宙。

如此災劫，能避免儘量避免。

白歌想到這，三九卻清醒過來了。

“嗯？我的數學武器被破壞了？什麼時候？”三九看到破碎的鏡面，不禁說道。

“破得太不整齊了……”三九忍不住，開始修復鏡面。

白歌一怔，發現三九這竟然算是復活了。

絕對零度狀態的人，毫無疑問，是死的。反傷效應判斷不會有誤，直接跳過了對方。

但數學武器竟然在維持不住絕對零度後，其數值由宇宙自動撥回，又恢復如初，三九又復活了。

這恐怕是科學中真正意義上死掉又活過來的事件了。

從數學意義上絕對零封，又瞬間恢復。

這過程中，三九甚至沒有任何記憶，根本不知道他已經發動成功，且自己被反傷了。

三九視角中，乃是自己剛操作完鏡面，就見鏡面突然損壞，破了一堆洞。

“這種洞……又是勺子？什麼時候……”三九多想一會兒，立刻也意識到不對勁。

他駭然地看著‘白歌’，只見其說道：“反傷效應，是絕對地將傷害效果七倍地反饋給施加者。就算是數學武器，只要對目標造成了傷害，也是照彈不誤。”

“怎麼會有這種武器！這難道是數學武器的高級形式？”三九後怕無比。

他意識到，自己剛纔自殺了！

本以爲自信滿滿的一擊絕殺，卻是把自己弄死了……

連數學武器效果都能反彈，那什麼七倍反傷效應到底是什麼？貌似也是一種數學概念上的武器……甚至更高級。

數學武器還能更高級嗎？高數武器？

三九百思不得其解，白歌的手段太打擊人了。

“世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科學了？我用什麼技術，敵人就用什麼好了……就算有所不同，起碼也能看得懂啊……他怎麼盡是些莫名其妙的技術？”三九默然無語。

直感覺眼前的身軀，簡直是無解了，連數學攻擊都能反傷，那還真沒什麼不能反了……

白歌笑道：“如果你剛纔不是萬物之冰點，而是高能反應，那麼彈回去的能量，將不僅摧毀你，還會順帶炸燬周圍一大片區域。”

“別忘了，它可是七倍反傷，如果你真的不顧一切，那麼對高維世界造成多嚴重的後果，不用我說吧？”

三九沉默，如果真的什麼都能反傷的話，那麼如果有人對其使用非常高能的高維能量衝擊。

那麼這攻擊會被放大七倍，給高維世界環境造成嚴重的破壞。

高維世界本就能量拮據，真的捨得花費龐大的能量，去賭一把對方無法反傷？

算了吧，這太冒險了，連數學武器效果都彈回來，這所謂反傷者，根本就是個碰都不能碰的刺蝟。

“你不要再浪費能量了，如果你再來，我只好完殺你！”白歌警告道。

對此，三九隻是緩緩點頭，他乃是認可不浪費能量這一點。

白歌滿意地笑了，他一五一十地將反傷效應說給三九聽，便是必須要讓反傷者的大名，響徹高維世界。

讓所有高維強者都深切意識到，反傷者只可以困，不可以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當大家都這麼想的時候，被代數所融合的物質，纔是真正的安全了，也可以避免很多不明情況的高維強者自以爲是地胡亂攻擊。

因此，也沒什麼好隱藏情報的。

三九沉寂片刻道：“你剛纔救了我？”

被絕對零度冰封，只要數學武器上恢復數值，就可以復活的。

這恐怕是唯一可逆的‘死亡’狀態。

他萬沒想到，白歌會不要這數學武器，反而打碎它，解救‘自殺’的自己。

白歌沒說反傷者會一路順著因果鏈‘追兇’，是以三九也自然不會知道，白歌這是救自己。

“算是吧。”白歌見他這麼說，還以爲可以不打了。

然而三九卻說道：“真是愚蠢……”

“……”白歌無語。

三九高深莫測道：“不利用我對你的情報一無所知而殺死我，反而還因爲一些無聊的優越感而救我，甚至不停地給我機會掌握情報……這一屆的低維生物都是這樣了嗎？”

