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自己可以打敗泰納爾迪耶公爵?”
柳德米拉上來劈頭就問。
“怎么,泰納爾迪耶讓你來當說客?”
“怎么可能?他現在是恨不得你去死,只不過我很好奇,默默無名的你憑什么和他斗——雖然不知道艾麗奧諾拉看上你什么,但就憑她是不可能幫你打贏這場仗的?!?
“是因為你在對面幫泰納爾迪耶?”
聞言,柳德米拉從鼻孔里噴出一口自信的氣息,挺起胸膛說道:“沒錯,有我在艾麗奧諾拉就別想成功。”
“啊,先說一下,只不過是家里代代都和泰納爾迪耶公爵家有著持續了80年的聯系,所以我才答應幫他,我個人可是很討厭他的?!绷旅桌旨由狭诉@一句。
“是嗎?”吳建坐到了院子里的椅子上,拍著桌子說道:“不說這些俗事了,聽艾蓮說你隨身攜帶果醬——那是用來泡紅茶的吧,能不能讓我品嘗一下?”
“你這人倒是挺識貨的嘛......”柳德米拉意外地看著吳建,眼神中帶著點欣賞的意味:“好吧,雖然我們現在是敵人,但讓你品嘗一下也無所謂?!?
于是,柳德米拉就取出隨身攜帶的工具泡起了紅茶。
不一會,吳建面前就放上了一個精致的杯子,里面注滿香飄飄的紅茶。
吳建并沒有急著品嘗,而是摸了摸杯子,然后對柳德米拉說道:“你打算怎么做?就那樣打過來嗎?”
柳德米拉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回答道:“怎么可能?我可沒有當馬前卒的打算,我只要拖住艾麗奧諾拉就得了。”
她并不在意把計劃說出來,因為就如她所說,只要拖住艾麗奧諾拉就行了。而這一個方法。就算說出來也沒有問題,可以說是一個陽謀。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你們兩個受傷了,那我就是罪人咯。”
“哈?”
柳德米拉傻眼了,忍不住拍桌問道:“如果我拖住艾麗奧諾拉,就憑你有辦法對付得了泰納爾迪耶公爵?竟然還有心情為我們擔心......你是傻瓜嗎?”
“哈哈哈。感覺這句話最近經常聽說呢?!眳墙〒狭藫夏橆a,突然指著柳德米拉露出神秘的笑容:“但不覺得你們太容易把人看成傻瓜了嗎?這樣輕視對手可不是個好習慣......我既然敢這么說,那就是有絕對的把握打敗泰納爾迪耶。柳德米拉,你應該要慶幸,要是你直接打過來吃虧的就是自己了.....啊,不過請不用擔心,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柳德米拉:“......你果然是個傻瓜......我現在可是你的敵人啊,向敵人示愛算什么?”
柳德米拉撇過頭。但在臉頰上卻可以看出淡淡的紅暈。身為戰姬,而且是時代接替的戰姬,被人示愛并不少見,但如此動容還是第一次。
這時,紅茶也變得冷熱適中,吳建端起茶杯先是聞了一下:“嗯,香氣濃郁帶著糖香,和果醬配合得完美無缺?!?
接著。吳建又觀察了一下紅茶的顏色,贊嘆道:“湯色紅艷明亮。葉底紅勻明亮,可見茶葉品質?!?
輕輕地品嘗了一口,吳建閉上眼睛回味著:“滋味醇厚帶甜,不錯!”
哦?
柳德米拉眼睛一亮:“沒想到你也會品嘗紅茶,比艾麗奧諾拉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也就是喝慣了而已——不過這種程度只是能讓我喝下去而已,我平常喝的可比這個好喝多了?!?
柳德米拉的笑容僵住了。頗為無語地看著吳建:“你這人......雖然我的紅茶只能說是愛好而已,但被說成這樣,還真得見識一下你‘平?!鹊氖鞘裁床判?!”
