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騎士團將馬車團團圍住,最前方的羅蘭則是被重點照顧的對象。
羅蘭也拔出了他的圣劍,但他的內心卻是非常悲痛,他一點也不想對同胞出手,他也相信近衛騎士團只不過是上層被收買而已,普通的士兵是無辜的。
“羅蘭,汝在做什么?還不快點把他們處理掉?”
身后傳來的尼祿的聲音更是令人心煩,他差點就像對她大吼:你自己不會看啊?幾千士兵,他再厲害也不可能解決得了啊——趙云等人不出手的話。
“要不要我出手?”趙云握了握腰間佩劍。
“不,余親自出手。”
尼祿走下馬車,走上了前頭。
近衛騎士團不知道她是什么來歷,但看到羅蘭都要為她讓路,不禁緊張了起來。
......不管她是誰,上!
互相使了個眼色,近衛騎士團團長就要率先發動攻擊。
“給余跪下!”
咚!!!!!
近衛騎士團所有成員齊刷刷地跪了下去,由于是一起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的聲響讓羅蘭都嚇了一跳......這又是什么能力?
不過下一瞬間,羅蘭就為那些士兵的痛苦表情心悸不已。那些人可是是全身力氣跪下去的,就算有盔甲保護那也會非常的痛。有兩個人倒不要緊,但這么多人都露出痛苦的表情和呻吟就有些滲人了。
“身為近衛騎士團,本來就是要為了王的安危鞠躬盡瘁,卻背叛了王,真是罪該萬死。汝等本該自行了斷,但這樣太便宜汝等了。都給余向汝等之王磕頭認罪吧。”
尼祿話音一落,跪下的人不顧膝蓋的疼痛跪著轉到了皇宮那面。咚咚咚地磕起了頭。
幾千人一起磕頭,不論動靜還是聲勢都非常驚人。但就和跪下一樣,他們都是盡全力的。有頭盔保護的還好。沒有保護第一下就頭破血流——就算如此他們依然要磕下去,泥土和血液混在了一起。讓人一看就心悸不已。就算有頭盔的,也經受不住不斷的全力磕頭,不一會的功夫就全部發出了痛苦的呻吟,和響亮的磕頭聲混在一起,讓人不禁聯想到地獄的景像。
羅蘭倒抽一口冷氣,這已經不是懲罰,而是虐殺了——如果不停下的話,他們必死無疑。
“尼祿女士。能不能收回對他們的懲罰呢?”
“為什么?”
“他們大多數都只是聽從命令而已,實在是罪不至死。等以后我一定會秉承陛下調查清楚給予合適的懲罰,也會對他們的冒犯做出補償......”
“愚蠢,就算他們沒有背叛,無法保護王的無能鼠輩本就該死,余只是讓他們磕頭已經是便宜他們了!至于他們的冒犯,不用汝操心了,如果他們能活下來,余不會再追究!”
羅蘭苦笑,他就是想救這些人的性命才這么說的啊。這些士兵只要把軍官都換掉。再整頓一下就能用了——不然現在哪有時間再湊齊一支近衛騎士團啊,泰納爾迪耶公爵和岡隆公爵可還在旁邊虎視眈眈,而阿爾薩斯的聯合軍隊也來不及過來啊。偌大的王都。總不能就靠吳建幾個人防守吧?
就在他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尼祿已經一甩衣袖走進了馬車里,他就算是想說也說不了了。
就在這時,趙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士兵指了指。
!?
那個士兵已經不動了,羅蘭急忙走過去查看,發現他只是昏迷了。他這才反應過來,尼祿并不是真要他們死(不然就算昏迷了也要繼續磕),只要昏迷過去就會停止了。
放眼望去。已經有不少士兵昏迷了。雖然這也是不小的傷了,但只要不是造成腦殘傷害。只要休養一段時間就能用了。而且經過今天的事,相信他們就更不敢背叛了。也是一件好事。
將那名士兵平躺放好,羅蘭站了起來。也不在這里停留了,雖然這幾千人幾乎是全部的近衛騎士團了,但王都里又不僅僅是近衛騎士團,見過國王陛下之后讓王都的治安隊過來照顧就行。
解決近衛騎士團之后,就再也沒有人敢阻擋吳建一行人了,他們順利地來到了山頂的皇宮前,宰相皮埃爾.玻德瓦率領王都的一眾大臣出來迎接。
“蕾琪殿下,能能順利回來真是太好了!”
宰相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他顯然是知道蕾琪隱藏性別的事。
“皮埃爾,父王他怎么了!?”
接近王都的時候蕾琪就已經坐立不安了,如今從馬車里出來,見到宰相也完全不客氣,詢問起最想知道的事情來。
“這......”
宰相面露難色,饒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的蕾琪和羅蘭也不免心跳加速,難過起來。
“怎么會......皮埃爾,父王他難道真的......”
