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 尾聲

夏天，小羲由學校畢業(yè)，領(lǐng)了畢業(yè)證書後，便跟逢明離開美國回到臺灣。

這年，小畢也上了國一，臺灣並不平靜，是天災(zāi)人禍蔓延的一年。幾個颱風來了又走，屋子倒了，人被大水衝下的土石埋蓋，雖然如此，他們還是回來。

小羲這幾天忙著搬家的事，因爲惟明也從師範學校畢業(yè)了，雖然惟明還在北部，但以後五個人住在一起空間將會變得很小。即便老爸並不在意，但小羲還是決定找新房子。

逢明在超級市場裡選購?fù)砩弦鲲埖牟牧稀＜已e頭有人送了一盒很貴的鮑魚罐頭來，他打算今晚做鮑魚粥。老爸參加自強活動出去了，他約了小羲晚上回來，小羲最近很辛苦，他要弄些好料理讓小羲補一補。

結(jié)帳後，走出超市往停車場取車，天氣有點yin，新聞?wù)f颱風就快要登陸了。

超市對面的百貨公司正舉辦兒童劇場的表演活動，逢明本來沒什麼興趣的，但卻在轉(zhuǎn)頭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見著了穗清。

穗清還是穿著她喜歡的紅色套裝，人羣之中，很容易就認得出來。

那個，是自己曾經(jīng)愛過的女人。逢明提著兩包裝有青菜和日常用品的塑膠袋越過馬路，慢慢地走到穗清身邊。

“好久不見。”他這麼說著。

“咦？”正專心看著臺上兒童表演的穗清驚訝地叫出來，但卻也立刻鎮(zhèn)定了臉色。“是啊，好久不見。”

“我剛買好菜要回家做飯，沒想到會看見你。”

“嗯！”穗清應(yīng)了句。

“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

“那就好了。”逢明笑了笑，想了一會兒，纔開口。“以前的事，對不起。那個時候我有很多事情都沒想通。”

穗清聳了聳肩。“算了，我也一樣。”

“那我走了。”朝穗清點了個頭，逢明轉(zhuǎn)身離去。

兒童劇團演完了，臺上的小孩子們轟隆隆地尖笑著跑下臺。

“媽媽，媽媽——”有個小孩子衝向了穗清。“媽媽我演得怎麼樣？”

“小明演得最棒了。”穗清愛憐地捏捏孩子的臉頰，而後她擡頭，將視線由孩子身上抽離，發(fā)覺逢明也回過頭來注視著她。

沒有說什麼，逢明只是笑著。

她的眼眶有些紅了，這個孩子是他的，那一年她說要墮胎其實是騙他的，她纔不可能扼殺這麼一個小生命。他的孩子，她相信他也猜到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改天一起吃個飯吧！”最後，逢明隔著街，這麼喊著。明白穗清不喜歡被打擾，他將主控權(quán)交給她。

晚上下起大雨，伴著強烈風勢，颱風登陸了。

小羲開車來到逢明的住處。他顯然有點累，飯才吃完，便倒在沙發(fā)上睡著。

逢明洗好碗盤出來，搖了搖小羲。“去房裡睡吧！”

小羲回臺灣後，在一間電腦公司擔任補習講師，因爲剛上任還摸不清楚補習班的環(huán)境，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小羲睜開了眼，賴在沙發(fā)上好一會兒，站了起來往浴室走去。

“我先洗個澡。”臺灣的夏天很悶熱，小羲流了一身的汗。

逢明把圍裙脫了下來，吊掛在廚房裡，笑嘻嘻地跟著小羲進了浴室。

“有什麼事嗎？”衣服脫到一半的小羲疑惑地看著逢明。

“我?guī)湍阆春貌缓茫俊狈昝鲉枴?