“沒問題,我的廚師之中有一個叫阿飛的,泡紅茶可是一絕。不過我有一個女仆。她泡的紅茶才是最完美的......只是她現在不在,恐怕要等一段時間了?!?
“那就免了,過一段時間......還不知道你在不在呢。”
柳德米拉的眼神突然銳利了起來,氣氛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不過覺得緊張的也就是她了,吳建根本就覺得無所謂。
過來一會,覺得自己這樣干瞪著太傻了,柳德米拉就收回銳利的視線,揉了揉太陽穴:“雖然因為家族的交情,我不得不幫泰納爾迪耶公爵。不過他之前并不知道自己兒子還在,如果我在其中牽橋搭線的話,說不定可以讓他放你一條生路——別想著用人質讓他妥協哦,那樣的人物是不會為親情所累的。”
“那就不用了,擔心兒子安危的話——他們很快就可以團聚了?!眳墙ɑ沃璞f道。
“......是嗎?那就隨你吧。雖然我是你的敵人,但我對你還挺有好感的樣子——會為你祈禱的?!?
說著,柳德米拉站了起來,顯然是不想再停留在敵人的地盤了。
“要走了嗎?我對你的紅茶,還沒喝夠哦。”
“你......好吧?!?
柳德米拉宛然一笑,不過他們的茶會還是沒能再開下去。因為在意他們為什么這么久還沒有回來的艾麗奧諾拉偷偷跑了過來,結果看到他們兩個在有說有笑地喝茶聊天,當場就咆哮了起來,張牙舞爪地要和柳德米拉單挑。
柳德米拉雖然不甘示弱,但和吳建一番交談、又能挑釁艾麗奧諾拉的她已經滿足,在吳建隨口的臺階下,很快就告辭了。當然,離開的時候還對艾麗奧諾拉下了戰書,頓時就讓艾麗奧諾拉坐立難安。
“可惡,柳德米拉那家伙......”
“艾蓮,好歹也是同僚,不用這么苦愁深大吧?”
什么?。?
艾麗奧諾拉幾乎是呲牙咧嘴地瞪了過來,接著一巴掌拍到吳建面前:“才不是那樣!”
這時。吳建注意到,艾麗奧諾拉手下按著一張信件。
“好好看著吧!”
艾麗奧諾拉松開手,吳建也看到了信上面的字:如果艾麗奧諾拉率兵前往布魯奈,我希望你按照當初的約定進攻防守薄弱的萊特梅利茲。
萊特梅利茲就是艾麗奧諾拉管理的公國,而與萊特梅利茲接壤的出來阿爾薩斯之外,就是柳德米拉的奧爾米茲公國。
“這是我截獲的一張信件。但根據情況來看,估計是泰納爾迪耶公爵故意泄露給我的。而且我也打探到,在萊特梅利茲和奧爾米茲的邊界,有大約兩千名奧爾米茲的的士兵正在聚集,說是要進行軍事訓練!”
聞言,莉姆眉頭一皺:“也就是說,柳德米拉大人這次是認真的?”
艾麗奧諾拉點點頭,然后看向吳建:“根據情況,我們可能要兩邊作戰。不過從故意泄露這個消息給我們的情況來看。泰納爾迪耶公爵暫時也抽不出人手來對付我們,所以想要柳德米拉來拖住我們,最好是兩敗俱傷。吳建,你打算怎么做?”
“不打算怎么做啊?!眳墙▋墒忠粩偂?
““?。??””
艾麗奧諾拉和莉姆兩人發愣,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沒什么好做的,只是誰想來陪我們玩,那就陪他玩一玩罷了。”
“你......”艾麗奧諾拉是徹底傻眼了,因為上次一來阿爾薩斯就回去了。她可不知道吳建是這么懶的一個人。
“艾麗奧諾拉大人!”莉姆抬高語氣,冷冰冰地說道:“這個男人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干脆還是從這里撤離算了,由他自生自滅吧。只要我們收回兵力,柳德米拉大人也不會做什么的。”
“莉姆,你又說這種話。不是說了我底牌多,不過別人做什么都不怕嗎?”