蕾琪抓住宰相的肩膀,但卻無法問出下面的話。
“唉......蕾琪殿下、羅蘭閣下,沃魯恩伯爵......還有索菲婭殿下,如果可以也請一起來吧。”
雖然宰相只招呼了索菲婭,但艾麗奧諾拉等人也沒有意見,因為索菲婭明顯是去當醫生的,她的龍具可以釋放治愈魔法。
一行人經過走廊來到馬斯哈斯說過的那個房間前。吱呀一聲,宰相推開了大門,映入眾人眼簾里的是背對著眾人、坐在地上無語地搭著積木的國王。
吳建并不清楚他的年齡,但從那滄桑的背影來看,說他是七八十歲都有可能。但他的心智卻表現得連三歲兒童都不如,只是在機械地搭著積木,甚至只能搭上三個就會倒下,然后他又默默的拿起其它的積木繼續堆積,始而復返。
“嗚......”
一看到國王的背影蕾琪就捂住了小嘴,豆大的眼淚如雨一般落了下來。看了足足有一分鐘之后。蕾琪再也忍不住,想起跑了幾步然后滑行般撲到了王國身上。
“父王~~~~~”
最心愛的女兒已經回到身邊,但國王卻沒有什么反應。木然地看了蕾琪一眼。只是覺得她礙著了象征性地推了推。發現掙開不了之后,就又低頭默默地玩弄起他的積木來。
見狀。蕾琪哭得更一發不可收拾了,諾達的寢室只回蕩著她的哭聲,吳建甚至懷疑這片區域都能聽得到她的哭聲。
唉~
看到這幅景象,宰相再次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對索菲亞說道:“索菲婭殿下,如你所見,如今陛下表現得甚至連三歲兒童都不如......他一開始的時候還能說一些話的。而且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說不定幾天之后就......御醫也查不到他的病因......不過我們的情況相信您也了解了,我懷疑陛下是中毒了。”
宰相也不怕告訴別人了,事到如今還是得治好國王才行。本來之前索菲婭來的時候他就這么想了,但那時這里還是岡隆公爵的天下,索菲婭這個別國的人當然不可能讓她去治療。
索菲婭也沒有多問,點點頭就走了過去。就算不依靠龍具,她本身也會不少醫學知識,在仔細查看之后她皺起了眉頭。
看到這里,宰相忍不住問道:“索菲婭殿下,可有辦法醫治?”
“......不知道。但我可以試一試。”
索菲婭站起來,豎起了錫杖,卻為難地看著蕾琪。
宰相心領神會。急忙低聲安慰蕾琪,把她扶到了一邊。
準備就緒之后,索菲婭閉上眼睛全力發動龍具的治愈能力。
柔和的光線幾乎籠罩了整個寢室,然后光線收縮集中到了國王身上,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可以看出,就算是施展治愈的能力索菲婭也不輕松,整個過程她都咬緊牙關,到最后汗流浹背。
然而三分鐘過去了,索菲婭也大大吐出一口濁氣軟了下去。撐著錫杖才勉強站立。
但,最重要的國王卻還是沒有起色——有是有。搭積木的速度和力道都有顯著提升,但還在搭積木就意味著他還沒有被治愈。
“索菲婭殿下......”
宰相第一時間走了過來。
“抱歉......我無能為力......”
“不......”宰相搖了搖頭。充滿感激地說道:“非常感謝索菲婭殿下的相助,過一會我會好好感謝殿下,但是現在......”
宰相看向了國王,索菲婭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不管怎樣,宰相也要先照顧好國王才能招待他們了。
“父王......”
知道國王已經沒救了,蕾琪一下子就癱坐了下來,泣不成聲。
“誒~~~我感覺自己好像被忘記了......”
!?
吳建的突然出聲仿佛突然升起一個太陽照亮了眾人陰沉的內心,羅蘭、索菲婭、蕾琪立刻滿懷希望地看向了他——不斷地給出驚喜把他們嚇一跳的吳建一定會有辦法的!
事實上,吳建何止是有辦法,這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事。
只見他一搖一擺地走到國王身后,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突然就一巴掌朝國王的腦袋扇了過去。
“笨蛋,還不給我醒過來?”
啪!
一聲脆響,國王的腦袋歪了一下,動作也停了下來。
“沃魯恩伯爵,你只是......”
宰相走過來準備興師問罪,就在這個時候......
“額......”
歪著頭的國王發出了一聲呻吟。
什么!?
宰相停下了動作,甚至還維持著一只腳踏出去沒落地的姿勢。
“......這里是......我這是怎么了......”
國王迷茫地四周看了一下,但腦袋還是朦朦朧朧的,無法理解現在是什么情況。
但這個信號對蕾琪等人已經足夠了,之前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國王已經能對外界產生反應,甚至斷斷續續說出了一句話。
“陛、陛下啊——”
宰相的腳終于落地,但也一個踉蹌差點扭斷了腳——雖然沒事。但也讓他痛了半天。
“父王!”
蕾琪熱淚盈眶的一聲呼喚驚醒了還在迷茫的國王,他立刻朝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后就看到了淚流滿面的蕾琪。
“蕾......琪?蕾琪。是你嗎!?”國王驚喜地站了起來,一點也看不到身體虛弱的樣子。一副高興卻又不敢相信的樣子。
“父王,是我......”蕾琪重重地一點頭。
“蕾琪......我的女兒!你還活著!?”