“不好。”小羲搖頭。水聲嘩啦嘩啦地，他在浴缸裡倒下會起泡泡的沐浴乳。水蜜桃口味，回來臺灣時雀如送的。水打入浴缸，表面浮起了許多白色的泡沫。

“好啦好啦！”逢明直接把手放在小羲的褲頭上，幫小羲把牛仔褲脫xia來，然後接著又扒下那件米奇老鼠的nei褲。

“逢明！”逢明動作如此俐落，小羲都被嚇了一跳。

逢明接著也脫掉自己的衣服，然後把小羲拉進浴盆當中。沒再問他的意思，逕自倒了些洗髮精，替小羲洗起頭髮來。

逢明哼著歌。

“你好象挺快樂的？”小羲覺得。

“是很快樂啊！”逢明笑著。

洗完澡後，逢明拿著浴巾將小羲擦乾，然後才整理自己的，跟浴室裡那堆髒衣服。但當他把衣物扔進洗衣機回來，看見小羲全身赤囧地站在房間裡，低著頭用吹風機吹乾頭髮，心底升起了囧囧。

“別吹了。”逢明拉掉吹風機的電源，然後把小羲拐上牀。囧囧來得突然，也因此更爲猛烈，逢明擠了些潤滑劑塗抹在小羲身上，然後直接貫穿了他。

小羲深吸了一口氣，呻吟卡在喉間，來不及發(fā)出。房裡日光燈太亮，逢明擺動的時候，無處躲藏的小羲舉起雙臂遮蓋住自己的眼睛。

“把手放下來。”逢明分開小羲的手，與他十指交握著，凝視他的臉，享用他gao潮時興奮難耐的神情。

“嗯……小羲喘息著。睜開眼，逢明正深情地凝視著他。於是，就在這視線交雜間，他們毫不隱瞞地透露對彼此的愛戀，而後宣泄的一刻來臨，他們倒臥在對方的懷裡，緊緊擁抱在一起。

休息片刻之後，逢明抽離小羲的身體，拉著小羲又往浴室走去。

“來吧，再洗一次。”逢明說：“難得今天老爸不在，到天亮都行。”

“會破皮啦……”小羲哀嚎著。

於是如同所料，在浴室內(nèi)清洗時，逢明又要了他一回。

隔天，颱風走了。接近中午的時刻，逢明從外頭進來，帶了一個大盒子和包裝紙。早上那小鬼打電話來，逢明跟小羲一起出聲，被抓姦在牀了。

今天是小畢的生日，因爲小畢很會記仇，又因爲小羲很疼這個弟弟，所以逢明必須得拉攏他，以免自己未來的日子不好過。

“回來啦！”小羲從房裡走了出來。

“買到了，你替它包一包吧！”逢明將包裝紙跟盒子交給小羲。

小羲打開一看，笑著闔上，並以滿是紅色愛心的包裝紙將小畢的生日禮物黏貼好。昨天因爲風雨太大，逢明怕他危險，不讓他在晚上離開。才搬新家他就沒回去，小畢昨晚一個人睡，必定很寂寞吧！

“那我先走了！”弄好禮物，小羲穿上衣服吻別逢明，拿著別有壓克力幸運草鑰匙圈的車鑰匙開車離去。

“晚上早點回來，順便帶小畢過來，我煮螃蟹粥給他吃。”那是小畢最愛的一道料理，逢明追了出去，在門口喊著。

小羲點了點頭，踩上油門加速離去。

一直到車子消失在路的那一端，逢明纔回屋裡。

他先將房子裡裡外外整理一番，然後跑去買了個冰淇淋蛋糕回來塞進冷凍庫，到下午的時候，去黃昏市場挑幾隻看起來還不錯的螃蟹，但心想小羲不吃螃蟹的，於是又多買了些羊小排。

晚上，一邊煎著愛心羊小排，一邊熬煮螃蟹粥，老爸還沒回來，屋子裡太過空蕩了，他把電視音量轉(zhuǎn)得很大聲。

看著牆上的鐘，發(fā)覺時間已經(jīng)有些遲，但逢明心想小羲應(yīng)該會打電話過來說明什麼事情耽擱了。小羲一向如此，如果晚到就會先行聯(lián)絡(luò)。於是他一邊煮東西，一邊等著電話。

電視裡主播口述著今日發(fā)生的新聞，土石流又造成了山區(qū)多處坍方，道路全受阻斷，現(xiàn)正搶修中。

他等不到人，等不到電話，有些寂寞地走到外頭，站在門口望著遠方。

一輛又一輛的車經(jīng)過，但那些都不是小羲。

“快點回來、快點回來！”他嘴裡喃喃念著，像重複著咒語一樣，以爲多念幾次，那個好喜歡的人就會聽見，然後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屋裡，電話響了。

逢明露出笑容，趕緊跑進去接。

《全書完》