“我可不知道!而且就我所看,根本就看不到你的底牌在那!”莉姆尖銳地指責道。
吳建則是無言地聳聳肩。底牌就擺在她們面前,看不到又有什么辦法呢?
對此,艾麗奧諾拉也很頭疼。她是很想相信吳建的,而且她什么都還沒看到就讓她放棄,這會讓她很不甘心的。偏偏吳建表現得自暴自棄般。還好是莉姆,要是別人早就以死相逼要她不理了。
艾麗奧諾拉一直糾結到了晚上,在她的房間里只有她和莉姆兩個人。
“艾麗奧諾拉大人,其實也不用那么苦惱??磪墙莻€樣子,說不定真的有什么必勝的把握......甚至不需要我們插手,只要我們按兵不動,柳德米拉大人也不會做什么。再不濟......”
再不濟,就拋棄阿爾薩斯和吳建吧。雖然在努力為他說好話了,但不成氣候的話,也不值得把自己也搭進去。
“不,萊特梅利茲和奧爾米茲本來就是世仇了,就算是平時也時有摩擦。我和柳德米拉也打過不少仗了......就算什么時候再打也不奇怪。不過我想她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且臨走之前也算發出了挑戰宣言,就算我們按兵不動她還是會打過來的。到時候,得不到阿爾薩斯——當然更重要的是吳建,還惹了一身騷的話,我會被她笑一輩子的!”
莉姆明白,在見面之后艾麗奧諾拉就對吳建抱有非常特別的感情,不管如何始終都是會幫吳建一把的。
沉吟一下之后,莉姆問道:“這么說,艾麗奧諾拉大人打算要和柳德米拉大人開戰?”
“啊,至少在泰納爾迪耶公爵發動攻勢之前把柳德米拉打回去才行!”
“那么,吳建那邊......”
“不用告訴他,而且下令讓路里克他們先行前往國境線,我們就在這里好好睡一晚,明天一大早就啟程?!?
說著,艾麗奧諾拉嘴角向上一扯:“也是時候讓他著急一下了......”
因為艾麗奧諾拉兩人還留在這里,吳建等人并不在意之前留下來的士兵的動向(實際上真的是不在意)。
然而在當天晚上,府邸里卻發生了一件特別事件,那是在所有人都睡著了之后......
因為今天是輪到阿爾托莉雅和尼祿,九重和八坂母女倆維持著狐貍形態——她們有自己的房間,但九重卻習慣趴在吳建房門前。
今天也是。先是在漆黑的家里亂逛了一圈(巡視領地?),等過了一定時間房間里偃旗息鼓之后準備到房門前——大多數時候還是會溜進去睡到吳建身邊。
突然,她的耳朵抖動了一下,她聽到了什么聲音。
跳到窗邊往外一看,月光之下的院子很是幽美,但除了蟲叫什么也沒有——在一般人眼里。至于九重。她可是很清楚地看到和聽到。
在府邸對面的一個樹叢里,一共躲著七個人——都蒙著面,也都是男的。
分三組,我、三號、七號,二號和四號,五號、六號,分別從院子、屋頂、正門潛入,避開戰姬,如有意外由兩組負責引誘敵人。剩下的前去暗殺目標。
九重歪起了小小的腦袋,雖然她是看得到,但對方并沒有說話,只是用手勢和暗號她也看不懂啊。
“哦,是暗殺者啊,我還想會什么時候來呢?!?
一顆狐貍腦袋搭上了九重的后背,她不用回頭都知道是她的母親八坂。
“媽媽,我們該怎么做?”