國王的記憶還停留在得知蕾琪死訊的那一刻,如今看到蕾琪就站在自己眼前,再也按耐不住快步走了過去。
“父王!孩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蕾琪也哭著迎了上去,父女兩人流著熱淚抱在了一起。
“陛下......蕾琪殿下......太好了。”
宰相擦拭著眼角的淚水,蕾琪還活著,國王又好了。兩人還相見了,這對宰相來說意味著黎明的到來。
羅蘭也是這么認為的,恭敬的站在一旁的他也微笑著,溫和地看著這一對父女——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放肆的舉動了。
“太感人了......”索菲婭走到吳建身邊,激動地說道。
“嗯......我們先走吧,讓他們父女倆好好聚一聚。”
吳建率先走了出去,索菲婭跟在身后。看到兩人的舉動,宰相和羅蘭也自覺地關上門走了出去,不過他們兩個就不能像吳建那樣亂走了,需要守在門外。
之后。國王也從蕾琪、宰相、羅蘭三人口中了解了事實的真相,對吳建的感激就不說了,必須的。而國王康復的消息也在短短一星期內傳到了國內各個領主以及國外關注布魯奈王國的人的耳中。有喜有悲,但最郁悶的無疑是那兩位公爵了。
這怎么就治好了呢!?那種跟死沒什么區別的狀態也能治好!?
在通過內線得知是事實之后,別說泰納爾迪耶公爵了,就連岡隆公爵也是砸了不少東西。他們之所以不派大軍攔截吳建等人,除了互相牽制和各種顧慮之外,還有一部分是認為國王絕對治不好、沒辦法證明蕾琪身份,哪知現實卻狠狠扇了他們一巴掌。
不過郁悶的人不止他們,國王同樣也很郁悶啊。本來之前他就有點壓制不住泰納爾迪耶公爵和岡隆公爵了,結果自己心靈太脆弱。被蕾琪的死訊一打擊就不行了。在他無法管理朝政的時候,他的權力幾乎是被架空了。雖然他現在是恢復了。但問題卻比之前更嚴重了,泰納爾迪耶公爵和岡隆公爵的實力也不降反升。而且他隱瞞蕾琪性別的事也是一大破綻。足以讓兩大公爵對此發難。
但不管怎么樣,爛攤子終究是要收拾的。好在他也從蕾琪和羅蘭口中得知吳建的實力.....也不存在什么顧忌了,他要扶持蕾琪上位終究是要借助吳建的力量。再說了,蕾琪始終是要嫁人的,和吳建這個伯爵不是很合適嗎?至于這個國家會不會改姓,這倒不在他的考慮之下,死里逃生之后他也看得開了,誰叫唯一的孩子還是女的呢。
于是,在休息了一星期之后,國王傳令讓各個大大小小的領主來王都面圣,其中也包括了泰納爾迪耶公爵和岡隆公爵。不過兩位公爵都推脫有事不能來,反正以他們的權勢就算國王也不能做什么。而且之前的行動也差不多撕破臉皮了,就差那一層薄薄的紙沒有捅破,他們怎么敢來有吳建坐鎮的王都?
國會大廳上,吳建搬了個椅子坐在宰相所站的位置旁邊,在他之下才是宰相。
不過沒有人敢有意見,因為之前拉攏了幾乎所有的中立派,吳建在朝中的勢力已經比泰納爾迪耶公爵和岡隆公爵任何一個都要大了。而且泰納爾迪耶公爵派和岡隆公爵派的也因為主心骨不在,氣勢上就弱了幾分。
而且,俘虜泰納爾迪耶公爵和岡隆公爵的近一萬人馬,打敗姆奧吉奈爾軍,還拉攏了吉斯塔特的戰姬,這些戰績更是讓他們不敢在吳建面前抬頭。而且在這一個星期里,國外也有一個重量級的消息傳來,那就是姆奧吉奈爾王國被一支軍隊攻陷的事情......雖然沒有證據,但各項情報都隱隱約約指向了吳建。
終于,國王和蕾琪到了。他們看到吳建坐在椅子上甚至沒有起來迎接,但也并沒有什么表示,國王甚至還對吳建點了點頭。
看到這一幕,泰納爾迪耶公爵和岡隆公爵兩派的人物就更加心驚了,聯想到是吳建護送蕾琪回來,兩人之間甚至不知道擦出了多少火花,一些人已經明白國王接下來的安排了。
不過在國王以身體狀況不再適合,談及讓蕾琪即位的時候,兩派的死忠人物果然還是站了出來。不僅找出各種理由反對蕾琪即位,甚至還對國王隱瞞蕾琪性別的事情評擊了起來。
當然,原先中立派、如今吳建派的貴族也不甘示弱一一反駁了起來,三方人馬就當場吵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羅蘭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沒有想到兩大公爵的勢力如此根深蒂固,國王都已經醒過來了,又有中立派支持,卻還是無法掌控得住局面。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的,因為泰納爾迪耶公爵和岡隆公爵表面上還是聯合,而他們聯合的實力遠遠高于中立派,那兩派的人物是不會輕易轉變陣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