“想要我的技術？還是想通過這種方式示好，而讓我們放棄滅絕低維？不管你有什麼目的，這都是愚蠢的選擇。”

“無論你是在示好，還是在警告，你展現出來的威脅，都是我們必須扼殺的。低維生命滅絕計劃，不會停止！”

“低維生物，你的手段我已經差不多明白了，雖然完全不能理解原理，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亦可以想辦法應對……”

毫無疑問，三九並不知道白歌救他的真意，也不知道白歌故意讓他理解反傷效應的真意。

他對白歌的行爲，嗤之以鼻，他認爲，不管是什麼理由，放過敵人就是不對。

對此，白歌靜靜地看著他，說道：“所以呢？”

“所以，你已經離不開這裡了……”三九撫摸著已經修復的鏡面道。

白歌試了試讓代數移動，卻發現只能微微震動，連一步都跨不出去。

那龐大的身軀，彷彿被釘在原地，亦或者塞進了一個與身體嚴絲合縫般的無形牢籠中。

“這是……座標鎖定？”白歌感慨道。

鈴鐺說道：“他通過數學武器建造了一個‘人形’監獄，代數的身高、肩寬、胸圍、腰圍……等等，形成一個集合，這個集合範圍剛好是代數的身體在時空中的覆蓋範圍。”

“高維強者都有泛維度宇宙時空模型，將這個範圍集合代入到模型中，鎖定代數所在的時空座標位置，使其座標集合範圍內的物質，不可移動到集合外的地方，只能在內部範圍內運動，移動座標……”

“簡單來說，方寸之中，便是宇宙。”

白歌一笑，他發現代數身體內部的運動沒有鎖座標，怎麼動都行，但身體卻完全不能出‘邊框’範圍，只能縮小，不能脹大後，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數學武器，鎖定了一定範圍內物質的‘時空座標移動閾值’。

對這個範圍內的生命而言，這麼大，便是全宇宙的‘容量’了。如同宇宙就只有自己人這麼大，彷彿自己的身體直接把宇宙塞滿了。

最高移動上限之外明明存在的地方，對其而言根本就是‘彼岸’，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外面的物質可以傳播進來，但裡面的物質卻永遠傳播不出去。

白歌依舊能清晰地看到外面，不過三九卻看不清他了，代數之軀此刻就是個人形黑影。

三九看著眼前的黑影笑道：“困住你，易如反掌……”

“梆梆梆梆梆梆……”

話還沒說完，無數的勺子就砸在他身上，頓時將其錘得頭皮發麻，渾身亂顫。

“該死的勺子！不要只砸上面，不砸下面啊！”他知道被是勺子砸不可避免，強迫癥下，他非常苛求被砸的位置是否對稱。

爲了讓受砸之處均勻分佈，他時常要故意讓身體的某個部位去迎接勺子。

“結束了，三九，被百萬勺子追殺，你必死無疑。跑吧……看看你能活多久……告訴你的同伴，這樣的勺子，我還有的是……”一個淡漠的聲音突然傳來。

三九一怔，這語氣分明就是白歌，一個低維生物的說話習慣，還是很好認的。

但這不可能啊，連光都不能從座標鎖定中逃出，聲音怎麼可能出來？

“你！”

三九一看，發現說話的不是代數，而是……函數！

函數竟然不知何時也被白歌喚醒並控制，回到高維，如代數一樣。

只不過，身體無比嬌小，僅有幾十個分子而已。

白歌笑道：“你忘記了？我在低維呢，高維的身體不過是個媒介，就如同你們降臨低維一樣……你封印我的小號有什麼用？”

“……”三九儘管知道這一點，但他習慣於高維纔是本體的想法，剛纔一時之間，竟忘了白歌乃是低維反降臨高維的奇葩。

他受到強迫癥干擾，此刻更是憋悶地難受：“可惡，你怎麼可以把高維之軀當做小號！”

百萬勺子的敲打，外加強迫癥的焦慮，三九內外交困，幾乎要崩潰了。

整個人瘋狂地重複著：“你怎麼能是反的？你怎麼能是反的？你怎麼能是反的？”

“變大啊！變大啊！變大啊！你怎麼不變大了！”

……

p.s：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