“嘿嘿。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算強,幫不上主人什么忙。不過像這種小雜魚。還是可以讓他們不能打擾主人的。對了,主人的新寵貌似在打什么主意的樣子,這里的動靜也要瞞著她們?!?
九重點點頭,母親說什么她自然就是什么了,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外邊,暗殺者們已經開始潛入這間府邸。兵分三路。
然而,他們并沒有注意到,除了前往院子的三人之外,其余兩組行進路線劃著詭異的路線一同前往了院子,而且那兩組做著前往屋頂和正門的動作、跨越著不存在的障礙物而不自知。一切都顯得那么滑稽。
不過本來就是前往院子的三人組倒是正常的視角,他們從陰影中慢慢逼近府邸——當然,準備潛入的時候還仔細觀察了一下里面的情況,發現了兩條狐貍。
一號皺了一下眉頭,雖然養狐貍是很少見——那蓬松得過分的尾巴更是少見(太暗了,就算是暗殺者眼神也不可能那么好),但一旦叫起來還是可以起到警犬的作用。
于是,一號掏出了兩塊肉餅拋了進去,可以無聲無息就毒死兩只狐貍是最好不過的。
但是扔出去的肉餅兩只狐貍聞都不聞一下,好像是非常無語地低頭看了看肉餅,不約而同地抬起頭對三人投以鄙視的眼神。
見鬼了!
雖然一直以來狐貍都以聰明狡猾著稱,但這人性化是怎么回事?
一號也非常警覺,發現一計不成,手一翻,下意識地就扔出了兩個暗器射向兩只狐貍的喉嚨。
頓時兩聲悶哼傳來,一號滿意地點點頭——等等!不對!那是人的聲音!
就在這時,從那個方向射來了一陣寒芒,幸好三人已經警覺起來,急忙躲了過去。
于是,又是兩聲悶哼傳來——在他們的身后。
真是見鬼了,他們身后什么時候有人了?剛剛才走過,不可能有人這么快走到他們身后而不被他們發現的。
“有埋伏!”
一號叫了起來,既然已經被發現,他也不打算再隱藏了。而且這邊吸引越多的人,另外兩組成功的幾率也越大。
于是,分成三組的不明真相暗殺者們就自己打了起來,八坂、九重母女倆就在旁邊津津有味地看著戲。
期間,出來找吃的伊斯坎達爾發現了這邊的動靜,也過來看了一下。于是閑著無聊的他也坐了下來,隨手撿起兩塊肉餅肯了起來。
“啊......”
八坂、九重看了過去,雖然屋里被打掃得干干凈凈,但撿起來的東西就那樣放進嘴里也不得不佩服啊。
“嗯,雖然加了料,但還是挺好吃的,你們要不要?”伊斯坎達爾遞出了一塊。
母女兩齊刷刷地搖了搖頭,就算那些毒對他們沒用,別人扔過來的東西就那樣吃了,也只有伊斯坎達爾做得出了。
另一邊,暗殺者們也是以三人組贏得了勝利。
“贏了......這、這是怎么回事?。俊?
還沒等他們高興,就驚駭地發現躺在他們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和自己一樣的暗殺者。
“這、這不可能!”
一號手腳發冷,急忙走過去掀開面罩——正是他的組員。
怎么可能......
三人組腦中一片空白,剛才和他們戰斗的竟然是自己人?難怪套路那么熟悉......
“哎呀呀,分出勝負了啊。不過沒有獎品,等待著你們的可是比死還要悲慘地獄——雖然是敗者組也還剩一口氣呢。”
三人抬頭一看,一個嘴里叼著他們剛才扔出去的肉餅的壯漢正噼里啪啦地捏著手指,在黑夜之中的巨大黑影像塊黑幕籠罩了他們心頭,接著眼前就是一黑。
“那么,沒事做的我就去審問一下他們了。天亮之后我會給吾主帶來答案的?!?
對著八坂、九重打了聲招呼,伊斯坎達爾就以一人之力扛起了所有的暗殺者大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